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动车过了门原县,又穿过了几个隧洞后,高德地图变得不那么顺畅,手机便没有信号了。<br> </h3> <h3>“旧上海上世纪二十年代最流行的雪花膏,清香湿润,有四种香型……”一个年轻的女列车工作人员正不厌其烦地向妻子介绍他小推车上的画妆品。我伸手示意打断一下,问她动车现行进在什么地方。“这里是青海和甘肃张掖的交界处,海拔高,属于高原牧区,人口稀少,无线通信有时中断。”她的语气和介绍雪花膏时一样甜润细腻,让人再不忍打扰。</h3> <h3> 知道个大概情况就可以了,各干各的吧!我把手机相机对准窗外,远处是连绵的山峦,近处是高低起伏的草地,看不到树木,看不到河流,这和我想象中的西北完全是相同的。</h3> <h3><br> 动车在一个接一个的隧洞中穿行的时候,我把目光收了回来。甜润的声音比以前有了更大的起伏,“上辈人都用过,桂花香型,茉莉香型,丁香香型,香芋香型…”她一边正用手指醮了些“雪花膏”涂在妻子手背上,轻轻为她搓揉,妻子一脸笑意。托盘上放着一盒包装完整的雪花膏,盒子精致,图案是一个妖娆的女人,大波浪卷发,开衩到大腿的旗袍,一眼就让人想起电影中的旧上海。</h3> <h3> 动车离开隧洞,我又把头扭向车窗,突然惊奇地喊出来,我招呼妻子赶快向外看。“雪山,雪山,从未见过的雪山!”妻子抽出手扒在窗上,刚抹过的雪花膏香味一下飘过来。<br> <br> </h3> <p class="ql-block">“这肯定就是祁连山了”我自语。祁连山绵延数千里,它的雪水像乳汁哺育着河西五地,但这些都是从其他渠道获得的信息,真正的祁连山听说过,没见过。至此,高铁就在它的脚下向西而行,我第一次目睹了它的真容。</p> <p class="ql-block">阳光遍洒,祁连山银光闪耀,草地绿黄变幻“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李白笔下的天山实际就是祁连山。2000多年前,这里是匈奴人的家园,“祁连”匈奴语就是对“天”的称呼,“失我祁连山,六畜不藩息,失我焉支山,嫁妇无颜色”,为争夺草地与人口,当年霍去病三征匈奴,猜想这里可能就有战场。雪线很低的时候,草原已经枯黄,远近有牧民零星的房子,我努力寻找,不知为什么,终于没看到想像中的羊群。</p> <h3>我推开妻子,用手机不停拍摄。动车以200多公里的速度行驶,又钻入了一个隧洞。趁着窗外无景色可看,妻子扫了小推车上的付款码。“买上吧,东西也不贵,为了生活谁都不易,凭着她执着的介绍,不买都不好意思”,妻子在手机上输入付款密码。“谢谢了,刚才经过的就是山丹,海拔高,气温地,再过去,海拔下降,气温又回升”,她还是甜润的声音,推着小车笑盈盈向我们告别。她说的是对的,很快草原又恢复绿色,逐渐淡化过渡,最后消失。<br> </h3> <h3><br> 动车停靠民乐站时,祁连山下已非常广阔,广阔得让常年生活在山沟里的我难以相像,蓝天,雪山,白杨树,高速公路,还有收完庄稼纵横的田地。<br> </h3> <h3><br> 上帝啊,请原谅我的孤陋寡闻。我没到过华北平原,无法想象那里是怎样的平原,我没去过东北,不知道什么是沃野千里,当然,我也没见过泰山,不知它的高大,从没攀过华山,不知它的雄奇。<br> </h3> <h3><br> 今天,我见了真正的祁连山,我理解了一个词语,是“巍峨”,我走在一片天地间,知道了什么叫“广阔”。<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