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敏哲，娶我（四十一、四十二）

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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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凝儿

四十一、

我的腿受伤，哲哥哥便不让我去上学了，他给我请了半个月的假，并且向我保证，所有的功课都不会落下，他辅导我。

“我不要在家里，你和十一师兄都上学去了，我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去学校呢。再说了，我只是受伤，又不是残废，哪就那么娇气，这样就不去上学了？”

不过，哲哥哥的威严，也不是我能改变的，他说不让我去上学，我便不能去了，自己乖乖在家学习，什么时候他同意我去上学了，我才能去。

现在就连十一都觉得我很无趣了，但凡是见我乖得像只小猫一样，他就会忍不住朝我皱眉：“一加一，你真的是变种得厉害，被你庄敏哲把你给奴性了，我还偏就不信了，你跑出去玩，他能把你吃了不成？”

“吃倒不至于，只是如果我不听哲哥哥的话，他就不让我和他睡了，他答应过我的，如果我得狂犬病，他一定保护我，不让我被人带走。”

十一便大笑不止，说你真蠢，真要得狂犬病，他庄敏哲能改变什么？而且，你都读四年级了，总该要避一下嫌吧，难道男女不分，就这样跟他睡一辈子？

有了十一的思想误导，我自己也渐渐意识到好像确实是不能再和哲哥哥睡了，男女有别。

于是，趁着他晚自习放学回来，我和他说了就要往楼上搬东西。他自然是拦住我，好说歹说的：“别让十一一句不恰当的言论就扼杀了你儿童的天性，这才多大一点啊，还没根蒜大。小学毕业前你都还可以和我睡的，再大些读中学，等你长成姑娘家家的了，到那时候，即便是你想和哲哥哥睡在一起，我都未必敢了，现在，就继续睡在我这儿吧。”

好吧，哲哥哥都说我现在还是儿童，所以在乎那么多的陈规旧纪干什么。于是，我心满意足地在上床躺下了。

哲哥哥换下了外出的衣服，也在我的枕旁躺下来了，他柔声叮嘱道：“听话，快睡，早点睡着才能长肉长高，只有你睡着了，王子才会出现在你的梦中。”

青蛙是王子变的，它无法说话。哲哥哥第一次和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在某一个夏夜，他说王子被施了魔法，他需要到一个他认定的女孩的梦中去，在她的梦中，他就能够找到解药，从而解除巫婆在他身上下的魔法，重新变回王子。

早晨醒来，果然听到临近邮政楼的那一片稻田处有蛙声传来，一片连着一片喋喋不休地鸣叫。虽然在那一片蛙声里，我分不出哪一只青蛙是王子变的，但是却坚信自己是王子的拯救人。

王子也该是善良的王子，他总不能白白受了我的恩惠。所以，他是要报恩的，我帮助他变回原形，他帮助我长高长肉，互不相欠。

我那时候觉得，我长高的每一寸，都是王子的功劳。哲哥哥总是让我早睡，因为世界上有很多的王子等着我去帮他们变回原形。

一开始，我还会睁着像葡萄一样圆溜溜的大眼睛趴在哲哥哥的膝盖上问：“都已经是晚上了，外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就连萤火虫都睡觉了，路那么黑，王子也会来吗？他看不见路，不会摔跤吗？”

“哲哥哥给它们点灯啊，它们就会顺利地到你的梦里来，等明天早上你量一下，是不是王子又和你交换了？”

哲哥哥就是用一个个王子变的青蛙朝我下蛊，而我到现在为止，也还坚信他就是那个点灯人，他朝我摆摆手，我立刻就一秒入睡了。

四十二、

不到半个月，我的腿已经完全好起来了。在十一的帮助下，我已经能够慢慢地走到学校。天气冷，哲哥哥不让我早起跟着他早早去上学，让我多睡一会儿，上学放学，他已经和十一交待好要他照顾我。

十一只要不损我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他挺好的。比如，他为了和我玩，特意留级和我同班，每天打打闹闹地笑，学习也没有耽误，日子还是过得很快的。

十一好动，不像我一样一说静就能静得下来，他就像是一头野马驹子一样玩，一年到头，皮肤从来就没有白过。和哲哥哥那种白皙英俊的少年比起来，他连黑都黑得那么扎眼。

下午放学的路上，十一带我去一处倾斜的大草坪玩。他爬上了最高处，只见他躺平了，从坡上滚下来。

好不容易在我的跟前停住了，他已经是一头一脸一身的黄泥和草屑，一脸兴奋的表情：“你敢不敢像我一样玩，如果你敢，我就佩服你，这个学期你的书包都归我背。”

“小瞧人，这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滚一个草坡吗？我会玩这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我记忆中自己应该确切地滚过的，可是到了现在站在高处，我却怂了，压根不敢朝下看，吓得四肢都在发抖。

最后，还是十一抱着我从高处滚下来。第一回滚，我还是会吓得尖叫，渐渐适应了，自己一个人滚下来，才体会到那种快感。

这种快乐，是十一给予的。后来的每一天傍晚放学，我和他都偷偷跑到草坪去玩，玩得一身泥巴草屑天将黑了才回去。

我们算好哲哥哥到家的时间互相给对方收拾好才回去，没有谁发现我们的秘密。

玩得多了，和十一渐渐形成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回到家以后，作业是必须应付的，不让哲哥哥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等他晚上晚自习下课回来，我们已经什么作业都做完了。

稍好一些，我能自己走路了，就像以前一样单独去接哲哥哥放学。一次两次，好几次他都从我的头发上发现草屑，一次两次，我能撒谎说摔跤，多了，连我自己都不信，只好对他老实交代。

从被哲哥哥发现以后，我再也不能和十一继续去滚草坡了，他说万一撞伤了脑袋，变成傻子了，他也不会同情我。

“你很喜欢和十一玩？当我无法陪伴你的时候？”哲哥哥虽然是漫不经心地问，可是他的语气里却有不容反驳的霸气。

我站着，词不达意地点头又摇头：“是……不不不，不是。”

他的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最后他说了一句：“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十一是异性，且将来是你的小叔子，你和他抱在一起滚草坡下来，像什么样子？都不知羞吗？”

“我不敢了，我们只是玩，都没有想过这么多，以后我再也不敢这样玩了。”我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好像是自己犯了怎么天大的，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样。

批评完，哲哥哥都不背我了。看起来他像是还在生气的样子，气鼓鼓地走在前面。我叫他，一声，他充耳不闻。叫第二声，他才顿了顿脚步，却并不朝我回头。

“哲哥哥，我腿疼，你可以背我吗？” 我委屈巴巴地朝他喊。

“腿疼？你不是都能和男生抱在一起滚草坡了吗？腿疼？我看你才不像是腿疼的样子。”

他不相信我真的腿疼。那天晚上，是我自己走回来的，回去的第一件事，我就抱了自己的枕头娃娃回家睡了，他也并不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