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的昆明(之二)

叮叮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76, 79, 187);">《我小时候的昆明》自2019年12月发布后,点击达6.8万。随着记忆被唤醒和朋友补充,体量越来越大。现拆分为上、下两部分,以方便阅读。这类回忆文章,还会不断补充,敬请随时关注。所引图文,尽量注明出处,有不愿收入者,敬请留言说明。</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i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76, 79, 187);"> </i><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76, 79, 187);">2023.10.26</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第一篇 我与这几个地方的故事</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金碧路(1972 廖可夫)</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南来盛与越侨</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文革后期,昆明街头抱吉他的小伙会憋着嗓子学越侨发音唱这样一首歌:“走到南来盛,想喝杯冰咖啡.....”南来盛咖啡馆三四十年代就有,在金碧路,是越南人开的,老昆明几个洋气的地方之一。那时的犟伙子,已转正领到38.5工资的文艺小青工,会来这里喝咖啡,包括我的小哥。喝完咖啡回家的他,有时会带个状如橄榄球、里面空心的硬壳面包,我们一家都爱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金碧路南来盛咖啡馆(昆明老照片 80年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美友清溪紫藤回忆: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昆明城里有一位巨人,绰号"大象",他没有固定的职业,因家住在同仁街,"大象"经常喜欢到不远处的金碧路南来盛咖啡面包店喝咖啡。那时,昆明许多没有固定职业打短工的人,被市民们称做"散扁担"。在没活计的时候,"散扁担"们也喜欢聚在南来盛聊天吹牛喝咖啡,这里渐渐形成了散扁担们空闲时喜欢的聚集地。店门口支着锅,现炒的越南咖啡清香味,天天在南来盛附近的街道上弥散。大象来这里,坐在扁担们中间消磨时间。众人天南地北,海阔天空,眉飞色舞地聊着,大象总是面带微笑,听的多说的少,音量也不大。只是他坐在扁担们中间,犹如一堵墙,非常突出。过往市民往店门里一偏头,都能看到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越南驻昆领事馆宴会,庆祝建国十九周年(1963);2.昆明旅馆(1958),旁边有一条可通越南领事馆的小巷;3.1972年,东风体育馆召开援越抗美大会(转自彭磊《昆明六十年记忆》)&nbsp;;4.七O年代的云南日报,多报道中国支援亚非拉革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好友马耀州回忆:我常去南来盛买干面包吃,我家住崇仁街去南来盛很近,见过大象,太好奇了,这么高大强壮的男人,看他坐的姿势,脚都没有地方放,椅子被他压呢快要塌了,我会多停一下关注他,来往店铺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会停下步来观看他,惊叹他的高大及与众不同,当时他已成了昆明的名人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64年5月,阎红彥为胡志明庆生(图源:胡志明故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好友才狼回忆:大象,那时经常在街上碰得见他,也见过他打篮球。但他的球技比不过四川队那个巨人石那威。那可是四川队夺取第一届全运会冠军的功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兴仁街,这里住着几家越侨</span></p> <p class="ql-block">小哥的同事加好友“小越南”,有时会约我们去越南领事馆看越南电影。我们总是先到达他兴仁街的家,再由他带着一起去。在越南领事馆看的电影大都忘了片名,好像有《琛姑娘的松林》《前方在召唤》(《向北方》,以前昆明国防文工团演出过。美国军官由吴南山出演)。看电影时,我特别注意那些来看电影的越南姑娘,她们瘦削并白得发蓝、眼睛黑突突的,举止另有一种风情,怪迷人,与昆明姑娘区别很大。后来想想,<span style="font-size: 18px;">越侨都是南越的,</span>那就是西贡味道吧?比起后来在河口见到的越南人,有很大不同。“解放南方”后,特别是中越关系变化后,越侨全都回去了,包括“小越南”。</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59年3月10日,胡志明接见昆明领事干部与侨胞(图源:胡志明故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好友甘万莲老师回忆:南来盛我知道,那是跟着小学同学去买硬壳面包。我们小学班有4个越南人,年龄不一的三兄妹都在我们班学习,另外还有一个越南女生,我们相处很好,越南领事馆有活动,他们就带我一起参加。长大后他们回了越南,据说都担任要职,在中国期间算是留学深造,可惜后来再也没有见到他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60年代西贡街头的时髦女孩;70年代的南越女战士(网络下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56年马市口看正义路(老照片)&nbsp;,越侨的小缝衣店在街的右边</span></p> <p class="ql-block">记得正义路上段国际照相馆对面有个越侨开的缝衣铺,橱窗里放着做得尖尖的乳罩,让我看得心惊肉跳,于是尽量避免走那一段。缝纫师老板苍白瘦削,黑眼睛幽幽的,有种病态美,用现在的话讲有点性感,每天早上十一点左右才开门,然后懒懒地漱洗.....这一切,我是在对面国际照相馆看过来见到的。“小越南”热心,非要与小哥一起,带我去做一件衬衣,说好看得很。硬着头皮一去看,必须用他们的料子,只有白色和米色的钭纹料,样式收腰收胸(腋下还要收)厉害,异国情调明显。量尺寸时,一则受不了“苍白”的触碰,二则这样的衣服我如何能穿到学校?三是料子加工钱不知要花费小哥多少?于是借口上厕所,逃回了家。他们回来时,递给我一个纸袋,才打开一点,只见里面是尖尖的那个,大约衣服没做成,他们过意不去买的。我一阵脸红心跳,像接一个烫手山芋,立即塞进床头柜,以后再沒动过,连好奇看看或试试都没有。</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正义路国际照相馆</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三一圣堂大火</i></p> <p class="ql-block">1966年,三一圣堂发生过一起莫名的大火,那是一天午夜,火势太大,救火的人们赶到时,还能看到牧师女儿在楼上来回找外衣裤,人们用棉被在下面接着,示意她跳下来,但只穿着汗衣裤的她,最终选择被火烧死而没有当众展露羞体,牧师全家7人都死于那场大火。我们那时年纪尚小,听到这种事,心情很复杂,甚至在内心拷问自己:是露羞跳下?还是甘愿被焚?记得看电影《烈火中永生》后,也这样悄悄拷问自己:我宁愿被枪毙,但肯定经受不住竹签扎进指缝,难道我要做叛徒吗?这样想了很久,终于想出办法:我这样怕疼的人,根本不能参加革命。</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武成路中段的三一圣堂(1996 吴家林)</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甬道街财贸俱乐部</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景星文艺茶室(1983 出目里利吕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那时只有老倌去茶馆吃茶听书,小孩子根本不会进去玩或捣乱,还觉得老倌们挺滑稽的。记得上六十年代中期,上小学时,学校请来著名评书艺人仇炳堂还是朱光甲?讲《雷锋的故事》,其中他说道:雷锋参军时体重不够,于是三天不大便、一天不小便,体检时终于刚刚达标,被录取了。我们听后觉得,真是民间老艺人,这样讲英雄未免有些低俗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29年的甬道街</span></p><p class="ql-block">1972年我在三十中时,与同学张焱在甬道街财贸俱乐部参加昆明市中学生朗诵比赛。由于我正值叛逆期,不好好准备,选文太随意,是一首写上海造船厂的散文诗,又沒有背下,便名落孙山。特别记得昆十四中男女生两人合诵一首歌颂雷锋的诗,这首诗中的一句“你(雷锋)的十三号车啊,引擎还未关,车身还在亮”尤其记得,还记得<span style="font-size: 18px;">人家好像拿了一等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中学生作文选(1973)</span></p> <p class="ql-block">沒想到几十年后,我与诗作者竟成了挚友,而他自己都沒有保留并几乎忘了自己中学时代有这样一首诗。而我,竟然知道这首诗及其刊载处,因为我一生的闺蜜好友二十八中的陈若意,还有三十中同班同学范晋昆,也都在《昆明市中学生作文选》上有文被光荣选录,当时自己还买了一本,后来找不到了,是从范同学处翻拍才又得到的。<span style="font-size: 15px;">(张焱:那次朗诵比赛后还得到了一套书签做纪念,我朗诵的是《雷锋之路》,其中两句很喜欢“平凡尽是结实的泥土,伟大犹如世纪的洪流。”从那以后就爱上了朗诵,直到现在。建党百年庆,还参加了几场朗诵演出和比赛。感谢学校那时给我们的锻炼机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65年,市商业局宣传队在财贸俱乐部演出抗美援越独幕话剧《向北方》剧照:何统饰游击队员,丁维祥饰美军顾问,我(周家庆)饰南越伪军连长(图源 周家庆)</span></p> <p class="ql-block">大约是1987年,我在市财贸俱乐部出席过“昆明市青年研究会”的一场盛大舞会,当时市<span style="font-size: 18px;">财贸俱乐部改为白天鹅激光歌舞厅。</span>北京来的国务院政策研究室的精英郭凡生等意气风发,用标准的华尔兹(他们有的有溜冰舞基础)带着美丽的穿连衣裙的昆明女青年旋转旋转.......记得在舞会前,他们还在凤翥街部队招待所,严肃认真研讨中国及云南改革开放的大计及其课题内容。</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84年市财贸俱乐部全体职工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四吉堆一女中</i></p> <p class="ql-block">那时,昆明有顺口溜:“大一中,小二中,破寺烂庙昆三中,青山绿水昆四中,游山玩水昆五中,火车轰隆昆六中,小街小巷昆七中,破衣烂衫昆八中,老远八十昆九中,高高山上昆十中,低头看见骚女中。”我们院子里,二中、八中、十中、三十中、女中的学生都有,这个顺口溜,我们几乎不去唸它,因为最后一句太损女中了。真实的情况是,女校无淑女,一个个健康朝气。女中是那时的我比较熟悉和常去的地方。<span style="font-size: 18px;">女中校舍特别漂亮,一个院子套一个院子,都是綠漆的门窗,玻璃锃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30年代昆女中教学楼(《昆明女子中学老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母亲解放前在女中的同窗好友、石屏老乡罗文渊孃孃在女中当教务处长,我与母亲时不时会去探望她。罗孃孃的大儿子当时已上昆明工学院,女儿是个小憨包,我见过几次,每次都在玩一块小手帕,丢来丢去的,罗孃孃到哪里都带着她。女中的学生,不仅不骚,似乎比别校的女生更健康朴素。母亲讲,解放前有一次,女中学生在长春路上边走边嗑瓜子,被从五华山下来的龙云看到,第二天即发布了一道整饬令。我们院子里当时也有一位上女中高中的邵培芬姐姐,她剪个英姿飒爽的短发,一双白色回力鞋,从不与我们小孩多说话,但出进院子总是微笑着,并且昂首挺胸很骄傲的样子。</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姐姐在昆十中</i></p> <p class="ql-block">大德山双塔寺(求实中学、昆十中原址)</p> <p class="ql-block">昆十中座落在大德山上。进校门要经过一个大球场,上几十级石坎,来到小球场,才是围成三面的教学楼。左右两边是二层楼的初中部,正面是高中部。学校开晚会,姐姐经常带我去。那时,我正上幼儿园,漂亮,唱歌声音又好听。再说,谁家都有不起一个小8岁的妹妹。女生常让我为她们表演《小小花蝴蝶》,男生见到我就笑嘻嘻的说:小警卫员来了!看演出,只要在她们教室窗子靠球场的地方坐着就行,把灯一关,感觉有点像旧社会戏院的包厢,我在那里第一次看了电影《青春之歌》,还看过学校的迎新年晚会。</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上图:正面是高中楼,侧面是初中楼(六十年代);下图:南院教师宿舍门口</span></p> <p class="ql-block">记得姐姐她们班的女生小合唱《谁不说俺家乡好》,男生乐队坐在前面。她们班男生都会玩乐器。姐姐说,就连常被老师说成“一只打晕掉的鸡”的同学,都会躲在桌子下吹笛子。男生的乐器合奏,别看他们衣服破旧,裤脚高一只低一只,有的鞋子破了,脚趾头露在外,有一次还被山下昆女中请去表演。才进初一时的晚自习,男生跑到讲台上,各人做着一个乐器演奏的姿势,女生用拟声帮着哼哼,闹得旁边高中的同学无法上自习。后来,学校只有把她们班调到山上的教室,窗子一面对着小球场,一面就是片小树林,谁也吵不着了。姐姐说,那时正是困难时期,上午才十点多就饿了。有个男生就在窗框上刻了个放学铃声响太阳照到那里的记号,第四节课就经常用手比还差多点就下课了,于是男生就做好跑的准备,才一起立,就听到碗、勺掉地的声音,有的脚都已经跨出门一大步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昆十中拆迁中(1969 云南人民出版社《图说昆明百年》)&nbsp;</span></p> <p class="ql-block">门房管收发打铃的,原是位英语老师,日本飞机轰炸学校时被炸聋了。她打早自习的铃,按的特别长,可以让大多数同学抬着米线从校外跑进学校、经过球场、跑上几十蹬石坎、再过小球场、冲进二楼教室而不迟到。政治老师讲课,几乎每句尾加个“啊”,有时她还没说出,几个男生就异口同声“啊”,还有在纸上画正字,下课竟统计出几十个“啊”。化学老师讲课时问,这个实验在哪里进行?几亇男生回答“包谷糕首”!面对这些,老师们都不发火,无一大声批评过姐姐班的那些调皮学生。</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昆十中的部分老师(选自十中百年校庆视频)</span></p> <p class="ql-block">姐姐说:昆十中学生最怕的是角朝富主任。初一晚自习我们瞎胡闹时,角主任在窗外视查,有人看见他眼镜片的反光,叫一声“老角来了”!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男生也赶快从讲台上跑回座位。语文老师殷玉娴有点娇弱,有时才进教室,有男生就会说:殷老师,你皆生病了,回去休息,我们乖乖的上自习。课堂秩序不太好,温柔幽默的殷老师就会说:秀才没落,下乡教学...我就觉得当老师操心、不能发火、要有耐心,以后我不当老师了......我们最喜欢的是教地理的曾惠萍老师,她漂亮又有方法,她说中国地大物博,教我们背:山东西、河南北、陕甘青、辽吉黑...就想等我长大后就要到处去看看。有一天晚上,我跟妈妈去南院教师宿舍找某老师,从曾老师家门前过,走廊灯光并不太亮,曾老师立刻就叫出了我的名字,那可是毕业二十多年后啊!可能我们师生心意相通,她也喜欢我。现在我们同学聚会,提起初中老师,大家最喜欢,最忘不了的就是曾惠萍老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我在北门街三十中</i></p> <p class="ql-block">六七十年代,这里是昆三十中教师宿舍。我在1971年上高中在三十中。每天早上上学路上,我必在青云小锅吃碗烫烫的小锅米线。小铜锅煮出烫烫的米线,看上去浓浓稠稠的,有沫子,煮时使鲜肉,并用勺子猛烈打击那些鲜肉末,汆以韮菜、豌豆尖,仅使极少酱油,一角五一碗。</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北门街唐公馆三十中教师宿舍(杨红文 1980年代)</span></p> <p class="ql-block">我们七三.一班的男生则习惯早上两节课后,课间操时间冲下丁字坡去吃小锅米线。有次跑回来还是迟到了,站在教室门外报告,班主任教语文老师郑志明不理会,只顾用晋宁普通话对教室里的女生、胆小没去的男生说:“旧社会,昆明有一种人,晚上不睡,早上不起,十一二点吃早点,这种人是什么人?就是抽大烟的人!”惹来一阵哄堂大笑。听说郑老师是北大毕业的,果然有些名士风范。点评作文时,他只用某种语气读出句子并不加以评判,例如“春风杨柳万千条,大观河边尽舜尧”“罐头在大煮锅里奔腾着”.......读完捂嘴摇头一笑,大家立刻体会出不妥与可笑。</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七十年代昆三十中校园(过去的南菁小学)</span></p> <p class="ql-block">说到惠滇同学,直接就是现代版孔乙己,但就这身体瘦弱、开口文皱皱的他,也有“绯闻”。因父母在干校,作为“插花户”,惠滇同学寄住在二班女生赵小妹家,这引发了我们关于男女同学的模糊联想,有时观察动作态度,觉得无不窃斧也!其实捕风捉影而已。说起来,赵小妹同学写翠湖的作文曾被拿到我班课堂上诵读,让刚从“东风劲吹,红旗飘扬”文风过来的我们,享受到细致观察、借景抒情的好文章。</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71年昆三十中军训拉练去干海子炮四师的队伍(我是衣服颜色最深者)</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第二篇 我们的生活</b></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吃穿用度</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80年代丁字坡</span></p> <p class="ql-block">丁字坡脚八面风建筑的甜品店,冰糖大枣特别好吃,有钱的时候,下午上学前来一碗,总是很爽。一次,遇到北门街著名的垃圾大王“哼”(男生取的名字),他用油亮的袖子擦了擦污渍斑斑的碗,交了脏兮兮的两毛钱。服务员叮嘱他:端好嘎,走慢点......一问,原来他每天下午来买一碗冰糖大枣,端回去给八十岁卧床的老母亲享用。</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大观街凉米线摊(1990 转自彭磊《昆明六十年记忆》)</span></p> <p class="ql-block">我们上小学及初中时买不起凉米线吃,但上图中米线摊后的大观牛菜馆却经常光顾,因为买两分钱的米饭,就可尽情地喝免费的鲜美无比的牛肉清汤。华山西路有个馆子“二中心”,家里偶尔会去抬个青椒炒剁肉,往往挤得满头大汗,还记得小麻鸭8毛一只。</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街头风度翩翩的先生(昆明老照片 80年代)</span></p> <p class="ql-block">父亲1957年蒙难去世后,我们一家六口人靠母亲79.5元(大学毕业二次提薪)的工资生活。母亲衣服不多,但很讲究,几十年不变。外套三件,一件雾霾蓝稍厚呢子的,冬天穿;一件稍薄米色呢子的,秋冬穿;一件浅灰蓝色卡叽通肩袖,平日穿。可气的是,旧社会痕迹太重的一件毛呢西装,她自己不穿,拿给我穿。一次还指着穿了这件西装的我,对很多同事说:你们看我家丽萍,给像个没落的资产阶级?说完自己把眼泪都笑出来了。</p> <p class="ql-block">金碧路碧鸡坊附近(40年代)</p> <p class="ql-block">有一次为买一双塑料凉鞋,我与母亲用午休时间步行到金碧路碧鸡坊附近一栋洋楼里的百货店,那是母亲侦察了好久才锁定的。下午上学还是迟到了,但终于在课间可以和同学一道去水龙头下冲脚,觉得很平等,开心极了。上小学二年级开游泳课时,因为家里始终没钱为我买一件三四元一件的游泳衣,母亲就用五角钱为我买了一条男生穿的红布的、侧面系带的游泳裤(母亲分不清也买不起),我从此羞于下水,游泳课不及格,直到现在不会游泳。</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威远街(1980年代 老外拍摄,滤镜处理)</span></p> <p class="ql-block">文革时期,食堂关门了,各家要自己煮饭,滿大街上都有手挎菜篮的娃娃上菜场买菜。威远街菜市是我们经常去的,每天早上去时菜场空空但又很多人和石头在占位排队,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希望,但你只管排着等着,突然会有出去侦察的人跑回来对他们的人说“菜来了”,只见装满一种菜的一辆三轮车来了,有时秩序不好要抢,是什么你就抢了买什么,没有选择余地。一般是白菜、萝卜、洋花菜、青蒜等,藕、洋芋这类菜基本没有。最难抢的是带鱼,半夜就要去排队,谁买到带鱼不仅回到院子里来脸上有光,在街上也有行人投来羡慕的眼光,还会扒过你的篮子来看看。有一久,市场上居然来了一批不难买到的价格也不高的冰冻蛇肉,但买吃的人家不多,小孩见面会问对方“你吃蛇肉了么?”然后不管对方怎样回答,都会作出恐惧与鄙夷的表情。</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的小社会</i></p> <p class="ql-block">我们登华街竹子巷三号院子里小朋友男女各是一个圈子,全体小学生又是一个圈子,后来把领导子女划出去称“少爷队”。女孩的圈子,在一起做功课,下跳棋,跳橡筋、跳海牌、玩糯米糯米团团......孪烧卖(叨叨)时唸:“小姑娘,穿件花衣裳,打把东洋伞,嫁给李排长,李排长不要,嫁给老东帽”,然后哈哈大笑。男孩玩滑滚车、出去钓鱼、洗澡(游泳)。<span style="font-size: 18px;">晚上大人要在单位学习,男孩女孩飞速做完功课就一起玩躲猫猫、打死救活、烂网捕鱼....躲猫猫,轮到我找,小哥他们几个男孩居然</span>躲在停尸房里,我知道他们在里面,不敢去找,索性回家睡觉。等他们躲到九点半大人下学习,还没等到找“猫”的我,只有回家。而我,早已上床,躲在被窝里嗤嗤的笑。</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六十年代末我们院里的小孩(叮叮 提供)</span></p> <p class="ql-block">那时,如果有人怂怂的还无故惹你,你就返身一走,又回头,用四指一勾一勾的说:阿哩阿哩(狗)来来来,挨我㖭㖭板板鞋(hai)。年龄大的欺侮你,你就说:大欺小,吃虼蚤。虼蚤叫,嚇了跳;虼蚤跳,嚇了跑。脾气好点的迂腐点的中学生是我们爱逗的,有一次小伙伴逗显尧哥,就像用头发添蛐蛐儿,各种计都施了,他只顾埋头学习不理会,小伙伴只有在楼下用橡皮管喷水上他的小阁楼去,但最多也就是说:你几个太调皮了嘛!一次,我们扫荡完树上的生苹果,中学生朱瑜写了个纸条贴在院里:树上苹果正丰,夜之功夫,被一群顽皮的小孩一扫而空。此后,我们老在他窗下喊“夜之功夫!夜之功夫!我们也爱逗孙大嫫,躲在孙大嫫家裱了棉纸的格子𥦬下,不会写字的她,天天晚上躺在床上唸唸有词读《红楼梦》,小伙伴会蘸点机器水把窗户绵纸捅破看她,有时惊动她便站在楼道咒,她的绾髻、裹小脚形象被灯光打在对面墙上,宛如动画剪影,蛮好玩的。然后,我们就唱:孙老奶,咪哆来,咪梭拉梭咪哆来....</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逼急了乖女孩也会打架</i></p> <p class="ql-block">院子里有个水泥地面的缓坡,男孩晚上喜欢在这里玩滑滚车,从这坡上可一直冲到煤炭房那边小巷里,有时调皮也朝海燕家冲去,甚至冲进她家直抵奶奶的火炉边,被奶奶用小棍赶跑,真是闹!只有白天午休时,轮得着小姑娘玩。一次,我玩得正高兴,海燕妈妈出来说:小姑娘玩什么滑滚车,不斯文嘛!我说:哪个像你家海燕文质彬彬!海燕妈说:文质彬彬又不犯法。我居然说:文质彬彬就是犯法,毛主席都说啦不能文质彬彬!又一次,我与海燕在我家八仙桌上下跳棋,几个男娃娃用自制小弹弓来排,还用机器水喷格子门,棉纸一下都湿了,我一生气,冲到得力干将的小屋外,用火柴一把火燎了他家窗子上的绵纸。院子里大人只说:小丽萍,造反精神强呢嘛!</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记忆画“三号大乐园”(姚杰绘)</span></p> <p class="ql-block">我一位闺蜜,文静又俊俏的名门闺秀(国军中将马瑛的孙女),文革中家被撵去崇仁街静定巷,挨巷巷首呢娃娃学了一口脏话。待父亲(被打成右派)从下放地回来,她一见面就说:爸爸,给是那些狗XX日呢,小杂种,挨砍挨zhua呢,欺侮你改?你妈卖X呢,等的老子……爸爸一脸惊诧:妹妹,妹妹,得啦得啦,解恨啦解恨啦!文革初期的1966年下半年,云大化学系一分队的红卫兵来她们那个超级黑五类家庭抄家后,崇仁街上的一些半大娃娃,就以“革命”的名义经常来追打她及可爱的双胞胎弟弟。小学未毕业的她,在这种被侮辱被损害的境地下,虽然是女孩,也只有拼死一搏与男孩子去打架,为了尊严,也为了保护弟弟,胆小腼腆的她,变身拼命三郎,反正是闷的头顶到对方的肚子上去,一阵“甩排干”,经常还打赢……</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你能相信这么漂亮的名门闺秀也会骂丑话打架吗?(六十年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这位漂亮的小海军马世雯告诉我:马家大院的主人马鉁是我的亲爷爷,因为他的弟弟马锳无出,家教不允许娶妾,就将父亲及一位叔叔过继给爷爷的二弟家。所以马鉁,马锳都是我的爷爷。马锳获得过美国总统自由勋章,还刊登在民国时期的“中央日报”上。马鉁先后任过昆明市第一任市长,云南宪兵司令、云南军管区中将副司令。马锳先后任60军少将参谋处长,国民革命军第一方面军中将参谋长,与卢汉等主持了入越南接受日本投降仪式。马锳在云南起义时任云南绥靖公署副主任,与其他将领一起领导了云南起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45年9月28日,卢汉主持受降仪式,在越南河内向日军代表38军司令官土桥勇逸宣读完受降书后(中间是一方面军司令卢汉,右边是参谋长马锳,左边是副参谋长尹继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北门街粮店(廖可夫 1980年代)</span></p> <p class="ql-block">母亲1965年6.26下乡到呈贡洛羊卫生所时,我在昆明读小学三年级,每个月我都会去这样的粮店买了米,背着去小南站坐小火车到呈贡去探望她,给她送米。(<span style="font-size: 15px;">美友“吉祥”评:文不错,经历相似,小时候登华街常去(舅家),呈贡火车站、卫生院与母亲单位一堵墙,坐小火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百货大楼钟表柜(1976 杨长福)</span></p> <p class="ql-block">通海地震时,我家已搬至水晶宫,但保健院采取统一把小孩老人集中到医院营养食堂那个院子中间的楼内。那时,哥哥姐姐住校,我独自一人在家,不知家中什么值钱,只带了一床父亲留下的绿格子毛毯和一只亨得利双铃马蹄钟和一本父母的黑白旧照片。因心里拿不准对家里财富的判断,哥哥姐姐回来我问他们:如果逃命要带点家里值钱的东西,我们家带什么?他们想半天都说不出来,甚至想不到我带的那三样。</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围海造田(1970 邵开源提供 转自《昆明记忆老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初中赶上围海造田,年仅十一二岁的我们,每天用铝饭盒背着冷饭步行来回20公里。到了海埂工地还要挑土,有时到中午打开饭盒饭已馊。下晚收工,就要想法搭车回城,有时不管三七二十一,乘车速减慢,爬上拉人或拉土的大卡车,人家常常不好得赶我们下车。坐不到车,也是常事,回家已八九点。</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东寺街土桥(年代不详)</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第三篇 朋友的记忆</b></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左派喊反动口号</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帮游行(刘建明) </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马世雯(马鉁孙女):</b><span style="font-size: 15px;">援越抗美时,我父亲当时在市政协。文革时被一些人斗,其中斗争他们最厉害呢也是个国民党起义人员,只是官阶比他们低。后来援越抗美游行,此人就带着喊口号,正确的应该是“美帝必败、越南必胜”,结果他喊反了,马上就被打成现行反革命。那些被他斗过的国民党军官笑死了,你妈呢,他终于有报应了。</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江苏沐浴室</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六十年代武成路与福照街上段交汇口邮局(张卫民 转自《昆明记忆老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老顾(顾品珍孙)</b><span style="font-size: 15px;">:我家老宅位于华山西路,紧邻武成路,用几分钟便可步行到武成路最热闹的路段。街面上有绸缎庄和百货店,也有药铺和钟表店,更有副食店和歺馆、理发店和洗澡堂,街面上还有不少租书铺........行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常。印象最深的是位于武成路南侧(上图警事岗后)的"江苏沐浴室"。彼时市民大多居住平房,如厕需上公厕,洗澡问题无法在家中解决,于是便经常去这家澡堂泡大池。江苏沐浴室生意兴隆,顾客多如过江之鲫。早上九点半,澡堂开门,等候已久的人们蜂拥而入。此时大池的水热气腾腾,极其清澈,泡在池内,不啻人生的一大享受。晚上八点,大池水已变成乳白色,宛如淡牛奶一般,仍有不少顾客进去泡浴。澡堂有位修脚师傅,手艺高明,听说是位省级劳动模范,请他修脚需要排队。擦背须花一角五分钱,那是很奢侈的享受。躺在躺椅上,点一杯牛奶,那个香,平日的牛奶完全不可比。</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新滇电影院</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武成路(1991 转自张卫民编《老昆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武成路上有两家电影院,一家是北侧劝业场的大众影院,后改名五一电影院,另一家叫"新滇电影院",位于路旁一条小巷深处,专门重放过期的电影,少年们看电影,只需花五分錢。听老人们讲,早年两家影院放映未翻译的好萊坞原版电影,银幕旁站有一位负责讲解的老先生。影片中出现男士,统称"约翰",出现女士,则统称"玛丽"。外国男女在花园幽会,讲电影的老先生便用昆明方言绘声绘色地说道:约翰先生和玛丽小姐在整哪样?买买散散,他们在凯士(英语kiss,亲吻),于是场内一阵爆笑。我上小学时,在这两家电影院看过许多学生场,如《山间铃响马帮来》《羊城暗哨》《甲午风云》《金沙江畔》等,至今难以忘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40年代的文明新街</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拉欣:</b><span style="font-size: 15px;">甬道街和景星街都是石板路,街两边是两层楼老式木板瓦房,街上有好几家茶室,紧挨着巷口的那家最热闹,时常坐满了闲散的茶客,他们喝着茶,聊着街头巷尾的逸闻趣事。据老辈说,景星街过去是一条以经营小吃、饭馆、茶室和字画为主的老街,非常热闹。解放前我的祖父母即在景星街开了一家饮食店,兼卖冷饮,据父亲说是昆明较早制作和出售冰激凌的回回人家。记忆最深的是甬道街“财贸俱乐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母亲会不时带我们来这里看电影或一些演出,后来在红小兵宣传队也来这里演出过几次。</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我在武成路的院子</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60年代蒋高仪在武武路华山小学门口的院院子里画画(高俊 提供)</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高俊(蒋宗汉曾孙)</b><span style="font-size: 15px;">:记得那一年,我高考前晚上经常在家复习功课,院子很小,我正在看书做作业,忽然听到窗外有一阵阵喊口号的声音,原来是院子里一群小娃娃在高声叫喊:“高禄,炼钢的高炉!高禄,炼钢的高炉!”(我的小名叫高禄),声音嘈杂刺耳,越喊越起劲。我忍了一会,还是不停止。我就端了一盆洗脚水泼了出去,正好泼进一个叫“五毛”的小家伙的脖子里,他吓得哭起来,院子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小孩如鸟兽散,我也感到自己过分了。这些小家伙都是我弟弟高伟在院子里的小伙伴及同学。晚上无事可干就非常调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58年大炼钢铁的小高炉(《昆明六十年记忆》)&nbsp;</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复兴村及蒋家老宅</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四十年代玉带河上的拱桥,岸边可见一寺庙(昆明老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娅妮</b><span style="font-size: 15px;">:小时候我们家就住在复兴村的小河旁,我从小生在这里,长在这是,天天望着小河淌。距家百步远有一座拱型石桥,桥中央一块石头上刻着“鸡鸣桥”。当时也不知河名,统称鸡鸣桥河,河水匆匆穿过桥洞流经弥勒寺,西坝再到大观河汇入滇池。河的对岸河埂上昆华医院的围墙,墙边齐刷刷的一排硕大的桉树,有几棵粗得围抱不过来。临近桥头还长着几棵古滇朴树,其中一棵枝繁叶茂像一把撑开的巨伞春天生机盎然,夏天郁郁葱葱遮了半个桥头和河床着实阴凉。秋天呈现出一片金黄,黄得耀眼,黄得灿烂,北风掠过树叶纷纷扬扬落入水中,随水飘零寻找它该到的地方……清晨桥头上远近的农民挑来一担担时鲜水灵的菜蔬坐在桥头石条上,任由挑选。早市散后午间和晚上桥上坐的多是老奶和老倌儿,老倌儿抽着旱烟袋,有的还会喝点小酒,小脚老奶款家常。伴着小孩子的嘻戏和欢笑,桥头上天天永远都那么热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复兴村玉带河(年代不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小河水潺潺周而复始的流淌,春季里清澈见底的水中摇弋着绿绿的水草,和游动的小鱼。夏季来临河水暴涨可淹没十几级台阶逼近河岸,可那个时候却是男孩们练就胆量,游泳较量的好时光。河对岸医院的土坯墙上,用红泥歪歪扭扭的凃写着“水泊梁山”。好汉们光着腚,朝水中砸跟蹬,溅起硕大的水花,水花越大欢呼喝釆声愈高。羞涩的小女孩跟本不敢河边走,磨不过必走,拿手掩面低头小跑,还引来对岸男孩的口哨和坏笑,后来不知那位梁山好汉在墙上又抹上一句“打倒精屁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40年代复兴村蒋家(云贵提督蒋宗汉后人)老宅老照片(见老快《鸡鸣桥情思 —— 深情缅怀外公》)</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娅妮:</b><span style="font-size: 15px;">原复兴村165号院(昆华医院的宿舍)这道朱颜铜扣大门的院子,原是大户人家云贵提督蒋宗汉的宅院,1951年其后人被迫搬出,于是搬进了23家昆华医院的医护人员。漂亮而雅致的三进院落,中院是二层洋楼,楼前右上是一棵枇杷树,枝繁叶茂,枇杷结的最多,我们称之为母树。还有两棵珍稀黑子梧桐、铜枝铁杆的木瓜树和蓬勃旺盛的两大簇翠竹。院中央用砖围了个圆圈底座,安放了青石雕刻成碗状的大石缸,厚厚的石壁上下都有叶状和花的浮雕。这只憨实美丽的大碗,立在院子的中央,我们认为它寓意:大家同吃一碗饭,团结如一家。 我出世后的第一张照片,是我年轻的母亲,穿着列宁装梳着两条辫子,怀抱襁褓中的我站在大石缸旁。寒暑假,大一些的孩子,总会在大石缸召集所有的小伙伴,制定假期公约。拉人游戏永远都在大石缸摸“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80年代复兴村蒋家(云贵提督蒋宗汉后人)老宅(见老快《鸡鸣桥情思 —— 深情缅怀外公》),1951年被迫搬离,变成昆华医院宿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昆生家的院子里唯一的一台苏联收音机,每天下午四点钟准时的对所有小朋友开放:哒啲哒,小喇叭开始广播啦!听着我们熟悉和喜爱的孙敬修爷爷讲故事。当缨红的木瓜花綻放枝头,树丛下便是战地救护医院,“伤员”被抬入,煞有介事像模像样进行包扎治疗。周末大晒台上来场演出,自编自演,诗朗诵,活报剧,唱歌跳舞,大人娃娃一起欢一齐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40年代末复兴村蒋家(云贵提督蒋宗汉后人)老宅中的高仪、高俊及母亲(蒋增群 提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最高兴的事莫过于暑假去海埂游玩,大大小小的孩子倾巢出动,徒歩行走十公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田野里泛着豆花香,放声唱着赵翼荣大哥用苏联歌曲填词改编的“海埂之歌”:“我亲爱的的海埂呀海埂,世界上最自由的地方,你那碧波荡漾的海水,和那绿色可爱的农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40年代末复兴村蒋家(云贵提督蒋宗汉后人)老宅中,站在房顶平台上的高仪、高俊兄弟(蒋增群 提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从黄土坡到复兴新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左:谢小沁(刘小沁),随大军南下来的干部子女;中:芒市傣族方土司女儿方文琴;右:拉祜族土司的女儿(名字待回忆)</span></p> <p class="ql-block">蛮允刘小沁:我在八一幼儿园大班升到对门的八一小学上的一年级,校园在“黄土坡”原国军“北校场”军营。回家时到西站去坐车。上到四年级八一小学解散,转入离靖国新村不远的新村小学上五,六年级到毕业。八一小学在西站过去的黄土坡,不知为何把在黄土坡的军营叫北教场?我家住复兴新村,出门过桥右手是靖国新村(昆明军区政治部所在地),左手是省委大院,对面是国防剧场。新村小学一直走到与国防体育场一墙之隔就是,国防体育场后左侧是昆明军区后勤部,右后侧一片是国防话剧团。我在八一小学上完四年级后,八一小学解散了,我转学到离昆明军区司令部大院不到一站路的新村小学上学走读,班上有很多少数民族土司头人的子女,个个长得异样美丽,惊为天人!其中最漂亮的有芒市傣族方氏土司的三国混血(中国傣族,缅甸和英国或意大利)的女儿方文琴与拉祜族头人的女儿(见上图)。不知复兴村和复兴新村是何关系?出了昆明军区司令部大门往新村小学方向也是一座桥,但河沟里始终没有水。司令部还有另外两个门,其中后面的大门外也是一座桥一条河,那个河里有水,过了桥就是最早的昆明部队的医院,我上小学前在那个医院做了扁桃腺手术,那是学苏联,孩子有病没病都摘除扁桃腺。</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国防体育场(1989 张为民转自《昆明老城》)</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美友的记忆与点评</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80年代螺峰街小梅园巷3号六幼</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美友刘拉美</b><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我家在中和巷内吉云巷3号,住的是仅能遮风雨的陋室,可院子却像个小花园。武成路、铁局巷、登华街、一丘田、五一电影院等,再熟悉不过了。我大姐终身守寡,在一丘田那幢教师宿舍一直住到前年91岁生命终了。一提起或一路过这些地方,总有一种亲切感涌上心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80年代长春路如意巷(廖可夫)</span></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i><b style="font-size: 15px;">村夫</b><span style="font-size: 15px;">:“逝去的老昆明……我家住在长春路如意巷,这条巷有著名植物学家蔡希陶,著名画家郎森,本人当年1959至1965年就读小绿水河的昆十中,小学在武成路之江小学,校长白如莹(后来的文化厅长白祖诗的母亲),也是个道地老昆明啦,现年近八旬,看你的昆明记忆,恍如昨日,甚是感慨,谢谢你亲切,流暢的叙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花椒巷、2花椒巷五号、3.花椒巷九号、4、花椒巷11号(1.2.4,杨红文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何宣(何瑶孙)</b><span style="font-size: 15px;">:东寺街花椒巷五号是马伯安家,西南联大校长梅贻琦来昆就住在那里。花椒巷九号是我外公宋光焘的老宅,图3中后面建筑是昆华医院,老宅旁边有一侧门通往昆华医院伙房。解放后,爷爷家和外公家都住在花椒巷九号院。奶奶和外婆是俩姊妹,她们是袁嘉猷(袁嘉谷兄)的二、三女儿。爷爷何瑶是云南大学第三任校长(1932-1937)。外公“宋光焘是龙云的秘书,曾把抓捕进步学生聂耳的消息急转妻兄女儿袁春晖(聂耳的女朋友),使聂耳免于被捕逃至上海。宋光焘曾在昆明文史资料选辑笫一辑里发表文章,揭露唐继尧强迫云南农民种植罂粟,大量生产和贩运鸦片烟,流毒全国,给人民带来深重灾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娅妮群内的对话:叮叮转来的老快《鸡鸣桥情思……》一文,让我们真切了解到对于我们来说是魂牵梦绕的复兴村大院的历史。以前只认为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宅院,不想还是云南提督的院落。人生跌宕起伏,世事无常,后来我们有幸住进大院,在周边及同学中颇有些自豪,殊不知却是别人家的悲哀。一晃眼,大院不复存在,只有鸡鸣桥还在,玉带河在静静流淌……说来也巧,我在昆一中,高中同班同学,蒋高俊的太爺爺竟是明末清初云贵两省提督蒋宗汉,更巧的是蒋高俊还来到我们院子玩,对院子景色赞赏有加,这可是他家的祖业。蒋高俊后考入云大外语系,另一哥哥蒋高仪是著名画家,还有个哥哥蒋高伟是昆明著名的吉星合唱团团长,还有个妹妹蒋增群....他们一家现在都过得很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小时候的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初拟于2019,补充修改于疫情将尽之日,尚在补充完善中。漫漫长日,唯回忆与手机写作聊以度日,旧日昆明是你我的永爱.......</span></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向分享老照片及故事的朋友们致谢!</i></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仅限于个人叙事,引用照片尽量注明出处,有错漏请留言。非商业用途,未开通打赏)</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