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旱烟和橡子酒

老怪

文字: 姜玉麟（老怪）

图片: 来自网络

配曲: 忘忧村

我下乡到小汤石的日子里，有两种东西伴我一路。一是自己种的的老旱烟，另一个就是当地的橡子酒。

当地农民都有一个爱好，就是抽烟。比较讲究的用一根旱烟袋，就是那种一头装着一个铜制的烟袋锅，一头有个烟袋嘴，中间连着一根木制烟袋杆组成的。

还有一个特制的烟口袋，里面装好已经搓碎的烟叶，烟口袋绳吊在烟杆上。抽烟时，烟袋嘴叼在嘴上，烟口袋丢丢当当，手握着烟袋锅，时不时用拇指摁一下。有的干脆就把烟叶放到衣兜里，抽时到兜里掏一点。

也有的人就不太讲究了，没有这两样东西，到时候干脆央人要一撮烟叶，随手撕一张破报纸，卷吧卷吧，舌头一甜就叼到嘴上，再央人给个火，接着就抽上了。这叫没烟又没火，属于三等抽烟的。

我们刚到农村时，不会抽烟，老农民先是引逗我们，说这东西如何如何好，解乏又解闷，递上自己的烟袋，或者教我们用破报纸卷一个。硬是把我们教成一个三等抽烟的。

我们试着吸一口，呛得好一顿咳嗽，老农笑了，说我们是小孩丫丫。

回到青年点以后，听说这东西解乏又解闷。正好我们干活累了，想家又闷，想法主动要了点烟叶，偷偷卷上了。

开始抽时，呛得荒。几次下来，不呛了，晕叨叨的，感到浑身舒服，这时候不顾的想家了，的确解乏。会抽烟了，老农民却不给了，自己想办法吧，好歹生产队还有个烤烟房，可以不花钱捡着抽。虽然烤烟劲小，又辣嗓子，但总比没有强。

有了烟 ，尝到了甜头，自力更生，向农民学习种点吧！本来就要求我们向贫下中农学习嘛！到我们自己的菜地边上，弄几垄地，种上了烟。

但是等不及它长大，出了小叶便开始薅下来烤干了抽。进一步就弄到了烟袋，烟口袋，渐渐的就成为了合格烟民。

会抽烟了，说明再教育有了成绩。

俗话说，烟酒不分家。有时候到农民家做客，又尝到了酒。这东西更有诱惑力。到口以后天老大，我老二，不知道南北了。晕乎乎的更是妙不可言！

回来以后，想办法自己去弄酒。烟可以种，酒得出去买。当时粮食奇缺，买不到粮食作的酒。别说五粮液的五种粮食，作酒一种也没有。

用粮食做酒不可能，吃饱肚子都困难。哪有粮食给你做酒？酒厂想到了本地山货—橡子。橡子是柞树接的种子。旧社会当劳工，有拿橡子面当饭吃充饥的，做酒大概也可以。

橡子作酒，可能当时酿酒条件所限，口感刺激，回味苦涩，喝完了后期上头。但是这酒令人兴奋，解除疲劳却是无可替代。

我们经不起引诱，劳动之余，用仅存可怜的几个钱，到供销社买几两橡子酒，再加上半斤大饼干，就是那种表面粘上一层白沙糖，还有六六粉味的那种，可能和农药放在一个屋里。偷偷小酌一杯，晕乎乎的回到青年点。

这酒真是好东西，头疼我们可以忍，晕乎乎的感觉是千金难换。它能让我们忘掉烦恼，一切都在兴奋之中！

过年了，来客了，我们总是找一个由头，到供销社买几斤橡子酒，请几位队里的头头脑脑，到点里一聚，就着好菜，喝点橡子酒，求得一醉方休。眼前的烦心事，忘掉就是！滚他妈的什么再教育，大有作为。

老旱烟，橡子酒成了我们的朋友，那年代，是中华，茅台都不换的宝贝！

回城之后，听专家说抽烟喝酒不利于健康。老了，知道身体好的重要性，革命的本钱不能丢，戒了吧，可惜那几年再教育的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