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三婶的豆角地</p><p class="ql-block"> 村前那片豆角地,一畦连着一畦。彩蝶在豆角架上飞舞,紫花绿叶在风中摇曳。地里时常忙碌着的,是三婶的身影。</p> <p class="ql-block"> 三婶有儿有女,有孙子外孙,他们都在城里生活,很少回家。三婶独居在旧巷的土屋,旧巷基本上保持着原有的格局,土屋里居住着的,几乎都是三婶这样的留守老人。三婶家也于五年前在村外建好了新楼,还未装修,三叔却不幸因病去世。三年前,城里的儿女,请人将新楼装修好了,但三婶却没有入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每逢节假日,是三婶阖家团聚的日子。儿子女儿带着孙子外孙回到村里,三婶这才搬进新楼,住上几天,于笑语欢声中,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他们回城之后,三婶又会搬回土屋居住。儿孙曾三番五次劝说三婶,出去跟他们一起生活。也曾几次把她接到城里,然而,她每次只不过住上三五日,便又会很快地回到家乡,她只习惯农村老屋的生活,她只习惯在地里终日劳作的日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儿女在外谋生,他们不希望母亲在农村太劳累,多次劝她将家里的责任田租给别人耕种。三婶家村前那三亩水田,土质优良,水源充足,她舍不得交给外人打理。她仍像三叔在世时那样,种水稻马蹄,轮作豆角瓜菜,四季不闲。两年前,水泥路修进了村,三婶的豆角种得好,外地老板闻讯赶来,在田里转了一圈,马上付给三婶一笔订金。半个月后,老板的车开到了豆角地边,给出了比别人更高的价钱,将她的豆角全部采摘拉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三叔生前,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传承了三叔精耕细作要领,三婶种的豆角,每根每条,颀长匀称,产量高,卖相好。菜商每回都会提前跟三婶打好招呼,全部包销。这回不同的是,三婶对菜商说,今后地里的每一茬豆角,自己要留下一批,另行处理。菜商不得其解,说是自己忍痛割肉,每斤再增加三五分钱,让他把地里的豆角全部拉走,三婶却丝毫不为所动。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三婶告诉菜商,她要把留下的豆角,用来醃辣椒豆角酸,给城里的儿女送去。三婶醃的豆角辣椒酸,香气扑鼻,爽脆可口,酸辣适中,是城里儿孙最爱。说不仅是理想的开胃菜,还是被人们称道的“绿色食品”。当三婶托去一坛坛自制的辣椒豆角酸,儿孙们都十分喜欢。</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三婶的女儿和女婿,早些年考上高职大专,学旅游专业。毕业后,先是做导游,积累经验后,开始新的创业,承包经营一家宾馆。小两口经营有方,经过多年努力打拼,逐渐在城里站稳了脚跟。一次,女儿用三婶的辣椒酸豆角,按家乡的方法,做了一道酸辣豆角焖鱼仔干,端上宾馆的餐桌,客人品尝后,都称赞味道好。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村前三婶的豆角地,种了收,收了种;菜商来了去,去了来。家乡的酸辣豆角焖鱼干,成为宾馆里的一道特色菜,很受食客欢迎,也让三婶在辛勤的劳作中收获到了更多的欢乐。</p><p class="ql-block"> 2018年8月26日初稿</p><p class="ql-block">《贺州日报》2018年8月31日03版《百姓周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