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穿万里续文脉——试论徐霞客对长江文化的贡献

单旭

数千年的长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代表性符号和中华文明的标志性象征。徐霞客对长江文化有着独特的贡献，一是他第一个通过实地考察，探索了长江源流，二是他第一个系统考察了长江文化。在未来的发展中，以上海为龙头的长江经济带发展中，徐霞客是江南文化的一个文化表达，也是串起长三角文化共同体的代表性人物。

关键词：长江文化 长江源流 考察长江文化 第一人 文化表达

长江是中华民族的代表性符号和中华文明的标志性象征。千万年来，自然消融的万年冰雪由青藏高原格拉丹东雪山奔腾而下，经巴蜀，过荆楚，行赣皖，穿吴越，茫茫九脉，浩荡东流，千回百转之间形成了长江这条世界第三大河。万里长江横贯东西，支流辐辏，两岸沿线港埠星罗，物畅其流。滔滔长江水以其不舍昼夜的丰厚滋养和兼收并蓄的广阔胸怀成就了中华文明的赓续与发展，也连接着中国与世界，中华民族由此奔向海洋。　　

长江流域自古钟灵毓秀，地杰人灵。“倒泻银河鼓浪东，百舸万里画廊中。”千百年来，生活在长江流域的各族人民，依托长江沿线独特的自然风光，造就了从巴山蜀水到江南水乡的千年文脉。大江东去，风流人物争相涌现，文坛艺苑绚丽多姿，民生物用别具特色。长江以其独有的文化底蕴和文化认同，为五千年中华文明的生生不息提供了不竭的源头活水。　

　长江的涨落荣枯，从来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头等大事。今天的长江经济带涉及中国11个省市，GDP总量占全国45%，人口占比接近40%，是中国最重要的工业走廊之一。特别是进入新时代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加大水资源和生态环境保护力度，明确提出全面贯彻“不搞大开发，共抓大保护”工作方针，长江水生态环境状况总体不断趋好，建设生态长江各项工作稳步推进。2020年12月，《中华人民共和国长江保护法》正式出台。将全面保护长江的悠久历史、彬盛人文、优美生态，赓续中华民族的历史文脉，坚定全民族的文化自信。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保护好长江文物和文化遗产，深入研究长江文化内涵，推动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昔日神女会襄王，今朝高峡出平湖，奔腾不息的长江同黄河一起，共同哺育着中华民族，孕育了中华文明。

长江文化的形成过程，第一个是因为水。水是生命之源，历经百万年，长江养育了我们的祖先，孕育了长江文化。对长江之源，明朝晚年的徐霞客第一个长途跋涉进行实地考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实地考察长江源头的探索者。徐霞客在安排旅游线路时，徐霞客围绕着江河源流的考察来进行。尤其是在他晚年的万里遐征中。在滇东、滇南，他探寻南北盘江的源流，到云南元谋、丽江，他详细调查了金沙江，后来又转到顺宁（今云南凤庆）、云州（今云南云县），又专门了解澜沧江的流向。徐霞客根据古代的龙脉之说，从宏观上为自己的科学考察规划了路径，虽然当时缺乏先进的科学仪器和设备，但是他不仅准确地把握了科学考察的方向和路径，最后通过实地调查和理论分析，得出了关于长江源流的正确结论。

徐霞客在水文方面也作出独特的发现，他对江河水量的涨缩、颜色的变化、江面的宽窄、水流的急缓都有详细的观察和记录，并对不同季节各段的变化进行对比，对我们今天认识这些河流的历史情况十分宝贵。徐霞客也对沿途的泉水、瀑布进行考察，在贵州考察发现了大量变为伏流的河道，在云南考察了遍布各地的大小湖泊和龙潭。他还对河流的流速与流程的关系、河流的侵蚀作用、喷泉发生的原因等，作了科学的解释。长江和黄河一起并称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长江流域文化源远流长，在中华文明的起源里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也是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格局里的一个标志性象征。万里长江实证了中华文明延绵不断、多元一体、兼收并蓄的发展脉络，深刻影响了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在徐霞客的一生中，他对长江文化进行了全面的考察。

徐霞客明确提出的这一带有浓厚人文关怀的结论，对我们今天的生态文明建设，对我们的长江大保护，是不是还能再作进一步解读？如果我们把它的作用解读出来了，实际上就是把文化的时代意义、时代价值找到了。近代以来，面对“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长江担当起中国工业文明的先导、改革开放的先锋。张之洞三度出任湖广总督，在湖北推行“新政”，拉开了武汉近代工业建设的序幕。1911年10月，辛亥革命爆发，最终在长江中游的武汉三镇结出了革命的果实。

在长江文化数千年的发展历史中，徐霞客是一个集大成者，他不仅探索了长江源头，还全面系统地考察了长江流域的历史和文化，为我们研究长江文化留下了大量第一手的资料。尤其是在他晚年万里遐征中，他深入云贵高原，到达长江流域的上游地区，对这一遍布少数民族的地区进行了详细的考察。在艰苦的考察中，他不仅观察自然、描绘自然，而且观察社会、分析社会，给我们留下了大量第一手的民族调查和观察资料，记录了壮族、布依、彝族、纳西、白族、傣族、德昂、傈傈、回族、水族等近20个少数民族的分布情况、衣食住行、风俗习惯、生产状况、贸易水平等民族学资料。少数民族的发展极不平衡，徐霞客的记录充分反映了这一点。

徐霞客的目光不仅仅停留在经济层面，他对少数民族地区的政治状况也非常关心。他在游记中多次呼吁维护国家统一、巩固边防。在《滇游日记二》里，他写道：“土司糜烂人民，乃其本性，而紊及朝廷之封疆，不可长也。诸彝种之苦于土司糜烂，真是痛心疾首，第势为所压，生死惟命耳，非真有恋主思旧之心，牢不可破也。”徐霞客认识到，土司欺压人民，是土司的本性，这会扰乱边疆的安全，对于土司的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的行为坚决不能助长。反映了徐霞客同情民众疾苦，对百姓遭受土司蹂躏践踏的裴苦现实表示深深的痛惜。同时，他也看到了世袭土司制度的种种弊病，主张对西南边境滋事叛国的不良土司进行坚决征剿，以维护边疆安宁和祖国统一。

徐霞客万里遐征时期已是明朝晚年，云南等民族地区经济文化落后，社会发展缓慢，民族矛盾尖锐。但徐霞客在友人的帮助下，与西南各地的少数民族，尤其是云南的少数民族建立了良好的社会关系，与这些少数民族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在民族交往史上留下了千古佳话。当今世界经济结构发生了变化，文化产业在经济上越来越重要。充分激活长江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高质量推进长江国家文化公园江苏段建设，对于系统阐发长江文化的精神内涵和时代价值，延续历史文脉、坚定文化自信，并引领长三角乃至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长江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历史上多次发生文化中心南移，使江南地区保存和延续了中华传统文化的主干和精髓，成为长三角区域的共同文化母体，处处体现着开放、创新、包容的精神特质。同时，长三角三省一市地域相近，人缘相亲、文化相通，形成了独具魅力的长江文化代表——江南文化。处于长江经济带龙头位置的长三角，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地位一直比较稳定，没有大起大落，这与其地理环境和自然条件等有很大关系，包括江南人特有的勤劳刻苦、深耕细作、崇文尚贤、重视教育、重视实践、发展商品经济，以及务实性格和创业的传统等。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中，无论是企业文化，还是制度创新等，都能从传统长江文化中汲取营养，找到前进的方向，逐渐形成具有代表性和认同感的长江文化共同体。

上海市社会科学院院长王战先生认为，打响江南文化品牌，不仅要有理念，还要有实施方案，要抓突破口。关于突破口，他提出了一个思路：徐霞客作为旅行家在世界上是很伟大的，出生在江苏、成名在上海、出游在浙江，游的最多的地方是安徽。这不是长三角一体化的一个文化表达吗?抓住一个人物把文化品牌刻画出来，他觉得有当代意义。由徐霞客的人生轨迹，我们可以清晰看到，江南文化是通的。所以，在弘扬江南文化，为长三角一体化打造共同的文化家园方面，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徐霞客是长江文化研究中一个关键性重要人物，他用万里远征，带动了长江文化走向了国际舞台，更是给我们带来了生生不息的人文精神，成为中国先贤中彰显知行合一、知行圆融、家国情怀、大道之行的一个实践者和典范人物。今天，在中华民族走向伟大复兴的进程中，长江又肩负起了新的伟大使命。从“三峡工程”到“南水北调”，从“长江经济带”到“长三角一体化”，从“一带一路”交汇地到“生态文明”先行区，既要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又要创新发展不止步，引领全国作贡献。从文化层面上来说，徐霞客精神是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的精神标杆之一。

江阴市高质量文化发展会议提出：今后三年要着力打造游圣文化为首的五大文化品牌工程。

“寻山如访友，远游如致身”，游圣徐霞客纵情山水，用一生的行走和卓绝的探险验证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立世之道，以及“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的探究精神。江阴作为徐霞客的家乡，游圣文化已然植根于这座城市的文化深处。

部分图片由桂强先生提供，谨表谢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