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我就有到大城市工作的梦想 ——人生目标之一

李桂宝

<p class="ql-block"> 李桂宝</p><p class="ql-block"> 少年时我接触了一些城市下乡知青,对大城市有了美好的向往,中学时就梦想着以后到大城市去工作、生活。</p><p class="ql-block"> 8岁时我家所在的852农场7分场1队,开始接收北京支边知青(后来也称老北京知青)。1963、1964、1965年,先后有北京知青20多人下乡到1队。我经常到他们的宿舍去玩,听他们讲述北京的一些趣事。1968年后大批的北京、上海、天津、哈尔滨知识青年下乡到农场,先后有100多名知青下乡到1队,再加上北京支边青年合计有150多人,全连职工半数是知青。</p><p class="ql-block"> 我大姐、二姐和知青是同龄人,与知青一起工作,一些女知青经常到我家去,她们经常和我谈起城市的生活,还帮我家从城市买一些农场没有的稀罕物品。北京知青骆小红给过我一张北京天安门放礼花的明信片,我非常喜欢,保存了很长时间。和我二姐在猪号工作、一起放猪的哈尔滨知青吕香荣,时常到我家去玩。吕姐的钢笔字写得十分漂亮,我非常羡慕。</p><p class="ql-block"> 大批的知青来1队后,男知青住的是两面通铺的大宿舍,我不但经常去玩,也时常提出一些问题向他们学习请教。当时农场接收新闻主要是有线广播,虽然信号不是很好,我也时常认真收听。那时候经常能听到一些重要的宴会活动,出席人员名单的最后总是会说某些人是“硬要”出席宴会,对此我不理解,为什么是“硬要”出席呢?于是我去宿舍问了北京知青祝儒林,他回答说:“不是硬要出席宴会,是应邀出席宴会”。我恍然大悟!</p> <p class="ql-block">  1963年下乡的老北京知青王治新,于1967年接替张继才老师担任我们的班主任。1968年后,很多的知青调到七分场学校任教,七分场学校当时绝大多数的教师是知青,我们班级任课的老师是:北京知青黄自新、孔国平、赵书均、曹雪丽,哈尔滨知青刘颖等。后来北京知青朱华担任了七分场学校的副校长、校长。1969年,老北京知青马鸿举是我们班主任,直到我班毕业。</p><p class="ql-block"> 我和城市人接触的多了,增强了对大城市工作、生活的羡慕和向往。1970年前后我就想,尽管我不聪明,学习成绩不好,我家里还很穷,父亲是种地的农工,我身上没有别人可以称赞的长处,以后我一定努力工作,一定走向城市更大的舞台,到那时给你们每人写一封信说说我在干什么! </p><p class="ql-block"> 王振凤老师,大学毕业后是黑龙江省农机校教师,文革期间下放到七分场学校是我班的物理老师,1972年她调回哈尔滨,到教室来和我们告别。我和王老师说:“我以后到哈尔滨工作时一定去看望您,”当时国家没有高考,推荐工农兵上大学还没有开始,更没有到城市打工的事例,农场的学生没有进入哈尔滨工作的可能。因此大家听我说以后要到哈尔滨工作,都认为我是在说疯话,感觉可笑极了,话音一落,全班同学便哄堂大笑。</p> <p class="ql-block">  当时的实际情况是,全国城市和县城的青年大批的下乡,并且党和国家号召知青在农村安家落户扎根一辈子,许多下乡知青回城的希望十分渺茫了,在农村结了婚。一连1965年前下乡的老北京知青和1968年以后的知青先后有40多人在农场结婚安家了。农村青年没有进入城市工作的渠道和可能,而我却想到大城市去工作,这真是白日做梦。这个梦想我只能自己默默的埋藏在心底,在全班同学面前我是当笑话说的,他人不会相信,在其他场合我决不可透露,否则会引起他人地耻笑,感觉我做人、做事不脚踏实地,异想天开,而对我会有负面影响。但这个美好的愿望和梦想,好似一粒种子默默的埋藏在我的心底,并深深地扎了根。1972年底我中学毕业时(当时是冬季毕业)为了更快的成长进步,为了帮助实现到城市工作的梦想,我制定了具体的短期目标:“一年入团,五年入党”。 </p><p class="ql-block"> 1973年5月我在一连参加工作,二个月后的半年评比,我被评为上半年的先进个人,名单在连队黑板报上公布,奖品是一条毛巾。</p><p class="ql-block"> 7月16日我正式工作分配到七营七连。我的岗位是炊事员,此岗位我很喜欢,工作中有使不完的劲,经常利用炊事班其他人休息的时间,到近二里外建房工地去送开水。半年后我入团了。</p><p class="ql-block"> 1974年的春天,分配我开东方红75拖拉机。当时主要的任务是开荒工作很艰苦。连队冬天主要的任务是挖农田间的排水沟,因为拖拉机手冬天检修车、农具需要的人少,所以我主动要求去排水。连队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一男一女两人一组,每天张榜公布个人完成的土方量,仅是用工作量来排名次,与工资、奖金无关(当时每月的工资是32元,没有奖金)。冬天冻土层厚度是三尺左右,轮大镐刨冻土是最累的活,十多斤重的大镐用足劲抡圆了向同一点刨多次,很厚的冻土块才会震出裂纹,抡起的镐头每一次落地时都要把头低下,避免快速飞溅的冻土块击伤面部。全连大榜土方的名次别说是上游,排在下游也是很累很难的,为了名次靠前一些,大家都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p><p class="ql-block"> 越是累活我的名次越要力争排在最前面,有时是第一名,第二名的次数更多,我每天必保的名次是前三名,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只能是比别人抡更多的大镐。零下二、三十度刨大镐不穿外衣,单薄的衣服上汗水直冒热气,到了下午衣服上、头发上会结霜。我一顿饭吃八、九个馒头,因刨镐用力过大,吃饭时拿筷子的手会颤抖。半夜醒来时两支胳膊麻木的失去了知觉,感觉胳膊没长在自己身上,早晨浑身痛真是不想起床。即使是这样,一到了挖土方的工地,浑身就充满了力量。虽然当时的劳动强度很大,但感觉是很快乐的。冬天连队厕所里的大便会不断升高,厕所无法使用。深夜时,我约个同伴提着马蹄灯,把男女厕所的冻大便刨下来,清理到厕所外边。此工作我一直坚持到离开七队。</p><p class="ql-block"> 三十多年后,医生看了我的心脏片子说:“你年轻时吃过苦,出过大力,使你心脏的毛细血管更多、更粗。”我问道:“这对我现在的身体健康,是好还是不好?”医生说:“当然是好,一是一但心脏主血管功能不足,更多的细血管可以分担它的部分功能;二是遇到大事时,你的心里能承受更大的压力。”人受苦受累,不仅是磨练了意志,也会使身体在功能和器质上得到良性的改变。</p><p class="ql-block"> 年底我被评为团嘉奖,评比为三个等次,连级嘉奖、营级嘉奖、团级嘉奖,团嘉奖名额只有一个。去团部开嘉奖大会时,是很光荣和隆重的。</p><p class="ql-block"> 1974年12月,连队选送两名青年去当兵。在农场、农村当兵是十分难得的好事,我也报了名。结果是选送俩位长得高大、健壮、优秀的同学去当兵,体检、政审都合格。我心里不服气,并且十分难过,也偷偷地掉过眼泪。在全连欢送大会上,我的心情很不好,怕别人说我有情绪。在会上我报名发言说:“热烈欢送俩位同志去当兵,与他俩相比我还有一定的差距,以后我要更进一步的努力学习,更进一步的努力工作,更进一步的改造自己。”我的发言获得全场热烈的掌声。</p><p class="ql-block"> 1975年8月,连队选送工农兵学员上大学,我已够二年工龄也报了名。结果是七连选送文书付鲁生去上大学,学校是哈尔滨电工学院(合并后是哈尔滨理工大学),他不仅是工作表现的好,他爸还是营副教导员。年底我再次获得连队唯一的团嘉奖。</p> <p class="ql-block">  1976年我被连队高票推荐去上学,七营到团部去体检的十多人,只有我一个是当地青年,他们都是下乡知青。分配到七连的名额是哈尔滨汽轮机厂技工学校。连队的哈尔滨知青对我说:“这个学校比上大学都好,上大学还有可能分配到偏远的军工厂,这个学校铁留在哈尔滨,哈尔滨是全国十大城市之一”。</p><p class="ql-block"> 我到哈尔滨工作后,一直想去看望王振凤老师,但没有联系方式,没想到在哈尔滨第一百货商店偶遇了,我俩互相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我兴奋的说:“王老师,我说过到哈尔滨工作时一定看望您,还记的吗?”她说:“记得,是我去班级告别时你说的”,王老师得知我在汽轮机厂工作,她说:“我娘家在该厂附近的孙家窝棚,此单位我了解,是国营大厂十分好,”。</p><p class="ql-block"> 五年内我虽然没入党,但四年内完成了我更重要的人生目标——到大城市工作的梦想。</p><p class="ql-block"> 2023年10月20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