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同志二三事

东篱

路遥同志二三事杨学义著名作家路遥，原名王伟国，1949年12月24日生，因肝硬化，于1992年11月17日去世，终年43岁。他是清涧县人，七岁时，因家庭困难，过继给延川县的伯父。路遥曾在延川中学上学，1969年回乡务农。1973年进入延安大学中文系学习。“文革”期间，他曾担任过一段延川县革委会副主任。他是我国近代的著名作家，代表作品有《人生》、《平凡的世界》等等。1992年8月14日，路遥住进延安地区人民医院的传染科。那时我在省委宣传部干部处工作。一天，延安地委宣传部的同志给我打电话，说路遥同志因病在延安住院。我当即汇报王巨才部长并起草文件，为路遥同志申请医疗经费，并代表省委宣传部前去看望、慰问。路遥当时住在延安地区医院传染科7号病房，房子较小，通风不好。我立刻给延安地委宣传部部长打电话，请他千方百计给医院做工作，为路遥同志调整一个条件相对好一点的病房，并关照他的生活。地委宣传部的领导同志很快帮助路遥调整了病房，并配备了一台电视机。我对路遥同志传达了省委宣传部对他的慰问！路遥同志听后非常高兴，接着说，学义老兄，婆姨要走了，她要和我离婚。他说话时心情沉痛，双眼闪着泪花。我开玩笑的说，不要想这件烦心事儿，身体当紧，看病第一。那天他还询问省作协换届选举的事。我告诉他，省作协换届选举的事情，压根没有提到议事日程。建议他不要想这些事儿，很费事，太伤神！我转告他，省委宣传部希望他转回西安住院治疗！路遥摆摆手，表示不同意。他说自己的病已经确诊，到哪儿治疗都是一样的药。转到西安的大医院，我算老几！在延安把我当贵宾，心情畅快，感觉舒畅。1992年9月5日，路遥转到西京医院传染科治疗。第二天，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书”。B超显示，路遥的肝脏已经硬化，腹腔里淤积大量腹水，病情十分危重。当时的省委书记、省长和相关厅局的负责同志纷纷前去探视、慰问。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治疗，病情有了一些转机。不几天，我再去看他，他仍念念不忘他的职务安排，我给他说，省作协的换届选举，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作，各方面都才在筹划之中，急不得。老实讲，当时提拔使用干部，要考察干部的政治表现。政治表现，主要是看“文化大革命”中的表现。从这一点上讲，路遥先天不足，存在严重缺憾，难以过关，肯定没戏，但又不能给他明说。到11月初，路遥的病情再次恶化，肝脏失去解毒功能，腹腔积水导致无法呼吸，病毒肆虐使其严重昏迷。17日早晨，路遥停止了呼吸和心跳，与世长辞。路遥是一位用心血和生命写作的人，但其作品发表出版也并不容易。就拿出版《平凡的世界》来讲，也是一波三折。北京一个杂志社的编辑来西安组稿，当时陕西人民出版社的编辑陈泽顺向他介绍了陕西作家群的创作情况，并推荐了路遥和他的力作《平凡的世界》。双方见面之后，路遥向这位编辑祥细介绍了这部长篇小说的总体构想、轮廓框架、故事梗概、人物性格、命运安排等等。这位编辑用一周时间看了书稿之后，一锤定音：这部长篇小说缺乏悬念，没有意外，文字啰嗦，难有市场，不能刊用，当即就将书稿退还给了路遥。这一冒失仓促的决定，几呼要了路遥的命。他仰天长叹，我的个神啊！连这位编辑的领导同志都说，应该先把书稿帶回北京，我们看看，再作打算。即是退稿，也应该由我们领导同志亲自出马。广东《花城》杂志社得知这一信息之后，喜出望外，立即派人飞到西安找路遥，拿到了《平凡的世界》第一部书稿，随即编辑出版，读者一片赞扬声，引起极大轰动！哎，现实就是如此奇妙，《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出版之后，却在北京那个拒绝编辑出版这本书的杂志社会议室，召开了《平凡的世界》首发式座谈会。《花城》出版了《平凡的世界》第一部之后，隔了段时间，后两部由山西省的《黄河》杂志发表出版。在1990评选、1991年3月9日颁发，《平凡的世界》获得第三届茅盾文学奖。路遥为筹措去北京领奖的差旅费还大伤了一番脑筋！很不幸，路遥于1992年11月17日上午8:20去世。11月20日上午，在三兆殡仪馆为路遥同志举办追悼会。参加告别的人很多，大约2000多人。当时，我任陕西人民出版社社长，因右脚脚底有骨裂，石膏打到膝盖上面，柱着双拐，参加了他的追悼会。心中默念，路遥啊路遥，你虽然平凡，但绝不平庸，一路走好！当时，诚心关爱路遥的几个朋友，在一块商议撰写了一副挽联：来时你哭，哭入平凡世界；去时哭你，哭走辉煌人生。并用这副挽联换下了悬挂在会场的两副制式挽联。虽然路遥已经谢世，但高加林、孙少平等，却栩栩如生的生活在现实社会之中。长驻天堂里的路遥，再也不用长跪内蒙草原，乞求上苍赋其神灵，撰写不朽华章！路遥去世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将其骨灰安放在延安大学文汇山。墓前竖立着他的半身汉白玉石雕像。墓的四周设有四个石桌、石橙。桌面分别携刻四句评语：陕北的光荣，时代的骄傲，平凡的世界，辉煌的人生。墓前还有“像牛一样劳动，向土地一样奉献”两句话。2023.0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