西域游记之十：塔莎古道

人在旅途

塔莎古道是从塔县到莎车的一条千年古道，沿塔什库尔干峡谷横穿昆仑山脉，蜿蜒300多公里。公元7世纪大唐高僧——玄奘法师西天取经东归，经瓦罕走廊至塔什库尔干，就是通过塔莎古道至莎车再到喀什噶尔。 公元628年，玄奘法师一人穿越古丝绸之路，到天竺拜佛求经。东归之时，原本可以直接通过海路，快捷返回大唐，为兑现一个承诺，他最终选择陆路，穿越帕米尔高原回到塔里木盆地。也正是这一起心动念，塔莎古道为世人所知。至今，古道并没有对外开放旅游，只有零星游客来过这里。 这个承诺的缘起，在于玄奘法师西行时，高昌王麴文泰为其提供重要帮助。玄奘法师当时许诺，要在回国的路上为其在高昌国停留三年弘法。在玄奘取经东归时，路过莎车县，在莎车东城门旁的寺庙讲经三天。当时，莎车只有3万人，然而玄奘讲经时，每天有1万人来听。 据玄奘法师记载：“城东南行三百余里，至大石崖……大崖东北，逾岭履险，行二百余里，穰舍罗(唐言福舍)”。“从此东下葱岭东冈，登危岭越洞谷，溪径险阻风雪相继，行八百余里出葱岭至乌铩国。” （葱岭即帕米尔高原，乌铩国就是今天的莎车）。 “葱岭东冈，四山之中，地方百余顷，正中垫下。冬夏积雪，风寒飘劲。畴垅舄卤，稼穑不滋，既无林树，唯有细草。时虽暑热，而多风雪，人徒才入，云雾已兴。商旅往来，苦斯艰险”。 通过科考队实地考察，发现大同乡的地形环境与玄奘对奔穰舍罗的描述基本相符，从塔县翻越乌古里亚特山口步行3天至大同乡的传统道路也与玄奘所描述的里程相符，因此可以判断大石崖即今日的坎达尔山口，即著名的网红公路蟠龙古道通行之处，奔舍罗即今日的大同乡，玄奘从这里出发一路向东到达乌铩国（即莎车），所行之处，即今日的塔莎古道。 著名史学家冯其庸先生在1998年考察帕米尔高原时发现这条玄奘取经回国的山口古道，此古道为玄奘回国以后1355年来的第一次发现。冯其庸的这一发现，轰动了中外学术界。冯其庸取塔什库尔干和莎车的字首将其称为“塔莎古道”。 千年之后的塔莎古道，模样似乎都没怎么变过。它伫立在昆仑山的陡壁与叶尔羌河湍急的水流中，依然是从莎车穿越帕米尔高原前往中亚的重要通道,很难想象玄奘是如何以人畜之力从这里穿越到莎车古国。 塔什库尔干河一路撕开西昆仑山，汇入叶尔羌河。塔莎古道先是沿着塔什库尔干河行走，然后沿着撕开昆仑山的叶尔羌河顺流而下。无论是沿着塔什库尔干河，还是叶尔羌河，塔莎古道都是在昆仑山腹地的山谷中迂回穿梭，然后进入叶尔羌河绿洲的莎车县，这是极具趣味的穿越。这条古道深入昆仑山腹地，深入帕米尔高原，同时兼具雪山、峡谷、村庄、田园和塔吉克村民等诸多元素，还能饱览帕米尔河谷的景色，集风景和历史人文为一体。 大山中褐色的山石，脚下清澈的河水，茂密的杏树，简陋的泥草房，一切显得那样的与世隔绝，如果你没亲身到过那里，很难从文字中体会到那种与世隔绝的山水、人文美轮美奂的场景。这里在春天是杏花开放的杏花沟，吸引着无数摄影爱好者前来采风。 住在这昆仑山深处的是塔吉克族的老乡，属于欧罗巴人种，是中国唯一纯白种人民族。个个长的眉眼深邃，轮廓优美。可是这里气候恶劣，他们饱经风霜的面孔都呈现出一种粗粝的沧桑。他们不善言谈，但从他们笑容中，我们看到的是真诚与热情。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美丽的塔什库尔干河、叶尔羌河犹如跳跃的丝带，与塔莎古道相依相伴，滋养出无数美丽的“杏花村”。 塔莎古道几乎“与世隔绝”，却浓缩着西域民族最古老的人文与风光。虽行车不易，但古道幽深如世外桃源，尤其初春时，满满的杏花点缀在峡谷间，流水淙淙，古树古屋繁于其中，古老的塔吉克人在此安静生活，俨然一派详静的世外杏花田园景象。 塔莎古道完全是带有原始痕迹的开凿，她蜿蜒穿越在昆仑山苍凉的腹地，塔什库尔干河、叶尔羌河相依相伴。大山中褐色的山石，脚下清澈的河水，茂密的杏树，一切显得那样的与世隔绝。体验与世隔绝的宁静，直观昆仑山的宏伟凄凉，就开始了长达200多公里的塔莎古道之旅。 离开风水田美的居住区，就进入了一条近似绝壁上开凿出来的盘山路，而后就是没有人烟的无人区，再加上一路上手机完全没有信号，为未知的旅程更增添了一份神秘莫测。 这一路，盘山、过桥、甚至从悬崖上穿行而过。有的路段几乎只是一辆车的宽度，左边是巨大的石山，岩石悬在头顶，右边是湍急的叶尔羌河。 除了险峻，路况极烂，它的风光也是不可忽视的。如果能顺利通过，你将能欣赏到冷峻的山体、湛蓝的湖泊、甜美的果园、多彩的丹霞，多种复合的地质景观和人文景观。300余公里的路程，风险和风光并存。 塔莎古道的险在于脆弱的地质环境，即使近几年铺装了柏油路，但还是有部分路段遍布砂石，破破烂烂，完全是带着原始的开凿痕迹。 阳光照映下，从不同角度看去，河的颜色在宝石蓝与碧绿之间肆意切换。纵使今日相机像素越来越高，人类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照片与语言无法形容之美。 这里 塔莎古道是我国古代文明的重要见证，它不仅承载着丰富的历史和文化，更是我们了解古代西域地区的重要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