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之日絮婚姻】NO1•窗台上的那片紫荆花

圳……

美篇号：5776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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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窗台上的那片紫荆花

文/圳……

父亲与我，距离相隔数千公里。

每年冬末，他所在的南方，紫荆花就会美丽怒放，预示春节快要来临了，同时也到了我该回家与他团聚的时候了。

好像从三五年前吧，从不喜好摆弄花草的他，竟在家窗台上种了几盆紫荆花，我每年按时回到他身边，那万紫千红的色彩携着窗外明媚阳光靓靓丽丽飘来，总能给家的氛围布置出无限的春光。其实我心里清楚，这些紫荆花对他而言，更多的意义在于和我每年归程有关的温馨提示。

父亲解释说：解解闷，也好看。

父亲是个十分爱面子的人，心里明明想儿子了，嘴上就是不肯讲出来，还一脸满不在乎、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不是父子连心，还真的会错觉他是个感情吝啬之人。

虽然心知肚明，然而对他的这种行为之下的面子观，我经常会有点难以理解。或许做父亲的，慈祥的内心都必须裹上一层尊严的外表，否则怎会有父爱含蓄，父爱深沉之说呢。

记得，有一年的年尾，公司经营上遇到了一些麻烦，偏偏市场又不景气，面临内忧外患，焦头烂额的我竟然把回去的事给忙忘了，等一切危机化解后，离新年只剩下二天，即便想回去，恐怕也很难买到机票了。

我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尴尬说了今年不能回家过年的种种理由，电话那头轻轻一声“嗯”音传来，紧接着就断线了。我感到有些不安，最终还是通过朋友帮忙搞到了机票并在除夕之夜赶到了家中。

推开家门那刻，他惊愕不已的望住我，话在嘴边久久未能说出，顷刻间化作两行泪水滚落下来。热泪融化了他那张原本就薄薄的面子，仿佛同时也融化了他以往所有的坚强，使他瞬间变得透明起来，让我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脆弱和孤独。

这件事在我心头挥之不去，萦绕很久，因为那年紫荆花开得特别灿烂，好像所有的枝头都被耀眼的色彩连成一片，其间不难想象出父亲在以往从花落到花开的漫长日子里，倾注过多少的关注与祈盼。

那年，面对真情流露时父亲，我有种难以言表的心情。

二周多几日的相聚，时间其实很短，有时感觉也就一眨眼功夫。临离家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就越感觉父亲的惶恐与不安。特别在最后的一二天里，爱看书的他明显已失之那份闲心，时不时会到窗台前摆弄着那几盆紫荆花，即便看书似乎也只是做做样子了。

越是此时，我和父亲之间的对话也越少。心头克制不住的会泛起一阵阵的酸楚，特别是当我冷不丁的看他时，发现他常常会趁我不注意时扭过头来窥视我。小小的细节让我觉察到父亲心中对我的不舍，他把这种不说出来的难受一直默默放在心里。

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时代走到今天，这句老话虽则有它不合时宜的地方，但它所表述的亲情，却是人类与身俱来并且不能割舍的。多少年来，我与父亲聚少离多，至今彼此面对离别时，仍然未能做到心静如水，坦然自若。

紫荆花年年在长大，花一年比一年开的旺盛。其中有几株从半开的窗户间探出头去，阳光下紫色的花瓣鲜艳夺目，黄白相间的花蕊异常迷人。

我回来时花开着，我走时花依然开着，南方温和的气候使它花期特别的长，也许对父亲而言，花落后的等待更加的长，花开时的欢聚则短之又短。

年年花开花落，年年往往来来，有时我感觉自己犹如那片紫荆花，周而复始的轮回着短暂与漫长岁月时光。此时，我似乎有些理解了父亲当初种这片花草时的心情。

每次离家，走出楼道外的那刻，我总是回过头望向窗台，因为那片枝繁叶茂后面一定会停留着父亲苍老的身影和送我远去的目光。虽然，离别时他还是那样祥和的一笑，还是淡定的什么都不肯多说。

窗台上那片紫荆花啊，分明隐喻着父亲对我无限的包容与牵挂，也许，爱面子的他永远不会说：儿子，我想你了。然而谁知道呢，或许在他的心里，早已经把这句话连同无数次的对花浇水施肥，默默中念叨过无数次。

因此，窗台上那片紫荆花呀，你就热烈、再热烈、再再热烈的绽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