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太湖里的白鱼每到初夏莳秧季节,都会成群结队到芦苇荡浅水湾产卵,场面十分壮观。太湖白鱼们明知道这样做有性命之虞,但仍奋不顾身,勇往直前。</h3> <h3> 马山钮埼湾里,有一位叫钮阿大的推白鱼高手。传说只要他下湖,没有跑空趟的,白鱼们很怕他,连白鱼王对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被动逃避。</h3> <h3> 一年初夏莳秧档里的一个上午,钮阿大莳完秧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觉着湖边吹来一阵南风。心想:南风飒飒响,白鱼进芦荡,“推白鱼”时机来了。于是他提早收工,准备回家吃了饭就到太湖里去“推白鱼”。</h3> <h3> 钮阿大回家做了一锅面疙瘩,就着面疙瘩搭搭酒吃了起来。他边吃边想:今天要推条大白鱼回来改善改善菜丝了。<br> 阿大吃好就掮着白鱼网出门了。<br> 谁知他前脚刚出门,白鱼王就感应到了,并立即启动应急预案:上岸佯扮饿夫,拦住阿大,向其乞讨饭食,以拖延时间。</h3> <h3> 果不其然,当阿大走至半路,白鱼王佯扮的白发饿夫就上前拦住他,乞问:“这位贵人,老夫一大早从西半山过来访亲,不料亲眷不在家。此地我又无他眷,现已饥肠辘辘,眼冒金星。能否问你讨口饭食?”</h3> <h3> 阿大见白发饿夫慈眉善目,顿生怜悯,就爽快地应承道:“我家正好有面疙瘩,如不嫌弃,就跟我去家。”<br> 白发饿夫喜不胜喜,随阿大到家。阿大从锅里舀出一碗面疙瘩,端到他面前,客气地说:“你慢慢吃,我要到太湖里去推白鱼了。”<br> 白发饿夫见阿大急着要走,连忙说:“我实在太饿了,食量大,一碗不够,能否吃了这碗再吃一碗?只是要有劳你在家等我一会。毕竟我一个陌生人独自留在你家不大好,别人见了会说闲话的。”<br> 阿大想想也是,再看白发饿夫恳切的表情,就坐下来等他吃完了,再去锅里舀了满满一碗,送至跟前。白发饿夫连声道谢。<br> 阿大不时看看门外树影,发现太阳已开始偏西,心里十分焦急。不待白发饿夫吃完,就起身说:“你要是还不够吃,自己到锅里舀吧,我真等不及了。”<br> 白发饿夫见阿大走意已决,便不再多挽请,双手抱拳再次谢过,一阵风似的离开了阿大家。</h3> <h3> 阿大心急慌忙赶到湖边,看见一队白鱼阵正浩浩荡荡,从芦苇荡口穿游而过。他迅速脱得一丝不挂,撑起白鱼网,冲向白鱼阵。<br> 可任凭阿大拼命追赶,只推到一条孱弱的小白鱼。这令他很失望,后悔在家耽搁了辰光,心里不免怨恨路遇的那位白发饿夫。<br> 阿大正懊丧间,鱼网内突然一阵躁动,他本能地起网一看,好家伙,是一条颀长肥硕的大白鱼。阿大既惊又喜,匆匆收网回家了。</h3> <h3> 阿大在杀大白鱼时发现,鱼肚肠里竟是还没有完全消化的面疙瘩,好生奇怪。莫非?那白发饿夫?一连串的疑问在阿大脑海里闪过。<br> 阿大顿时明白了:原来这是传说中的白鱼王,白发饿夫是白鱼王变的。白鱼王向我讨吃饭食是假,实际上是在拖延我下湖推白鱼的时间,好让白鱼阵产完卵安全离开。白鱼王真是用心良苦啊。<br> 阿大想到此,便再无心杀鱼,将血淋淋的白鱼王包裹好,到自家山上挖了个坑,把它厚葬了。阿大在白鱼王坟前立誓:今后不再推白鱼。<br> 现在,太湖里的白鱼生生不息,越来越多。马山人说,这既有白鱼王的无量功德,也有钮阿大的仁慈善良。</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