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村记忆

平民村人

<p class="ql-block">  偶尔看到中山北路平民村的文字图片,很是诊视。</p><p class="ql-block"> 我出生在中山北路的平民村里。平民村始建于上世纪1935年,旧中国国民党统治期,传说当时在上海范围不同地方建造了四座类似于公寓样的公租模范村。当然,也是当时上海市长吴铁城的政绩。</p> <p class="ql-block">  我记忆中的平民村,虽说座落在上海下只角(偏郊),同属三湾一弄地块,是城市生活最底层的民众居住区域,但它村落的规制很清晰。一条大弄堂,直通南北,也祘是社区的中轴线。大弄堂左右各有一条南北走向的支弄堂;每幢房联排六户门牌x2,房前屋后都有种花草的泥地和进出走动的小弄堂。村子里大小弄堂都是水泥铺设的路,相较周围其他里呀弄的私建房村落的杂乱,平民村显的规矩多了。</p><p class="ql-block"> 平民村建造初始,分四个大块,每个大块公共设施有:洋(机)井和水塔独立供水,厕所,洗衣池等,我小时候的印象东,南,北有笨重的大木门把守,(第二大块)西面有福兴香烟厂堵着。平民村四个大块的中间地块,有纺织(四)小学,幻稚园和平民村1号公安派出所,还有大礼堂,中北一小紧挨着第四大块。</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弄堂里邻里之间是互通的。张家李家的事,几乎藏不住隐私。一家炖鸡,香飘滿弄堂,一家闹事,不光围观,也有热心的大爷大妈进门三言两语顺心解气的就把事给消解摆平了。哪象现在,对门不相识,谁家有事,除非巜110》上门,否则很难有操闲心的人。</p> <p class="ql-block">  平民村随着历史的演进,也经历了战火和风雨的蹂躏,日本鬼子进上海,平民村曾被充作兵营,小日本投降后,暂无人管,这里又成了社会上地痞流氓,三教九流占山为王的好地界。当年那些胆大的,在世面上混混的,都如老鼠般占领三间五间的空房。我们家就是通过我爸朋友的人情,花了当时两袋面粉的价码,从沪西曹家渡《协成里》搬到平民村的。</p> <p class="ql-block"> 平民村的房子格局不大,前有客厅,后有卧室,边上有个很小的厨房。听我爸说,阁楼是自己花钱打的。我记得,我爸妈和我姐弟,我们四个人睡楼上,哥哥们就睡在楼下小房间的几块铺板床上,后来隔断前移了,小房间变松还多了。有一阵子,平民村有阁楼的人家,都兴起在前屋檐下开小窗子,我家也开了,从此,阁楼上小窗,就成了我,没事伏在地板上透过小窗户,观望弄堂里人来人往的了望哨卡。</p><p class="ql-block"> 我下乡返城后,平民村已不是我记忆里的模样了。家家户户都各显神通的在自己可点领的地块,密密箍箍的搭建了很多坯间。我的婚房就是间不足六平方米的违章建筑。我曾在村子里前后转悠了一圈,再也不见屋是屋,路是路的井然有序的平民村了,怎么办呢?以前的小姻都长大了,结婚了,总不能去睡马路吧?</p><p class="ql-block"> 我的管见,平民村从形象上开始沦落了。</p> <p class="ql-block">  我很怀念平民村陪我度过了童年和少年的时光。其中最让大人犯愁的七八月份的雨季,几乎每年都要潮水漫进家里,每每这时,就有不少长的圆的木盆,在如我一般大的顽童坐在盆内划出小弄堂里,比作轮船兵艦驶向大弄堂,与其他划水的木盆冲撞打水仗。</p><p class="ql-block"> 大弄堂前后,有康乐球摊,有小人书摊,也有一分两分可买糖吃的零食摊。</p><p class="ql-block"> 我们还可以在弄堂的水泥地面,用粉笔划格子,猜东猜跳格子;还可以在大弄堂的山墙下泥地里,挖老虎洞打弹子,或是抽“闲骨头",滾铁圈,学斜跨骑"脚踏车"。岁月就是在这一分一秒,年年岁岁的长大。</p> <p class="ql-block">  暮然回首,那远去了的岁月,是那么样的懵懂,想起来的我那些邻居,我那些髮小,他(她)都去了何处?还记得,在平民村我们一道顽皮,一道上学,一起成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