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提篮桥

阿珍散文原创

文：阿 珍

图：网 络

终于有一天，我们获得了近距离参观提篮桥监狱的机会。

这是一座具有百年历史的监狱，它以其独特复杂的演变史，发生的跌宕起伏的事件，囚禁过的各种政治势力的知名人物，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令人产生浓厚的探究冲动！

接待我们的，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警，她对这座监狱的前世和今生、典故和人物，了如指掌。

首先闯入眼帘的，是戒备森严的大门，灰黑色的围墙及铁丝网。在陈列馆，我们看到普通监房，还有“橡皮监”、禁闭室、刑讯室、绞刑室等特种设施。



女警沉重地说，提篮桥监狱是最早由外国人在中国国土上建造的第一座监狱，是外国殖民主义侵略中国、践踏中国司法主权的产物和铁证！



这座监狱由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始建于1901年，由英国人设计。它建筑精良，规模宏大，犯人收押最多达8000多人，号称“远东第一监狱”及“东方巴士底狱”。



鸦片战争后，上海被外国列强割据，英国人建造了这座监狱。管理者从公共租界工部局、侵华日军、汪伪政权，到国民政府，直到最后被新中国接管。

这里，在不同的历史进程中，关押过普通刑事犯，更囚禁过进步文人、抗日志士、共产党人，也关押过汉奸、日本战犯等。共产党员、爱国人士和抗日志士斗争的故事写就了一部“提篮桥监狱革命史”。

如同老舍笔下的《茶馆》，提篮桥监狱见证了半个世纪的风云变幻和沉浮变迁，是近代以来关于监狱的“百科全书”，是中国近现代史的一段微型胶片，具有独一无二的样本与史料价值。



女警深情地向我们讲述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家章太炎、邹容的故事。1903年，邹容写的《革命军》发表在《苏报》上，章太炎为这篇文章作了序。

此文一经刊发，立即激荡起反帝爱国思想在中华大地上蔓延。二人被捕入狱，关进提篮桥监狱，受尽凌辱。邹容死于狱中，年仅20岁。在提篮桥监狱的陈列馆，我们看到了邹容的照片和生平：“邹容，生于1885年，卒于1905年……”

在汪伪政府接管监狱期间，监狱当局受日本人的指使，抽调500余名犯人，为日军修筑军事设施，由于劳役繁重和日军残酷虐待，犯人伤亡惨重。

抗战胜利后，提篮桥监狱关押了数百名日本战犯，其中包括策划、指挥实施南京大屠杀的刽子手、乙级战犯谷寿夫。还审判、处决、绞死了一批日本战犯与汉奸。



这里，见证了上海解放前夕斗争的一幕幕。共产党员王孝和，身为工会领袖，为了维护工人利益，不顾特务威逼利诱，组织罢工斗争，不幸被捕入狱。



在狱中，他备受重刑，威武不屈，英勇就义于监狱刑场，时年24岁。牺牲前，王孝和先后写下了三封遗书，号召战友们“为正义而继续斗争下去，前途是光明！”凝视着烈士就义时宁死不屈的历史瞬间，心中涌起无比崇敬之情！

在地下党组织的努力下，国民政府最后一名典狱长被成功策反，拯救了一批“政治犯”的生命。监狱地下党支部策动，夺取枪支，控制监狱，并交由上海市军管会接管。



解放后，提篮桥监狱收押、改造了大批汪伪要员和反革命骨干分子，其中包括大汉奸汪精卫的妻子陈璧君。

我们专门来到关押陈璧君的监室。室内有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子，还有一个比较显眼的抽水马桶。女警介绍，尽管现在看起来设施比较简单，但比起当年关押其他服刑人员的条件，已经优越了不少。

陈璧君患有高血压和心脏病，管理人员在生活方面给予诸多照顾。还时常给她送去报刊和书籍。日积月累，陈璧君感受到了共产党人的正义与善良。

她在一篇思想汇报中写道：“我初期是很不能心平气和的，以为成王败寇。......知道共产党的成功，并非偶然的事。......我更加心悦诚服了。”



在新中国的监狱史上，像她这样得到成功改造的还很多。包括伪满皇帝、战犯、汉奸、特务，更有大批普通刑事犯。

几十年来，新中国监狱贯彻“惩罚和改造相结合，教育和劳动相结合”的原则，依法文明管理，严格执行刑罚，绝大多数刑满释放后成为守法公民和自食其力的劳动者。

在即将结束参观的时候，女警告诉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依托一幢当年关押、审判、处决过日本战犯的监舍楼，建起来的“上海监狱陈列馆”。而这座历史最悠久的监狱，在一百多年后的一个时刻，或行将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