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3.11.12拾忆</p><p class="ql-block"> 写于2019.6.16</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父亲就像一束光</span></p><p class="ql-block"> 前几日，朋友父亲去世，我和几个好友前去吊唁，再次勾起我对父亲浓郁的思亲之情。 今天是父亲节，清晨，我比往常醒的都早，翻看手机朋友圈，父亲两字直戳我的泪点。父亲离开我们已整整43年，但我心里依然不相信，总臆想着父亲是出差出了远门，某一天就会回来，甚至我还猜想着父亲回来时的情景，一定是手提写有“红军不怕远征难”的军绿色的大帆布包，包里面装着我们爱吃的点心、水果糖、毛栗子、杏仁......父亲特别疼爱孩子，知道自己孩子多，每次出差回来买东西都特舍得，买甘蔗买一捆、买毛栗买半包（当时的军绿色帆布提包半包倒半盆）。我从小到大酷爱吃甘蔗，这一定是蕴藏着爱父亲想父亲的情结在里面，假如哪天父亲真的回到家中，我一定会给他一个深深的拥抱......</p><p class="ql-block"> 父亲不仅疼爱孩子，而且非常地热爱生活。我们家那时在永内寄养着一群羊，记得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父亲会牵回一只羊，宰完洗好后，亲自做孩子们喜欢吃的蒸羊排、煮羊肉、熬羊肚汤......直到现在我的唇齿间仿佛还存留着当年特殊的印记。后来，我也曾多次去吃，但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父亲亲手做的感觉与味道。记得小时候，每年冬天，父亲会买很多白菜放在厦房的炕上，围住炕一周摞两层。因为那时天冷，冬季没什么蔬菜，几乎天天吃冻白菜。在上世纪70年代，物质极度匮乏，能吃上冻白菜，已经非常知足和幸福了。进入腊月，父亲就早早备年货，买回长长的鱼，挂在厦房的房梁上，防止猫和老鼠偷吃。妈妈不会做，糊上红薯淀粉搁盆里撒点盐蒸着吃，那时确实好吃，当时虽不知道叫什么，长大后才知道那叫带鱼。父亲爱买食材，而且还擅长亲手做。每到休假，就会变着花样做给我们吃。记得有一次炸油条，虽有点硬，样子也丑些，但绝对是地道的油条味道。饭后常常听妈妈埋怨叨叨：“一人一年只分三两油，你还炸着吃，不会过日子”，父亲只是笑笑，也不吱声，我们几个孩子只管吃，心里美滋滋的......更难忘小时候穿衣的往事，那时家里紧巴，孩子又多，只有过年时才给娃们添置新衣裳。每到农历新年前，父亲总会托人买回来印错版的布让妈妈为我们做新衣服。因为我们姊妹多，没有那么多的布证，奇怪的是每次总是布不够，每次都有一件衣服要拼其他的布。令我非常不开心的是，拼的那一件永远是我的，一件红色的条绒衣服肩膀是黑的，一件花外套背上一道白色未印上花，以至于我常用小刀偷偷地刮衣襟，用剪刀剪衣角，嫌弃那衣服是拼的，现在想想小时候的我该有多不懂事呀。 </p><p class="ql-block"> 父亲疼爱孩子，不只是在言语上，更体现在平时的慈爱举动上。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常常坐在炕墙上，给我和姐姐梳头。他用左手护着发根，右手拿着梳子，轻轻地梳着，嘴里还时常地念叨着。你能清晰感受到他小心翼翼地用梳子把头发梳顺，分缝，扎皮筋，扎得很紧，感觉好像把发根都要拔起来，然后又编辫子，扎皮筋，不一会儿，硬邦邦的羊角小辫就梳好啦。父亲不光是给我们梳小辫，还喜欢给孩子们照相。记得有一次，我站在院子里石榴树下，撩起衣襟，露出肚皮，正自在地挠着痒痒，被父亲抓拍，捕捉到了令人终生难忘的美好瞬间。那时照相用胶卷，每次照完一卷，父亲会常领着我们几个孩子一起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在亮着红色灯泡的自设暗屋里为我们洗相片，时不时用镊子夹起一张张照片，对着灯光仔细观察照片的显影是否清晰.......</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父亲经常穿着一身劳动布工服，坐在广电局院子中间录音厅南面门口的第一个台阶，我坐在第二个台阶，靠在父亲怀里，枕在父亲的腿上。初春的阳光暖暖的，阳光洒在我与父亲身上。父亲用火柴头为我掏耳朵，偶尔也会用我几根头发拧在一起，放到耳朵里用手捻着、捻着......以至于我后来有了孩子，时不时的也喜欢在太阳底下给女儿和儿子掏耳朵。虽然很多时候孩子耳朵里啥也没有，但总喜欢重复着那个充满爱的情景，享受这样爱与被爱的过程。父亲人缘好，毎次休假只要回到家，他的同学朋友都会到家来聊谈。父亲坐在炕棱上与叔叔们侃侃而谈，我趴在父亲背上，父亲用他那厚实温暖的大手抓着我的小手，前后摇着晃着......那一幕永远刻在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忘怀。每逢过年，父亲常常骑着二八自行车领着我们去外公家走亲戚。车梁上坐着我和姐姐，后面坐着妈妈，怀里抱着妹妹。哥哥是老大，跟着自行车在后面跑。那时是碳渣路，坐在车梁上，经过不平处，屁股颠的生疼。但我从不吭声，心想总比哥哥跟着跑要好很多啦。等到外公家，我和姐姐被父亲从车梁上抱下来的时候，有时脚和腿麻得都站不稳，那情景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p><p class="ql-block"> 父亲疼爱孩子，还会变着法儿地哄孩子高兴，他能把平常再普通不过的日子过得有情趣。每逢过年，父亲把录音机、播放机拿回家，让我们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唱歌。记着有好朋友录的时候不好意思常说：“我不唱我不唱”、扩音器播放出来也是“我不唱我不唱”，特别好玩。父亲有时还会领着我们一家子上树摘柿子，从涝池边的柳树上折柳枝编草帽，拧咪咪（备注：咪咪：柳树杨树嫩枝用手拧、抽出枝干、留树皮呈圆筒、剪一段、一头剪齐、用小刀刮3-4毫米、捏扁、就可以吹响）。春天的时候，领着我们一家子钩洋槐花、捋榆钱钱，时不时还会给我们照相。后来，虽多次搬家，相片找不到啦，但照相片的情景依然呈现在我的脑海，映射在眼前......</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个乐观向上的人，记得那年他因过度劳累不幸患慢性肾炎，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得不到很好的治疗，但从不见父亲唉声叹气。父亲对生活充满激情，也非常敬业。我清楚地记得，1976年9月9号，我和妈妈来县城参加毛主席追悼会，父亲给我梳的羊角小辫，还特意给我扎上白色的蝴蝶结。当时父亲脚已经肿得穿不上妈妈给他做的黑条绒八眼布鞋，开会去的时候穿的是皮鞋。这一年中国多灾多难，先是周总理逝世、吉林下陨石雨，接着，朱老总逝世、唐山大地震，再后来，伟大领袖毛主席也与世长辞。父亲给毛主席开追悼会，当时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父亲负责录音，淋着小雨硬撑着把音录完，等到晚上回家后父亲就开始发烧，立即住院，住院后病情进行性加重。当时医疗条件非常艰苦，住的是防震棚。虽经多方抢救，终因医治无效于1976.9.19病逝，那年他仅仅才36岁。临终时父亲一再叮咛妈妈，再难都要把孩子养大，一个也不要送人，现在我亦为人母，想想父亲当时是有多么舍不得他的孩子，多么离不开这个世界啊......</p><p class="ql-block"> 我一直在心里呐喊：“爸爸！我想你想得夜不能寝，想你想得泪流满面，想你想得撕心裂肺。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一面，我有好多心里话想对你诉说！”虽然父亲只活了短短的36岁，但父亲在我心里一直活着。他不仅心中有爱，会表达，眼中有光，看到的都是美好，而且还有一颗有趣的灵魂，会诗意生活，能忘我工作，这种精神深深地渗入我的骨髓，一直影响着我，激励着我，父亲就像一束光一样照在我心里，永远永远......</p> 叔叔的评语 <p class="ql-block">是一段有温度的文字。[强]</p><p class="ql-block">人的一生是在热爱父亲，敬佩父亲，叛逆父亲，认识父亲，理解父亲，敬仰父亲，包容父亲，思念父亲的过程中度过的。每个阶段的时间长短不一，人的人生也就不一。</p><p class="ql-block">父亲是巍峨的山岗，是深邃的海河，是读不透的史书，是忘不了的思念。</p><p class="ql-block">能看透父亲皱起的眉头，听见父亲无声的寡语的人称为子女。刚感受到父亲的温暖、还不知道敬佩父亲、还没顾上叛逆父亲、还没学会认识父亲、还不懂什么是包容父亲、他就匆匆的离开了我们、留给我的永远是无限期的等待与思念的痛！</p><p class="ql-block">父亲留给我更多的是、把平凡的生活过得像诗一样精彩、用爱去感受世界、用心经营生活、用情温暖亲人、用激情点燃生命......让亲人感到温暖、让朋友感觉舒服、让孩子感受到依靠、用自己不懈的努力做好一切、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p><p class="ql-block">父亲是山、高嵩巍峨、</p><p class="ql-block">为我们遮风挡雨、</p><p class="ql-block">母亲是河.缓缓流淌、</p><p class="ql-block">我们是一叶小舟在河里自由徜徉、</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山突然塌啦、</p><p class="ql-block">水面不再平静、泛起层浪花、</p><p class="ql-block">小舟失去了方向、</p><p class="ql-block">碰上了暗流、触及了暗礁、</p><p class="ql-block">时时还有鱼雷轰炸、</p><p class="ql-block">小舟不再惧怕风浪、</p><p class="ql-block">扬起帆奋力拼搏、勇往直前、绝不退缩......</p><p class="ql-block">越过波涛汹涌，</p><p class="ql-block">躲过暗礁、错过鱼雷、</p><p class="ql-block">扬起帆冲向远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