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的一幕

正义地平线 夏梦灵

惊心动魄的一幕

时近重阳，也到了二十四节气霜降时候，难得南京连续几天晴好的天气，女儿夏潇青兰就想去夜攀九连尖，我自然是全力支持的，自从手术出院后还没运动过，是时候恢复一下运动了。

吃过晚饭，开始简单的准备工作，三个头灯(一个备用)，两件防水冲锋衣、两副登山杖、零食、水/饮料，装在两个背包里，驱车出发。

子夜时分，车少人稀，车轮轻快地疾驶在公路上，很快就到了出发点，九华山公墓附近。停好车，戴上头灯，组装好登山杖，开始向着山顶进发，防火监控的广播在附近响起，提醒着“进入林区，禁带火种”之类的话，暗黑的夜里，冷不丁响起的广播常常把人给吓一跳，好在这次没被吓着，因为多次经过此处，有了经验。

头灯在夜幕中划出两道白亮的光柱，山间的雾气在光柱中缥缈朦胧。上第一尖的路面碎石掺杂着泥土，而且是一个陡坡，女儿的鞋子是普通的运动鞋不防滑，让她走在前面，我在后面一旦她脚底打滑，我就给她推一把，好在靠两条登山杖的加持，女儿走得还算不错。

登上第一尖，夜风呼啸，吹得身上发冷，女儿赶紧穿了冲锋衣，我说再攀登一会儿身体就会发热的。继续前行，第一尖过去有一个平缓地带，然后开始第二尖的攀爬，陡峭的路上许多杂乱的巨石，虽然攀爬不便，但是却没有了鞋子打滑的危险，感觉挺好的。

接下来的两座山峰都是从半山腰穿过，难度不大，只是灌木杂草丛生，女儿担心有野猪，不时提醒我吹口哨让野猪回避，路边不时可以看到倒伏的草丛形成一个猪身状的草窝，大约就是野猪休息或睡觉过的痕迹。曾经在一个晚上约略是第五峰山顶吧，面对面跟野猪遭遇过，今天有了口哨加持，应该不会出现如此情形。

我们今天的目标是攀到最高点第六尖然后原路返回，在经过曾经与野猪遭遇的地点后，离目标点就不远了，正在庆幸即将登顶万事大吉之时，不料危险已经悄悄来临。在第六尖的半山腰，是森林防火道的尽头，乃一处平坦之地，地上搭了两顶帐篷，旁边还有个桌子之类的东东摆满了水瓶餐具之类，暗自思忖这户外野营的人还真是胆大，不怕野猪之类的野生动物袭击么。

继续上到顶峰，夜幕下山风怒号，正打算给女儿照一下照片留念，头灯一歪居然发现地上躺着三根登山杖，什么人这么粗心和豪横，居然随手乱扔。正在此时，黑暗中传来声音，像是一公狗的狂吠，大概是我们的到来打扰了他的休息，接着又有了一母狗叫起来了，头灯照过去，我的天啦，约摸十几个狗密密麻麻占据了整个山顶应该是过夜模式，像是流浪狗，又不像流浪狗。据我所知，流浪狗应该不至于成群结队，正在迷惑之间，另外一狗开始朝我狂吠，那吠声里在表达着一个意思“深更半夜影响我们休息了”，似乎还在骂我“你到底是鬼还是人啊…”。我已经万分紧张，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斯文扫地了，怒骂道“什么玩意，这是你们家的地盘啊，我路过五分钟不行，你们过夜倒可以…”。语无伦次之际，又一母狗开腔了，“沃沃沃…”狂乱之声里居然颇有南京骂人方言“甩货甩货甩货…”的韵味，我一时懵圈了，恍惚之间居然觉得是人在说话，不由自主地用起了阿Q先生的精神胜利法“我是甩货，你不是甩货(反问语气)……”。三十六计走为上，一边说一边赶紧撤退，一边叮嘱“儿子小心，儿子小心……”([呲牙]参见备注)，一边感谢鲁迅先生原创发明并传授给阿贵(阿Q)的精神胜利法今日被我用上了。

急速下撤中，已经顾不得荆棘勾衣了——回头看去，那南京口音的母狗还虎视眈眈地在山顶窝棚边两眼发着绿光呢。[抓狂]

女儿倒是风轻云淡，一边走一边调侃我“老爸你跟疯狗较劲干嘛，不过好像你还怼赢了，还对得起你这律师口才…”

回程沿途，女儿又发现路边的几个野猪窝于是提醒我吹口哨，九连尖遇畜牲正常的，何况在畜生眼里你还打扰他休息了。

回程在第二尖山顶，居然碰到又一队夜攀者三男一女，看夏潇青兰灵活的步伐波澜不惊的神态，竖起大拇指说“给你们点赞，这个必须赞…”，我知道他们是给女儿点赞，而他/她们此时还刚开始夜攀，尤其堪赞不加思索地回应“都赞都赞…”

不知他们会不会攀到最高点，会不会遭遇我们刚才一样的情形。快到山脚，把开攀前喝完的一罐啤酒的易拉罐(因携带不便，计划回程带走)捡起来带走，践行“无痕山野”的理念。

(20231022子夜，夏梦灵)

备注:——(我习惯称呼女儿也叫儿子，在我心里儿子夏潇筠龙女儿夏潇青兰女儿夏潇牧璇从来就是一样的位置，没有重男轻女，但我太太曾经多次批评说我重男轻女，无语啊[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