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花园

建国大业

紫 薇 花 园

（郑家纪事）

一

外祖父家住万源县太平镇大南街，三间通前至后的大瓦房，房屋后面是面积约一亩的花园，花园栽满了牡丹花、芍药花、茉莉花，四周的围墙上搭着牵牛花藤，开着白色的、红色的、紫色的花，园内一条被鲜花拥簇的小路尽头是一棵很大很高的紫薇树，三根树干相依相缠，虬曲苍劲，树皮脱落露出的树干洁白而光滑，枝繁叶茂，树冠笼罩住了大半个花园，每到秋天紫薇树绽放鲜艳耀眼的花，阳光下像彩霞一样映红了整个花园。

　　 一九四六年十一月（民国三十五年冬）外祖父率全家在紫薇树下照了一张全家福，也是仅存于世的一张珍贵的老照片。郑家四世同堂，前排居中是太外祖母（外祖母的母亲），前排左一是外祖母夏云卿、前排右一是外祖父郑新德，后排左三开始依次是我母亲、二姨妈、三姨妈、四姨妈、幺姨妈，前左二是大舅、右二是二舅、后排左二是文生舅舅的妻子王菊花，母亲及姊妹们称她王嫂（文生舅是外祖父母抱养的儿子）王嫂抱着的是她女儿郑长珍，照片中缺了文生舅舅和幺舅二人，照像时文生舅外出做生意了，幺舅要坐椅子，那时很讲长幼有序的，外祖父不让他坐椅子他就使性子不照像了，照片中缺了文生舅舅与幺舅，这张照片也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家福了。算下来外祖父母一共有十个子女，五儿五女，十全十美。

外祖父母与儿女及孙辈们（前排摸鼻子男孩是我）

　　 外祖父给子女们取名也是很有考究的，儿女名字雅而不俗，华而不艳很中性，儿子即：郑文生、郑文质、郑文明、郑文林、郑文斌，女儿即：郑文清、郑文秀、郑文英、郑文碧、郑文蔚，清神骨秀、小家碧玉，云蒸霞蔚、含英咀华，女儿名字皆出自于这些文雅温婉的词句。

外祖父母与二舅（右）幺舅（左）

　　 一九四六年还是国民党统治时期，此时的外祖父外祖母正在管理着在丝锣乡邓旭坝的八十多亩稻田和城郊瓦房坝的一座铁厂，经营着邻街的食盐及桐（油）、茶（叶）、（木、银）耳、贝（母）等土特产品的商铺。

外祖父祖籍开江县甘棠乡人，曾经家境很穷，祖上逃难到万源，父母早亡，给人家做帮工，年轻时的外祖父眉清目秀，精明聪慧，勤奋好学，深得人喜欢得到贵人相赠的两袋食盐开始做起小生意，起早贪黑，诚信经营，辛勤劳作，逐步起家。后与本城殷实人家小姐夏云卿（外祖母）结婚后，更是添了贤内助，生意渐有启色。

外祖父与二舅（右）幺舅（左）

　　 一九一九年是中国近代现代史上一个重大事件五四运动，这年郑家也添人进口，我的母亲出生，除开抱养的文生大舅，我母亲是郑家生的第一个孩子，外祖父曾经说，母亲出生那年家里的生意就出奇的好，规模扩大，财源茂盛，生意兴隆，日进斗金，随后外祖父母开始买田置地，办厂创业，进入实体，难怪外祖父母给大女儿文清取乳名叫“福贵”。

外祖父没上过一天学堂，连私塾都没进过，毛笔字写得很好，双手拨算盘左右开弓，诚恳宽厚，举止得体，温文尔雅，用现在的话说乃万源城一大儒商。外祖母幼年缠脚，三寸金莲，步履蹒跚，行动不便，外祖父很体贴外祖母，说她生了九个子女太辛苦，煮饭卫生洗衣等家务都是外祖父做，生活细腻且讲究，白色的衣服洗净后必定要用淘米水浆一下使其更白，衣服的领袖用米汤桨过下次洗时汗渍容易去掉。闲暇时就练毛笔字，先用尺子在纸上打格子，写楷书，与儿女们写信尽用毛笔，白话文言相兼半文半白，记得给我母亲写信开头即是＂文清吾儿，见字知悉……＂在外地教书的母亲有收藏信件习惯，每每想念父母时就把外祖父的信翻出来饱含泪水地读一遍，就像现在打个电话、发个视频一样，以解思念之情。

省女高中读书时的母亲（1937.10、民国26年秋）

　　 我九岁时，因在城里读书，随外祖父母住过一年多时间，记得外祖父身材修长，体板硬朗，清瘦的脸，留一银色长胡须，看似仙风道骨。嘴里常常哼着＂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啷庚里庚里庚啷庚里庚啷庚啷，反对派被打倒，啷庚里庚啷……”土改时外祖父家的田地被没收，财产公私合营，虽是军属（两个女儿及抱养儿子三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仍被划为地主成份，成为地主份子后的外祖父仍经常哼唱社会主义好的歌曲，是迎合当时的社会形势还是与时俱进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地主分为封建地主和开明地主，开明地主就是根据家庭富裕程度，符合地主成份的条件被划为地主分子，但能认请形势，拥护土改政策的。外祖父就属于开明地主，土改时主动向政府上交了所有田地铁厂资产，积极退赔，解放前夕支持两女儿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就是在解放前他跟其他地主也不一样，不仅不剥削人，反而非常乐善好施。如遇大灾之年他不收租，还赈灾捐粮，接济穷人，做到了宽以待人。外祖父的铁厂有六十多名工人，除了给工人发衣裤、鞋子、手套笔劳保用品，冬天还給每个工人缝棉服，每到春节铁厂工人都能收到一个装有糖果糕点和小孩衣服包。外祖父体恤穷人，曾经发生过一件事足以佐证：四姨文碧在街上被一踩炭工人的划煤刀无意刺伤了，伤在脸上流血不止，踩煤工人诚惶诚恐地上门赔理道歉，外祖父不仅不责怪，反而安慰他还送三块生洋（银元）给他，子女们见状都不理解，外祖父说，人家不是故意而为之，穷苦人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

外祖母与四姨、二舅

　　 文化大革命开始，外祖父母由于是地主成份属于“牛鬼蛇神”被无产阶级专政，破“四旧”被抄家，抄出的家具、衣物、字画、书籍、书信、照片、瓷器、零星钱币杂乱无章的摆在街面上。屋内被抄得一片狼藉，地板撬开后地下挖得坑坑洼洼，红卫兵说是为了挖出电台、枪支、金砖和变天帐，尽管抄家的人掘地三尺也没抄出任何值钱的东西，郑家的财产已被多次的政治运动洗劫一空。外祖父母被戴着袖章的红卫兵押上街边的八仙桌，颤抖地站在上面，特别外祖母的小脚根本就站立不稳，引来的是红卫兵一阵阵严厉地呵斥和殴打，我虽年少此情此景深络心底，永远难忘。毫无人性的批斗使两位老人受尽屈辱和折磨，身体受到严重的摧残，未熬到文化大革命结束就相继去世了。

我家成份随父亲是货真价实的城市贫民，但与外祖父母住在同一屋檐下，我就是地主家的孝子贤孙了。文化大革命初“地主狗崽子”的我顶着外祖父母地主份子的“原罪”，虽然才小学四年级却在学校遭到＂红二代＂的欺凌，受尽屈辱，后来被迫离开外祖父家、离开城里小学，去长坝小学读书。前两年一次朋友聚会，恰好一位小学同学也在，对我说：我们是同学而且同桌，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你就没来读书了，班主任王定玉老师还让我们去找过你……五十七年前老师和同学的关怀仍然让我万分感动，只是我知道得太迟，感谢王老师，感谢这位好心的同学。

八十年代初的万源县城火炮街

　　 文生舅舅比我母亲大三岁，本县官渡乡龚家坝人，家里姊妹很多，父母抚养困难，托人说情过继给城里外祖父母家取名郑文生，文生舅舅来郑家时已经15岁了过了进洋学堂的年龄，为了他能读书写字就送去读私塾，读了两年后私塾先生对外祖父说，他不是读书的料，让他学门手艺吧，于是外祖父就教他打算盘记帐学做生意，帮忙打理田地出租、铁厂管理、商铺经营，在这些方面他学得也快，以后逐渐成为了郑家得力的助手，是郑家事实上的管家。虽是抱养，外祖父母视为己出，痛爱有加，成年后为他取妻生子，修房造屋，另立门户。一九四七年秋文生舅舅见几个妹妹都外出读书工作，也萌生了出去闯荡的念头，外祖父也想让他出去见见世面，有所历炼，于是对他说，＂养儿不用教，酉秀黔彭走一遭＂你去黔江那边贩点桐油回来，文生舅舅带好盘缠和货款兴致勃勃地上路了，殊不知刚到绥定（今达县）就被国民党部队抓了壮丁，所带的盘缠货款也被长官占为己有，达县至万源两天路程，收到消息时拉兵的队伍已经开拔赴前线了，心急如焚的外祖父鞭长莫及，只能听之任之。一年后在华东某战役中，文生舅舅所在的国军部队成建制投诚起义，他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一九五0年初退伍复员。土改前夕外祖父恐怕他受成份牵连，劝他脱离郑家回去认祖归宗，回到龚家恢复原名叫龚兴城，女儿也改姓为龚长珍。后在黄钟区罐坝乡跳石子王嫂娘家定居。不忘养育之恩的文生舅舅在此后的一二十年中与郑家仍有往来，农闲及过年过节时差舅母王嫂及儿女进城看望外祖父母及弟妹们。以后他一直没被郑家成份影响，作为解放军复员退伍人员在乡间安享晚年，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逝世。

后排右一是我

　　 文质舅舅比我母亲小两岁，郑家出生的第一个儿子，郑氏家族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曾经还有这么一个人，因为他早亡，只活了二十岁。我母亲和几位年纪大点的姨妈还记得有这样一位弟弟或者哥哥。文质舅舅长得高大帅气且天资聪颖，很小就外出求学，在重庆读完初中、高中后考入重庆一所军校，毕业就参加了国民党军队的宪兵队，不久在万县突然去世，说是在万县长江码头处置国民党兵酗酒闹事时被枪射中重伤，治疗过程中注射青霉素针后饮酒去逝，单位通知家里去万县处理后事，收到通知已经是半月后的事了，外祖父出钱雇人派文生舅舅领着去万县绞尸（即搬运遗体回家埋葬），十天后文生舅舅带着一邦人抬着文质舅舅尸体回来了，外祖父不让进门就直接装棺入葬了，埋在万源城后山坡松林中的乱坟岗里。当地把在外地死去的年轻人指为＂凶死＂遗体运回家不但会影响家庭的运势，还会折长辈的阳寿，按风俗是不准进家门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外祖父母失去儿子的痛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据母亲回忆这是一九四五年冬天的事情，说这位舅舅刚出生时就在被絮上撤了一泡尿且冲得很高，在产床边守候大孙子出生的太外祖母说这不吉利呀，当时外祖父的脸泛青特别的凝重，迷信地说出生一泡尿犯了冲，世称殇子为讨债鬼，不损父母就会损自己。文质舅舅去世那年，家里也频频出事，黄钟堡大石坪十多亩稻田被洪水冲毁颗粒无收，古东关的仓库起火所有土特产品燃烧殆尽，太外祖母和外祖母都生一场病，这些事件与他死亡时间很巧合，所以外祖父他们一家人都信了，现在来解释应是心灵感应，“量子纠缠”。

前左：幺姨、母亲、二姨、四姨

后左：幺姨父、二姨父、四姨父

　　 郑家原来是有十个子女的，除去这两个儿子外，还有五女三男八个子女，也就是从这开始姊妹们才有了现在的称谓，我母亲是老大，以下四个妹妹后才有三个弟弟，不管是从子女数量、家境、教育等郑家皆能称万源城大富人家，名门望族。

过去万源城有一说：祝家的权、黄家的钱、郑家女子，贺家的男。祝、黄、郑、贺四家都是万源城的钟鼎之家，祝氏家族进入仕途为官的多，有县参议长、县党部书记，手握权力。黄氏家族人口多，擅长经营理财，城里大小商铺众多富甲县城。郑氏家族书香门第，子女皆学有所成，五个女子知书达理，兰心蕙质，亭亭玉立，貌美如花。贺氏家族男丁多、高头大马、身躯伟岸、像貌堂堂。贺家在本县也是有很大势力的，是万源县的民团团总，手下几百号团丁，此外还有彭家家族也很大，势力不小，祝、贺、彭三家势力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三家都掌握着武装，在万源城形成三足鼎立，为抢夺地盘械斗不止，各自暗请枪手在万源城制造过几次骇人听闻的血案。那时的万源城还有李家、陈家、廖家、吴家、邓家等等皆是亦农亦商的富庶人家。

前排左依次二姨、幺姨、母亲、三姨，后排幺舅、大舅、二舅

　　 郑家以耕读传家，结交鸿儒，不攀权贵，对官场中的人敬而远之。八个子女中大女文清毕业于省达高中、幺女文蔚毕业于南充幼师、幺儿文斌在万源中学高中毕业，其余五姊妹均在重庆、成都上大学毕业。

上世纪的四十年代末万源城的知识女性都在外接受了新思想的洗礼，郑家女儿们应该是万源县城最早的一批新女性，是民国时期最后的大家闺秀。有一年的暑期在外读书的姨妈们陆续回到家中，整个夏天姊妹们常常聚集在紫薇树下，开心交流着外面所见所闻，相互启迪、勉励。姐妹中不知谁提出，原来的名字似乎带点封建色彩还有点土俗，可否自己把名字改改，姊妹们商量后于是有了各自的书名（成人后取的名称为书名）名字中都要含有懿（德行美好之意）字。二姨郑文秀为郑若懿，三姨郑文英为郑涵懿，四姨郑文碧为郑俄懿，幺姨郑文蔚为郑婉懿。唯独我母亲没有另外的名字，问她为什么没取书名，她风趣地说有呀，叫“郑大姨”，那年她已经在罗文炳昌中学教书了暑假没回家。以后姨妈们参加了工作后大都用了自己的书名。

民国时期的万源县交通闭塞，万源县通往达县的汉渝公路是抗战时期民国二十八年（一九三九年）开始修的，一九四二年开始通车至达县，往北出川的公路是一九五八年底才通车。母亲及姊妹在外读书时就通了公路，虽然通车但载客的车也很少，公路上跑的都是运往抗日前线战略物质的汽车，部份车是烧钢炭的蒸汽车，蒸汽与煤烟交织，浓烟滚滚，噪声很大。外地读书的很少坐汽车，都是坐滑竿到达县，然后在达县乘汽车到重庆、万县。万源到达县有三百多华里，一杆滑竿要请四个脚力，两人轮换，日夜兼程，两天到达。郑家大的几个女儿读中学均在民国时期，都是坐滑竿，几个小的孩子读中学已是一九四九年以后了，只能走路到达县再中转。

　　

万源最早的新女性，前排右一是母亲，左二是三姨，照片中其他人都是母亲的同学

　　每年的春秋两季上学时，郑家就要请县城最好的裁缝给每个子女量身定做衣服，女儿每年四套衣服，即：旗袍棉、单各一套，民国女学生装棉、单各一套，中、长各一件。儿子每年三套：春秋冬学生服各一套。两位裁逢要在郑家手工做两三个月才把所有人的衣服做好。

初冬在外读书学生要回家过年了，也是郑家格外忙碌的时候，外祖父母带着文生舅和王嫂在邻花园的那间杂屋里的一堆与人齐高的坛子中大费周章的捣鼓着，坛子大多是倒立的，储存的食品倒立在水盆中与空气隔离，能长时间存放食物不变质，他们要把烟熏后洗净的腊肉、豆腐干、柿饼等过年货依次放进倒扑坛里，将核桃、葵花籽、花生等吃货分别装进坛子里，一切准备就序，就等待儿女们回家。

　　 姐妹的开学时间不同离家时间也不同，母亲在世时经常回忆她们姊妹出去读书离别的情景：县城东边古东关那山头上才泛着白白的光，天刚麻麻亮，紧闭的大门就会传来急促门敲门声，塔子山下石板坡的夏老表一行四人扛着用凉椅挷着的滑杆，站在大门前催促赶路了，八姊妹已经早早起床梳洗后依依话别，在父母的叮嘱下沿街梯跨上滑杆，含泪离去。紧跟在滑杆后面的是文生舅舅，身上背着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衣物和一个学期的用度，家里每个上学的姐妹都是文生舅舅护送，到他被抓兵为止。

外祖父通达、开化、明世理，不重男轻女，儿女一视同仁，重视子女教育，所有儿女能全部上学读书在四五十年代落后的万源很少见的。一九五0年土改后，外祖父家田地商铺被没收，没有了收入，几位在工作的姐姐庚续郑家传统继续资助几位弟弟完成学业，直到高中、大学毕业。



　　 郑家的这些故事都是母亲与幺姨妈讲给我的，也有我童年的记忆，回忆是从那株紫薇树开始的，紫薇树俗称＂痒痒树＂摸它一下、搔它一下树枝就会轻轻揺曳颤动起来，像人一样给一点关爱就会回报，开的花大红大紫、热烈而奔放。“又遇紫薇花开时，独占芳菲美如画”紫薇花是有个性和品德的，其花荼蘼之后长久不掉，是不逢迎、独自芳菲的高雅谦逊之花。由于这个原故，我很喜欢紫薇树，因此就在自已的花园内种下了一棵，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株紫薇树，常常梦里也见花开，它终于不负我望，今年开出了鲜艳的大红色的花，朵朵娇嫩，惹人喜爱。

紫薇树承载着我对外祖父家的思念， 我把所有思念都寄托在幼小的紫薇树上，昐着小树快快长大，与外祖父家后花园那棵紫薇一样树大根深，花开富贵，庇荫福泽。借以传承、延续郑氏家族善良、勤俭、笃学、端正、清白的家风。

二

母亲郑文清生于一九一九年九月十一（农历），四川省女子中学高中毕业，父亲邹恕毕业于四川省南充师专，被邹炳昌聘请来万源罗文炳昌中学任教，民国时期父母先后在罗文炳昌中学、万源中学教书。一九四九年后母亲一直从事教育工作，父亲在粮食系统工作，后被蒙冤，一九八七年恢复名誉按退休处理。育有六个子女。

我的全家，父母、哥哥、三位姐姐、妹妹，童年的我总是一张忧郁的脸，后左一二幺舅二舅。

　　二姨郑文秀（郑若懿）生于一九二四年八月十五（农历），民国时期毕业于重庆会计专科学校，一九四九年后在万源县医药公司工作。姨父李锦荣毕业于重庆建筑学院土木工程专业，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参加川藏公路建设，后在达县地区养路段从事工程技术工作，参与万源多条公路设计、施工，是万源公路建设的开拓者。育有四个子女。

二姨全家

　　三姨郑文英（郑涵懿）生于一九二六年十月十三（农历）中学毕业后在万源沙滩乡万福铁厂等地教书，后又考入重庆南温泉会计专科学校读书，一九四九年初加入共产党外围组织，同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东方文工团服役，退伍后在昆明邮车总站工作，享受离休待遇。姨父刘鐘秀。育有五个子女。值得一提的是，三姨妈郑文英很有政治敏锐性和预见性，对临近解放当时的形势有深刻的见识和辨别能力，曾写信劝说外祖父尽早变卖万源田地及所有房屋产业，全家迁到重庆南温泉买房居住，被外祖父训斥为“败家子”，如果外祖父采纳了她的建议，不容置疑郑家历史将会改写。

三姨与儿女们

　　四姨郑文碧（郑俄懿）生于一九二九年腊月初九，重庆革大毕业后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任西南军区政治部文化教员，转业在贵阳市南明区工业局工作。姨父曾廷辉曾是西南军区政治部文化教员，后转业在贵州日报社工作。育有四个子女。

四姨姨父

　　幺姨郑文蔚（郑婉懿）生于一九三一年七月十二（农历）万源县中学毕业后先后在万源黄钟、白沙等地教书，一九五一年受县政府文教科调派去四川南充幼师学习，一九五二年毕业后在万源幼儿园工作，是万源幼教事业的创办者之一。姨父陈浩志在万源交通部门工作。育有四个子女。

幺姨全家

　　

大舅郑文明，生于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二十五（农历）在万源中学初中毕业后考入重庆八中，高中毕业考入成都工学院（改名成都科技大学后并入四川大学）毕业后在贵州石油化工机械厂工作，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历任总工程师、厂长等职。舅妈朱桂英，育有两个子女。

大舅全家

　　二舅郑文林，生于一九三八年七月初九（农历）万源中学毕业后考入重庆师范专科学校物理糸，先后在营山县中学、万源市中学教书，高级教师。舅妈陈淑芳万源中学退休。育有两个子女。

二舅全家

　　幺舅郑文斌，生于一九四二年二月二十九（农历），一九六一年万源高中毕业后由于成份原因未准予参加高考，在万源太平镇运输社工作。幺舅妈马志云家庭妇女。育有四个子女。幺舅郑文斌是郑家子女中最聪明睿知的，读高中时成绩拔尖，学业扎实，文史哲理无所不通，虽说在运输社拉板车他能灵活运用＂优选法”、“运筹学”中原理，并为拉车省力和安全对板车做过许多技术改进，被同行称为“郑窜皮”意思是书读得太多溢出来了，后做小吃生意，创造品牌小吃“马凉面”誉满万源城。

幺舅全家

三

外祖父郑兴德生于一八九二年正月二十一日，一九七三年正月初七去逝，享年八十一岁。

外祖母夏云卿生于一八九九年农历二月二十一日，一九七三年八月去逝，享年七十三岁。

外祖父的父亲郑开科，母亲郑赵氏。外祖母的父亲夏茂贤，母亲邓万年。

郑家字派：

天开锦运长

立志少成光

外祖父母坟位于县城塔子山下，1979年春二姨父为其立碑，2008年初我与表哥陈亚非牵头，姨舅们出资重新修缮并立碑。郑雷摄。

碑文我写于2008年初，郑雷摄。

公生于一八九二年正月二十一日故于一九七三年正月初七享年八十岁母生于一八九九年二月十一日故于一九七三年八月十四日享年七十三岁公原籍开江县祖辈时迁居太平幼时清贫娶妻夏氏云卿并得内助亲自教诲始通文墨尚勤俭朴事工农商待人宽厚砥砺诚信闻名于乡公痛感知识之重要破世俗之偏见所生子女八人均锐意赔养成人略以志之

前左起：三姨父、三姨、母亲、父亲、二姨父、二姨

后左起：幺舅、二舅、二舅母、大舅母、大舅、幺姨、幺姨父

姨舅们与晚辈合影（后辈右三是我）

建国于2023.10.18成都宽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