鄜城故话

鄜州張武軍

鄜 城 故 话
文/彧珺
金秋十月的一个清晨，我踏着薄雾在操场散步，看见大型机械在西山坡作业，映入眼帘的是露头的半截土城墙，显得格外沧桑孤独。想当初鄜州古城倚西山，傍洛河,五水交融，控五路，汇三川，几年前，南教场贺家沟沟口与北教场秋家沟沟口还有城墙遗迹犹存，如今所剩无几。我知道这些城墙是有灵气的，我们城关小学西南方向仅留的城墙高大雄浑，高傲顽强的残躯依然屹立着，从西山角一直盘旋而上，城墙回味着自己曲折的历史，如今却黯然失色，不由得使人心痛。不过我很好奇，突然有了大胆的想法，准备查阅整理资料，探究鄜州城池的前世今生。
鄜州首部志书为大明王邦俊撰，后遭遇兵燹之祸，康熙五年（1666）知州顾耿臣、任于峤续修第二部志书时，老志仅存两卷。此后道光十三年（1833）志，民国十七年（1928）志，富县志等一脉相承。这些志书使我直接获取鄜州城池变迁的相关资料。我计划用一年时间精读志书，抄录康熙五年（1666）《鄜州志》，以表我对先贤的敬仰，对家乡文化的敬畏，对历史的尊重！
洛河水患使得鄜州城池几经修补重建，可以说屡建屡冲，屡冲屡修，从柳林城到石头城，从西山寨到今城，人民山上山下，上城下城，内城外城，挡不住当地官民的信心。虽说是不可抗拒的大自然灾害，不如说是鄜州人民与水患的斗争，那是一种愚公移山的精神，那是一种世代守护家园的决心。

州城因洛河之水患几度变化，大清康熙年间城池现状，内城二里一百三十步。南北第一层关厢，外城连山八里，南北第二层关厢，外城连山九里三分，南二层外城门一重，南一层外城门一重。东南小水门一座，北一层外城门一重，北二层外城门一重，内西城内又北门一座，又南门一座，当时官民止居内城西门。
据大明《鄜州志》载，金时，吴知院所筑城故城，周二百一十三步，外城周十里，西倚山，东滨洛水为患。嘉靖七年（1528）按察副使汪珊、知州杜蕙，筑堤固城，建龙王庙。十六年（1537）副使吴瀚、知州金万绩，植柳以固堤，号柳林城。十九年（1540）副使谢兰，二十年（1541）副使刘宗仁、知州张旄增建角楼、门楼。东门曰：“瞻洛”、南门曰：“望月”、西门曰：“仰山”。二十九年（1550）副使宋用增筑南北城连山，北门曰：“镇朔”。四十一年（1562）水侵东北城圮，副使张西铭、知州苏时化，补筑稍移于内。四十二年（1563）水侵新城圮，知州苏璜又稍移内补筑。四十五年(1566)兵备冯舜渔以外城不可守南，自东南角连西山北，自东南角连西山，增城垣二层，自是南北有二重关矣。

鄜州是个传奇的地方，五路咽喉，西北重镇，文脉永固。生活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的人，常以州人或郡人自称，大清郡人任于峤说：“有郡邑不能无城郭不能无宫室，所谓建置也”。唐初传尉迟敬德欲修十二连城，后来宋经略安抚招讨使范仲淹筑鄜城， 据康熙五年（1666）鄜州志卷二建置志记载，筑郡城几尽民力，大明蒲坡冯中丞、东郡陈大朴二人为兵备时置四门，王邦俊有感于郡城之壮焉。

隆庆六年（1572），兵备陈鸣伊增高新城四丈固垣以砖砌，改建南北东三城门极其弘壮！南门曰：“保鄜”、东门曰：“镇洛”、北门曰：“威朔”。门上各建重楼，北外匾牌曰：“镇边楼”，内匾曰：“镇朔”；南外匾曰：“蒲陕楼”，内匾曰：“五路襟喉”；东外匾曰：“捧日楼”，内匾曰：“边陲保障”。其外对楼各一座，角楼敵楼共四座。
万历六年（1578），兵备李采菲率知州阎思孝捐俸金，将旧外城並旧内城，城门易以砖砌建置重楼，北外楼外匾曰：“上塞雄藩”，内曰：“控制玄朔”；南外楼外匾曰：“秦雍上游”，内曰：“山川襟带”；北内楼外匾曰：“铁锁重关”，内曰：“障祓烽烟”；南内楼外匾曰：“砖城古迹”，内曰：“都会指南”。西门楼内匾曰：“仰止高山”，外曰：“洞开民便”；西北门楼内匾曰：“大路旁通”，外曰：“廻连岑戌”。盖有增饰前人之未备而金汤之固，为万年不拔之基矣。
大明崇祯六年（1633），兵备杨彤廷修西山为寨，下因山麓作石头城，乱后故城为墟。
　　清朝顺治初年，以故城寥落、屡次遭受水患，又结断第一层外城，保守内城。十七年（1660），知州顾耿臣、分巡道许瑶、知府牛天宿、推官荆柯捐廉兴修。十八年（1661），分巡道李荣宗又捐廉，始竣厥工。
康熙七年（1668）后，洛水渐就北关向之，柳堤反在河之东矣。二十五年（1686），水大至，官民卢舍悉归乌有。雍正初，湮没仅存南关，即今州城也。此后随弯砌石，截岸筑城，水泛溢则用板木塞门。
道光元年（1821），大水入城，高阜屋宇淤痕迄今尚浮壁半，低洼官民室庐倒塌十之八九。州官及两学吏目，俱凭民房居住。知州硕庆，详请沿河被淹地亩缓征。修理城堤庙署外，于全塌、半塌民房俱酌给银两，被灾大口、小口俱酌给口粮。二年（1822），知州杨名飏筑河堤一百七十丈（长约170米），筑城一百一十六丈（长约387米）。三年（1823），水又冲新、旧堤四十余丈。四年（1824），知州严淳详请于新筑城外，又邦筑一层。八年（1828），鸣捷莅任伊始，详阅城垣河堤，以挑挖引河使水归槽，估计请修在案。
当时存于南者，内城门二重，匾曰：“保鄜”，外有旅舍、菜园数家；外城门二重，匾曰：“迎熏”，迤东大路，迤西茔塚垒垒。存于东者，城门一重，匾曰：“镇洛”。存于北者，外城门二重，一则门楼淤陷、几与平地，一则悬立洛岸、人踪罕到，往来皆由旧北城穿一土洞绕出；其西内城门一重，匾曰：“威朔”。存于西者，西南小门一重。此外，又有东南小水门一重。仅八门而已。

鄜州首志载，城壕深广二丈（约6.7米），周匝城外。今惟南内城外，东南、有城壕，并不深广，为出入东南小水门必由之路。城内由南门至北门计袤延四百三十弓（约718米），内南门至外南门二百九十弓（约484米）；由东门至西山之麓计袤延二百六十八弓（约448米）；周围城墙高二丈四、五尺（约8米），厚一丈一、二尺（约4米）不等。入南门数十弓，右折为城隍庙小巷，与大巷通；左折为学巷，与出北门街通；再右折为城隍庙大巷，与州州治通；再左折为文庙巷，再右折为州治，再左折为考院巷，再右折为东巷，出东门；再左折为西巷，通“旧街”；北有钟楼一座，名“保大楼”。唐置保大节度时所建，下通北门，上悬唐贞观三年（629）宝寺铜钟。自南门至此，名“大街”，商贾列肆而居；出西巷有南北街一道，名“旧街”，民贾杂居。山麓至山腰，比屋鳞次，迤逦曲折。北边有小泉巷、官泉巷，南边有南关巷，瓦厂巷、通往来焉。
又云，州治折西为大什字，自大什字北至内城北门，俱为大什字街。自大什字向南至内城南门为小什字街。自大什字向西至西城门为曹家巷，出西门有东西街，数十步右折有南北大街为西街，一名西关又西上为西山寨。自州治向南至南内城为新街口，又于街之中折西，有东西街通小什字，亦名小什字街又街折西为诸士巷。自内城南门出为南关街，又出门为南营房街。自内城北门出为北关街。自内城北门外折西向北为上北街，又出门为上北关（当时洛河水溃隔截内城外）。
城虽小，公署建筑，学校牌坊，武备教场俱全，站在传承文脉的角度集合略备详解，州治在大街东洪武三年知州郑晖创建，兵火后知州刘国祯移山寨，顺治五年知州李微成扩建，后任知州均有建，康熙二年七月知州顾耿臣倡导移以下城。同知宅在州治右边，康熙二年同知王国礼建。州治东有嘉靖元年副使孙乐改建按察分司， 察院原在州南后废，知州江中耀贺民房改创在西关，此后知州顾耿丞增建。西山道署改察院。布政司在州治东后废。防御二所，一在南外成，一在北外城，号南营北营崇祯末年废。城守营署在州治西，原客使公馆址康熙二年城守营守备叶呈兰修署。坛建三，南北二坛分别在南关和北关，厉祭祀坛在北门外。郡邑之有坊，以见朝廷重节孝，崇科名树风教之意。牌坊四座文庙前向南《斯文在兹》，文庙前折向东《攀龙附凤》。分巡道前《河西重镇》。《节孝格天》石牌坊在州治前东西街，为赠参政王宗尧妻淑人李氏建。
其外废牌坊近三十四座，为本州名仕所立，有察院前的《澄清》，察院西的《宪台》。巡道东的《屏翰全陕》，巡道西兵备张朴建的的《纲纪一方》，在州治西什字口知州白宏建《宣化》。文庙东的《德配天地》，文庙西的《道贯古今》。举人宋纶宋纬建《连桂》。举人贺智建《折桂》。《祖父子孙登庸》为长史宋纶赠御史宋希暨参政宋宜知县宋承规建。举人罗锦建《登庸》，举人段锦建《鹗薦》。御史张闻建《豸繡》。举人宋纬建《分桂》。举人宋宜建《桂籍》。进士王建屏、张闻各建《进士》坊两座。进士宋宜建《繡衣》。《显扬》为御史宋宜父宋希贤建。《天宫》为吏部主事王建屏建。真定府同知加四品职王建毫建《金紫大夫》。赠保安州知州任思让建《紫诰重荣》。潞安府同知任秉乾建《鸣时彩凤》。赠布政使王凤仪建《龙章四锡》。巡抚王邦俊建《蓟镇开府》。参政王建屏建《三世参政》、王建毫王建屏建《兄弟同科》。宋成矩妻刘氏建《劲节凌霄》。《贞洁》任氏建。丁闰建《义民》。举人柳金柳绅建《双桂》。举人高彤建《飞凤》。举人张闻建《附凤》。举人王敬王经建《世荣》。恤其后，仁人君子之事，化民训俗之道。

据中华民国十八《鄜县志续编》载，城垣自道光以后，屡修屡葺。旧志续，无案可稽。自同治七年（1868）遭匪后，再未修葺。至光绪二十二年（1896），知州劳启恂、学正李桂芳，就地筹款，捐钱四千多缗，修筑周围破坏之处，补葺垛口，更换东、南、北三城门。县城西倚山，即旧志明末西山寨，年久湮没。民国四五年间，土匪陷城，多由此山而下，人民无法抵御。民国六年（1917），知事周本丰与地方士民，修筑西山寨为内城，人民移居其上，以御匪患。解放后，社会安定，人民安居乐业。

今日之富县五山环抱，六桥联动，南北教场沙梁城区，高楼林立大厦耀目，正迎着春风一座美丽的现代化小县城跃然而起，更加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