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话

晓阳

<p class="ql-block">文:晓阳(原创)</p><p class="ql-block">图:取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  上小学时,年轻的语文老师是晋中人,操一口浓重的家乡话,虽然讲课时,很想身体力行说普通话,然而乡音难改,单字发音还行,一连贯起来便走了样。如“拍”和“麦”两个字,他这样领读:“坡埃(pai)拍,拍,一声拍,撇啊(拍)皮球的撇啊(拍)”;“模埃麦(mai),麦,四声麦,割灭啊(麦)子的灭啊(麦)”现在想起来,甚是有趣。尽管如此,他仍然是锲而不舍十分认真地坚持说普通话,使我们深受感染。那时候,太原市说普通话的人很少,一些人想学,又怕遭来“谝京腔”的冷嘲热讽,或被作为“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的佐证。</p> <p class="ql-block">  参军后,战友们来自四面八方,方言土语,南腔北调,各具特色,但不时也闹出些笑话。一位东北籍战士巡逻时,遇一位老乡向他询问哪里有旅店,他热情地告诉老乡:“这疙瘩(地方)旅店贼(很)多。”使得这位老乡直犯嘀咕。这事一传,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兵们就笑他说话不标准。陕西人说:“自古以来,俄(我)秦腔就是中国的普通话。”广东兵说:“有没有搞错,粤语才具有现代派的味道。”就连说话土得掉渣的五台兵也不甘示弱:“会说五台话,就把洋刀挎,在山西,俄(我)五台话才具有权威性。”</p> <p class="ql-block">  我们连队分散在三个执勤点上,那天夜间组织拉练,让二排到东于村西集结,连部那个平时说话“六”“陆”不分,“于”“如”不辩的通信员,误传为到东茹村集结,害得全排白跑了10公里路不说,要命的是误了全连集结的时间。连长急了,说:“这还得了,真打起仗来是要吃大亏的!军人就要说军语,军语必须说普通话,从今儿开始,每天跟着新闻联播练,都得说普通话!”于是全连掀起了学习普通话的热潮。慢慢地大家都被赵忠祥、刑质斌那字正腔圆、博大精深的语言艺术所倾倒,学习运用普通话的自觉性大大提高。</p> <p class="ql-block">  那日探亲,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普通话在太原已经很普及了,这无疑是社会进步文明程度提高的标志,中小学生如果不说普通话反倒成了稀罕事。不过,那些年纪大说惯了太原话的人说普通话比较费劲,不但夹杂着许多晋语晋腔,且一不留神就跑了调,比如说“雨下大了”,他会说“看这雨,下的下的就虾(ha)大咧”。在这一点上,零零后的娃娃们说的比较好,操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反到不会说“太原普通话”了。看来,做什么事情都一样,从小打好基础很重要。兀怪我的二胡老师说,她宁肯教“小白”、“零基础”的学生,也不愿教像我这样半路出家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