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也许是真的老了,最近这段时间我老是梦到儿时读书学习的情景。梦到了老师,梦到了同学,梦到了教室和校园......。一幕幕,一件件,好像在昨天,又好像在今天。如烟岁月,历历呈现眼前。在这些往事中,有些很有趣,很让人回味,有些还很具有时代特征,于是我就有了拿起笔把它写出来的冲动,那么该起个什么标题呢?想了半天,也没有个十分贴切的,姑且就叫做“遥远的记忆”吧。</p> <p class="ql-block">第一章:</p><p class="ql-block">1960年8月邻居朱婶领着她的女儿(朱亚丽)我(刘文研)和另一个邻居的小男孩(梁铁军),到白城铁路职工子弟小学报名上了学。当年一年级共招生十个班级,梁铁军被分到一年二班,朱亚丽被分到几班已记不清了,我被分到一年九班,我的班主任老师是马秀英老师,马老师从一年级一直教到我三年级,从那时起开始了我的正规学校学习生活。</p><p class="ql-block">刚入学时,教育实行的是十年一贯制试点教学,即小学和高中施行一体化的教育。开设了语文、代数、俄语、音乐、美术、体育五门课程。到今天我还清晰的记得语文课本第一册第一课是课文:《开学了》至今还依稀记得“开学了,开学了,妈妈送我去上学,我第一次背上书包,第一次走进学校”。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但至今回忆起还倍感亲切。代数书的封面是一个扎红领巾的小女孩,在放飞一架火箭,背景是放着金色光芒的天安门。还能说出“男老师”“女老师”“钢笔”“小刀”“五角星“”红旗”等简单的俄语单词。那时的白城铁路职工子弟小学很漂亮,共有三趟相连的砖房教室,教室里铺着地板,装着暖气,窗明桌亮。校园四周挺立着高大的白杨树,树下搭建着“单杠”“双杠”“滑梯”“跷跷板”“平衡木”等许多健身器材,校园中心是一个标准的400米跑道操场。操场的南侧建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木头台子,每天都有教体育的老师在台上领着学生做课间操。</p><p class="ql-block">1960年是个特殊的年代,六十多岁的人都知道,由于多种原因,这一年我们国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人们普遍处于饥饿之中。那时我还小,又正在上学读书,对饥饿的感觉不是太深,那时肯定是大人们饿着肚子也要先可孩子们吃饱。虽说对挨饿的感觉不是太深刻,但有些事情还是有着较深刻印记的。</p><p class="ql-block">记忆中的课本质量很差,一本书中前面的几页稍白些,隔几页就变成了发灰色,再隔几页更差,灰黑灰黑的。由于纸的颜色发灰发黑,有时上边的字都看不太清楚。插图的颜色也不鲜艳,看上去不漂亮也不吸引人。尤其是写字用的练习本,基本上都是黄色的,有的在纸面上能抠下细小的木头纤维等杂物,大家管这叫马粪纸,就是这样的本子在购买时还要上交废旧的书本纸张。上学用的书包也买不到,在一年级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用着姐姐用过的花书包。为什么会是这样呢?等长大后我才明白了,那是因为那个年代国家经济困难,物质奇缺。学生课本的纸张质量也只好降低了。</p><p class="ql-block">刚入学的时候,我们班上有四名同学同名同性,分别是两名女生都叫张敏,两名男生都叫陈琪。为了好区分马老师按照他们(她们)的身高分别叫大张敏、小张敏,大陈琪、小陈琪,这种叫法一直延续到五十多年后的今天。</p> <p class="ql-block">一年级的下学期学校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们班的刘仲汉同学在清晨上厕所的时候,在厕所里拾到一块上海牌手表(那时候居民区都是室外公共厕所),当即把手表交到了派出所找到了失主。失主写了表扬信打着彩旗敲着鼓送到学校,还送给刘仲汉同学几个练习本几支铅笔,表示感谢。在那个年代,人们普遍工资不高,买一块100多元的手表是多么的不容易,能失而复得、心情肯定是高兴地。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回忆起来还记忆尤新,这是我上学以后还能清晰记得的最早的一件大事情。 </p> <p class="ql-block">那个年代,国务院发出了《关于除四害讲卫生的指示》,提出要在十年内或更短一些的时间内,完成消灭苍蝇、蚊子、老鼠、麻雀的任务。那年我才9岁(虚岁),对于国务院的指示和要求,根本就不能完全理解。但那时亲身经历的一些事情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时的白城市区不大,人也不多,但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学校组织四至六年级的大学生上街宣传“讲卫生除四害”,学生们都感到很光荣,也很高兴,便很认真地站在大街上执行起任务来。任务很简单,就是手拿苍蝇拍,口中喊口号,要求上街的人们都要带上苍蝇拍。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喊的口号就两句:“除四害,讲卫生,苍蝇拍子不离身;讲卫生,除四害,苍蝇拍子随身带。” 那时人们对政府的号召很响应,一般上街时都能自觉地带上一个苍蝇拍。当然,由于那时的经济条件所限,人们手里拿得苍蝇拍不是多么规范,也不统一,各式各样的都有。大多是自已随意取材制作的,其中不乏应付之作。有的是用一块硬纸板缝在一根木棍上,也有讲究点的,用浆糊把多层布粘在一起缝制而成,也有的是买的商店出售的,那就是一片方形铁丝网四围用布条作边,钉在竹棍上。现在想起来,这多种多样的苍蝇拍有许多是打不住苍蝇的,是为了应付。但街上那种情景却很有趣:一群群高年级小学生口里喊着千篇一律的口号站在大街两旁,人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苍蝇拍在街上来来往往......。</p> <p class="ql-block">那个时候学校要求每个学生都要积极参加消灭四害、消灭苍蝇的活动,成绩好坏就是看上交的死苍蝇的数量,交上五火柴盒死苍蝇的学生将获得“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频发的奖状做为鼓励。记忆中我班金丽云同学第一个完成了任务,获得了奖状受到学校表彰。这在那时候是件非常光荣的事情。为取得好成绩也得到一张奖状,满足小小的虚荣心,就发动家里人帮我打苍蝇。那时邻居邻里之间都没有院墙相隔,各家窗台下都有个大酱缸,那时人们都有自己做大酱的习惯。天气热的时候大酱有味,会招来许许多多的苍蝇。这时候我就大显身手,用苍蝇拍把苍蝇拍死,把拍死后的死苍蝇装进空火柴盒里。这种方法现在看起来是很不卫生的,但当时却是很自然的事。说明当时人们的卫生习惯还没有很好地养成。我呢,大多时候是在公共厕所里找苍蝇。那时的公共厕所比较简陋,里边一个大坑,上边搭上木板条让人蹲在上边方便。厕所的四面墙壁上、角落里落有好多苍蝇。我就用苍蝇拍拍,在把死苍蝇拾起来装进空火柴盒里。现在想起来,那情景很是恶心,但当时确确实实是那样做的,而且做得相当认真。经过努力终于完成了打苍蝇的任务,也得到了一张奖状,拿着奖状心里非常兴奋高兴,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得到表彰和认可。 </p> <p class="ql-block">国务院发出了《关于除四害讲卫生指示》后,麻雀在劫难逃。那时人们普遍认为麻雀偷吃粮食,与人挣口粮,让人们吃不饱挨饿,已成“四害”之一,必须消灭之。那是一次政府有组织的全民行动。记得那一天早晨,我和梁铁军左建国等许多小孩子和大人们早早就上到了柴草垛和房顶。我们小孩子们都很兴奋,须知平时大人们绝对不会允许小孩子随便上柴草垛和房顶的,一怕掉下来,二怕踩乱柴草和踩坏屋瓦。但那天却能和大人一起上房,还有活动,能不兴奋吗!我们和大人们手里都拿着破铜盆、乱铁瓢,还拿了绑了乱布条的木棍,好象旗帜一样。站在柴火垛或房顶上四面一望,啊呀,非常壮观,家家户户的柴火垛或房顶上都有大人和小孩子,手里都拿着家伙。到了政府规定的统一行动时间,顿时全城响声一片:有敲脸盆水瓢的,有敲锣打鼓的,有鸣放鞭炮的,有高声呐喊的。还有高举扫帚、树枝、旗帜舞动的,总之非常热闹壮观。这情景让我们这些八九岁的小孩们兴奋不已:又是敲,又是叫,不时还拿起那个破旗帜类的东西乱舞一番。时间持续了有多久,我忘记了,但肯定那天我们这些小孩子们玩尽了兴,不然不会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记。据说这样搞是上级部门下达的统一行动,其目的是为了消灭麻雀;在一定时间和范围内用各种噪声吓唬麻雀,使其不能落脚休息,直至飞得筋疲力尽一头栽到地上死亡。那么这种办法是否奏效呢?我现在还想,全市范围那么大,除了居民住宅区,更多的是田野、庄稼地,麻雀在有人的地方不能立脚,在无人的地方不是照样存活吗。这样做有用吗?但当时就是这样做的,而且是政府组织的。事实上,我当时也的确看到了有许多人手里提着一串串的死麻雀,在地上也见到了掉下来的死麻雀。至于野外当时是如何布置的,我就不得而知了,而且当时我也不可能有要知道的想法。现在说来当时捕捉麻雀的行动有些可笑和荒唐,但这是我实实在在经历的一件事。好在后来,人们认识到麻雀在消灭害虫方面的贡献很大,便把它从“四害”中解放出来,并列为保护动物。这才得以让我们的孩子们还能够看到在天空中自由飞翔歌唱的小鸟。</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