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返本开新,重拾中国绘画的写意精神</b></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1, 1, 1);">——我的中国画创作观</span></p><p class="ql-block"> 熊少华</p><p class="ql-block"> “诗画一律”、“书画同源”、“诗书画三绝”、“诗书画印四全”是千百年来中国文化艺术传承追求的理想之境。“画者,文之极也”,中国绘画历来不以描摹物象为其所尚,而是“独抒性灵,不拘格套,非从自己胸臆流出不肯下笔”,强调“写心”,或言“写意”。用作品充分表现作者的笔墨功力、文化修养和精神状态,所谓“作品即人”。</p><p class="ql-block"> 在近四十年绘画学习创作过程中,我没有进入美术院校专业学习的幸运,未能在美术教育的模式下按部就班,严格地从素描、色彩、写生、创作的途径去寻求艺术的表达,我也没有进入专业画院和美术教师的行列,不必按照展览样式和论文模版去绘画和写作,而是从爱好文学、诗词,爱好书法、篆刻切入。以书法为画法,以诗意为画意,以金石味和书卷气为笔墨语言,来确立意象,寄托怀抱,将读书、写字、画画,作为一种思维方式、行为习惯和生活规律,日复一日未曾间断,并非是为展览而画,为谋利而作,为悦人而想。而是一笔在手,心意所授,挥毫泼墨,情性使然。</p><p class="ql-block"> 将皆出于己手的诗书画印融汇贯通,在一件作品中全方位地体现而相得益彰、合而为一,为我毕生所追求而努力实践的方向。“放笔图成纸一张,淋漓痛快见肝肠。兴犹未尽醉时意,再续歪诗三两行。"</p><p class="ql-block">一幅画要立意,要寓情,要见笔,要有想法有寄托有感慨,否则无气息无生命无活力,徒有物象又何来神采?须在有限的画面表现无穷的韵味,所谓“画外之意,弦外之音”,画意所不足,缀之以诗,提炼其境,不仅赏心悦目,而且耐看耐品,有引起观者遐想的空间。</p><p class="ql-block"> 回顾中国画史,卓有成就的前贤,尤其是北宋以降,李成、郭熙、米芾、黄公望、倪云林、青藤白阳以及清初四僧、扬州八怪、吴昌硕、齐白石,以至于本土的冯建吴、晏济元等等莫不首先是文人,然后成为一代笔墨大家。他们的成就在当时,在今天乃至在今后都有巨大的影响,仍然是学习中国画取法的标杆。</p><p class="ql-block"> 所以,我要表达自己的是“以复古为革新”的中国画创作观,“以复古为革新”并不否定创造,而是系统的承继前人的经验,在看懂、读熟、弄通传统的基础上积累演化,循序渐进,决不是断裂、突变。唐宋古文运动、清代碑学大盛以及西方文艺复兴就是典型的“以复古为革新”。是“恢复”与“再生”,其本质上并不是一味摹古、食古不化,而是以复古为旗号为途径的推进与创造,这即是古人所谓温故知新,或言返本开新的道理。</p><p class="ql-block"> 李可染“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用最大的勇气打出来”即针对这个话题而言。所谓“打进去”者便是传统,所谓“打出来”者便是创新。先要打得进去,神交古人,吃透传统,厚积薄发,而后打得出来,确立自家面目。水有源而木有根,才能源远流长,根深叶茂。</p><p class="ql-block">对儒释道精神的兼收并蓄和对现实人生的体味领悟,是确立自我心性、构筑精神世界的不二法门;对古代经典的“现代阐释”,是“以复古为革新”形式的思想演进;对异域文化和周遭环境的感悟吸纳,是形成时代特征的最佳选择。总之,思想性、民族性、时代性、个性乃艺术成熟之必须。</p><p class="ql-block"> “器识为先,文艺其从,立德立言,无问西东”。心境即画境,性情即才情。人格独立者直抒胸臆,虽乱头粗服不掩国色;曲学阿世者投其所好,以搔首弄姿取悦于人;性情之人笔为性情所使,自由奔放,不拘一格;市侩之辈笔听他人之命,举棋不定,犹豫不决;脱洒者神融笔畅,墨韵生动;拘泥者小心谨慎,笔滞墨板;古之高华之士作画每每因意气兴致而动,率然命笔,则立身天地之主;今之流俗之人作画往往为展览拍卖而作,还未下笔,已沦为他人之奴。</p><p class="ql-block"> 自古画境之孤寂深邃无如八大,放任淋漓无如徐渭,苍润浑朴无如吴昌硕,悠游不迫无如齐白石,空灵自在无如黄宾虹,谨严简洁无如潘天寿,意气风发无如傅抱石,怡然自得无如陈子庄。</p><p class="ql-block"> 齐白石衰年变法,其实就是借鉴吴昌硕成功的经验,变何绍基为李北海的书法用笔,融诗书画印为一炉,自称诗第一,然后有书画印,表示哪怕“饿死京华”也坚持到底的决心。傅抱石曾感慨中西艺术之异同时说,“西洋画的追求是科学,中国画的追求是哲学和文学。”徐悲鸿也有“独持偏见,一意孤行”的艺术追求。画以境界为最上,我深信,艺术的终极目标乃是思想境界的含蕴陶洗,然后再是形式的呈现,最后达到以神写形,内外浑成。</p><p class="ql-block"> 中国文化中所谓的笔墨实为内涵丰富的精神表达,承载着心性、风骨、功力、学养等一系列独特的价值体系和审美指向。“笔墨浑然是我乡,一生苦乐此间藏。自能得意随心处,哪管他人论短长。”多年以来,我坚守“以诗书画之形式,寓文史哲之玄思,见天地人之精神”。在书画创作中涵养气骨,锤炼笔墨,呈现自我。</p><p class="ql-block">丹青难写是精神,精神不在别处,就蕴含在笔墨之中,画面之外。</p> <p class="ql-block">熊少华,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国家艺术基金专家、重庆市书法家协会第三、四届副主席、重庆诗词学会副会长,重庆市政协书画院副院长、重庆中国画学会理事、四川美术学院客座教授。长期致力于文史研究、书画创作和诗词写作。著有诗词集《砚边诗草》;历史文化专著《破山禅师评传》(宗教文化出版社);地方文史资料《西南祖庭双桂堂》(重庆出版社);《竹风禅韵》;文化研究专题《诗酒风流的千古佳话-饮中八仙歌》。书画集《中国当代中青年书画家精品集-熊少华卷》(重庆出版社)、《熊少华写意花鸟册》、《熊少华书画选》、《跟我学国画(山水、花鸟、蔬果)》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