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毛栗子的偶遇

太阳花

　　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会好奇地寻找一切未曾见过的东西，对未曾见过的东西，总是想尝试着体验一下，特别是当地的美食，诱惑力极强。

毛栗子，也叫板栗，是我在这儿偶与的当地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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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刚到，厨师姐就给我炒了毛栗子，说是房东阿姨给的。起初，我没太在意厨师姐的毛栗子款待，就在院子里溜达，也不知她怎么炒的，一会儿就炒好了，喊我趁热吃。

第二天，在房子后面去接水，碰见房东老两口在砸毛栗子。男的拿着像羊角铲一样的东西，用铲饼像是在砸，又像是在揉，不能太用劲，又不能不用劲，这恰到好处地用劲，才能把板栗从圆鼓鼓的毛刺中倒饬出来；女的拿着火钳子，慢不经心地敲着，捡着，那红棕色的板栗从炸裂的开口中蹦出来，圆鼓鼓的，油润润的，看着就好有食欲。

　　我有意凑过去聊了聊，当然是关于毛栗子的话题。因为，我第一次见到这样鼓囊囊的毛刺球，第一次见到曾经吃过的糖炒板栗，竞然是从这样的毛刺球里取出来的，所以觉得很稀奇。

我问他们，这毛栗子是从哪儿捡来的？还是自家种的？房东阿姨告诉我：“从山上捡来的，野生的”。

我看这里的山直直地插向云端，与其说石山，还不如说树山。树，密不可透，一棵挤着一棵，从山脚挤到山峰；山，一座靠着一座，从千里之外靠到下一个千里之外。每一棵树都在拼命地向上挤，每一座山也在拼命地向上挤，这样好像静态的成长和静态的运动，绵延数百公里。那么，这里的人，是怎么进的这样的山？我很好奇！

“阿姨，你下次啥时进山？可不可以把我也带上？我也捡毛栗子去，哈哈。”

“那可以，你怕走不了那么远的山路？林子很大的，杂草很深的，路很难走的，你真要去，大后天早上就跟我们走。”阿姨抬头正对着我，那张圆润嫩滑笑脸，看得我入了迷，她的皮肤怎么那么细腻白嫩呢？

“那山上有野猪，你们敢上山？”因为前一天还碰见表弟，表弟说他养的两只大狗，被镇政府的人拉到山上赶野猪去了，所以我知道山上有野猪。

“这时候进山的人多，野猪看见人多就跑了，白天野猪就进大山了。”叔叔边揉那一堆带刺的毛栗子，边笑呵呵地对答我的疑问。

“听说山上还有蛇呢，还有很多，我最怕那冷血动物的蛇了！”，又是表弟讲的真实故事把我吓得。表弟说，今年夏天，他养的两只狗上山赶野猪去了，结果他们院子里蛇泛滥了。有一个职工正在电脑前办公，感觉腿子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腿子缠着一条蛇；有一个职工正在蹲厕所，刚要起身，抬头时，一条蛇在眼前昂着头对立着；还有院子里碰见有碗口粗的蛇……听得我毛骨悚然，浑身冰凉！

叔叔说：“夏天蛇多，现在天凉了，蛇进洞了，少了，不过还是有的。”

如果没有野猪，没有蛇，我就真打算跟着房东老两口进山去，真想看看山里是什么情况，毛栗子是从怎么样的树上结出的果。但是，进山的阻碍有点多，我怯场了！

房东阿姨说：“我把这些毛栗子拣好了，给你挑点大颗的，你晚上炒着吃，进山你就别去了，你进不去，林子大得很。”

　　晚上，我收到了阿姨的板栗。阿姨说：“这东西赶紧吃了，新鲜的，存放不住，会发霉，会生蛆，蛆从里面生，要不就晒干，晒干后口感会很甜的。”

阿姨又说：“板栗不能多吃，生的板栗一天就吃十颗，吃多胃胀；胃不好就炒熟吃，但也不能多吃。”

阿姨再次说：“先把板栗洗干净，在板栗上划个十字刀，划破，就这样，炒的时侯容易裂开口，不易爆。”

交代了这么多，我不能不行动了，不然枉费了阿姨的劳动成果，那是他们从几十里的大山里，一颗一颗捡来的带刺的毛栗子，经过砸，揉，拣几道工序，才送到我的手中。

　　今天早上起床，我揉了揉眼睛，就开始泡洗板栗，并且，一颗一颗地开刀，划口。

下刀也是技术活，刀重了会伤果肉，刀轻了划不破栗壳。就这样重一刀，轻一刀，费了一个小时，才划破这一斤左右的板栗。烧锅，倒栗，翻炒，终于出锅了，油黄油黄的板栗果肉，在爆开笑脸的栗壳里探头探脑。尝一颗，果肉醇香，不太甜，正合口味。

不劳而获不是一种美德，但绝对是尝到了美味，还是野味。

　　在花桥村的山上，我还是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毛栗子树，高大蓬松；毛栗子树的叶子很奇特，猛一看，叶片上面倒扎进去了那么多的长条蛆，头扎进叶片，屁股蹶在外面，密密麻麻，连同人的身体都发麻。仔细一看，原来不是蛆，是原生态的毛刺，不知道为什么会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