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斯

磐石

太阳转到西边去了，北面的屋子，阳光明媚地洒在东边的墙上，有些晃眼。母亲静静地躺着，她现在的思维应该只有八九岁的孩子吧。不一会儿，她就迷迷瞪瞪地睡着了，嘴还是张着。

今天是母亲出院的第三天，十月1日住进去，11日晚上出院。治疗了一段时间，脑梗引起的偏瘫，摔倒三根肋骨骨折。这几天三姐从县城过来做饭，我和兄长轮流伺候着母亲。兄长还要抽空收地里的玉米，但每天要过来好几次看望下母亲。

母亲睡着的时候，我就给院子的地松松土，打算再加种些菠菜。这会吃过饭，躺着看母亲睡觉，听她均匀的呼吸。

农村的家里特别静，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院子里，偶尔去后院，嫩绿的菜苗，温暖的阳光，时光慢慢流淌。

记得刚去医院的时候，母亲思维尚且清楚。我和兄长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赶紧恢复。现在看来要想她再次站起来，可能性不大。很后悔没有和她说好多的话，大声对她说，我爱她，向她诉说我们这个家曾经的苦难，曾经拥有的温馨。每次拉她的手，总是有一种血脉相通，虽然她反应越来越迟钝。

母亲饮食正常，就是大小便无法自理，右腿无法动弹。每隔几个小时，我就要查看下，及时给她换纸尿裤。

这几天陪母亲，已经没有了过分的焦灼和恐慌。她年岁已高，近九十岁高龄。这个年龄，脑梗也算正常。只想让岁月再慢一些，多陪陪她。

中午姐姐和妻子把母亲曾经的衣服全部放进洗衣机洗干净，挂在院子里，阳光晒着，风吹着，有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母亲老了，她不再和儿媳妇斗争了，姐姐，嫂子和我妻子每天都守在她身边，哄着母亲开心。生命依然绚烂着最后的光阴。

布谷鸟的叫声从枝头传过来，一切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