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乌龟

邵晓艳

　　年前，在朋友的茶室，我遇见了山乌龟。

“我刚买的山乌龟，还没发芽呢。”朋友炫耀的说。我“哦”了一声，目光顺着朋友的手势，转向被主人安排在茶桌一隅，带点龟形的圆疙瘩。

我仔细端详这株山乌龟，它的样貌真的很丑，咋一看，以为是失去养分的巨大马玲薯。硕大的扁球状块根，通体呈暗灰褐色，全株无毛，光秃秃的。其上隆起一些粗糙的、小丘状物，疙疙瘩瘩像极了癞哈莫的皮。胸径大概有15公分左右，顶部干瘪的凹陷处，似有非有的凸起，大概就是芽点了。朋友莞尔一笑，“不好看是吧，你别看它现在不起眼，它可是活化石金不换。这棵是红藤，你见过吗？耐阴耐旱，寿命长，能活100年呢！等长出叶子的时候，很有仙气”。我摇摇头，对这块平常无奇毫无美感的尤物，实在找不出赞美的语言。但心中却有些许的好奇和期待。

一个月后，我又光顾了朋友的茶室，急切的去看那株山乌龟。角落里的山乌龟，好像与前日有所不同，大大的块根，被纤细的线条分割，柔和而模糊。我走近仔细看看，着实令我惊讶。在顶端的凹陷处，竟然长出几束肉质枝条，软软的随意向下延伸。散生的几片扁圆形小叶子，绿色中透着淡淡的紫。叶片长宽近相等，由小到大，由浅入深，有序地坠吊在纤细的藤蔓上。浅浅的粉紫色小碎花，娇而不媚，暖而不燥。

山乌龟勾勒的剪影，简约，清雅，随意，静美，刚柔并济。整株植物超然脱俗，颇有禅意。

朋友告诉我，山乌龟的块根是营养包，储存大量的养分和水分，几个月不浇水都没事儿，理不理它，自会发芽。像大度弥勒佛，无尽的能量会慢慢释放。看看它，再去品味人生，世上浮躁烦恼，欲望得失，皆化为平淡。

我若有所思，烦躁的心情渐渐淡然，只因一株语默禅意的山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