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回陕北

梅子

<p class="ql-block">走出陕北四十年,对陕北的思念常常魂牵梦绕,接到侄孙女十月在延安举行婚礼请柬,按捺不住一颗急切的心便欣然往之。</p> <p class="ql-block">车行陕北,一路高速,黄土高坡不再是灰尘遮眼,过去贫瘠的土地因地方资源带动经济发展和国家退耕还林政策受益已绿染三十年。秋天的陕北色彩斑斓,沟壑村前成熟的庄稼层层叠叠抹着金色翻滚着波浪,山峁路旁红叶点缀,秋风不燥,天高云淡,喜悦之情随车行飞扬。</p> <p class="ql-block">延安是革命圣地,宝塔山、清凉山、杨家岭、枣园等教育基地曾多次去参观游览过,新区自建设好后一直没机会去看看,恰好侄女就在新区居住,车出延安高速路北口便直接到了新城。</p> <p class="ql-block">开阔的地貌,宏伟的建筑,高档的住宅小区,繁华的街面,新城的建设规划发展让延安这座城市有了新的活力。漫步街头,崭新的建筑物吸人眼球。延安博物馆呈现着陕北窑洞和起伏山川特点、现代化建筑延安大剧院大气而不失细腻、体育馆仿佛一本阅读到一半的书卷扣在桌上、政府办公楼庄严肃穆、市民公园广场大片的花儿正在开放。。。。。。徜徉在延安新城,文化气息、艺术气息、与时尚感扑面而来,你难于想象这座宽阔平坦的新城是削平33座大山建成的“空中城市”,你会被延安人在新时代敢于开拓创新的精神而震撼,新延安不再为人口膨胀和交通拥堵问题而困惑,新城熠熠生辉,老城革命圣地光芒永照,这里已成为一座历史与现代相辉映、城市格局完备、管理先进的新延安了!</p> <p class="ql-block">老家在延安蟠龙镇张山圪台小山村,但蟠龙镇因延安保卫战曾名扬天下。父母在世时因路途遥远难得回家,临终前对那方土地一直念念不忘。参加完婚礼我带着父母心愿回了趟老家。</p> <p class="ql-block">导航指引我来到村前,正在犹豫该往何处寻找老宅,路旁坐着三位老者,一打问,其中一位忙站起说他是我们家族的外甥,他带路帮我们回家。</p> <p class="ql-block">车艰难地颠簸在一段小山路上,75岁的外甥说张山圪台村民靠栽种葡萄致富,现已搬迁至山下,你们的老宅已荒废了。提起家族的每一户和每个人,外甥比我还熟悉,我不曾在此生长,他念叨的许多亲戚,我基本不知倍感难堪。</p> <p class="ql-block">祖坟在山顶,荒草无路,一辆推土机正在轰鸣,好像整修土地和道路,无路前行,外甥引我们到山腰处四伯坟前焚香烧纸,旁边居然是当地政府为堂哥立的石碑,堂哥牺牲在朝鲜战场上甘岭战役中,今年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3周年纪念日,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虽是空冢,但他的英灵一定回归故里在此安息。</p> <p class="ql-block">老宅上下两排院落,二十孔石窑,外甥给我们一一指认父辈各家的窑洞。院内杂草丛生、茂密的槐树枝挡住了门窗,部分石窑已坍塌。站在高处我深情凝眸,门前的石台阶、窑面的考究灯窑、精美的花木窗棂、水道的设计、占地宽广的庭院,显示着家族昔日的富有。百年岁月侵蚀,这个无人居住的大院从纷繁中走向了寂寞,如今虽人去楼空,但各家门前挂的铁锁在,它静静地在坚守着,仿佛在召唤游子回乡。</p> <p class="ql-block">听说老爷清末从山西绩口镇贺家湾移民到这里落户,爷爷贫穷且柔弱,出生大户人家的奶奶却天性泼辣有智慧,赶牲灵的骡马队路过村庄,奶奶买下一个刚生下无法带走的小马驹,精心喂养下马驹长成一匹高头骏马,奶奶高价卖出赚了第一桶金,买地、卖粮,再买地,几年时间把光景过得出人头地,便箍起这二十孔石窑。奶奶生了六个儿子,一家老小穿衣问题让她头疼不已,每年农闲她都会拖家带口回娘家,回来时大包小包都是娘家女眷帮忙缝制的鞋袜衣裤。奶奶的聪慧更表现在对儿子们的教育投资上,我的父辈基本都读书识字,是当地的文化人,穷山僻壤,一个富足家庭六个儿子虎虎生威光耀门庭,陕北红军领导人高岗大革命失败期间曾寻到这里,在石窑的微弱油灯下向父辈们讲闹革命的光明大道,二伯、五伯、父亲接受了革命思想,都成了红军时期参加工作的老干部。1935年毛主席到了延安,因有儿子在外干革命奶奶受人尊敬,春节的秧歌送在大院,奶奶坐在门前眉目舒展,容光焕发。父母曾生活在这里,两孔窑洞门窗完好,铁锁把门无法窥视进窑内,母亲生前爱好整洁,里面所有的物件一定还是原样摆放,在这里父母经过酸甜苦辣人生体验,这里有他们讲不完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家族人已逐渐远离了故土,分枝散叶以四海为家,母亲在世时曾欣慰地说:我们家族上百口人诚实本分无一人犯法。这里有烈士的英魂,这里有老一辈革命家的榜样指引,这里的儿孙后代都做到了自食其力,勤恳奋进,是社会优秀的劳动者。</p> <p class="ql-block">回到陕北,很想多处走走,继续北上,在米脂参观了李自成行宫、靖边游览了波浪谷,又南下感受了黄河乾坤湾母亲河的壮美、甘泉雨岔大峡谷的鬼斧神工,大自然给黄土地馈赠了无限风光,这方神圣的土地有着魔力,每天吸引着全国无数游客前来游览。</p> <p class="ql-block">返回途中来到黄陵,轩辕黄帝庙前沮河湖水清澈涟漪,黄帝庙下当年的家已无痕迹,对面印台山葱葱郁郁,山上安葬着我的父母,泪水打湿了双眼,父母双亲和蔼可亲的面容在我眼前闪现。父亲是跟随解放大西北部队离开陕北,解放兰州后,又从郑州第一铁道部转业到陕北黄陵,从此便把家安在这里。这里是生我养我的故乡,这里的空气清新中透着甜蜜。走入庙内,黄帝手植柏、挂甲柏高大挺拔柏香沁脾,孩提时捉迷藏的人文初祖大厅、明清碑林已进行了保护,我没寻找到那方传说中的黄帝大足印青石,难道轩辕黄帝去巡游四方,护佑华夏儿女去了?</p> <p class="ql-block">坐在轩辕湖畔,这里曾是我家门前,想起母亲常常坐在这里等我下班回家顿时黯然神伤,时光蹉跎,驻足却漂泊,虽然我是一片飘零的落叶,但心寄大树,在日新月异的新时代我永远盼望我的家乡富足安康!</p> <p class="ql-block">爱陕北,陕北是家的方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