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鲁尔福三部曲之《金鸡》——命运与选择

北京-静水

胡安·鲁尔福的《金鸡》是他的三部曲之一。另外两部是《佩德罗·巴拉莫》和《燃烧的原野》。

《金鸡》是收录了十五篇短篇小说的合集，里面的《金鸡》是其中的一篇。也是唯一一篇被拍成电影的短篇小说。《金鸡》的故事情节是围绕着残疾人迪奥西尼奥·宾松因救下了一只在斗鸡场上因伤败下阵来即将被宰的金鸡后，而扭转命运的故事。他因“金鸡”起家，后因赌博而败家，最后将自己的生命终结在了赌博上。

一无所有的宾松是一个胳膊麻痹，无法干活的残疾人。只能靠着当地有一个叫做“呼叫者”的职业来维持他和母亲的生活。所谓“呼叫者”就是谁的家里有走失的人或者牲口，通过喊叫走失者的特征来寻找。但他也经常无功而返因而饿肚子。宾松虽然身体残疾，但有一副好嗓子，他不仅嗓音洪亮而且又有毅力。所以，每年一到有节日的时候，他就被聘为演出盛会的司仪或是在当地有赛马和斗鸡的活动上都会请他去做主持。即便是这样也很难维持家里的生活。

有一年在一场斗鸡场上，一只金鸡与一只白鸡角逐，获胜声量很大的金鸡却意外受伤败下阵来。主人一气之下想杀了这只金鸡，却让宾松拦了下来带回了家里。宾松对金鸡细心照料，金鸡逐渐好了起来。但在这个时母亲却去世了。一贫如洗的他连埋葬母亲的棺材都买不起，他只能将母亲的遗体用芦苇裹好，放在把家里拆下来的烂门板做的棺材里安葬了母亲。然后他带着金鸡离开了家乡。他发誓再也不能过这种忍饥挨饿的生活了，他把希望都寄托在这只金鸡的身上。

小说以“金鸡”命名，是因为金鸡改变了宾松的命运。金鸡也不负他望，宾松因此开始发财了。但没多久，金鸡遭人暗算，死于一场比赛中。宾松并不知道。后来宾松认识了贝纳尔达·古蒂尼奥。她是一位远近驰名，颇有影响的歌手，外号“阉鸡女郎”。她不仅歌唱的好，还对斗鸡比赛的内幕了如指掌。赌博场里对于宾松这种涉世不深的人来说就是坑，就只等着输钱。宾松因金鸡的死，把本来就没有挣多少的钱几乎全都花光了。准备想回老家的他，被阉鸡女郎劝说留了下来。在阉鸡女郎那里他终于知道了在尔虞我诈的斗鸡场上，并非总是最优秀和最勇敢的鸡会取得胜利。这背后的势力，背后的阴谋，背后的花招，你一个只靠自己的人是无法抵抗的了的。

宾松离开家乡后，一路靠的是斗鸡和赌博。他的命运起起伏伏，小说看似内容浅显且庸俗的故事情节。却让我们了解了当时墨西哥这个杂乱的社会，纷扰的江湖和人性的弱点。我觉得小说的主题就是命运与选择。命运的不恭使宾松生下来就有残疾，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过不恭的命运并没有一直围绕着宾松。当他执着地用怜悯与温情救下了金鸡后，使得他利用金鸡让自己摆脱了贫穷。命运更是眷顾了宾松，让他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且以前又不敢奢望的贝纳尔达做了他的妻子。妻子贝纳尔达其实是他的幸运星。金鸡死后，是贝纳尔达让他留了下来，说服他替罗伦索·贝纳维德斯管理他的鸡并把这些鸡都注册在宾松的名下，并且按照罗伦索的要求去做。虽然看似是给别人打工，但相当一部分好处都归他，而他又不冒任何风险。而且只要贝纳尔达在，他轻易不会输。而且赢得盆满钵满。此后的宾松输赢交替起起落落。他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而且更加依赖于贝纳尔达。他每天除了斗鸡就是赌博，最后赌的天昏地暗，妻子也不管，女儿也不管。他只让妻子坐在旁边为他坐镇。有钱了的滨松专横霸道，妻子最开始还反抗，后来也乖乖的从了滨松。后来她一直坐在他们打牌的屋子的阴影里好像就没有动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的，最后她因酗酒死在了那张椅子上。宾松呢！没有了妻子他输了个倾家荡产，最后开枪自杀了。

宾松的死虽然令人唏嘘，但也是命中注定了他的这个结局。滨松因执着救下了金鸡使自己摆脱了贫困。后来又因执着于赌博，导致自己家破人亡。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宿命。有人说命运是注定的，是也不全是。有时命运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看你怎么选择。起初滨松有一个坚韧的性格，也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后来还得到了贵人洛伦索的帮助，更是和阉鸡女郎这样的女人结了婚。按说好的命运都让滨松占了。但是滨松并没有把握好。也就是中了佛家所说的“贪，嗔，痴”三毒。不知收手的滨松把婚后的生活尤其是有了女儿之后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跟妻子的理念也越来越不合。后来妻子死了，他的幸运星没了天塌了。他是不想回到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里，也不想让人瞧不起他。因为妻子死了，没有妻子的坐镇，滨松什么也不是，从原点又回到了原点。他不想这样，只有死才能结束这一切。靠赌博生活是他的选择，这就是他的人生。但这种生活改变了他的性格，也改变了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