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从小就喜欢当兵,玩的都是刀枪棍棒斧钺钩叉,戴着军帽,挎着五六式冲锋枪,配上子弹帒,斜挎四颗手榴弹,标准的步兵班长武器装备。从小在军营长大的我,十几岁就立志长大当兵打仗当将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从小就喜欢看打仗的电影,什么《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在烈火中永生》《小兵张嘎》《上甘岭》《英雄儿女》《平原游击队》《独立大队》《铁道游击队》,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依然津津有味。</p><p class="ql-block"> 还有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列宁在1918》、《以革命的名义》等,这些热血铸就的经典之作,具有持久的感染力。我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电影里的人物性格和特色语言,沉迷于电影的世界里,日常生活中总喜欢脱口而出引用电影中的语言。当称赞别人时我就竖着拇指说:高,实在是高!请求别人帮助时我就会说: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向别人炫耀时我就会说:老子在城里吃馆子都不要钱,吃你几个烂西瓜算什么?安慰别人时我就会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推御责任时我也会说:不是我们无能,是共军太狡猾了!摔坏了东西时我就会为自己开脱:不要怕打烂坛坛罐罐,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p><p class="ql-block"> 从小读书不够努力,整天跟着小伙伴爬山涉水不停的折腾,时不时的还要与“左邻右舍的孩子”发生居民纠纷,为此没少挨过揍。 </p><p class="ql-block"> 初心不改,当兵梦还真的实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终于光荣应征入伍。一列闷罐火车将900多新兵从四川雅安一下子拉到了辽宁省,沿途不断分兵,最后剩下我们200多人到达了目的地:丹东地区赛马镇。 开启了我们为“国防事业”贡献青春的军旅生涯。由这批青年人新组建的单位就是原基建工程兵铀矿地质部队区域调查团(普查团)。</p> <p class="ql-block"> 一下车我就被周围的环境彻底整懵了,这是一支什么部队呢?营区没有大门,营房前后没有树,营区没有训练场地,没有训练器材,看不见我所熟悉的军营显著墙标:“团结紧张、严肃活泼”。</p><p class="ql-block"> 见到的军人多数都是穿着两个兜的中年人,老兵们胡子拉碴,军容不整。穿着四个兜的军人风纪扣不扣,眼前这一切无法与我熟悉的军人和军营相提并论。经过打听才知道这是一支刚从二机部下辖矿山企业整编过来的工改兵部队,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凉透了。</p> <p class="ql-block"> 一个人的出生是无法选择的。一个人的成长发展过程亦有命运的摆布和操弄。每个人的家庭背景不同,当兵目的也就不同。</p><p class="ql-block"> 父辈军人赋予了我与生俱来的红色基因和革命传承,所以,我有不同于地方老百姓的个性特征,我对军营军人有特殊的感情,从大院长大的孩子,普遍具有单纯、勇敢、忠诚、一往无前的特点。缺点是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对人生的理解表现得过于简单、幼稚、单纯,跟同龄社会人相比显得没有城府和心机。</p> <p class="ql-block"> 我们一百多个新兵走进军营后,迎接我们的第一个环节就是新兵训练,三个月的训练时间充满了“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气氛,让我们这些“老百姓”在“高压仓”式的管理下,迅速脱胎换骨,成为了一名军人。</p><p class="ql-block"> 那年,我们这群刚刚离开父母的小青年,年龄参差不齐,大大小小的整整相差七岁,到了部队立马组成了另一个家。连长如“慈父”,指导员如“严母”,还有那些派来的排长和老兵班长们,他们大都板着一副“严肃”的面孔!</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凛冽的赛马河边洗脸;在尖锐的哨音中惊醒;在风雪的泥泞中拔步;在寒风刺骨的状态下挺立(练军姿)……三个月过去了,铅华洗尽,只留下“钢筋铁骨”的身板和一往无前的作风! </p><p class="ql-block"> 毛主席说:从“老百姓”到军人之间有一个距离,但不是万里长城。新兵队列是培养军人形象和军人气质的重要科目,这方面我还做的不错。但是,总感觉队例科目完成的再好,在这支部队里也是无用之处,我还发现这支部队喜欢讲关系,不少新兵不是靠实力而是靠拉关系,在背后与干部做交易。</p><p class="ql-block"> 今天回过头来想,部队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纯洁。如果在部队能遇到一个好领导,跟对一个对自己关心帮助,愿意教自己做人做事,并一直带着在身边的领导,那就是一种天大的福分。</p><p class="ql-block"> 总之,通过三个月的新兵入伍紧张训练,最终还是能改变每一个人的一生!</p> <p class="ql-block"> 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分配到采矿一营营部饮事班当了一名火头军。将军梦破灭,工改兵让我失望,从此不在安心服役,思想消沉,得过且过,只想早点退伍回家。带着情绪工作容易犯错,为了所谓的家乡观念,我居然把公家的饭票菜票偷偷拿给老乡战友打饭吃,因此受到了严厉批评。在班务会上,我诚恳作了深刻检讨,端正态度,提高了思想觉悟。</p><p class="ql-block"> 1973年6月,团里举办技术培训班,由于入伍前我是初中毕业生,(当时在部队里这就算是有点文化的兵了)经首长推荐,我参加了为期半年时间的业务学习。在“培训班”的基础上,后来又经过文化基础考试合格,于1974年3月,顺利进入00269部队教导队首届地质“中专班”学习。为确保教学质量,经上级批准,将我们师教导队“中专班”交由沈阳东北工学院采矿系委培。</p> <p class="ql-block"> 在大学学习期间,环境变了,从返校园生活,心情得到抚慰,我一边努力学习,一边反思入伍以来的思想变化,慢慢地清晰了思路,稳定了情绪,深感自己是那个时代的命运幸运者。</p><p class="ql-block"> 每当想起那两年半紧张而艰巨的学习生活,尤其是进校后的前半年时间的基础课补,工农兵学员要先补半年文化课,数学由小数点讲起,这是小学五年的课,半年时间跨度中学还要延深到高中的函数,复数课,可谓难度大的老师都难教,就别说听课的了。</p><p class="ql-block"> 给我们上课的是“东工”一位教学经验丰富的中青年教师。(名字想不起来了)记得上课的第一天老师就对我们说,今生我有两件事没想到:①居然在名牌大学给学生们补习小初高基础知识课。②能给解放军同学讲课,深感荣幸!虽然压力大,我会尽力尽责去努力,希望师生共同配合,完成本该在中学阶段完成的基础知识补习。</p><p class="ql-block"> 半年基础课补习班结束后,我们正式转入地质工程专业学习。第一次见识到大学老师上课和中学老师截然不同,大学老师讲课完全不照课本,完全按自己思路来,讲课不像高中那样很详尽,思维跳跃性很强的,学员们普遍很难在课堂上完成笔记,都是课后相互抄写笔记或找老师对笔记。</p><p class="ql-block"> 按照学校教学要求,我们要在两年时间里学完:矿物学、岩石学、土壤学、古生物学、地球化学、地球物理学、构造学、地质力学、 工程地质学、矿产地质学、水文地质学、古生物学、古地理学和古气候学等十几门学科,经考试成绩合格之后才能正式毕业。</p><p class="ql-block"> “地质学”是一本厚重的历史书,“地质学家”就是那些翻阅每一页的学者;“地质学”是一门多学科交织、多才多艺的科学,包罗万象的自然科学;地质技术人员必须具备团队合作精神,毕竟野外工作常常需要同事们一起战斗,一起啃着二冷馒头就着小咸菜,一起讨论在填图过程中发现的岩石样本,一起寻找地球秘密的终极之旅。</p> <p class="ql-block"> 1975年海城发生7.3级大地震,沈阳距离海城130.1公里,(直线距离80公里)为了全校师生职工安全,学校安排大家在校园运动场搭建了帐篷,学院支左的军代表组织部队学员执勤,维护学校治安!</p> <p class="ql-block"> 六年初高中基础课程要求半年授完,作为特殊年代的老师和学生都深感压力山大,要完全掌握这些知识,困难可想而知……同学们都清楚自已的文化基础,所以大家在学习上非常勤奋刻苦。白天要上八节课,晚上及星期天,同学们都自觉地聚在教室里复习。尽管大家很努力,还是不断有同学因基础太差而被退学。</p><p class="ql-block"> 至今让我感动的是大学的老师们,主动放弃休息时间来到教室帮助我们复习功课,当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种师德师风在今天的教育界早已不复存在!经过两年半时间的努力拼博,我们的学习任务终于结束,按要求独立完成了地质专业的毕业论文,经过考试合格准予毕业。</p> <p class="ql-block"> 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了603团综合研究连工作。我们连队先后从辽南驻地“瓦房店”移师内蒙古昭乌达盟地区。在辽南任务区,从复州城前震旦纪变质古砾岩一直追索到辽东连山关辽河群浪子山组底部砾岩;在内蒙古克什克腾旗任务区,从广兴源追索到红山子海西期花岗岩、侏罗纪火山岩;一座又一座高山被我们踏遍;一条又一条大河被我们的车轮淌过。</p><p class="ql-block"> 长期的野外工作,让每位干部战士都经受着饥饿与干渴的考验;随时可能遭受被野生动物袭击的考验;野外意想不到的受伤流血的考验。那时候的我们,充满着革命乐观主义和尽业精神,战友们的付出换来一个又一个铀矿床(点)被发现,又被扩大。</p> <p class="ql-block"> 经过短暂时间的调整,我很快适应了野外地质工作环境。不到半年时间,经过业务考察,连队技术组决定让我单独完成野外地质普查填图任务。</p> <p class="ql-block"> 从1976年至1979年,我的足迹遍及辽南地区及内蒙古昭乌达盟克什克腾旗地区。在平凡岗位、平凡工作的磨练,使我慢慢地热爱上了地质事业。这期间我们技术组完成了近百万平方公里1:5万区域地质调查。我前后参与撰写了三篇地质报告中关于“构造”部分的总结论述,并撰写论文一篇。由于工作努力,任劳任怨,年年受到上级表彰嘉奖,一九七七年九月,经连队党支部批准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p> <p class="ql-block"> 根据铀矿地质事业发展的需要,经基建工程兵二机指挥部决定将原驻骞马604团(矿山团)改编为区域地质调查团。新组建的铀矿地质普查团急需大批的工程技术力量,1979年,我又奉命调回604团工作。</p> <p class="ql-block"> 从1979年至1984年5月,我先后在604团综合研究连和司令部研究室工作。</p><p class="ql-block"> 在综合连工作期间,我同技术组的同志们一起共同完成了对黑龙江省大、小兴安岭地区60万平方公里1:5万区域地质调查。我先后参与撰写小兴安岭地区和大兴安岭地区地质普查报告“两篇”中关于“构造”部分的总结论述。</p> <p class="ql-block"> 由于连长刘贵安同志长期生病,组织决定让我主持连队行政工作,(代理连长)指导员崔金玉同志主抓政治思想教育,指导员是1968年入伍的老同志,我很尊重他,期间我与指导员相互支持,相互配合,有力保证了部队日常工作训练、生产任务的完成,一日生活制度的正常进行。就在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一次工作失职,给部队造成政治影响,后果严重,一着不慎,导致我的前程满盘皆输。自然也受到上级的追责撤职处理,解除审查后,1980年4月份,组织安排我到了司令部研究室工作。</p> <p class="ql-block"> 1982年8月,根据国务院、中央军委《关于撤销基建工程兵的决定》, 为保证部队的撤销改编工作顺利进行,1983年至1984年期间,我参与了铀矿地质部队(604团)技术资料整理、汇总、移交工作之后,结束了军旅生涯。于1984年6月,退出现役回到雅安。</p> <p class="ql-block"> 在我十二年的军旅生涯中,一直坚守在铀矿地质部队没有挪过窝,亲历和见证了该部队从创建到鼎盛发展的不同历史阶段。我们部队的任务区:从辽宁到黑龙江大小兴安岭,再到内蒙以东区域,我和战友们用脚部丈量了两个半省的面积,烙印着普查连队的发展足迹。</p><p class="ql-block">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离开部队转眼已经三十七年,今天回顾不堪回首的岁月,作为曾经铀矿地质部队的老兵,可以自豪的说:我们是一代“干惊天动地事,做隐姓埋名人的军人”;我们是一代忍辱负重,为两弹一星奉献的军人;我们是一代为国防事业,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的军人。</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十二年军旅生涯,不仅是我生命中的一段履历,更像是一道烙印,部队生活让我收获了如下体会:</p><p class="ql-block">①部队严明的纪律培养了我尊纪守法,雷厉风行的作风,至今我有很强的时间观念,办事干净利索。</p><p class="ql-block">②部队的生活造就了我刚正不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概,至今我做人做事不卑不亢,正直豪爽。</p><p class="ql-block">③部队训练场练就了我健壮的体魄和挺拔的身姿,至今我仍然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p><p class="ql-block">④部队优良的工作作风,养成了我严谨的工作态度,至今我办事一丝不苟,认真负责,领导们总对我说“你办事我放心”。</p><p class="ql-block">⑤部队长期的政治思想教育,培养了我爱憎分明的品德,至今我眼里揉不得沙子,对歪门邪道不正之风,深恶痛绝。在关键时刻敢于站出来讲真话。</p> <p class="ql-block"> 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转眼是我光荣参军五十周年,穿过军装的人,都忘不了生命里那一段军旅生涯:军装,是人生的骄傲;军装,是祖国的华章;军装,是至高无尚的品牌;军装,是咱当兵人的永远珍藏。一代人的回忆,是我今天拙笔书写五十年前军旅往事的初衷!</p><p class="ql-block"> 谨以此文献给光荣参军50周年纪念!献给平凡中不平凡的人生自己!</p><p class="ql-block"> 2021.11.20</p><p class="ql-block"> 於泸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