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回乡记（三）

夏日毛毛虫

中秋节的第二天，我们吃完到家后的第一场大锅饭、收拾妥当后，家里立马一下子空洞起来了！

公公吃完午饭后说要去银行办点儿事，婆婆要回去流水线上代班，小李同志充当司机送公公去县城的银行了，几个半大小子们全窝到楼上的房间里去打游戏去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小芽宝了。

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啥好玩的。无聊至极的时候，老天送来了一场及时雨。

想不到，中秋的雨竟也可以下得如此泼辣，轰隆隆的雷声，雨下得又猛又急，导致前面人家屋顶上排下来的水，都直接往客厅里飞溅，二哥赶紧找了几个水桶，接在前面人家屋顶伸出的排水口处，这样才把这又急又猛的水柱给过渡到排水沟里去。

雨持续着下，几处排水管把前面房顶上的水全集中在这几处，泄洪般的排下来，水柱又粗又急，冲到桶里，桶一下了就满了，然后又往桶的边沿挤，再从桶的边沿向地下冲......这下，芽宝算是过了个玩水瘾，这个排水处到那个排水处，玩得那叫一个欢乐。

小孩子有玩水的欢乐，但我对那几个排水管有些意见，这下不得不说说我对这村子里建的房子的疑虑，一直都有的疑虑。

按理说，农村的房子应该建得又宽敞又向阳的，可我见过了他们这整个县城的农村的房子好像都是挨挨挤挤的建在一处，不像其他的地方，一家一院的，也不是规划得方方正正的，而是以一种说不出来组合方式拼在一起的，感觉就像你在这里突出来一块，我就在那里突出来一块，然后他在另外一个地方突出来一块儿。而且，房子跟房子间的距离都近得有些离谱，像我们家跟前面的人家的房子，中间的距离不到两米，与后面人家的距离也不到两米，每家的房子与房子中间都是主要通道，人来人往的，我曾开玩笑跟小李说在家里放个P人家都能听到。

印像深刻的是，以前在家里带孩子的那段时间，明明刚刚把孩子哄睡着放在床上，突然有人从窗户那里经过，大声说话的声音立马给孩子弄醒了。还有三更半夜的，有人从你窗前经过，还踩踏到那种没放稳的石板，咣！咚！咣！咚！

可能是我还没有习惯这样的房子，所以尽管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我还一直印象深刻。印象里还有位阿婆就住在我们房间的后面的老房子里，带着她的小孙女，一个才7.8岁的小女孩子。现在回去，每每看到她的孙女带着她的孩子，我也还会想起那位阿婆早上早早地在门口叫她的孙女起床，还有晚上打着手电筒边走边唠叨走进老房子睡觉的情景。

呀！ 扯远了些，还是说回房子的事情吧。

小李同志说可能是地势的原因吧，从他记事起，村子里能种的地比较少，现在的村子还是在一片水田中间建起来的，所以才会挨挨挤挤的，尽量不要去占更多的稻田。可村子里人越来越多了，地基还是那么少，于是才会有了你占多一点儿，我也想多占一点儿的，房子越来越紧凑。“还有一点儿，可能是我们越来越大了，所以才会觉得巷子越来越窄，小时候并不觉得。”大侄女这么说，我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还好，村子周围的稻田还是有人在耕种，并没有荒芜，村子里也依然是孩子哭、大人骂，外加狗叫的热闹场景。

挤点儿就挤点儿吧，至少还有人间烟火气。

吵就吵点儿吧，至少回到村子里，还有人气，还能在那些插科打诨中找到点点滴滴童年的印迹，当然，我说的是小李同志。

至于我嘛，从湖北到湖南，天差地别的变化，让我吁叹不已，特别是在乡村变化这一块儿，湖北的老家，村子里几乎没有年轻人，也没有小孩子，几乎家家都在市里买了房子，带着小孩子去市里读书了。村子里，一到天黑，几乎连灯都没有了，家家关门闭户的，没有一丝生气。村里的田地全部都流转了，被外地人弄成了景区、山庄，以前我们放牛、打菱角的地方，现在再去就要买门票了，偶尔有些别人不需要的犄角旮旯，现在也是一片杂草，无人打理，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被勤劳、热爱土地的婶子大娘们见缝插针的种上了各种地豆角、南瓜等作物了。

可能我内心还有个没有长大的自己，对小时候的事情总是念念不忘，所以我更喜欢农村有些烟火气，人来人往的，就算家长里短多些，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