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想念”如马， 自别离，未停蹄； “想念”若柳，飘满城，尽飞絮。想念那人、那事、那份情意绵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摘自《朗读者》第二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细数岁月流年，花开花落间，尘封了多少如花般的记忆，或温馨，或伤感……撷取与父亲的点滴过往，聊以慰藉清浅的时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已离开我28载，那年是1996年，父亲56岁，我17岁，几次提笔想给父亲写点什么，总是提笔又放下，放下又提笔，近日，忽而觉得那记忆有些模糊，所以决定把它们整理一下，珍藏起来，想念时，翻看一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82年，我3岁时，就有了对父亲最初的记忆，印象中，父亲给我穿“虎头鞋”，边穿边告诉我:“乖，穿好鞋，带你去找妈妈啊！”我也很是乖巧，印象中，他瘦高，不记得后来是否去找了母亲，我想，一定是找到了母亲，这便是我最初的记忆，关于父亲的最初记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的勤劳是在村里出了名的，他也在村里担任了一官半职，他是干农活的高手，我们几个孩子，在早晨，总能听到他边干活，边嚷嚷，嗓门极大，音域极宽，我们也便不敢偷懒赖床，都早早地起来，或帮忙，或温习功课，那样的时光虽简单，质朴，但不缺少岁月的温度，耳濡目染中，我的勤快，应该是承袭了父亲的品质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教子极严，偶有犯错，他轻则严厉训责，重则鞭打体罚，说实话，我们对父亲是惧怕的，他的一个眼神足以让你心惊胆战，在我们眼里，他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人，我便目睹过两个哥哥淘气犯错误，被父亲用鞋底狠狠拍打的画面，别说两个哥哥心服口服，就连在旁边的我和大姐也大气不敢出，心里想着，万不能犯这样的错误，正是得益于父亲的严，我们哥几个，做事都规规矩矩，不曾有非分之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印象极深的是1985年的春天，我6岁，乡村流行年老者给小孩子们扎耳洞，我也偷偷地赶了个流行，和一群小伙伴让一位年长奶奶用针扎了耳洞，并串上了红线，美滋滋地跑回家，本想父亲会夸赞我勇敢，没想到，父亲严厉地叫我过去，我心里一颤，走到父亲身边，他二话没说，拽下串在耳垂上的红线，我强忍疼痛，却不敢哭，我知道，父亲一定是不同意我扎耳洞的，他当时也说了一些话，概括起来，就是小孩子不能美，在他的正统思想里，打耳洞便是不本分，从小孩子起要杜绝，直至现在，细摸耳垂，里面还有硬结，是那时留下的，也是至今我能回忆起父亲的触手可及的一份证据吧，没有委屈，没有怨怼，不敢也不能，其实应该感激父亲的，正是他严格的教育，才能让我脚踏实地地走好人生的每一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虽严厉，因我在家中最小，对我宠爱有加，每次干农活回来，总是把我高高举起，用他硬硬的胡茬扎得我直躲，他说过，无论多累，回来看见我都不会累，我是父亲的开心果，母亲生我时，父亲已38岁了，所以，一样的严厉，在我这可能也会打折，凡是家里有好吃的，我总会多分得一些，围在父亲身边的，也总是我，田间地头，房前屋后，给父亲送个火，取个烟，倒个水，拿个应急物件，我那时是父亲的“小跑腿”，我和父亲都乐在其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86年9月，那年我6周岁，比同龄人早一年上了学，虽然长得瘦小，但我聪明，老师讲的都会，甚至没讲的，因为哥姐事先教过我，也都会，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很快，村里村外，校里校外，小有名气呢，我成了父亲的骄傲，每天放学回来向父亲汇报在学校的“光辉事迹”，给因干农活疲惫的父亲以莫大的慰藉，大多是作业做的好了，回答问题被老师表扬了，考试又得了一百分了……记得，每次回家，都手舞足蹈地向父亲汇报着，也许每天期待着向父亲汇报，所以，每个在学校的日子，我都尽力做到最好，仿佛有一双眼晴在注视着我，在盼望着，这也是我一直向往优秀的动力吧，感激父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学的时光里，是记忆里最真的回忆，那个距家一里多的乡村小学，至今仍在，上学前，父亲的叮咛，放学时，我背着帆布书包，奔跑回家，有父亲在小院里忙碌的身影，看见我，便放下农具，我也便扑向他，父亲很瘦，但他的胸怀很暖，是至今想来，仍是最温馨的画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曾记得那是1989年，我上四年级时，镇中心小学举行夏令营活动，每个村小学派一名优秀的学生参加，因为我学习优秀，所以学校派我去参加，可是也需要7元费用，我高兴得飞回家，但我也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也怕让父母为难，但我真的很想去，当我向正在劳作的父亲说出这件事时，父亲二话没说，笑着对我说，去，咱们参加，我闺女优秀，才有机会。父亲拿出7元毛票交到我手里，那一刻，我欢跃得像只麻雀，是父亲支持我参加镇里的夏令营活动，那是第一次去镇上，也是第一次去长春，我真是开了眼界，感激父亲的开明，感激父亲的支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91年，我小学毕业了，那年我13岁，父亲51岁了，在同龄的孩子中，父亲算岁数大的，父亲仍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父亲的勤劳是全村公认的，所以，家里添置了“菊花牌”黑白电视机，收音机，全年有大半年能吃上大米饭，小哥也考念了大学，家里条件渐渐好起来了，虽然，岁月的刀斧在父亲脸上刻下了道道印痕，但父亲更有奔头了，父亲看到了新的希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初中后，我依然是父亲的骄傲，成绩一直在村中学数一数二，父亲也格外在村里扬眉吐气，记得初三时的一次家长会，冬日里，父亲同我一起去参加，听老师说，我很有希望考上县师范，回来的路上，他那时背着手，笑了一路，也说了一路，大致是让我继续努力，考上大学之类，回家后，让母亲做了猪肉炖粉条，我知道，父亲是高兴的，他盼着他的儿女们都有出息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94年，中考结束了，那年秋天，我收到了县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那天，父亲在“抹房顶”（怕漏雨，每年要用泥抹一遍），看着成绩，他做了个决定，决定让我在镇高中就读，因为小哥已毕业，分配在镇高中教书，对我有个照应，我还小，当时未想太多，后来，多少有点怪父亲，可能，可能我去县重点高中，可能会有不同的未来吧，现在，我并不这样想，我也不再怪父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95年秋天，我高二，父亲病了，在村诊所，最有名的大夫那里都治不好，起初，我并未在意，后来，事态严重了，父亲住进了省医院，我去看过一次，那是父亲离家半个月后，也是我与父亲分离最久的一次，病床上的父亲更瘦了，但他见到我，格外精神，起来了，在小柜子里翻找着，给我拿了个大苹果，听母亲说，这是他特意给我留的，让我吃下，我怎么能吃得下，十七岁的我，其实什么都知道，大哥已告知我，父亲得了肠癌，即便手术，也只能活半年，我也只好强颜欢笑，劝父亲好好养病，手术了，就好了，不知病情的父亲也点头说:好，爸看好病就回家，家里好多活等爸干呢。是啊，父亲的眼里有家，有活，有我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后来，父亲经历了手术，术后康复，父亲是坚强的，亦是乐观的，转年是1996年，我上高二，也是父亲最后的时光，我给他看过期末考试第一的成绩单，我凌晨3点早起给他熬中药，劝他服下后，需骑自行车16里地去上学，午休，我会去街头巷尾寻找父亲爱吃或没吃过的东西……那半年，经历了太多，上学与放学，两点一线的路上，多半是伴着泪水，总感觉天是黑的，真的，偶尔甚至会产生幻觉，可终没能留住父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96年的夏天，一个大雨天，父亲走了，那年，父亲56岁，我18岁，我没有眼泪，我知道，那眼泪平时已流尽，我依然奔走于通往小镇高中的路上，不同的是，我带了一份沉甸甸的希望，因为父亲临走时说了一句话:我走了，我全当我老闺考上大学走的，只为父亲的这句临终嘱咐，我又怎能辜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今，父亲已走28年了，28年，弹指一挥间，有时，我在想，父亲如果健在，是否会满意她的小女儿，我是否对得起父亲当年的嘱托，所以，每每此时，我告诉我自己，好好工作，好好的生活，好好的……为了延续一种精神，为了不负一种期望！</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想念呵！让日子变长了，让不及的人变近了，让我们最终明白，想念是拥有的另外一种形式，想念让我们的世界变得更有温度。有些想念，轻易难以说出口，但并非不想念，确是在心中永远珍贵的怀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摘自《朗读者》第二季</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雨菲傲美忆父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2023/10/29</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