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十六（12）</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赵四马车车厢中，Blake和Ines小姐对车厢装饰的华丽赞口不绝，Ines还赞美说这很有中国的古典美。湘静立刻感到Ines不仅具有法国女人的浪漫和她的外交风范，而且Ines小姐谈吐高雅，显得有十分有文化教养，湘静问Ines说道：“Ines小姐！你喜欢中国文学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非常喜欢！湘静小姐！我非常喜欢中国古典美，特别喜欢中国古诗词美。例如，贵国元代马致远《天净沙·秋思》这首词很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枯藤老树昏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桥流水人家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古道西风瘦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夕阳西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断肠人在天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首词很短，一共只用了五句二十八个字，抓住遇境的的凄凉特特征为衬托，描绘出一幅凄凉动人的秋郊夕阳画面；并且准确的唱出飘零在外的游子，具有一种好似断肠人的凄凉心境。”Ines接着看着车窗外深有感触的说：“湘静小姐！不瞒你说我此时此刻心情，就好像断肠人在天涯；我听Aaron说您是我国巴黎大学文学博士毕业，您的感情一定非常丰富的呀！想必您一定能读懂我此时此刻的心境的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Miss Ines your feelings are so rich！（Ines小姐！您的感情实在是太丰富了！）我读懂了！Blake先生您应该比我更懂，对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马车在哒！哒！的马蹄声中平稳的跑着，秀兰好奇的观看窗外移动的街景，对湘静和Ines的谈诗论学，一是听不懂，二是不感兴趣。这引起了Blake的注意，他根本没有听Ines和湘静在交谈些什么，更没听到湘静问他什么，只是两眼痴呆呆看着秀兰，似乎在回想什么；这被Ines看到了，湘静和承祖也感到诧异——之前Ines和湘静只专注交谈，没有注意Blake在做什么，还以为他在聆听她两的交谈、还害怕他插嘴呢——Ines见状只觉好笑，拉长声调提醒他喊道：“Blake——！你在专注什么?”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秀兰听到Ines一声喊叫，见Blake先生眼睛死盯着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满脸羞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哦！哦！——没！没！没专注什么，亲爱的！”Blake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答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没专注什么?！亲爱的！你看人家姑娘满脸羞涩，你不觉得你冒失吗?过于轻浮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不！亲爱的！你误解了 ，我在极力回忆那位姑娘在哪里见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Blake先生！您是指我家秀兰吗？”湘静诧异的问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是的！湘静小姐，好像就是秀兰女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时秀兰看着湘静和承祖不知该怎么说话了，她毕尽出来做事多年，知道自己的地身份低微，在这种情况下说话是不能先宾夺主的。湘静看出了她的宭境，便问秀兰道：“秀兰！你见过Blake先生吗？哈哈！这样巧合，Ines小姐！、Blake先生！请原谅我忘了把秀兰介绍给你们了，现在认识认识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Ines和Blake主动起身和秀兰握手，并礼貌性的做自我介绍；但Ines对Blake还是不十分理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谢谢湘静小姐介绍我和Ines小姐和Blake先生认识，谢谢Ines小姐，谢谢Blake先生。是的！我好像见过Blake先生，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是我在钱庄当厨娘时见过的。记得当时您穿的也是这身军装，只是比今天多佩戴了一支手枪，显得特别英俊威严潇洒；我们东家请您用西餐，我在旁边侍候，见到您都有些害怕呢！总是蹑手蹑脚害怕出差错的呀！害怕有侍候不周到的地方呀！在领事馆门前见到Blake先生您时，我也有Blake先生您相同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您——但我不敢说呀！”秀兰见湘静小姐、Ines小姐和Blake先生都比较随和，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说出自己想说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哦！Blake！我真的误解你了，我也要说一声对不起秀兰小姐；真是一曲情歌满斟酒，人生何处不相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Ines！最牢固的感情最怕的是被误解击败，还好！我们胜利了！对吗？亲爱的！谢谢你的理解！其实我是应当时秀兰小姐钱庄老板请求，去帮忙处理一件经济纠纷的。那是一起负责采购我们英国武器的军阀官员，烂钱庄的账的纠纷，经过我软硬兼施终算把问题解决了。当时谈判很很艰难，我无奈，只得拔出手枪往餐桌上一摆放，吓得那名军阀官员改口了，承诺归还钱庄的债务。湘静小姐！你们中国军阀政府太软弱腐败了，像这样一个小小的经济纠纷，需要由我这名英国军官出面解决，未免太可笑了，我这样说您不生气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Blake！注意你是外交官员！说话要注意方式与场合，希望湘静小姐谅解你！”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Ines小姐，没什么！这次我邀请Blake先生护送我们家人回长沙，就是需要Blake先生应对中国地方军阀贪官流氓地痞的才华和能力。我们中国是一个具有五千年文明史的古国，现在中国军阀各据腐败无能的政府，并不代表我们圣神的中国。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中国会强大起来的！会具有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能力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是的！我们中国会强大复兴的！”承祖附和湘静说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谢谢湘静小姐和承祖先生的理解，Blake只是领事馆的一名武官，他说话往往不太注意外交理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Blake见Ines为自己解脱，只得在一旁耸耸肩、摊摊手、偏偏头、扁扁嘴无话可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承祖看着Blake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秀兰听Ines、湘静、Blake，和承祖的交谈，只感觉到听她（他）们的说话，自己就好像青蛙跳到水里，只听一声扑通（不懂）；她也只是感到欠人家一声道谢。她便插嘴说道： “Ines小姐谢谢您的理解，Blake先生对我并没有什么伤害的呀！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小姐，我只是湘静小姐家的一名佣人；你们就叫我秀兰好了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湘静、Ines、Blake，和承祖听秀兰一番道谢和解释都笑了，似乎都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赵四马车车厢中的人聊着聊着，时间过得很快；只见前面老马的马车，在老马几声驭！驭！的口令声中，平稳的停在大院门前，接着赵四吆喝几声驭，马车也跟随停下了。这时周老爷携全大院人在大院门前 ，恭候Ines小姐和Blake先生到来。湘Aaron和湘正熟练的跳下马车，急忙赶到后面赵四的马车迎接Ines和Blake下车；秀兰先跳下车，接着给湘静搭手下车；Ines刚一探头准备下车，大院欢迎人群在三婶带领下响起来一片欢迎掌声。掌声中Ines连忙跳下车，脸色绯红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只好满脸笑容和湘静、Aaron站在一起；Blake在掌声中下车后也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情急之下只得向欢迎人群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军礼；行军礼时身体挺拔，右手放置帽沿面向人群左右转动，姿态优美，又引起一阵掌声和欢笑声。周老爷满脸笑容捋捋胡须，感觉这两个年轻人很有教养。他原以为Ines和Blake会像总统面向欢迎人群那样，挥手鼓掌回礼的；如果是那样，那将会使周老爷大失所望。一阵欢声笑语后，湘静和Aaron领着Ines和Blake走到周老爷、周老太太和小慧爹妈跟前，向她（他）倆一一做了介绍，并一一握手——小慧妈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他用双手拱手作揖回答见面握手礼，Ines和Blake都急忙收回手，学着他的样也向她作了一个揖——周老爷同Ines和Blake握手时，用英语说道：“Welcome to our home（欢迎来家做客）”，Ines和Blake立忙同声笑答道：“I've long been looking forward to meeting you! I was very glad to see you . （久仰！见到您非常高兴。）”周老爷捋捋胡须哈哈笑道：“久仰?！老夫有什么值得你倆久仰的啦?哈哈！”湘静插话道：“爹爹！人家Ines慕名要要攻读您的中文博士研究生呢！”周老爷指着Aaron开玩笑说：“Aaron儿！哈哈！这几乎可以肯定是你的主意；要知道在你们欧洲国家，博士生导师是需要授予资格的啊！你爹爹没有这种资格，哈哈！先不谈这些，请Ines小姐和Blake先生进大院聊，这里不是闲谈之地。”周老爷话音一落，一阵喧闹后，Ines立刻掺扶周老爷、Blake掺扶周老太太，湘静和承祖两边伴行；湘正和Aaron掺扶小慧爹妈紧跟其后，三婶和沪生前面引路，女佣们在后面簇拥着主人和客人进入大院，三三两两叽叽喳喳不停的议论着Ines和Blake；周家大院女佣人好像天生好说三道四，好比喜鹊成群的树上喳喳喳喳喳！不绝于耳，这倒是增添几分热闹气氛，人群涌入大院好不气派；那两个法租界安南瘦猴警察也跑来凑热闹，分别站立在人群两侧，以增加大院迎宾的仪式感。Ines常经过亚尔培路，对这两个安南瘦猴警察似曾相识，见他两人像木桩似站在人群两旁，便微笑着用左手向他两人微微的招了一下手；哪知两个安南瘦猴警察受宠若惊，立即提拉着那两根警棍，向Ines回了一个法式军礼。这回承祖没有驱赶两个瘦猴警察，也是碍于Ines小姐的面子；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给足了法国殖民当局面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群进入大院后，老马和赵四把马车从侧门赶回大院，周家大院门前又恢复平静；两个安南瘦猴警察，又在亚培尔路游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Ines小姐进到大院四处观望，一边掺扶着周老太太，一边小声则耳对身边的湘静说：“湘静小姐！你家大院好美啊！堪比法国泡沫宫殿！”湘静一听吓一跳，也小声说道：“Ines小姐！您感情太丰富了，贵国的泡沫宫殿，那可是世界十大超级豪宅之一呀！我家大院只是具有一些中国式的楼台亭阁，和花草树木的住宅而已；在我们中国上海也许算得上中等豪宅，但根本算不上世界有名的豪宅的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湘静小姐！因为我太喜欢中国建筑文化了，我只不过是夸张比喻而已，你不必像做学问一样太认真。”Ines附耳对湘静小声玩笑说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湘静通过观察Ines的言谈举止，感到Ines还是蛮随和，像Aaron一样很容易接近。为满足Ines的好奇心，便侧身探头对周老爷说：“爹爹！Ines小姐对我家大院中国古典建筑很有兴趣，我看就请Ines小姐参观参观吧！”接着又问Ines道：“Ines小姐！你看怎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太好了！谢谢湘静小姐！”Ines颇有兴趣的说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嗬！嗬！Ines小姐对寒舍有兴趣，那就让正儿和Aaron儿陪着四处看看，为以后常来大院走动熟悉一下环境也是蛮好的。”周老爷嗬嗬的笑答道；他接着又说道：“三婶子！你去安排客人的午宴，请Blake先生和去长沙的有关的人去我书房坐坐，商议商议去长沙的事情。哦！请问Ines小姐、Blake先生都用过早餐吗？”Aaron答到道：“爹爹！早餐我们在领事馆用过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就好，Aaron儿你和正儿去陪Ines小姐熟悉一下大院环境吧！最好秀兰也随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周老爷发话后，热闹的人群散开；女佣们听三婶吩咐，叽叽喳喳的各自各忙各的去了，只有小鲁跟着小慧去老爷书房侍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Blake以客人的身份，随周老爷一行来到书房，首先给他的印象除书房古色雅致外，就是满屋书香，这使得他对周老爷肃然起敬，没有了英国殖民军官散发的那种优越感。大家入座时周老视Blake先生为贵宾，让他坐在自己身边；Blake坐下时，还特意向已坐在周老爷另一旁的周老太太，和小慧爹妈等三位老人谦恭弯腰致意；周老太太和小慧爹爹急忙欠身表示回敬，小慧妈则起身向Blake连连拱手作揖，Blake连忙跑到她身边扶她坐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家都坐定后，小鲁和小慧忙着上盖碗茶和一些开味点心；所有在座一两个小时都没有喝水了，坐定后只听到盖碗茶盖轻微的掀盖声；只见Blake使用三指法饮用盖碗茶姿态很优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Blake给周老爷第一印象非常好，他不仅懂礼貌，而且行为举止也很文雅，并非一届粗俗的武夫。这样，请Blake护送湘静一行他就放心了。其实湘静和承祖早已注意爹爹的眼神，他在观察blake能力；如果blake的行为举止是一届武夫，也许他老人家会设法拒接请Blake先生护送的。真应该佩服周老爷的老谋深算，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待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