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经腑和风中于脏

smlryx(王里)

<p class="ql-block">第六节 风中经腑和风中于脏 </p><p class="ql-block">前面两节讲到了中风“邪在于络,肌肤不仁;邪在于经,即重不胜”。本节开始讲“邪入于腑,即不识人;邪入于脏,舌即难言,口吐涎”。</p><p class="ql-block"> 首先说一下现在西医学的发展,西医有120救护车,出现邪入于腑、邪入于脏这种情况,家属惊慌失措,就被120车拉走,进重症监护室了,中医门诊在临床上见到的越来越少了。我们治疗的大部分都是在医院里住上几个月,没什么效果,或者是保住了命,抬出来的,坐轮椅推出来的,我们净治疗后遗症了。后遗症,相对来说治疗就要慢一些。具体中风后遗症的治疗方法,我们在十大病种里有专门的论述,这里不再重复。</p><p class="ql-block">中风这种危急重症,也是中医的长项,只是目前的医疗环境使我们插不上手,见到的越来越少了。但是少不等于没有。为什么还要讲一下呢?在座的诸位,万一亲戚朋友发生了急性脑卒中,我们作为中医人,不会弄,没有方法,这也有点丢人。但是如果你听了我的课,有了方法,可以有备无恐、有备无患,应急的时候就能够用到,不要惊慌失措。 打120之前,我们能做些什么?一是能挽救患者生命于顷刻。如果是实在亲戚的,可以就地抢救了,就没有问题。第二,假设是脑出血,用上我们的方法,就能控制出血的进一步发展和蔓延,延缓病情。作为一个中医大夫,也不要让西医的急诊过于嘲笑我们不懂急症、不懂重症。其实中医治疗重症方面是非常有疗效的,这也是中医的一个长项。只是近些年应对急重症都以西医为主,人们形成了思维习惯。就像每天早晨,我们走自然换气法的时候,听着几个六十多岁的人在探讨浅表性胃炎怎么来的,几个人说得热火朝天,其实都是普通老百姓,中医在他们脑子里面已经被淡化了。 </p><p class="ql-block">原文“邪入于腑,即不识人”,如果中风中到腑了,就出现意识障碍,不认人,或者说胡话、谵语。为什么“邪中于腑,即不识人”?腑包括胃、肠。我们仔细观察一下胃黏膜和肠的结构,尤其大肠,迂曲盘旋和大脑的沟回高度相似。因此治疗一些神志不清的疾病,中医往往采取通腑的办法。《金匮要略》里面,在邪入于腑这部分没给处方。如果遇到了患者突然出现不省人事,半身不遂,或者口眼歪斜,中医人就要问一下大便通不通,如果家属不知情,还有没有办法?当然有。可以用手在他的左少腹,降结肠、乙状结肠按一按。如果按到硬块,不用问,他也几天没大便了。这种情况下,我们有专门的处方来治疗,可以周后世医家的星蒌承气汤,这是我惯用的。 </p><p class="ql-block">“邪入于脏,舌即难言,口吐涎”,邪入于脏,是重于邪入于腑的,肯定还有一个神昏,并且舌即难言,还有口吐涎沫。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呢?中医就要看是闭证还是脱证。一般来说闭证占多数,脱证占少数。如果是闭证,就用安宫牛黄丸;如果是脱证,就用苏合香丸。紧急把它研成粥似的,用水调,给患者灌下去,或者用胃管鼻饲,这是喝中成药的疗法。如果遣方用药,来得及用汤药,可以选用张锡纯的一味山萸肉法。选山萸肉一两,大约30-50g,急煎,煎水,灌,频服。如果用经方,就是四逆汤救急。但是如果一个人躺在地上,半身不遂,言语不清,再去煎中药去,来得及吗?显然来不及。我总劝大家,搞针灸的要学学中药,搞中药的要学学针灸,要学会两条腿走路,这样才行。</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给大家讲一下,针对中风,遇到这种危急重症,中医如何用针灸进行处理。如果遇到脱证,眼睛是睁着的,嘴巴也是张着的,流着哈喇子,咕哒咕哒有一口气儿,身上都是软的,手是张开的,有汗的,中医可以用艾灸的方法。可以隔附子灸神阙、关元。如果是闭证,就要率先在百会穴放血,最好是用铍针,或者小型的手术刀,在百会消下毒刺一下,让它多出一点血。如果颅压很高的情沉下,患者是脑出血的状态,血会滋出来。我们拿个盆接着,躲着点,别滋身上,别滋白大衣上。然后用三棱针或者七号的针头在十宣刺血,尤其中指,两个中指的压力会很高。有的患者堵在其他的经,哪一经堵,哪一经的手指就会滋出血来。这个放血,小护士经常不注意,能滋一身。昨天我给人家放血,当时没注意,还滋了我一身。所以我们也要注意做好防护。再可以放一放两个耳尖、大椎穴。如果是脑出血爆发期,我们做了如上的针刺,就能够提前控制住出血量。比如刚出血50mL,至少在送医院的过程中,就不会再继续出,或者是减缓继续出。一般来说都能够做到不会再继续出,比西医输抗凝剂要快得多,取效也快。控制病情,抢救生命,针灸还是速效。 </p><p class="ql-block">前几天就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本来这个患者得了肺癌,当初他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抬到我们这治疗,已经好了,这已经三年了。他的母亲前几天突然脑出血了,然后120拉到医院去,出血还在进展,第三天才给我打电话,人进入昏迷状态。然后我告诉他去放血。他说:“你说吧,放哪儿,我立刻进医院就放。”这个患者学过护理的,我告诉他部位,然后他进急诊室,放出血来。第二天又做检查,不再继续出了,而且还减少了一部分。患者神志也清醒过来,也能认识人了,稳定了几天,现在出院了。过一段时间会到我的门诊做康复洽疗。我给她开了中药,现在在喝中药。由于疫情,各个小区都管控,她不方便过来住宿,现在单纯用中药治疗。 </p><p class="ql-block">还有一次,2008年的时候,我老家村里边一个刘姓的村支部书记,晚上吃饭,吃完饭突然呕吐,剧烈地呕吐、腹泻。因为正值夏季,他们家就认为中暑了,给喝藿香正气液,吃诺氟沙星。吃完了效果不好,还出现了咱们学名叫谵语,农村人管叫说胡话。然后给我打电话,我判断是脑血管的问题,因此我赶紧开上车,带上该用的药往回跑。等我到家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去世了。在这里给大家提示一下,如果有剧烈的呕吐和腹泻,尤其是50岁以上的人,我们一定要警惕脑血管病的发生。他有个本家也姓刘,年龄比他还大几岁,准备去看他,到他家去帮忙,结果走到半道,嘴斜眼歪,右半身就不会动了。街坊邻居把他抬回去。我的药还有针具都带着,就赶紧救这个人,那个死了你没法救了。我们赶紧背上急诊箱,去他家去抢救他。当时他已经不能说话,就发出一个什么声音呢,呃逆不是呃逆,暖气不是暖气,躺农村的炕上,就发出那种哎、哎,频繁地发出这种声音。我判断这个人是急性脑出血,是中脏腑,严格来说已经中脏。因为他的本家、同龄人、亲属发生急病,他一着急导致这种疾病。我们判断要不要通腑、开窍醒神,按了一下他的左少腹,粪块很多、很硬,果断地给他星蒌承气汤。然后百会、十指十宣放血,两耳尖放血,大椎放血。经过一系列操作,忙忙乎乎将近一个小时,哎、哎的声就越来越缓,人就稳定下来。汤药熬好,果断就给他灌下去了。然后又过了几个小时,人就清醒了,神志就醒过来了。我不能在村里住着,开上车就走了。后续的治疗,由于离我门诊太远,农村的人又赶上农忙,他也没来,在当地找了一个医生治疗。他家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天天往回跑给治。我说这个真做不到,如果想治,就得到我门诊来。我把他的命保住了,他后续在当地治疗,落了一个后遗症。 农村这个地方,其实越偏远、越偏僻,越是中医生存最好的土壤。因为这个地方民风朴实,老百姓的依从性好,方圆几十里就一个大夫,也不容易发生医患纠纷。给患者治疗,他很听话,叫他怎么吃就怎么吃。所以要想把中医做好,我建议还是到偏远的农村山区去,朴实的百姓会给你支持,会给你信任。农村是中医的土壤,是中医的根基。城市也不能放弃,在城市看病,就要多加小心。尤其现在的医疗环境,很多人就要处方,要有知情权。我说:“你要处方干嘛?”他说:“我吃你这个药,要是不管事儿,我好告你,这作为证据。”我们遇到过这种情况。带着这种心态,来找大夫看病,这个病能好吗?如果面财生命有危险的时刻,我们无法施救,这就相当于把医生的手脚捆住了,还要得给患者治病,所以很尴尬。 </p><p class="ql-block">(摘自《知行合医——直击临床讲金匮》宋柏杉著 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20年版,188-191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