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战友

斑马

世上万物都有灵性。人类有喜怒哀乐，动物界的生灵也有感恩的举止，且比人类更忠于主人。

我国边界线漫长，特别是在西部边境，崇山峻岭，人迹罕至，戍边环境十分险恶。官兵们除了每天相依为命的亲密战友，还有＂无言的战友＂一一军马和军犬。

他（牠）日夜守卫在风雪迷漫的边防线上，为国家的安全奉献了青春年华，为边疆建设和民族团结立下了丰功伟绩。我在西部边陲工作数十年，亲为和眼见了那些＂无言战友＂同官兵奋战结下的深厚情谊，奇跡般的故事令我至今难忘。

军马：勇猛快速著称。古时，人马结合统称为骑兵，驰骋天下3000余年，对中华民族发展壮大贡献卓著。

蒙古铁蹄所向无敌，横扫过欧州和西亚，吐番骑兵统一过青藏高原，征服南亚次大陆，为中华民族版图扩大功不可没。一战中有百万骑兵拼死疆场，解放战争我军有12个骑乒师威镇敌人。隨着科技发展，军队装备现代化，骑兵原有地位降底，我军在内蒙，新疆，青海和西藏仍保留着少量骑兵部队，尤其是边防守点分队都编有10匹军马，担负巡逻执勤等任务。

50年阿里骑兵支队先遣连，历经千辛万苦，骑马翻过昆仑山无人区，牺牲了63名官兵，用生命把五星红旗插上世界屋脊，解放了阿里全境，维护了祖国统一，后保留一个侦察排，编18匹军马，奔驰在千里边防线上。

支队侦察排编有2个骑侦班，1个步侦班。骑侦班按照骑兵作战特点，又编为白马组，黑马组，青马组，红马组。

首任排长马建国（56年兵，反击战荣立二等功），第二任排长王全喜（59年兵，反去战荣立二等功），第五任排长靳铁柱（63年兵），第八任排长候振荣（71年兵），共任十任排长个个是兵中英模，不畏牺牲，吃苦耐劳，骑术娴熟，管理严格，作风过硬。

新兵新马入伍，都要经过队列、骑术、劈刺、养菅等基本功训练，及奔袭突击，迂回包抄等战术演练。常年担负边界勘察，追剿叛匪等任务。特别是65年佯动，杜木契列追击印度兵之战，75年边界勘察，巴则拉山口同印军遭遇战，打出了骑兵的威风，名扬阿里高原。

71年8月，我带侦察排骑侦班10匹军马，在中印边界中段调查，奉介选购地牙村1匹6岁大青马（相当于人类20岁）入编为18号军马。道路崎岖，风歺露宿，回到狮泉河驻地，可能是军马思乡甚切，加上驻地气候不如地牙村温和（海拔2800米）的缘故，一年后军马竞开小差溜号了。

75年7月，我再次带侦察排完成边界勘察巡逻任务，路过马陽村牧场，18号军马闻声扬头跑到我们宿营地，同骑侦班军马嘶鸣碰头交吻，气纷如战友久逢拥抱那样亲切。我当场抓住了逃兵，让排长候振荣去安慰训教，交参谋马亦武骑管，一路乘巧卖力，完成了后续任务。

使我惊奇地是，狮泉河驻地距地牙牧场300公里，沿途经过3个白雪皑皑的山口，孤身奔跑半月没有彼野狼侵害创造了奇迹，战友相逢又扱为热情，真是应了＂老马识途＂那句典故，体现了军马的灵性和对人类的忠诚。

排长候振荣（71年陜北人），大漠养成了性格豪爽，作风飘悍，为人仗义，骑着一匹胸宽，背平，臀圆的大黄马，自称为秦琼骑着黄膘马，横驰在阿里高原威震敌胆的英雄。

75年7月，在中印边界西段执行侦察巡逻，我和马亦武参谋，魏才仁翻译，候振荣排长，班长吴长洲，付班长赵朝万5人，趁晨曦越过伊米斯山口，进入印境5公里，侦察嚇嚇有名的印军查尔谢尔哨所，候振荣一马当先冲上印军阵地，发现印军阵地下有2顶帐篷，机警地跳下马爬进印军工事，大黄马竖着耳：朶机警地看着我们6人，不嘶叫还管着其他5匹＂战友＂站好队，1小时后我们快速撒出，候振荣主动押后，体现一个侦察兵冲锋在前退却在后，不拍牺牲的大天畏精神，大黄马也出色表现了＂头马＂的作用，和人马密切配合的良好灵性。

军犬：国人称狗。古往今来，凡在军队服务的狗统称为军犬。其肌肉发达，四爪坚利，视野开阔，嗅觉灵敏，听觉极高，动感强大，能飞檐走壁，登峰越岩，机智敏捷令人佩服不已。

狗天性趋炎附势，善于讨乖，其灵性知安危明乐哀，忠诚主人，味觉感和辨别力高超。史书记载：公元前夕4000多年前就有狗服务于军事斗争，担负追综侦破，警戒看守，巡逻搜查等任务。

第一，二次世界大战中，双方训练出成千上万的军犬参战，苏军的＂携弹犬＂曾击毁德大量坦克，帮助军队取得了胜利。我中华民族游牧农耕起用狗看守家园，更是发明利用狗作战的鼻祖。神话中的二郎神犬大战孙悟空故事老少皆哓。

新中国成立后，培育的昆明警犬名扬四海广泛使用，为国访建设和社会治安发挥了重要作用。现边防部队，特警部队，保障部队都编有大量军犬在服役。

我国众多的边防哨卡，守防巡逻任务繁重，大多编配3一5只藏獒犬和田园犬，官兵们用军犬完成作战任务，结下了许多可歌可泣战友般的动人情谊故事。

西藏防里防区的斯潘古尔连（现中印边防军长会唔点）有2只藏獒3只田园犬，被一个叫智健的班长（73年兵，军二代）训练成为该连风雪无阻地全天候哨兵，每次智健上阵地站哨，田园犬阿黄紧随其后站立在阵地上，竖着耳朵望着边境线，特别是晚上阵地前有野羊野驴野狼出没，阿黄犬都会＂汪汪＂两声，印境车辆出现阿黄连叫三声，提醒智健格外注意观测。智班长奉调分区机关工作，阿黄犬带着藏獒送到10公里外的热琼卡，绕车3圈才依依惜别，感动得七尺男儿智健泪流满面。

今年九月智健为阿里送的狗崽子被战友称为黑白二将军

霍尔中队，位于闻名于世玛法雍措湖东侧，又是阿里阿区和日喀则防区接合部，常年担负防范盘距尼泊尔境内的叛匪回窜任务。特别是中尼边界各山口开封后，打击叛匪入境抢劫战斗频繁，生活异常的艰苦。

官兵们宠养的3只军犬（1只藏獒，2只田园犬）军犬除了配合作战警戒外，生活中给官兵们增添了许多乐趣。他们在湖边掘出一大水池，晚上开闸进水，鱼儿顺水而入，白天炊事班长关闸门，做饭时刀在案扳上一拍，田园犬立即到池中啣出肥鱼给班长。我还观察到藏獒威武，进食优先，冲锋先上，田园犬只是跟班，两种军犬作战配合十分到位。

69年＂八一＂建军节，我带藏族翻译永红同志，在亚热赛力甫乡贯彻＂抓革命促生产＂，当晚遇上雷雨交加的天气，藏民数百只羊遭暴雨受惊，牧羊犬狂叫，我们组织牧民全力拦围，我和永红打着手电站穿着雨衣，全力组织牧民拦围，让乡长洛桑站在羊群中央给羊只壮胆，羊群仍受惊忽东忽西地转圈。

事出反常必有妖！熬到天亮洛桑乡长报告：咋晚有野狼侵入羊群，咬死了10多只棉羊，损失较大。我想起＂亡羊补牢＂这个成语，想牧民游牧辛苦，放羊方式落后，急需加大护牧力度，同乡干部研究组织民兵打狼队，堵调5支火枪支援，多引进藏獒犬才能保护好牧业发展。

藏獒：是西藏獒犬的简称。起源于10世纪，传说是同狮虎相交之后代，体大雄壮兇猛，有一獒抵三狼之威，佛家称香狗和龙犬，对主人十分忠诚友善，获东方神犬之美誉。旧西藏时.为农奴主之座骑，是青藏高原牧区众犬中最优秀护卫犬，深受藏族同胞喜爱。

成吉思汗西征曾拥有数万神獒大军，威震西方，功著非凡。一年后，洛桑乡长告我：他们乡从黑河（那曲）牧区换回10只獒犬，壮大了护牧力量。但山区草原野狼还是多，牧民每年能损失小一点，群众也就满意了。

后来，我完成军菅任务，回到分区工作，遥祝赛力甫乡仍至全阿里农牧区生产发展，群众生活幸福。

作者：张盼 2023.10.4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