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妈的日常生活

山野村夫

时间：2023年10月初

地点：陕西省礼泉县烽火镇老家

人物：老爸老妈（均80岁）和我

场景：家门口、开间、后院、楼顶、田地（出后门30米即到，玉米2亩，苹果0.6亩，核桃及蔬菜0.4亩）

打电话问老爸在干啥，他说在挖玉米杆，边说话边喘息，还咳嗽，我问怎么不叫机械，他说暂时没机械，一点地也没必要；我说你别挖了，下午我回去挖。吃完午饭没休息，赶忙驱车回老家。

平时回家车直接开到家门口，那天天气好，门口晒满了玉米樱子（包谷棒的外衣，可以烧火炜炕），就把车停在了对门门口。

老妈正在用蛇皮袋子装晒干了的玉米缨子，准备转到后院的柴堆那里，方便冬季烧炕。我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大声喊：“妈——”，她听力很差，要在耳旁大声喊才能听见，她转身看见是我，高兴地笑着问：“你咋回来了？”，我说我回来给你挖玉米杆收苹果，她说玉米杆都挖完了。我说你这一袋子一袋子啥时候能转完？老爸拿着充气管准备给架子车充气，然后用架子车转运，我接过了充气管。我问老爸家里有没有大帐子，他说有，我说那咱用大帐子转。

把帐子铺在地上，用木杈把玉米樱子堆在帐子上，两人连抬带拉拖到后院，只三次就转运完毕，老爸说：“这个办法好！”

　　门口两棵柿子树，东边树上的柿子已经红了，趁我回来要摘下来卖掉。动用了低梯子、高梯子、小布兜、勾搭、锯子等工具，爬上树摘、站在梯子上摘、站在屋顶摘，我摘柿子，老爸扶梯子递工具，老妈修整装框，用时2小时，装了3框半，拉到10公里外的收购点，称重115斤，每斤0.8元，总共卖了92元。柿子卖了点钱，没有烂在树上，父母自然是高兴的。

　　前些天连阴雨，扳回来的包谷棒子摊放在厨房门口的开间，现在天晴了，就把一部分挪到门口两侧的房檐下，另一部分用滑轮吊上楼顶晾晒。把老年代步车、农用三轮车从前门开间挪到腾出的位置，前门开间放车显得乱，可以放苹果，次日要下苹果。这些事说起来一句话就完，做起来繁琐费力，捡拾、装框、运送、倾倒、摊平，循环往复重复多次。很多包谷棒上有虫蛀、发霉的颗粒，我妈要一个个挑出来、剥下来，我爸说没必要晒干脱粒后好歹就卖了，两人就吵架，吵架后我帮我妈清理发霉玉米、打扫地面，我爸去厨房准备晚饭。

　　趁我爸不在旁边，我妈控诉我爸的罪状：不听指挥、胡乱花钱、东西乱放、经常不关灯不关门，动不动就开车出去逛。“要是不顾娃和媳妇的名声，我都想从阎王砭跳下去，我是上了你爸的当了。”阎王砭是我们村北边的悬崖。我说：“你要是不上当就没有我没有几个女子了，就不知道谁给你扳包谷谁给你送月饼了。”她听到后想了想就笑了。

　　村里有过白事的哀乐声，我问谁不在了，她说马兰花不在了。又说起马兰花的儿媳妇，几十年没把婆婆叫过妈，婆婆去世后不哭说不过去，就装摸做样地干哭，边哭边喊：“唉——他婆，唉——他婆，你咋就走了呢！”旁边的人就骂：“你这货！不叫妈就不叫妈，不哭也行，咋能把婆婆叫‘他婆’”。

我妈喜欢干净整洁，见不得家里脏乱差，经常把东西从东挪到西，看看不太顺眼，又从西挪到东，或者挪到楼顶、地下室。我爸找不到东西就去问她，问一次吵一次。他们吵归吵，却能很快和好，然后一起吃饭一起干活，没有隔夜的仇恨。

晚饭是肉夹馍、炒土豆丝、面糊糊，肉夹馍真香啊一口气吃掉两个，土豆丝脆脆的很爽口，面糊糊粘粘的喝下肚特别舒服。我爸说炒土豆丝的醋要用水稀释一下，面糊糊放点碱味道更好。

晚上相安无事，我妈看电视剧，我爸边看剧边刷抖音，我陪看陪说话，洗抹布擦擦家具上的浮灰。家里抹布不少，有几个很旧很烂了我也不敢扔，怕挨骂。（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