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初体验｜央莫龙～相丘切克重装穿越线

格子💞

【开篇语】在电影《普罗米修斯》中，有一句“人生是旷野，不是轨道”，即使我们精心设计了自己的生活，却依然充满着不确定性和未知。正如这次的出行，来的意外又惊喜，让我心动又害怕。要跳出原有的轨迹，要腾出大把的时间，要脱离所有的角色，去完成了一次诗与远方，这很奢侈，但很重要。风景一直都在，但年少轻狂的心终会消失，与其向往，不如出发，毕竟，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路线简介】曾经一直以为我的川西第一站会是贡嘎雪山，会是四姑娘山，会是稻城亚丁……想不到给了名不见经传的央莫龙。实不相瞒，在此之前，这条新开辟仅有四五年的户外长线我闻所未闻。走过之后才发现，虽小众却大美，蓝天白云、森林湖泊、雪山冰川、草原湿地、彩林海子、繁星银河……你想看的秋色这里都有。央莫龙~相丘切克，据说此路线的下撤比例超过50%之多，是川西境内海拔最高的穿越线，位于四川甘孜州巴塘县境内，名字取自线路首尾两座主要雪山央莫龙和相丘切克，途经亚莫措根山系、相丘曲格群峰，有十来个颜色各异的海子，其中亚莫措根是四川海拔最高的大型海子。因路况复杂马匹与牦牛无法行走，只能重装，全程海拔在4000-5100米之间，历时四天三夜。 【人物简介】老度：本次活动的发起者、领队兼财务，登山、长跑、越野样样强（爬小白35分钟，全马3:30以内，太变态了），热衷于研究探索各种户外长线，积累了丰富的高海拔长线重装经验。全程无高反且体力在线，爱吃会睡跑得快。迷鹿：十八年户外老驴，走过重装登过雪山，对户外装备有所研究，与老度一起实时把控整个路线的行进轨迹。许多人对长线三餐只追求吃饱就行，他不行，不仅要饱，还要吃好。心思缜密，对事情的判断总能未雨绸缪，比别人多想一步，主打一个心细。K：一个想吃掉五个福建人的广东人，小身材却有大能量，活泼又开朗，直爽又乐观，按川西司机师傅说的“我感觉广东的女孩子都是温温柔柔的，你不像”。与老度一样拥有丰富的高海拔长线重装经验，全程无高反，会吃爱睡跑得快。刘邓：在平原爬山快到飞起，在高原走线慢如蜗牛，一路基本都在收队，他也不急，按自己的节奏行走，非常能磨。同样也走过很多的高海拔重装线，每次都高反，一路走一路yue，但依旧每次都报名，可以说对长线是相当热爱了。是个粗汉子直肠子，经常坑队友，所以每天晚上我们要完成的事情就是吃饭睡觉骂刘邓，他知道是开玩笑也不生气。佑：户外强驴有冲劲，性格大方淡名利。第一次参加高海拔重装，高反的时候：不行不行，以后不来了。没高反的时候：走走走，我又可以出发了。全程一边喊着头痛，一边走的飞快，一边往嘴里塞止痛药。最爱买零食和水果的一个，全队隔三差五被投喂的快乐谁懂。格子：就是我，作为一个沿海人，对高原的风景永远保持向往和惊奇；作为长线小趴菜，背负二十几斤是我的极限。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一直惧怕高海拔重装，这次斗胆走一遭，一不小心多了个人生体验。PS：除了我是27号出发，其他五人都是23号出发，先重装走了一条高海拔线——子龙秘境，短时间内连走两条长线，不愧是马户中的战斗机！ 【具体行程】DAY 1 经幡营地（4400米）—厚度垭口（5050米）—翠湖营地（4850米），全程7.2公里，累计爬升655米，用时6小时，是整个穿越路线中最难的一天。 从巴塘包车到起点，按照户外长线惯例，出发前来张全家福大合影。从左往右分别是：刘邓、佑、迷鹿、K、我、老度。 一起步看到的就全是石头坡，好在平时户外走线经常溯溪，所以爬石头还算轻松，基本能跟上步伐，有点开心。海拔慢慢升高，除了包越来越重，还没有太累的感觉。 没错，我高兴的太早了，在此之前的路程只是开胃小菜，进山前理塘的4000多海拔没有高反让我多少有些膨胀了，事实证明前方地狱模式刚刚开启，而我起步跟着队友走得太快，体力没有得到合理分配，毕竟他们经过子龙一战，已基本适应高海拔，而我只是刚入道；同时也低估了路线的难度，以为都是古道或者机耕道那样平整的路，就算有乱石坡也只是一段，但我错了，4500米以上根本见不到树木，全是坚硬冰冷的石山，没有明显的路迹，只能朝着地图轨迹方向行进。 到了海拔4500多吃午餐时，我明显食欲减退，担心体力不支，强迫自己吃了两小片列巴，喝了几口咖啡。越往上走，越感觉包很重头很痛，呼吸很喘心跳很快，从走一小段休息，到走十几步休息，再到走几步就要休息，我的高反在加重，到了4800，恶心的厉害，早餐午餐全吐了。 高海拔重装考验的不止是身体，更考验心理。明明看着前方就是最高的垭口，可到顶之后发现还有个更高的垭口在等着，咬着牙吭哧吭哧翻过这个垭口，这下该到顶了吧？不，并没有，又有一个巨大的碎石坡等着你，就这样从希望到失望到绝望，心态逐渐崩溃，不知道何时到达真正的垭口，害怕山的后面还有山……最后150米的冲坡，我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艰难。老度、K、佑和迷鹿已经遥遥领先，即将登顶真正的高点——厚度垭口，我和刘邓还在走几步歇几下的龟速中缓慢前进。刘邓状态还挺稳，我头晕的厉害，一坐下来休息就想闭上眼睛睡觉，又累又困，又饿又乏。我想起了珠峰电影里那些想睡觉后来再也没有醒过来的人，我知道是脑部缺氧有点严重了，强迫自己睁眼不能睡，毕竟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一睁开眼睛又是一阵眩晕，呼…喘几口大气，继续爬石头。 最后二三十米，我实在没力气了，感觉身体快到极限，剩最后一格血在苦苦支撑。我望着前方已登顶的队友有点恍惚，迷鹿到顶后卸下包返回来接应我，我以为他帮我背包后，我走起来会轻松很多，然并卵，体力透支依旧举步维艰。但是没关系，当身体扛不住时，意志会带你杀出重围，这是一个必胜局，我终于上了垭口。 垭口的另一边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在亚莫措根湛蓝的湖水和高耸入云洁白的雪山扑入眼帘的那一刻，我仿佛从地狱来到了天堂，如此的美轮美奂又神秘幽远，一眼到天荒。我忘记了高反，忘记了疲惫，忘记了累不累，我甚至忘记了欢呼和呐喊……对生命与自然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我热泪盈眶，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所经历的艰辛还是因为眼前触动人心的美景。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勇敢但体力不好的人，也能顶着通红的脸，站在垭口的空旷处，气喘吁吁地欣赏遗世独立、远离尘嚣的天地之美。 相邻的三座雪山（党杰真拉、玛卡拉、央莫龙），象兄弟一样并肩耸立，整整齐齐。 上垭口难，下垭口也不容易。200米海拔的超长碎石坡，看似简单实际粗暴，我以为下坡不会高反，是我天真了，毕竟还是在5000海拔行走。中途休息了几次，不管怎么说，比起上坡，已经很幸福了。费了一个小时左右到达湖边（很多队伍需要2小时，甚至5小时），晚上八点的时候看到碎石坡上还有灯光在移动，忍不住替赶路夜行者捏了把汗。 高反会制服每一个嘴硬的人。到了4850米的营地，精神一松懈，头晕头痛、胸闷气短、心悸呕吐随之而来。顾不得地上脏不脏，我把背包一卸，往地上一坐，动弹不了了，队友赶紧把蛋巢和睡袋先拿出来，我彻底躺平。而很多人走完第一天因路线太难和适应不了高海拔选择了下撤。 这晚我在狭小得连翻身都困难的睡袋里躺了十三个小时，因为手机没有信号，电池也得省着用，所以只能干躺着，啥也看不了，啥也干不了。除了高反，肩膀还痛的厉害，感觉全身都躺僵硬了。晚餐勉强喝了几口米汤，帐篷外一开始还能听到队友跟六十几岁的东北大姐（露营地另一支户外队，六十几岁能高海拔重装也是佩服）聊着天，后来估计是海拔高气温低，帐外呆不住都进了帐篷，一片寂静。从五点躺到了八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感觉睡了好久，天该亮了吧（心里一直盼着天亮可以往低海拔走），一看手表，艾玛，怎么才十点多，失望。继续睡，醒来，这下该早上了吧？一看，十一点多，差点崩溃。十二点多，两点多，三点多…就这样一晚上睡睡醒醒，越想早点天亮，黑夜就越是漫长…… DAY 2 翠湖营地（4850米）—央莫龙冰舌（4933米）—亚免隆（4505米）—措卓玛牧场（4000米），全程15.7公里，累计爬升120米，下降912米，用时6.5小时。早上五六点就听到帐篷外队友们做饭的声音，一夜休整，高反已缓解，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下肚，满血复活。这时候才有心情环视昨晚的露营地。昨天还是莹绿的翠湖在蓝天的映衬下，影与景，虚实相依；天空之镜，不期而遇，唯美且静谧。 收拾好露营装备，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再度背起重装包，想到今天的路程基本都是下坡，今晚的露营地海拔只有4000，脚步轻松了不少。环着湛蓝的亚莫措根湖旁的石山行进，最快的佑哥已经绝尘而去不见踪影；老度和K想等阳光照满整个湖面，在后面慢悠悠边玩边走；我、刘邓和迷鹿走在中间则是边走边等。 太阳渐渐升起，湖面随着阳光的逐步渗入，呈现出深蓝、墨蓝、湛蓝、浅蓝、蓝绿等不同色彩，我们的行走就像在追随一幅流动的画卷，凭水临风，物我两忘，美的活脱灵动，美的摄人心魂，美的不忍离去。 离开亚莫措根，来到雪山群脚下，这里是离央莫龙最近的地方，雪白的冰舌倾泻而下，是时光雕刻的结果，是大自然惊人的伟力。仰望着千年万年不化的白色山顶，一幅天然立体画就这么近在眼前……无限渺小的自己却也终于有资格欣赏高冷凌冽的雪山，融入波澜壮阔的大美。 因为高海拔，变得气鼓鼓。午餐依旧没食欲，只将就吃了一包华夫饼和几口开水。 亚免隆到措卓玛约六七公里，可以乘坐藏民的摩托前往，实不相瞒，我当时还挺想坐，因为包很重脚趾很痛，貌似长了水泡，只是其他人毫不心动，说路很好走，不难，没必要，我也就放弃了坐车的念头，遗憾的是在出沼泽地，过几个大石头时摔了一跤，折了一根BD的碳素登山杖（价值七八百），有点发愁第三天的行程（第一天的行程是最难的，第三天的行程无疑是最累的，就连K看了都直呼恐怖），毕竟双杖对于减少体力消耗，保持重装的身体平衡还是必不可少的。 过了雪山，一路都是下坡，随着海拔的慢慢降低，高反也逐渐减轻，景色则是从乱石穿空、寸草不生到一丛丛、一簇簇草垛铺满脚下，再到各种色彩的树木点缀着山坡谷底，秋色渐显，山野不再那么孤独而单调，不再是一片荒凉和寂寞。 进入一片阳光牧场，远处散落着几栋木屋，牦牛和马儿在悠闲的吃草，这里是措卓玛，今天的行程到此结束了。以为今晚可以睡民宿无需露营，派迷鹿和佑哥去问，结果，住宿没问到（卫生太差了，有的房间甚至有牛粪），倒是带回来了几个藏族小女孩。她们大方中带着几分羞涩，热情的跟我们介绍着这里，眼神里充满了纯净和友善，知道我们要露营又怕半夜被牦牛骚扰，争着要背我们的背包，带我们去一处远离牦牛和牛粪的绝佳露营地，跑跑闹闹很是活泼。 大家纷纷掏出零食分给她们，慢慢熟悉起来，孩子们看到刘邓搭帐篷，就跑过来帮忙；看到迷鹿煮晚餐，就围过来旁观，好奇的问寒问暖，问长问短，煞是可爱。向她们询问是否有饮料卖，她们还真提了可乐和苹果来，在深山里能吃上水果喝上饮料简直幸福感爆棚。 在360度全景露天餐厅吃上一碗海鲜味的兴化粉也是超满足。 几个藏族青年也跑来聊天，毕竟，除了给牦牛放牧，平时极少有人到此。一问，我们才知道这里每家都有上百头牦牛，一头值一万（一路上我们有看到牦牛，就开始数“一万，两万，三万…”数不完，根本数不完），哇，年入百万不是梦。再问，原来牦牛从出生到出栏，至少要养三四年，而一部分会因为生病、饥饿、受寒、野狼攻击等原因死亡，长大并非易事，不是吃吃草就能卖钱的。确定了明天可以坐摩托车到4900的垭口，开心到飞起，虽然算作弊行为，但肩膀和脚趾痛得我面子已经不想要了。 天慢慢黑下来，经历了昨天5000的高反，今天4000的海拔舒适感极强，与平原无异。K已早早睡下，我们几个围着篝火，望着星空，聊着闲天……九点多，气温下降，大家有些坐不住，都进了帐篷，除了流水还在哗哗作响，大自然也进入了梦乡，远离了鼎沸人声和拥挤人流，时间在这里好像也是静止的。 DAY 3措卓玛（4000米）—措拉垭口（4900米）——森林营地（4000米）—金地如（4460米）—吼拉海子（4900米），全程14.53公里，累计爬升822米，下降884米，用时6.05小时。美好的清晨，阳光耀亮了营地，木屋、草甸、高山、牦牛…温暖又明亮。 本来与车队约好八点出发，我们整装待发，左等右等没见到摩托车来，因为没信号，也没留电话。八点半了，老度说很多藏民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再等等没来的话估计要自己爬坡了，否则一直等，今天的行程要被耽误了。我心里紧张起来，暗暗祈祷他们一定得来呀。大家决定不再干等，先去阳光下晒晒帐篷，因营地旁有河流，早上醒来帐篷上全是水珠，睡袋表面也蒙上一层水雾。 刚晒不到三分钟，摩托车队来了，匆匆又收了起来。原本路程最长、升降最多的第三天，因为有了摩托车的加持少爬升了900米，不得了。分配到全车队最帅的藏族小伙我忍不住要姨母笑。 摩托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飞驰，沿着仅容一人过、旁边就是万丈深渊的小道，速度丝毫不减，我吓得花容失色，差点尖叫出来，担心惊到司机小哥，硬忍住了。估计抓他衣服抓太紧了，他回头问我会不会怕？我惊魂未定的说太可怕了，你们骑车技术也太好了。他说这山路他们来采虫草的时候经常开，不用怕，刚才的路还不是最难的，后面的路更难开。果然，之前的路还只是小，后面的路全是一块块坑坑洼洼的草垛高低起伏，车子极难驾驭，熄火了几次，看前方的佑哥还下车走了一段，我的摩托小伙全程车技在线。男队员们下车后也是也对他们的车技赞叹不已，佩服万分（最惊险的路段双手只够保命，无法拍照）。上了垭口，除了K，所有人到齐，大家不禁担心起来，山上没信号也联系不上，只能干等。十几分钟后才远远的看到山下一辆摩托驶来，大家总算松了口气。后来才知道她的司机骑龄少，又是第一次走这条路，车子又出了些状况，所以迟到许久。 远处是雄浑巍峨、冷峻圣洁的央莫龙，四周是连绵起伏、自由辽阔的草场，在大地上氤染出一幅绝美的油画。“画中人在走，人在画中走”，大抵就是这样了。 今天的路况很不错，只是连续两三天的重装多少有些疲倦，我肩膀痛得很明显，左右两边脚趾都已经长水泡，每走一步都很疼。到了森林营地，看到有摩托车，我眼睛都亮了，只要能让我坐车，价格随意。阳光很好，队友们一边晒着帐篷一边和藏民司机商量价格，但司机明显的坐地起价，说好的价格一变再变，还越说越高，队友们怒了，不愿妥协，宁可自己走上去，我却不肯放弃。但因为我一个人坐车肯定不安全，加上没信号无法联络，被藏民带哪儿都不知道，所以至少还得有个队友坐另一辆摩托车一同前往。老度的意思是这段爬坡不会很高，也好走，山路坐摩托反而更危险，不如大家一起走上去。而我对第一天的负重爬坡还心有余悸，加上早上尝过坐车的甜头，坚持要坐摩托，价格贵就贵点，大家见拗不过我，只能同意。 因为佑哥还时不时的有高反，所以我坐车上去时带他的重包，他背我的包，多少轻一些。和迷鹿坐摩的到了原定第三晚的金地如营地，俩司机又掉头下去接佑哥和刘邓上来，会合后一边等老度和K，一边跟两个藏族司机闲聊，知道他们现在依然有一妻多夫的习俗，真是活久见，惊到了。 因为坐车省了不少时间，到了营地才两点多，老度决定把明天的部分行程提前到今天，大概爬升四五百米，今晚安排在4900米处露营。坐车上山真的太快乐了，以至于剩下的路程我状态一直不错。依旧是一个接一个的坡，这次有了经验，抬头看到垭口不再兴奋，因为知道后面还藏着无数个垭口，想要修得正果，就得翻一个又一个的坡，才能到达真正的垭口。佑哥、老度和K又遥遥领先了，刘邓依旧不紧不慢的走在最后，迷鹿今天似乎有点状态不佳，跟刘邓一起走在后面，我按自己的节奏，累了就歇，歇够就走，保持在中间。 气喘吁吁的上了一个垭口后，看到一个大海子，知道真正的垭口终于到了，内心一阵欢呼，今晚的露营地吼拉海子虽跟第一晚一样都在接近5000的海拔，但我完全是两种状态，除了干活时有点喘，几乎没有高反。露营地背靠石山面临海子，远处的央莫龙默默的望着我们，很安静，很美好… 队友们搭好帐篷，开始埋锅起灶准备晚餐，天地山水间，这独属于我们六个人的小世界是那么惬意，那么悠闲，那么与世无争。 既要配得上山珍海味，又要装得下粗茶淡饭，简简单单的稀饭和小菜却有满满的幸福。 夜幕降临，寒气上升，今晚我们又睡的很早……有点睡不着，拉开帐篷，营地夜色凉如水，仰望繁星亮晶晶，在无尽的时间与空间里，领略天地间的空灵肃穆。 DAY 4拉海子（4900米）—相丘切克垭口（5075米）—门诊村（3950米），全程12.03公里，累计爬升304米，下降1359米，用时7小时。清晨醒来，日照金山，湖畔阳光，细霜遍地，终于熬到最后一天了，尽管昨天已经提前完成3公里，但今天的行程依然不简单。只是想到今晚就可以睡在巴塘的客栈，心情有些雀跃。 今天的路线上上下下，一开场还是爬石头，上升依旧是五步一喘，十步一停，一重山两重山三重山…除了累再没有其它的感觉，只能靠着一路的美景，不停的产生新的力量。 这片乱石陡坡被我评为最为惊险的下坡，面积巨大，黑压压的一大片，像一道拦路虎，坡度似乎接近70度，望之险峻，行之畏惧。因为没有路，都是各找各的路，佑哥胆大能力强，很快就下到坡底，我们几个散落在坡上，边摸索路线边慢慢横切或下行，之前走的乱石坡石头相对大且相互间卡的比较紧，但这里的石头是又小又松又碎，我时刻都在担心会滑坡，小心翼翼踩在一块块乱石上，既担心石头滚下去砸到前面的队友，又害怕自己一脚下去连人带石滑下去。这是我一路走来最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一段。 又是一段苦逼的拔高，翻过垭口，蓝得醉人的相丘曲格措展现眼前，它横亘在了无生机的石山雪海之中，纯粹的蓝色湖水静如镜面，收纳着蓝天白云和白雪灰石，犹如幽远的碧空，又如纯净的大海，一眼便怦然心动，我忘却一路的艰辛，立马又鲜活起来。 继续上一个垭口，远处相丘曲格群峰高低错落，连绵的群山深邃沉稳。皑皑白雪，巍巍大山，自有天造之美，积年累月沉睡在相丘曲格西侧山壁的冰川，隐匿时间之外，原来世界上最美的风景只能用双脚才能到达。如此美景，兴奋开心的不知所措，只能用兴致盎然的拍照来表达。 作为本路线的核心景观，老度热情的邀大家一起去零距离接触冰川，我们看了看路，有点远，又要爬上爬下，集体拒绝了他，现在任何多余的消耗都让人疲惫加倍。老度十分失望，说这么辛苦带你们来这儿，就是为了看雪山冰川，你们居然不去。我们十动然拒，谁也不想多走，只想静坐。老度只好孤身前往，可惜没带上红外套，否则拍起来视觉冲击力还是很强的。 因为没有合适的午餐点，一直拖到快一点还没吃上路餐，又饿又乏。顺着溪流而下，走着走着，发现三人在溪左边三人在溪右边，原来我、K和迷鹿之前没有及时过溪，现在溪比较宽，水流也急，过不了。我们想往前走走看有没过溪点，结果越走溪越宽，有两三点男生可以过，但女生过不了，只能继续再往前，眼看着再走溪更宽了，迷鹿找了一个距离较短的点，说不过也得过了。我看了看，对面石头看着很滑，感觉把握不大，有些犹豫，水很冰，落水湿鞋很难受。迷鹿干脆脱了鞋子袜子站溪里保护我们俩，我一咬牙，飞身过去，幸好站住了。K运气差了点，最后落脚的时候还是滑了一下，踩水里了，鞋湿了。而我也帅不过三秒，体力殆尽走路不稳，快要出溪的时候一个踉跄踩水里，鞋也湿了，有点沮丧。从溪里爬升到午餐点，那三个早到的家伙已经吃完午餐在晒帐篷了，我累瘫了，卸包脱鞋，躺在草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赶紧吃点路餐续命，换了双干袜子，又出发了，大家都想早点回到巴塘… 至此再无险途，海拔慢慢降低，一路秋色铺陈开来，透露着与世隔绝的宁静，大自然慰藉着我们超越极限的身体，在愉快中走完最后的行程。 到了门诊村，这里漫天飞尘，到处是工地，川藏铁路要从这里穿过，正在建设中。川藏铁路将在2026年竣工通车，届时成都直达拉萨只需要10个小时，又一个震动世界的中国基建狂魔代表作。因为出山时间不确定，所以进山前没有预订门诊到巴塘的包车，现在临时只找到了一辆五座的车，队友们依旧照顾体力最差的我，让我坐副驾，他们在后座挤做一团，让我既抱歉又感激。顺利回到巴塘，一切归于圆满！ 【结束语】选择徒步的理由有千万种——遇见、获得、放空、磨练、成长、净化、释怀、思考……登高极目知天地之大，置己苍茫知寸身之微，这就是徒步的意义。在自然中，卸下面具，放下伪装；在阳光下，择高处立，向宽处行。到这世间，不就是为了和天地相见吗。回望这段路程，始于艰辛，中途美好，终于梦幻。因一个相同的热爱聚集在一起，我们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时候，也知晓彼此最真诚的模样，我们走过一样的路，拥有共同的回忆，一起经历了生命中不可多得的美好。感谢同伴们，期待有缘再邀山水，探秘境，共天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