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伯母

Olina

年轻的四伯父与四伯母 小时候总是听父亲与五伯父谈起上海的亲戚，感觉很遥远，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便是“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的四伯母，那些片断在记忆里是淡淡的，没有多少痕迹…… 直到有一天 福州路的画室 我去了上海的大学，上学前，父亲再三叮嘱一定要去看望在上海生活的四伯母和我的堂兄堂姐们，当时，是背负着父命去的。 四伯母与三位堂兄姐妹们 第一次去四伯母家，是在一个秋日，坐在公交车上，看着道路边深深浅浅的色，金色的梧桐树在风吹过的时候落下飘飘扬扬的蝴蝶叶来，像给地面铺上一层厚厚的金色地毯，踩上去的声音让整个秋日充满了秋的节奏，感觉到整个世界都是飞扬的，肆意的，放飞的。。。。。。 　　上海的福州路，全国闻名的文化街，是与南京路东路平行的一条东西向马路。也是上海租界时期最早开辟的马路之一，旧称“四马路”。早在一个世纪之前，这里便集中开设了不少书局和报馆，以及一些出售纸、笔等文化用品的商店，因而享有“远东第一文化街”的美称。<div> </div><div> </div> 　 　带着对福州路基础地认识，查到了公交的路线。当找到四伯母家的弄堂时，惊异于弄堂的古老与上海老宅的别样，它密密麻麻布满全城，就像毛细血管那样细小却充满了生机。弄堂除了建筑紧密，极特色的是晒衣杆上的衣服在头顶飘扬，整个弄堂的上空看不到多少蓝天，天空被五彩的衣物分割成碎片，层层叠叠的，热闹的很。弄堂里有很多的门洞通到各家各户，正是饭点，每个门洞里飘出饭食的香气，甚为诱人。可往里看黑呼呼的，什么都看不到。 　　四伯母就住在其中一个黑黑的门洞里，进去后，适应了好久，才看清楚一楼有二户人家，每家门口有一个炉灶，一个女人背对着门在那里忙得不宜乐乎，听到我的问话，她转过身来，定睛看着我问：你是小Y吗？那是一个和善而又温良的女人，标致的五官加上上海味的普通话，那种美瞬间让我呆立当场，过了好一阵，我才机械地点点头，继续看着她，当我被让进家里的时候，才如梦方醒，四伯母典雅而又高贵，虽有岁月之痕迹，但更显成熟之美丽。第一次见面，虽然陌生，但四伯母不失热情，不停地给我夹菜加饭，仿佛我是那个饿了几百年的人，一边推让一边感动，顿时让我有了在上海有家人的感觉。 晚年的四伯母，风雅亦浓 之后的大学生活中，会时不时地去四伯母家蹭蹭饭，听四伯母讲那些本家的旧事，或喜，或悲，或无奈，或感叹。 <div> </div><div> 画室兼起居室的老宅，记录了四伯母多年的生活历程</div> 大学毕业离开上海后，有次去上海出差，看望四伯母，她显得神采奕奕，情绪激动，十分开心。那天四伯母一定要留我住一晚，那晚，听到好多四伯母年轻时候的往事，唏嘘不已。由于次日还有公务，必须赶回去展会，四伯母执意送我到地铁站，看着我离开。 彼时的四伯母，对于家乡人的情意，溢满周身...... 　 　 后来四伯母在父亲的提议和支持下学起了国画，并且画得十分出色，当我回家乡的时候，父亲还多次提起四伯母的画，大加赞赏。 <div> 八十的四伯母出了一本画册，载满生涯</div> 父亲与四伯母同岁，他们在家乡的时候比较投缘，四伯母常说她在受人欺负时，父亲会为她出头争高下，所以四伯母常常是感激的。父亲后来也去上海见过了四伯母，几十年没见，大家相谈甚欢，忆往昔，峥嵘岁月，已是过眼云烟。当之后再次见到四伯母时，她已搬离福州路，而住到了偏远的地方，那次好像是最后一次见面，她拉着我的手，好久没放开。 今日，突然收到四伯母2023年10月11日离世的消息，内心一直在绞痛，忍不住地湿了眼，不久前还在想着下次去上海要去看望四伯母，但是现在已然是不可以了，很多事情就是在这样拖延中失去的，之前一幕幕四伯母的身影浮在眼前，难于释怀 四伯母聪惠睿智，德艺双馨。倍受后辈爱戴。 愿四伯母一路走好，天国有爱！ ～End～ 2023.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