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文革》第四版读者评论(摘要四)

叶志江

<p class="ql-block">滕启:</p><p class="ql-block">渊博的知识,潇洒的人生,五味的经历,幽默的文笔。</p><p class="ql-block">我在上册读了多一半时,即有一种写读后感的欲望。多少年来,我很少读这么厚的书,能一口气把叶书上册(以下同)读完,自然有 疫情宅家的缘故,但主要还是其书有很强的吸引力。该书内容像是自 传及叙述自己一生的经历、体会等。但作者的笔端一则充满了丰富的 知识、阅历和感悟;二则让读者处在一种幽默调侃的愉悦中。当然还 有我们共同参加清华文革和校友的情谊。</p><p class="ql-block">书中作者非常巧妙恰当地将这两者融入几十年人生的历程中,这 本身就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况且其知识涵盖了大量中外图书中不 同时代的人物轶事。至于经历,对于一般大学生来说,能有他那样的 大起大落的经历是极少的。在阅读上册即基本为 50 岁以前的人生中, 仿佛是和他一起行进在以往的路上,无论是平坦的大道,还是崎岖的 小径,甚至是走麦城和华容道的途中,你读到的绝不只是个人的经历, 而是添加有周边乃至华夏环宇发生的事情。这一切不仅为他的人生做 了最好的铺垫,而且开阔了读者的视野和思维空间。此方面的大量文字犹如在路的两侧、前后、乃至天空,或奇花盛开、蝶舞鸟鸣、动物 嬉戏;或狂风暴雨、地震火山、海啸台风;或旭日黎明、晚霞霓虹, 有时还会出现诗和远方那海市蜃楼的幻影...甚至那天空仿佛也如同 美国拉斯维加斯或澳门,威尼斯人赌场那人造天空的夜景。以上这些 人生路上立体的景象,正是由他一生积累的知识和阅历装扮而成。</p><p class="ql-block">人生的最大成就或曰最大幸福是什么?名利乎?健康乎?长寿 乎?乐观乎?人生真正最大的成就,应该是能始终做到乐观、进取、 洒脱的心态和生活。这才是真正的幸福者。由此,我们可以从叶君的 文字中处处散发着各色的幽默得以证实。</p><p class="ql-block">我在《幽默的漫谈》这篇小文中说:“幽默在西方国家里,被广 泛地运用于社会家庭及交往的各个场所,上至总统高管、下至平民百 姓;无论是影视节目、文学作品、还是新闻报道均随时可见。它像是 用各种颜料,把社会的各个层面描绘成一幅五彩缤纷的图画。”我既 文学知识缺乏,又不太懂英文,但有幸能读懂不少幽默。故可弥补以 上不足,进而还增添了几分额外的收获。</p><p class="ql-block">幽默也好、调侃也罢,这只是一个人综合素质的外延,其内涵应 该是其心态或曰人生观吧。好的心态应是面对社会生活的各种境遇, 均能表现出胜不骄、败不馁,乐观进取及旺盛的生命力。当然能达到 如此境界是很不容易的,故大多数名人、高官因此受到身心双重打击 而减寿乃至自杀,如吴晗先生等即是如此。叶兄能在文革中被监禁批 斗而精神身体均未垮掉,并在日后得了癌症也很快痊愈,与此是有很 大关系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姜凯:</p><p class="ql-block">以十分钦佩的心情,读完了叶公的大作《走出文革》。叶公记忆超群,事件脉络清晰,细节丰满,人物栩栩如生。对事件和当事者的 评价客观、理性。叶公不愧为才子,一肚子文学素养,下笔生动流畅, 叙议融洽兼顾,联想浪漫可爱,特别可贵的是字里行间流动着感情和良知,实在是一本好书。 阅读之后,想说一些话。这些话不是说给叶公听的,也不是说给亲身经历过清华文革的几届学友们听的,而是说给没有亲身经历过文 革的年轻朋友们听的。</p><p class="ql-block">叶公对清华文革事件的描述和评论是一枚硬币真实的一面,另外还有一面,可能需要另外一些亲历者补充。建议各位年轻的朋友们在 读了叶公的大作之后,也读一些其他回忆清华文革的书作,特别是孙怒涛学长的回忆录《良知的拷问》和编纂的多位学友的文章汇编《历 史拒绝遗忘》。虽然比读叶公的书少点趣味,但资料丰富,配合阅读, 可以掌握比较全面的信息,特别是对硬币的两个方面都有比较多的了解。</p><p class="ql-block">分属清华两派的学生许恭生和卞雨林之死便是硬币的两面。</p><p class="ql-block">大家都知道,清华 5.30 武斗中,许恭生在后退时跌倒,被对方 的几根长矛刺伤,不治身亡。许恭生是清华文革中不幸死去的冤魂之 一,同情之余人们不禁要责问那几个长矛乱刺的家伙:许已经摔倒, 难道就不能放他一马,非要致他于死地吗?难道就不能像那个德国法 官说的,把长矛挪开半尺或一寸吗?都是同学,怎么下得了手?我觉 得这些责难是非常合理和自然的,尤其是没有经历过文革的年轻朋友, 觉得这太残忍和难以接受了。</p><p class="ql-block">硬币还有一面。有人知道,也可能有人不知道,那天的东大操场 的另外一边也死了一个学友,叫卞雨林。他是受了箭伤而丧生的。那 支箭射中了他的右锁骨下方,入肉很浅,面积只有小拇指甲盖那末大 点儿,就是破了层皮儿,竟然几分钟就失去知觉而死亡。稍有常识的 人都会认为,这个箭头上涂有毒药,而且是氰化钾那类有剧毒的毒药。 虽然这个推断没有法医的鉴定证明,却是基本无疑的,不如此推断就 无法解释那末丁点的伤口怎么会瞬间致命。人们同样会问,谁从实验 室拿了毒药?谁把毒药涂在箭头上?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可以致人死 地吗?电影《列宁在 1918》里一个镜头令我印象深刻,是那个刺杀列宁的女杀手一边给子弹涂抹毒药,一边在流泪。导演似乎想表现一 个杀手的内心挣扎,为自己即将进行的罪恶而自责?我不知道,X 在 箭头上抹毒药时,是否也在流泪?当时他是怎样想的,我们已无从知 晓。这是一个无头案,无论哪一派的人,都不能提供任何线索。可以 合理推断,这件事儿很可能是 X 自己秘密做的。他不愿意让别人知 道,或许觉得同伴也不会赞成这么做,或许不愿意波及别人,或许是 为了逃避责任。真相已无人知道,除了 X 自己。</p><p class="ql-block">为什么有“乱矛刺死老师傅”(许生前是击剑运动员)?为什么 有人明知死人的后果还要将毒药抹在箭头上?我不接受故意杀人的 说法,更可能的解释是,派性蒙蔽了理性,群体行为使人丧失智商和 判断能力。“乌合之众”一书对此有深刻的分析。这些具体的行为, 不能仅归于四人帮的教唆,也应该不是武斗双方头头的意愿,但它就 是发生了。也许就在自己一瞬间的抉择?我们自己的人性中有“恶” 的一面,这是我们需要反思和警惕的。</p><p class="ql-block">我曾经多次问过自己,如果那天我也在现场,碰到许恭生摔倒, 我会不会也伸出长矛呢?答案是“很有可能”,因为那时候没有时间 可以让你思考,你的行为基本上是“从众”。如果个人能有哪怕几秒 钟的时间单独思考,结果可能不同。同样我也多次问过自己,会不会 也去拿毒药涂在箭头上?答案是:“不会”。因为做这件事之前还是有 时间思考和权衡的,究竟多数人还不会完全丧失基本的良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叶志江: </p><p class="ql-block">公正地说,老四中有一些人对《走出文革》一书愤愤不平也是情理之中。武斗期间老团中的一些人对老四被抓被关的人下手更狠,在 战场上老四被打死的人也更多。但《走出文革》的流传和产生的影响 太大,而我记述的只是我个人的经历。校外的读者可能会产生误解, 以为是老四单方面虐待俘虏。虽然书中我已尽可能地提到老团打死老 四人员的一些情况。这本应该按照姜凯说的,是钱币的两面都应展示,而不应该仅仅只看钱币的一面,或者用否定自己一派的行为来抵消影 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李仕林: </p><p class="ql-block">在讨论文革的群里能出现宽恕、和解的呼声,是一大进步,我举双手赞同。叶公《走出文革》一书的基调就是这个。 《走出文革》我从第一版看到第四版,我感觉叶公的本意不是要 去追究任何个人的具体责任。他是宽容的。这很不容易做到。从总体 上看,反思文革,清华比较于其它大学,是做得相当好的。张从说过,北大做得比清华差。到现在两派头头还没法坐到一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觅空: </p><p class="ql-block">文革毁灭了叶先生的数学天才,却释放了他的鬼才。这部作品以类似戏说的形式复述着事实(相信经历过文革的人大多不会质疑), 以自嘲的方式描绘亲历的苦难,以致读者(听众)不仅从回忆中重整 认知结构,又不致负性情绪过于翻腾。叶先生高人也。文革扼杀了一 位数学天才,但却放生了一个文学鬼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李桂林: </p><p class="ql-block">叶兄是以个人的经历述说心理的历程,书中只有反思和实情的描述,是以宽容的心态,没有去追究谁的罪与非的。</p><p class="ql-block">还是讨论一下人性为好,我自己就与叶兄有过思想交锋,对某一 问题的不同见解,只是说明双方观点的不同,但决不会掩饰他的才华, 他的智慧,他的善良的人性。</p><p class="ql-block">我最欣赏的书是雨果的九三年,书中写出了血腥的政治残杀中最 亮眼的人的良善的本性。人性比什么都重要,善良的人,是应当受到崇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张存和:</p><p class="ql-block"> 叶志江写《走出文革》最大特点是真实地展现出自己的灵魂深处,而对他人宽容。这是真正走出了文革,是这本书吸引读者之最重要的 原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李桂林: </p><p class="ql-block">叶兄写的书只是从自己经历的事,有些自传的形式,讲到他的人生旅途。 他是真心,真诚,真情。以一种宽容大度,善良慈悲的胸怀,述说着自己的故事。其中对一些不太光彩的人们,都隐去姓名。也没有 去追究其责任,只盼望作过恶的人们,来一个道歉。</p><p class="ql-block">看了他的书,才会深深地体会到,才子五十年来,风采依然,真 情实意,宽容大度。善良的心始终如一。应是德才兼有的真心实意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叶志江: </p><p class="ql-block">谢谢你的评语,但我没有想过要那些当事人道歉。我在书中提到曾要女友的父亲道歉,并因此有了吴三桂冲冠一怒的经历,但那是年 少气盛。现在老了,那些恩恩怨怨都已成了如烟的往事。只是前几年 因为我多次款待宴请同班同学,包括那几个整我的人。在我组织一次 大型的招待活动时,被同班其他同学叫停,说在前几次宴请时这几个 整我的人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不值得,不带他们玩了。其实我觉得 也没什么,人生在世,都是缘分,确实如你所说,政治观点、历史恩 怨等都不应影响彼此友好相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温甦贻: </p><p class="ql-block">讲一个关于这本书背后的故事:一月十七日晚八九点钟,群友马尚文和我电话述说他在群里求赠《走出文革》一书的过程,虽然情词 恳切,但没得到确切的回应。沮丧之余,有老群友安慰他“面包会有 的,牛奶会有的”......十点半時我想起有电子版,赶紧发过去以示安 慰。不料,第二天下午我得到消息,他早晨忽然去世。多少天来他的 余音一直在耳边响起,想起他最后的愿望是得到《走出文革》这本书。 正月初二我终于找到机会和叶志江老师讲了,叶老师立即回复我:你 怎么不早说,书没有了,最早也得三月初才能补齐。话虽这么说,但 我没想到叶老师却千方百计想办法满足了我的愿望,第二天把别人的 一套先给我快递过来了。我惊喜万分,马上电告了尚文家属,也告慰 了逝者的在天之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趙雄: </p><p class="ql-block">癸卯正月,读了您惠赠的大作《走出文革》;在此之前,读了网文《礁石边的絮语》。感想多多,略抒于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何事令吾再回首,</p><p class="ql-block">癸卯正月讀葉公。</p><p class="ql-block">文爭武鬥風雲錄,</p><p class="ql-block">柔毫捻管浮世情。</p><p class="ql-block">耆卿酒醒楊柳岸,</p><p class="ql-block">子瞻歌罷大江東。</p><p class="ql-block">水清木華留連處,</p><p class="ql-block">礁邊絮語憑誰聽。</p><p class="ql-block">2023 年 2 月 10 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陆家希:</p><p class="ql-block">《走出文革》是一部警世通言。 </p><p class="ql-block">我怀着“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心情,手握放大镜,冒着酷暑,大略地拜读了叶志江先生写的宏篇巨著《走出文革》。这本书以清华大 学文革十年为主线,以记叙文的形式,讲故事又不完全像讲故事的体 裁,向读者娓娓述说了清华十年文革发生的不能忘怀的人和事!本人 是十年文革的过来人,但身处武汉,知汉而不知北(清华),当然也 不是全不知发生在北京的大学校园里的事,但真正具体知道,犹如身 临其境还是通过读《走出文革》这本书。</p><p class="ql-block">我是个八十七岁慢病缠身的老头(华中科技大学退休编审),但 我关心天下,愛书如命。我有许多书要读,而把读《走出文革》为第 一要。该书有的章节反复读过多次。我很想写几节,约数千字的读后 感,但实在身体不允许,力不从心。就留下我那个欲言未尽却含意深 远的标题让有机会读到拙文者思考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程代展: </p><p class="ql-block">终于看到本群群主关闭读书讨论群的通知了,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感。这些日子,白天在办公室推公式、写专著;晚上在灯下,读 闲书、码札记,十分辛苦。真觉得到了阿 Q 该被枪毙,福尔摩斯该被 摔下悬崖的时候了。</p><p class="ql-block">八十年前,多少清华学子“无问西东”,为了民族的解放献出自 己宝贵的年青生命:八十年后,平均年龄 74 岁的清华校友合唱团“无 问少老”,唱出“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而我们这一群在此聚首, “无问进出”,追思往日清华园中的芳华,畅谈今日山海相隔的残梦!</p><p class="ql-block">感谢叶公和群主摆下的这场盛宴,让我们在这里聚首言欢。但是, “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散了罢。</p><p class="ql-block">我们终归会有离去的一天,只有那块巨石上铭刻的“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将永远陪伴着荷塘月色、水木清华,滋养着一代又一 代的清华人。</p><p class="ql-block">再见了,我当年同窗的才子佳人们!再见了,我心中永远笑迎黎 明曙光的清华园!我的书还没有读完。</p><p class="ql-block">(照片为上海知识界人士朱学勤等人聚餐座谈《走出文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