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四条岗

李小龙

<p class="ql-block">  四条岗---当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四师三十三团一连的所在地,在那里,我生活了整整12年,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岁月。</p><p class="ql-block">  登岗55年,曾经的风华少年,而今皓首苍颜,已经步入古稀之年,然而,大荒边陲、王八山下那段或长或短的经历,虽经时间流水的砥砺,依然刻骨铭心,挥之不去。</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王八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在四条岗呆过的人,没有不知道王八山的。四条岗位于完达山的南麓,而王八山却紧挨着四条岗的西头。由田间公路自东往西行,总是先看到王八山,再见到四条岗。每当傍晚时分,天边抹上一道紫,泛出桔红的霞光,山影映衬下的四条岗炊烟袅袅,弥漫着薄薄的雾霭,宛如仙境。</p><p class="ql-block">  王八山属天然落叶林,山色随四季转换,春青夏绿秋黄冬褐,像是在演绎生命的轮回。那些年,王八山自然成了我们心目中的地标,清晨推开房门,总会习惯地远眺西边,此时的王八山或淸新,或迷蒙,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映入眼帘,令人心旷神怡。不少人会清一清嗓子,冲着它大吼几声,由此开启新的一天。</p><p class="ql-block">  王八山戴帽必有雨,是一条铁律,也是四条岗妇孺皆识的天象。</p><p class="ql-block">  每年夏锄,只要王八山一戴帽,领头的就会吆喝:收工了,往回撤!于是大伙扛起锄头撒腿就跑,大田无遮无挡,避雨是必须的,不过,地号近尚可躲过一劫,地号远往往跑半道就浇成了落汤鸡。</p><p class="ql-block">  到了麦收时节,王八山更成了晒场的晴雨表,山头风轻云淡,忙着摊开,一旦云山雾罩,忙着收拢,有时雨势来得急,就得抢场,钟声一响,不管男女老少,撂下手中的活,全往晒场跑,因为大伙明白,这里的每一粒粮食都是国家的。</p><p class="ql-block">  铁律也有被破的时候。有一年麦收,我带着家属在晒场干活,刚把粮食摊开,突然间风起云涌,王八山戴帽了。老夏与我商量着是不是要收场,一旁的魏大爷(魏连长的父亲)说了声“慢”,顺手扬起木掀,试了一下风向:“这云彩顺着山往北边转,雨下到那头去了。”我正在犹豫,只见王八山顶云消雾散,又露出了蓝天,不多会儿,团山那头就下白了。</p><p class="ql-block">  我至今不清楚此山为何叫王八山,山名虽然不雅,却丝毫不妨碍我对它怀有的特殊情感。三次回北大荒,都是从迎春经九连、八连去的一连。老远看到王八山,一种归属感油然而生:四条岗,我又回来了。</p> <p class="ql-block"> 四班往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68年刚到连队时,连里还没有排的建制,农工分4个班,一班长王洪喜,二班长笪和贵,三班长杨茂生,四班长薛庆发。我和大卫被分在四班,班里知青不少,有姜玉鑫、刘占亭、冯建文、张树槐、兴连平、佟淑兰、肖玉兰、郭静荣,老同志印象比较深的有姜后早、田德溪、庄忠喜、笪长贵(哑巴)、王淑清(姜万里的夫人)。</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们刚离开学校,学生气十足,男女知青之间很少交往,大家在一起干活,也就是脸熟,内心是很陌生的。记得有一次连里搞活动,要求每个班出个节目,老薛召集大家商量,希望能搞得像样点,不至于落在人后。其实,班里不少知青很有艺术细胞,像肖玉兰平时就爱唱爱跳;郭静荣更是能歌善舞,颇具专业水准,后来还去了团宣传队。通常,爱好文艺的人都有表现欲,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总想露一手,但正是基于这种陌生,憋了半天,谁都不吱声。这时,大卫开腔了:“要唱就唱《国际歌》。”那年头,唱《国际歌》是很时髦的,但真能三段一字不落地唱下来,并非易事。一旁的男知青随声附和,表示赞同,而女知青则没一个吭声的,不知是默认,还是无奈。看得出来,大卫的提议使不少人感到扫兴。</p><p class="ql-block">  69年年初,四班上山采石,住在方山林场(28公里),逢周末回连队休息。在石场,男知青跟着老同志打炮眼,女知青抬铁筐清理碎石。打炮眼的锤头分8磅和10磅的两种。锤把用榆树条做成,有韧劲,有弹性,抡起来忽颤忽颤的,相当给力。我们几个男知青很快就学会了抡大锤,尤其是张树槐,把距握得最长,抡起来相当漂亮,唯独大卫不敢上手,只能坐在那里把钢钎。大卫大脑发达,人绝顶聪明,但小脑有点欠反应。一天,他突然提出要学学抡锤,我当然支持,于是两人换位,他抡锤,我把钎。熟料他刚一举锤,两脚一滑,锤头就顺势掉在我脑袋上了。顿时,我头顶开花,鲜血直流,把一旁的人吓得够呛。好在只是伤了皮肉,包扎了一下,没几天就好了。事后,我与大卫开玩笑:“幸亏你欠反应,这一锤要是你卯足劲下来,我就一命呜呼了。”</p><p class="ql-block">  69年3月2日,珍宝岛事件爆发。3月3日,我和兴连平奉调下山到伙房工作,就此离开了四班。 </p> <p class="ql-block"> “吹猪”不“吹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人们把说假话、大话、空话,比作“吹牛”,但在现实生活中,只见过吹猪,还真没见过吹牛的。</p><p class="ql-block">  记得刚到伙房不久,就跟着老万去杀猪,第一次见到吹猪,着实吃惊不小。猪被放倒后,老万抓起一个后蹄,稍稍清洗了一下,在内侧用刀划了一个小口,将一根铁钎顺小口进入,沿中腹线直插猪的脖颈,接着又沿背腹两侧分别插至耳根,而后用嘴对着小口使劲吹气,不多会儿,猪肚皮变得滚圆,四条腿直挺挺竖了起来,这猪仿佛又活了。老万告诉我,吹猪是为了便于刮毛。在伙房干了七年,抓猪扎扣,捅刀放血,开膛破肚,翻肠倒胃,什么活都尝试过,唯独吹猪这一关过不了,除了担心气短吹不起来,主要还是怕脏,用嘴对着满是猪粪的猪蹄,谁能受得了。为此,我还在斗私批修会上检讨过自己。</p><p class="ql-block">  一日,连里有头牛在晒场偷吃豆子,又跑到水库边喝水,把肚子撑坏了,无奈之下,只得将它宰了。老万去杀牛,我问老万:“这猪能吹,牛个头大,能吹起来吗 ?”老万乐了,说:“傻小子,吹猪不吹牛,牛是扒皮的。”啊,太经典了!莫非“吹牛”一词的出处就在于此吧,我如醍醐灌顶。</p> <p class="ql-block"> 国庆20周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69年,是我们赴北大荒的第二个年头。这年10月1日,恰逢新中国20华诞,逢十大庆,来自各地的城市知青,对建国10周年庆典的盛况记忆犹新,而今身居东北边陲一个小小的村落,难有奢望,唯一的企盼就是此时此刻能听一听来自北京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连里决定当天上午组织大家收听广播,而当时整个四条岗,唯有已调离一连的杨队长家中有一台半导体收音机,于是,当仁不让成了征借的对象。</p><p class="ql-block"> 临时充当会场的保养间挤满了人,前方正中一张小桌上摆着的"话匣子",成了全场观注的中心。大伙伸长脖子,竖起耳朵,静候来自北京的声音,可是,多位行家几经摆弄,反复调试,收音机除了发出吱吱啦啦的噪音,什么也听不清。有人担心是电池旧了,兴冲冲从家里捧来了新电池,换上还是不行。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走过,大家掐着点议论着:这会儿毛主席该登上天安门城楼了……阅兵开始了吧…… </p><p class="ql-block"> 后来才知道,这台收音机在杨队长家也只是个摆设,按当时的接收条件,很难正常收听,伴随着失望,大伙只得散去。 </p><p class="ql-block"> 今天,当我们坐在家里收看国庆70周年盛典高清电视直播,抑或握着手机,无论身在何处,都能自如地收看直播视频的时候,不禁感叹变化之大!更奇妙的是,我随手一搜,居然在手机上找到了建国20周年庆典的视频,一睹为快,总算弥补了当年的缺憾,尽管这一天迟到了整整50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哑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前些日子在岗上辨识“笪”字,不由地想起了哑巴。在四条岗的老职工中,哑巴可以说和知青有着不解之缘。他单身,与我们同住一幢房,同吃一锅饭,每日朝夕相处;他负责烧水,直接为我们服务,平日里洗涮饮水都离不开他。</p><p class="ql-block">  哑巴待人热情,见面总是扬起手“啊么、啊么”地打招呼。记得兵团时期,有位团首长曾经说过,这一连就一个哑巴热情。此话自有出因:一日,这位首长带着一拨人途经四条岗,正值中午时分,便弯到食堂吃饭,饭厅里不少人正在用膳,见团里来人,只是瞥了一眼,照旧吃自己的饭,唯有哑巴迎上前去,又是张罗桌椅,又是端饭端菜,忙得不可开交。也许是这位首长对遭此冷遇难以释怀,于是在一次指导员会议上放出此话,不知是批评一连的知青,还是表扬哑巴。</p><p class="ql-block">  哑巴十分聪明,连里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没有他不知晓的。那时知青谈对象多不张扬,但很难逃过哑巴的眼睛。1971年,林彪折戟温都尔罕。当此事还在少数人中议论时,哑巴竟然能用并不规范的手语,非常形象地告诉你:林彪反对毛主席,坐飞机逃到老毛子那儿,摔死了。</p><p class="ql-block">  哑巴爱干净是出了名的。他不像一般单身男人那样,不修边幅,弄得窝窝囊囊的,无论是盖的还是穿的,都打理得清清爽爽。那时,我在伙房干活,身上的工作服总是油渍麻花的,他嫌我脏,经常提醒我该洗洗了。</p><p class="ql-block">  当然,哑巴也有一股犟劲,时常会为打水之类的小事,与一些知青发生摩擦。但他像个孩子,来得急,去得也快,心里不存芥蒂。海虎先前谈到过哑巴与北京知青肖大伟结对的事,我也有很深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1999年,我第二次回北大荒,听说哑巴住进了养老院,而且患有肝病,特意去看望他。得知我去了,他兴冲冲从外面赶回来,老远就扬起手“啊么、啊么”地叫个不停,一如以往。他用手比划着,学我当年捏耳朵、糅面、剁菜,还竖起拇指,夸我会刷标语。看得出他非常怀念与知青共同度过的那些岁月,眼睛里不时闪过激动的泪花。分别时,他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一直目送我走远,不料这一别竟成了永诀。</p><p class="ql-block">  我时常在想,知青的到来,改变了四条岗不少人的生活,哑巴应是其中之一吧。</p> <p class="ql-block"> 救"牛"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淸楚地记得,这是毛主席逝世后的第一个冥寿:1976年12月26日。</p><p class="ql-block">  这天,四条岗特别冷,天像灌了铅阴沉沉的,呼啸的北风搅起晶莹的雪末迎面扑来,如同刀绞一般。临近元旦,连里要到迎春去拉货,尽管知道天要变,路难行,但姜明智还是驾着铁牛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一路上,风越来越大,不多会儿就刮起了"烟炮"。铁牛行至8连和9连之间,恰遇风口,因为积雪厚,分不淸哪是路,哪是沟,一不小心栽到了沟里。姜明智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铁牛的两只前轮被死死地卡在沟里动弹不得。他赶紧让人拦车回去报信,自己守着铁牛,等待救援。</p><p class="ql-block">  "热特"很快赶到,但无法將铁牛拽出,只得换"80号"出马。烤车、换油,一阵忙乎,"80号"终于出动,可是刚走不远,突然熄火趴了窝。原来,油箱里虽然添注了35号柴油,但过滤器内的残油未放净,由于气温太低,残油不抗冻,居然凝住了。</p><p class="ql-block">  天气状况愈加恶劣。小沪驾"热特"再次出动,给姜明智送饭,并让他放水灭火,择机施救。无奈,铁牛水箱和发动机机体的放水阀均已冻住,放水不成。此时,姜明智在风雪中守了一天,已无力坚持,两人合计,先返回连里,再想办法。</p><p class="ql-block">  入夜,风雪依然。宿舍里,大伙正饶有兴趣地聆听广播里传来的新版"绣金匾"。突然,"关(凤林)司令"闯了进来:"快!快去救铁牛!"接着,以其独特的嗓音作了战前动员。大伙明白,铁牛一旦灭火,水箱、缸体被冻,就有可能报废。时不可待,宿舍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紧急行动起来。</p><p class="ql-block">  “热特"载着大伙出发了。"烟炮"刮得厉害,天冷得出奇。尽管每个人都全副武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根本经不住狂风暴雪的侵袭,很快就被吹透了。上了田间公路,"热特"开了大灯,前面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有人跳下车,俯身摸着两边沟里露出积雪的草尖,引导"热特"慢慢前行。谁知越往前走,积雪越深,"热特"时不时打滑,轮子在原地空转。见此情况,大伙赶紧抄起铁锨,飞快地铲雪清道,帮着"热特"突围。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时而车拉人,时而人推车,到了8连,已过了11点,不长的一段路,竟然走了4个多小时。</p><p class="ql-block">  人困马乏,只得在8连食堂稍作休息。尽管屋子里没有生火,但能避风,顿觉十分暖和。正当大伙在为接下去更加艰难的路程犯愁时,屋外传来了好消息:8连出动推土机帮助我们开路。</p><p class="ql-block">  终于接近铁牛。茫茫荒野,听得见铁牛的"喘息"声,有人高呼:"铁牛还活着!"跟着是一片欢呼声。推土机到底劲大,没费什么事,就把铁牛拽出了沟。风雪夜空,又是一片欢呼声。</p><p class="ql-block">  归程依然艰辛。半道上,8连推土机竟重演了"80号"被冻熄火的一幕,反过来铁牛又拽了它。回到四条岗已是临晨四点,虽折腾了一夜,人冻得够呛,但每个人的心却是热乎乎的。铁牛得救了,遭这趟罪值啊!</p><p class="ql-block">  整整40年过去了,这一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记得当晩老寿(友富)也在列,且冻坏了双颊,脸上的疤痕很久才褪去。老寿说,到北大荒这么多年,这天是最冷最冷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领着小哈青扑山火</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1977年连队到了一批小哈青。可以说,这是四条岗历史上的最后一批城市知青,也是持续了近10 年的上山下乡大潮中的最后一批城市知青。在他们到来的时候,已有不少老知青陆陆续续离开了四条岗,因此熟悉他们的人并不多。</p><p class="ql-block">  这批小哈青的年龄与我们相差10来岁,初识他们,只觉得是一批小孩。印象比较深的有祁滨生、马兰玉、朱乃臣,三个小伙子浓眉大眼,绝对帅气;还有田华东,嗓音不错,进进出出总是哼着歌儿;另有两个小不点,一个叫张卫东,一个叫王丽娟。张卫东长着一张娃娃脸,白白净净,相当可爱,那年在哈尔滨见到他,虽已为人父多年,仍一脸稚气。王丽娟个头小,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工作服,两手总缩在袖口里,走起路来甩达甩达的,挺逗人,前几天在刘玉民上传的照片中,我一眼就认出了她。</p><p class="ql-block">  这年秋天,东方红有一处林地发生火灾,火势很猛,林业局向农场求援,农场决定从各连队抽人,集中前往灭火。正值秋收大忙时节,连里人手紧,就让我带着这帮刚到连队不久的小伙子去执行任务。临行前,王连长再三叮嘱要注意安全,我也有点担心,他们能吃得了这番苦吗?</p><p class="ql-block">  当天下午出发,到山上天色已暗,好在火势得到控制,大部分地方已见不到明火。指挥部将人集中起来,沿过火线一字排开,要求监视火情,严防死灰复燃。北大荒的秋夜寒意渐浓,也许是山林过火的原因,倒不觉得冷,只是弥漫在空气中的烟气和焦味,有点呛人。我们静静地守候在那里,真有点打伏击战的味道。到了下半夜,人困得不行,只能轮流打盹。时而刮过一阵风,前方腾起一缕青烟,或是闪现点点星火,大伙就一拥而上,将其扑灭。就这样,一直坚持到天亮,只听得有人吆喝开饭了,才觉得饥肠辘辘,饿得够呛。原来,由于人多太分散,昨天晚上饭没能送上来,这竟是迟到的晚餐。此刻,就着咸菜疙瘩啃冷馒头,倒也如同饕餮盛宴,只是大快朵颐之后,感觉又咸又渴,直到下山,才有幸捧起河沟里的水喝个痛快。</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与小哈青共同度过的难忘的一宿,相信在他们的记忆中也是刻骨铭心的。</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岗上安家</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摄于1978年夏秋之交。</p><p class="ql-block">  这年,我成家数月后,终于在岗上有了居所。房子是赵士华腾出来的,位于老食堂的北面,紧挨着井台,西头与崔星照和王启大为邻,东头一间房是卖粮的,另一间房是卖肉的,用现在的话说,地段上佳,算是岗心了。</p><p class="ql-block">  这年,是恢复高考的第二年,陈思敏和老土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分别考上了佳木斯农机学院和双鸭山师范学校。时隔十多年,能重返课堂,实为幸事,大伙为他们感到高兴,临行前,几位弟兄在我的新家小聚,留下了这张合影。当时,海虎、镇波、加风、连祯,都已调出一连,否则镜头中应该会有他们的身影。</p><p class="ql-block">  这年,也是我们登岗整十年,照片中的我们不再年轻,已有人步入而立之年。北大荒的风霜雨雪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却留下了成熟和务实。那时,正处在大返城的前夜,许多人已经和正在办理返城手续,隔三差五就有人打点行装离岗而去,难免使人感到一个时代即将结束。照片上我们的笑容,难掩心头曲终人散的一丝悲凉。</p> <p class="ql-block"> 儿子出生在炕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儿媳分娩,住进位于徐家汇的国际妇婴保健院,包了一个单间,每天花费不菲,回想起那年小杨在四条岗生儿子时的情景,真有天壤之别。</p><p class="ql-block">  1979年8月12日,麦收正酣,已过预产期的她照常在食堂上班,晚上回到家,感觉肚子不适,出现明显的临产征兆。刘波闻讯赶来,早早做好了接生准备,并让她静静躺在炕上待产。</p><p class="ql-block">  到了晚上9点多,孩子依然没有露头,刘波让我给连里打个招呼延时发电,我考虑不能因为一个人的事麻烦公家,便设法找来几只马灯,把屋子点亮。时间一点点过去,也许是孩子太眷恋娘胎,迟迟不肯露头,刘波一会儿替小杨做检查,一会儿趴在炕沿上打个盹,就这样一直守护着到天亮。</p><p class="ql-block">  早上8点多,孩子终于露头了,但磨叽了半天,还是不下来。佟淑兰、茅光亚等人得知,都跑来为小杨加油,拽着手让她使劲。又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屋子里的空气顿时有点凝重,“会不会难产?”我的脑海里掠过一丝可怕的念头,人也变得焦躁起来,但刘波很镇定,不住地安慰我。为防万一,她让我到连部打个电话给农场医院,寻求帮助,接着为小杨施行了一个小小的手术,没等我回来,孩子就平安降生了。</p><p class="ql-block">  30 多年过去了,这一幕至今难以忘怀,有时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怕,不过这在当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连里许多知青,像佟淑兰、常玉燕、丁明玉、姜慧娟、王金珍、茅光亚、袁玉芬的孩子都是在北大荒生的。</p><p class="ql-block">  我始终对刘波心存感激,同为知青,作为连队一名普通的卫生员,她以良好的医德和医技,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迎来了多少小生命的平安降临。</p><p class="ql-block">  如今,儿子也当了父亲,在他的履历出生地一栏里,赫然写着“黑龙江虎林”,打他懂事起我就告诉他,你生在四条岗的炕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大荒人。儿子这代人赶上了好时代,观念变了,生活方式变了,他们所拥有的,是我们当年不可想象的。这无疑是一种进步,我们不羡慕他们也不嫉妒他们。</p> <p class="ql-block"> 看通宵电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溽暑时节,大卫孵在空调房里聆听华尔兹2的舒心和惬意,不由得使我想起了一段往事:</p><p class="ql-block">  1979年,电影《一江春水向东流》解禁。这年八月,幸运之神眷顾四条岗,在为期仅有三天的首轮巡映中,获得了观摩机会。这一天恰是麦收割完最后一镰的日子,四条岗可谓喜上加喜,一整天都沉浸在节庆的气氛中。</p><p class="ql-block">  《一江春水向东流》拍摄于1947年,由蔡楚生和郑君里联合编导,是中国上世纪40年代电影的巅峰之作,也是一部载入中国电影史册的经典之作。影片把抗战前后近10年间的社会生活,浓缩到一个家庭的遭遇之中,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剧中人物命运多舛,加之陶金、白杨、舒绣文、上官云珠、、吴茵等明星的精彩演绎,使这部长达三小时的影片历映不衰。如此精彩的影片下连,对当时正处在文化饥渴中的四条岗人,无疑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大伙的期待是可以想见的。</p><p class="ql-block">  原定晚上八点放映的电影,由于在周转过程中不断被耽误,正式开机已近十点。此刻,礼堂里黑压压的一片,就连倚着墙的最后一排长条椅上,也站满了人。不少人天没黑就来占座,虽已等候了五六个小时,但情绪依旧高涨,还不时地以“好事多磨”聊以自慰。</p><p class="ql-block">  “八年离乱风起云涌”,随着剧情的深入,礼堂里越来越安静,听得见胶片的走动声。突然,放映机戛然而止,里里外外一片漆黑,有人惊呼:“没电了!”谁都明白,此时停电肯定是发电机出了故障。机务上的好手不约而同地往发电房跑去,礼堂里少有人走动,大家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相信故障很快就会排除。</p><p class="ql-block">  随着时间的推移,坏消息不断传来,终于有人宣布:由于缺件,发电机无法修复。“啊——”礼堂里几乎同时发出失望的长叹声,但没有人离开座位,谁都不愿意轻易地失去这次机会,期待着转机的出现。电影队的小董被感动了,他说,片子明天一早就要转场,要想看,惟一的办法就是立即派车去迎春取备用发电机。“行!”又是异口同声。</p><p class="ql-block">  当放映机重新启动的时候,东方已泛出鱼肚白,礼堂里仍是黑压压的一片,这一夜很少有人入眠。</p><p class="ql-block">  很多年以后,上海时兴了一阵通宵电影,有朋友觉得稀罕,请我观看。我说,很早以前就看过。他觉得奇怪,于是,我就给他讲了同样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 红火除夕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掐指数来,在四条岗12年,除了78、79两年,有10个年头的春节都是在岗上度过的。</p><p class="ql-block">  那些年,提倡移风易俗,过年不张灯结彩,也没有烟花爆竹,当然,连高压线都扯不上,就甭提看电视助兴了。即使有收音机,也只能当个摆设,调半天,不是刺耳的噪音就是老毛子的俄语台,吱吱喳喳,叽哩咕噜,啥也听不明白。要说年味,就只剩下卅的年夜饭和初一的饺子,不过,这在当时得叫“改善伙食”。</p><p class="ql-block">  为了让我们这些留在岗上过年的知青吃得好些,连里煞费苦心请来“老皇帝”(黄绍忠)掌勺。老黄是铁兵,四川人,时任80号车长。听说他家早年开餐馆,老黄自小耳濡目染,习得一手好㕑艺。当年在朝鲜,部队有一阵成天吃花生,官兵都吃腻了,此时,老黄出马露了一手,用花生烹饪各种菜肴,制成各种点心,尤其是拿手的花生糖,受到部队上上下下的欢迎,为此还荣立了三等功。 </p><p class="ql-block">  老黄手巧心灵,会动脑筋。有一次拌凉菜,我无意间说了一句“要是有芝麻油就好了”。孰料,老黄当即让我去晒场要来线麻籽,去壳,下锅用温火慢炒,再碾碎拌入凉菜,果然就有了与芝麻油一样的香味,令人叫绝!</p><p class="ql-block">  至今,沪上岗友聚餐,还是会念及老黄烹制的“甜烧白”、“酥白肉”、“酱爆肉丝”……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他奉上的佳肴,完全颠覆了平时吃的大锅菜,令我们大饱口福,解了乡愁,也留下了难得的过年记忆。</p><p class="ql-block">  1980年,是我成家后在四条岗度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最后一个春节。此时,儿子正好半岁。</p><p class="ql-block">  年前,母亲从上海给孙子寄来了新衣服,内中还夾带了两只折叠纸灯笼。除夕夜,我打开灯笼,添加了一个底座,安上一小节蜡烛,点亮之后,将它挂在顶棚的小钩上,顿时,满屋生辉,平添了几分年味。躺在炕上的儿子睁大眼睛,紧紧盯着红红的、有亮光的灯笼,又惊又喜。也许,他能感受到踏入人世间第一个新年的喜庆。</p><p class="ql-block">  考虑到安全,原本打算入睡前将灯笼摘下灭了,孰料,待儿子睡熟,捂在被子里的我们也迷迷糊糊打起了盹。矇眬中只见一道火光自上而下划过,猛一惊醒,发现是烧残的纸片掉落下来。不好,灯笼着了!抬头一望,只见顶棚的糊纸已烧出个洞,火苗舔着了顶棚上的条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我“噌”地跳下炕,一时不知所措。幸亏晚上替儿子洗身的水未倒,情急中,我端起水盆使劲泼了上去。好一个“稳准狠”,火居然一下子就灭了。</p><p class="ql-block">  待缓过神来依然心有余悸。我住的房子是砖柱土坯结构的,一幢5户。房子的樑、椽、檩条、屋面板,均为木材,顶棚铺着条子,上面压有草泥,为了美观,还糊上了厚厚一层纸。这可全是易燃物品,要是发现得晚,火乘着风势着起来,恐怕要殃及整幢房子。好在有惊无险,权当玩了把“红红火火”。</p> <p class="ql-block"> 北大荒𣎴再遥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初到北大荒,感觉除了“荒”,就是“远”。路途漫漫不说,更有通讯不便产生的距离感。尽管东北地区的铁路网相对发达,火车能直达迎春这样的边境小镇,但从上海寄一封航空信到连队,至少也得一周,有时要十天半个月。也难怪,四条岗是当时距离迎春最远的连队,且有很长一段山路,一遇风雪,通行便会受阻。</p><p class="ql-block">  电报在那个年代算是相对快捷的通讯手段,但迎春居然不能直接收发报,须经虎林通过邮路转接,这样,一封电报进出连队,也得花上两三天时间。曾听一位齐市知青说过,一次回家探亲,临上火车前发了一封电报告知家人,结果人到家了,电报居然还未到。</p><p class="ql-block">  1976年,我在哈尔滨总局干校写材料,有情况需要向连队汇报,由于时间紧,必须通过电话联系。当时,农场和连队都没有拨号电话,只得借助总局内部的电话线路。由总局干校接通位于佳木斯的总机,就花了不少时间,而后,依次接通管局总机、农场总机。这一路不知经过了多少中继站,耳机里不时传来接线员的呼叫声。好不容易接通了连队的电话,偏偏赶上广播时间,电话线路被占,落得个前功尽弃。</p><p class="ql-block">  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上海有了直达牡丹江的航班,单飞耗时仅两个多小时,且坐飞机出行不再是普通人的奢望,北大荒就此不再遥远。后来,程控电话、移动通讯相继覆盖农场,拿起电话就能与四处联络,北大荒变得更近了。</p> <p class="ql-block"> 江帆学习小组那些事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忆及四条岗,绕不开"江帆"学习小组那些事。毕竟,它是那些年我们岗上生活重要的组成部分,曾经给我们带来荣耀,也招来不少麻烦,可以说,这是一段十分难得的人生经历,但真要落笔,却不知从何写起。好在不久前,从上海图书馆找到了一篇刊登在1974年11月5日<人民日报>上的报道:"关心大事的小将"。这篇报道是专记"江帆"学习小组的。 </p><p class="ql-block"> 重读这篇报道,感慨不已。单就文章而言,写得不算高明,且留有很深的时代印痕,很浓的宣传味道。但作为史料,它不加掩饰地还原了那段历史,填补了我们记忆中的空白,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p><p class="ql-block"> 回首往事,有许多值得反思的地方,但有一点始终不会动摇:任何时代,年轻人看书学习,关心国家的前途和命运,都不是错。   </p><p class="ql-block"> 命运注定,我们这代人的人生轨迹,总会紧扣共和国前行的步伐。对于曾经走过的路,勿须纠缠于是非得失,放眼未来,经历和觉悟都应成为宝贵的财富。</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关心大事的小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记黑龙江生产䢖设部队某部一连"江帆"学习小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完达山南麓,迎春镇附近,黑龙江生产䢖设部队某部一连的小学教室里,"江帆"学习小组的青年们手捧新来的<人民日报>,正在展开热烈的讨论。这是一九七三年八月七日的<人民日报>。第一版上发表了<进一步做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工作>的社论,传达了毛主席和党中央对知识青年的亲切关怀,使小将们受到很大鼓舞。社论强调指出:"下乡知识青年也要关心上层䢖筑中的社会主义革命,关心意识形态领域中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第二版上,刊登了杨国荣同志的文章<孔子-----顽固地维护奴隶制的思想家>。孔丘是什么人?他的反动思想的核心是什么?批林和批孔是啥关系?小将们认真学习,仔细领会,敏锐地感到:批孔是党中央发出的战斗号令,是批林的深入发展,是上层建筑领域中的社会主义革命,知识靑年要关心这㘯政治斗争和思想斗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快!拿起武器,投入战斗!"这个信念,就像一支火把,在小将们的胸中燃烧。一连几个晚上,他们翻阅了有关哲学、历史书籍,还翻了翻<论语>。<论语>难懂,小将们就查字典。通过学习和讨论,他们初步弄淸了孔丘是反革命复辟的祖师爷,他的一生是为维护奴隶制四处奔走的一生,孔学是鼔吹复辟倒退的反动学说。小将们把林彪的一些话和孔丘的言论加以对照,发现两者不仅思想一致,语言也很相似。小将们认为,这决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因为他们反动的阶级本性和大搞复辟倒退的政治目的是一样的,林彪的那些话是从孔丘那儿抄来的。接着,小将们把收集的几条孔丘和林彪的反动谬论列了一个"谬论对照表"。这个材料在连队广播以后,给同志们很大启发。小将们还根据这些材料,写了<林彪的骗术和孔老二的幽灵>、<批孔就是反复辟>、<彻底批判孔老二的"焉用稼">等批判文章,寄给了<黑龙江日报>和生产䢖设部队报刊,在北大荒打响了批林批孔的第一炮。</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今年,批林批孔运动全面开展以来,一连在"江帆"小组的带动下,走在运动的前面,不断发展了革命和生产的大好形势,受到上级领导的表扬。最近,"江帆"学习小组派出自己的代表,参加了黑龙江省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积极分子代表大会,向党和人民作了汇报。中共黑龙江省委和省革命委员会授予他们"知识青年先进集体标兵"的光荣称号。</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江帆"学习小组的小将们所以具有高度的政治敏感,能够比较早地把批林和批孔结合起来,做上层建筑领域中社会主义革命的促进派,是他们几年来刻苦攻读马列著作和毛主席著作的结果。</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一连的小将们到边疆不久,发现在一些知识青年中存在着"埋头干活,不管路线"的糊涂思想。林彪叛党叛国事件发生以后,一连的十几名北京、上海和当地的知识青年自动聚集在一起,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刚揪出了刘少奇,为什么又出了个林彪?我们只管干活不管路线到底行不行?怎样提高识别真假马克思主义的能力?••••••在连队小学教室里,他们反复学习毛主席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发表的一系列重要指示,不由得心潮翻滾。文化大革命初期,他们都是红卫兵,热烈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对反动派造反,向修正主义路线冲杀,英勇地捍卫了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今天,联系现实,他们感到林彪叛党叛国事件的发生决非偶然,说明在社会主义整个历史阶段中,阶级斗争、路线斗争依然存在。只埋头干活,不管路线,出了修正主义就不能识別,更谈不上进行斗争。这样,就辜负了毛主席对青年一代的殷切希望。有志气、有抱负的革命青年,一定要认真看书学习,关心国家大事,在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中锻炼成长,迎着大风大浪前进。十几颗心被一个崇高的革命志向联结在一起,"江帆"学习小组就这样成立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一九七二年,批林整风运动中,"江帆"学习小组的小将们和全连同志一起,深入进行社会调查,用劳动人民新旧社会的生活对比和自己成长进步的事实,批判林彪在<"571工程"纪要>中汚蔑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等于变相劳改"的反动谬论。有的青年虽然知道这是林彪在胡说八道,心里很气愤,但不能从理论上加以批驳。这引起了学习小组成员唐大卫的深思,他对伙伴们说:打虎要有枪,打狼要有棒,批判修正主义要有思想武器。我们的斗争需要马克思主义,应该立即办一期理论骨干学习班,认真读些书。他的倡议,得到全组同志和连队党支部的大力支持。</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开头,他们学的是<雇佣劳动和资本>。为了帮助大家弄懂马克思在这篇著作中阐述的基本观点,唐大卫、李小龙、陈家风,还有小组的其他成员,多次进行学习和讨论。他们淸晨三四点钟起床,抓紧时间看几页书,傍晚收工回来讨论,写读书笔记到深夜。第一次理论辅导课,由唐大卫等主讲。他们画了一张简明的图表,生动地讲解了马克思关于"我们谈到工资的増加或降低时,不应当仅仅注意到劳动的货币价格,仅仅注意到名义工资"的原理。小唐激动地说:解放以后,我们国家多次调整工资,巿场繁荣,物价稳定,许多工业品的价格还几次降低,受到城乡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事实证明,我国劳动人民的实际工资逐步上升,生活条件不断改善。一些老同志也争着上台发言,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和血泪斑斑的家史,控诉地生、资本家惨无人道的剥削,批判林彪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的极右实质。许多知识青年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理解了剥削的本质和它产生的根源,认识到社会主义就是要消灭资本主义和一切剥削制度,进一步坚定了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一辈子的决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为了把革命大批判引向深入,学习小组成员、团支部副书记刘海虎组织共靑团员和青年,又一次学习了毛主席的<青年运动的方向>这篇光辉著作。大家畅谈切身体会,从农业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的重要地位出发,从知识青年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是培养革命接班人的根本途径的高度,深刻理解毛主席号召"知识靑年到农村去"的伟大意义。小将们说:从城市到乡村,经风雨,见世面,移风易俗,改造社会,密切了城乡关系,加强了工农联系,批判了修正主义,巩固了无产阶级专政。想想这些,住在山沟,心向北京,当个农工,无比光荣。孔丘恶毒咒骂樊学农是"小人",林彪疯狂攻击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劳改",两个反动家伙,都鄙视农业劳动,仇视劳动人民。我们要用扎根边疆、铁心务农的实际行动,彻底批判林彪和孔丘的反动谬论!</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学习革命理论,推动了连队的批林整风。小将们从中尝到甜头,增强了看书学习的自觉性。他们订了十多种报纸杂志,购了许多马列著作、毛主席著作和其它有关书刊。酷暑盛夏,他们不怕蚊虫叮咬,挑灯夜读。秋收大忙,他们带着满身灰土,挤时间读书。无论在连队宿舍,还是外出执行任务,人们都可以看到他们在孜孜不倦地刻苦读书。几年来,小将们读了<共产党宣言>、<哥达纲领批判>、<国家与革命>等十五本马列著作,读了<毛泽东选集>四卷,还选读了一些哲学、政治经济学和历史方面的书籍。</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一连党支部对"江帆"学习小组很重视。连队学习当中遇到什么问题,党支部经常找他们协助解决。小将们碰到什么困难,党支部经常给予鼔励,并派一名支委帮助他们。每逢连队组织学习小组讲课,同志们都争先恐后地来听讲。</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小将们的笔记本的第一页上,常常写着这样两个字:多思。他们遵照毛主席的这一教导,养成了善于分析问题的习惯。前两年,社会上的一小撮阶级敌人,恶毒地汚蔑大好形势,妄图否定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成果。小将们认为,这是个大是大非问题,必须给以迎头痛击。他们学习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关于如何观察形势的论述,畅谈老中青三结合、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工农兵上大学、干部走五•七道路、赤脚医生、文艺革命等社会主义新生事物到处都在茁壮成长,回顾一九五七年右派分子攻击社会主义制度,一九五九年彭德怀攻击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一九六四年刘少奇破坏四清运动的罪恶事实,联系林彪诬蔑我国"国民经济停滞不前"等反动谬论,认真进行分析,认识到每一次大的革命运动之后,社会上的阶级敌人和党内机会主义路线的头子,出于他们的阶级本性,总是要跳出来汚蔑大好形势,咒骂新生事物,大搞复僻活动。小将们分头写了<右派的故伎重演>、<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长江后浪推前浪>等文章,痛斥林彪和社会上阶级敌人的诬蔑,热情歌颂"社会主义到处都在胜利地前进"的大好革命形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今年,在批林批孔运动普及、深入、持久开展的大好形势下,小将们走上讲台,给全连作儒法斗争史的辅导报告,受到职工、干部和知识青年的欢迎。他们研究报刊上发表的法家代表人物介绍和一些法家著作,联系现实的阶级斗争和两条路线斗争,写了<孟母三择邻与林彪教子读经>、<从孔融让梨说起>和<批判"中庸之道",坚持斗争哲学>等文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批林批孔斗争,使"江帆"学习小组的小将们普遍提高了坚持乡村的自觉性,增强了与旧的传统观念实行彻底决裂的决心。学习小组成员刘海虎回沪探亲,母亲问他:"说心里话,你愿意不愿意在北大荒干一辈子?"并说趁他的父亲去安徽支援内地建设的机会,可以把他调去当工人。小刘拒绝了,他说:"北大荒农村需要我。在北大荒当一辈子新农民,这是我的志愿!"大学招生时,群众推荐了陈家风,他在报考志愿表上只填了一个生产建设部队的"农垦大学"。后来工作需要小陈留下,他愉快地服从了。现在,陈家风担任了连队的科研小组长,成了农业生产的好参谋。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江帆"学习小组的知识青年们,就是这样一些关心国家大事,关心路线问题,拿起笔能批判修正主义,拿起锄头能种庄稼的新农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如今,在"江帆"学习小组的带动下,成千个知识青年理论学习小组,犹如雨后春笋,在北大荒茁壮成长。祖国东北边疆辽阔的土地上,青年理论骨干队伍,在批林批孔斗争中发挥出越来越大的作用。小将们平时最喜爱的两句诗------"如果每一朵浪花不发出欢唱,那浩瀚的大海也会沉默寡言",已被更多的年轻人所喜爱。他们身居边疆农村,胸怀国家大事,愿作一朵浪花,永远活跃在奔腾前进的革命洪流中。 本报通讯员</span></p> <h3>  (本文由网上聊天段子整理而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