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二00七年是一个寒冷的冬季,这天傍晚,十九岁的玲子抱着一岁多的女儿放声痛哭,然而,在这地下储藏室显得格外阴冷的狭小空间里,她的嚎啕哭声外面是听不见的。</p><p class="ql-block"> 四个月了,来到固原县城整整四个月的时间,玲子带着自己的女儿就蜷曲在这个储藏间里。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背着女儿,往返无数次跑遍县城的大街小巷,翻遍各式各样的垃圾箱,把能卖钱的垃圾捡回地下室。下午,则要把捡来的垃圾分门别类整理好,一趟又一趟地送往废品收购站,换来5元、8元的收入。这些钱,除留下给丈夫买药的部分、交租金和水电费外,剩余的钱仅仅够母女俩一天的生活。四个月的时间,她就是这样带着女儿一天天地熬过来的。即便如此,她还得感谢住在这幢楼上一位好心的大娘,在她初到固原,带着女儿露宿街头、举目无亲、求生无门的时候,是她带她们来到这里,给她租住了这间地下室并指给她这样一条生活的出路。</p><p class="ql-block"> 今天起,玲子的现状将要改变,还会有一个比捡垃圾更好的稳定工作,她要带着女儿离开这里,离开这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搬到主人为她提供的住房里。就在这一刻,经历的所有耻辱、所有艰辛和所有伤痛一股脑儿涌上了心头,她禁不住搂住自己的女儿大放悲声……</p> <p class="ql-block"> 也就是在五天前,命运之神降临到玲子的头上,使她的生命过程发生了这样一个重大的转折。哪天下午,她正埋头在自己捡来的垃圾堆里,忽然有一男一女相继走进地下室,来到她跟前。男的年轻,显得很干练,女的大约40来岁,衣着稳重,举止端庄。只见那男的看见玲子,紧赶了两步,在她的脸上端详的许久,回头对那个女人说:“胡姐,没错,就是她!”,“真的,你没有认错?”女人的声音里透着惊喜。“不会错,肯定是她!”这时,只见那女人顿时泪下,双膝一屈,面朝她“腾”的一声跪在了水泥地上:“大妹子,我找了你很长时间,感谢你救了我一命!”说着头便重重地向水泥地上磕去。玲子一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大张着嘴不知所措。这时男的在一旁说:“你忘了,两个月前,在车站那条街上,你救过一个被车撞伤的女人?”。“噢!”这时的玲子才恍然大悟,急急忙忙也跪倒在那女人的面前:“大姐,快别这样,我受不起……”</p><p class="ql-block"> 两个月前的那一幕的确在玲子的脑海里淡忘了。那是一个黎明,天黑乎乎的,街上几乎没有行人。玲子从事捡垃圾虽然没多少天,但她基本上已经掌握了捡垃圾人群的规律,所以一起来就急急忙忙赶到车站门前的大街上,先去翻那些垃圾箱。正当她专心致志地翻动垃圾时,突然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响亮戛然而止的刹车声音和一声惊叫,寂静中让人感到惊颤。玲子急忙回头,除了有一辆小车的尾灯迅速远去外,其他什么也看不清。她心底暗想,是不是车撞人了?就急急忙忙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等到了跟前一看,只见一辆女式摩托车翻倒在路旁,马路牙子边躺着一个人,无声无息。她叫喊着想把她拉起来,可怎么也拉不动,情急中的玲子便跪在地上试图扶起她的头,可手一接触头部,马上感到热乎乎黏黏的液体沾了一手。她没有来得及多想,三下五除二解掉背上的女儿,把她放在摩托车旁,说了声:“不要乱跑,在这里等妈妈!”,反身背起伤者就向医院跑去。 好在医院的距离并不太远,当玲子背着人赶到急救室,接待她的是一位年轻的医生,听语气他似乎认识那个伤者,那个医生在简单地向她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后,便急急忙忙地组织抢救去了。玲子这才感到浑身无力,两条腿一个劲地打软闪,一屁股坐在了走廊的长条椅上。 突然,她想起了扔在马路边上的女儿,便发疯一样地冲出医院。</p><p class="ql-block"> 这时,天亮了,马路边女儿身旁已经围了好几个人,女儿在人群中间哭的声嘶力竭。她急忙过去搂住女儿,孩子喊了声“妈妈”便止住了哭声,围观的人立刻散去,只听见其中的一个老者长叹一口气说:“咳,把它加的,我还以为哪一个狠心的妇人故意把娃尔在了大街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穿着她送给她的衣服,洗浴后的玲子犹如一朵出水芙蓉,着实让这个“家常菜”面馆的老板胡莹吃惊不小。看着玲子那娇美的容貌,标致的身材,与洗浴前简直若判两人,胡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位靓丽的少妇就是她从地下室里领回来那个披头散发、脏兮兮的女子?失败婚姻的经历和女性敏感的天性,使胡莹立刻隐隐约约觉察到,在玲子的身上肯定隐藏着一段让人心酸的经历…… </p><p class="ql-block"> 玲子出生在宁夏南部固原市原州区中河乡一个叫侯家磨的小山村里。这个只有30多户人家的小村庄依山傍水,土地虽然算不上肥沃,但还养人。尤其是塬底的一条小河,四季涓流不息,象系在大山脚腕上的一条缎带,带着一股精神滋养着两边有语言和没有语言的生命,凭着这样一股灵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侯家磨的村民们就这样默默无闻,与世无争,悄无声息地一代一代繁衍下来。</p><p class="ql-block"> 玲子是她爸妈45岁上生的“老疙瘩”,父母自小对她疼爱有加,在她刚跨进小学大门的时候,她的哥哥已经从固原师范毕业,回到乡里当了一名小学老师。受父母善良品德的熏陶和哥哥的关爱帮助,玲子热爱劳动,勤奋好学。在她13岁的那年以全校第二名的成绩考入了县城重点中学——一中,哥哥支持她继续读下去,父母却说:“一个女娃,念那么多书干啥,还是仔细地学好针线,做好茶饭,等以后寻下个婆家,相夫教子,过安稳的日子,那才是顶顶要紧的事。”玲子自小以乖巧听话出名,思量再三,想到父母年龄已大,家中劳力缺少,日子也不富裕的实际情况,便默默地听从了父母的安排。</p><p class="ql-block"> 一晃四年,到玲子十七岁、媒人上门的哪天,她的美貌,善良,地里家里一把好手的名气在侯家磨村所有的女子当中是首屈一指的。</p><p class="ql-block"> 提亲的是中河乡中河村一户姓段的人家,儿子段朋,比玲子大五岁,前面有个姐姐,两年前已出嫁,家中只有老两口守着一个小儿子,务着几亩地,养着两头牛,日子虽不富裕,但也相对稳定。由于媒人是玲子的一个远方婶子,所以她的父母就没有过多的挑剔,一锤定音,玲子的终身大事就在两家人有条不紊的准备中顺利进行。一趟看家,二趟道喜,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甚至还没有容得她去仔细端详自己将要托付终身的丈夫清晰的模样,便被一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蹦蹦车”接到男方家中。玲子人生中的重大转折就在这样的匆匆忙忙的热闹、匆匆忙忙的喜乐声中得以完成。</p><p class="ql-block"> 嫁到段家的玲子是幸福和快乐的,公婆喜欢,丈夫疼爱。也是由于她的到来,连平时不常回家的姐姐也加勤了进门的脚步,无疑增加了这个家欢乐的气氛,引来同村人羡慕的眼光。</p> <p class="ql-block"> 然而,在玲子的脑海里,始终隐隐约约地感觉在自己的生活中总有一点空落和遗憾。这种空落和遗憾是什么,她也里不清楚。记忆的始点发生在新婚的第一个夜晚,当最后几个闹房青年刚刚离开“新窑”,段朋就麻利地拴住窑门翻上了炕,在经过一阵没有言语、只有急促喘息声的忙乱后,她和所有的农村女子一样,接受了生平第一次、在没有丝毫浪漫前提下段朋那超常坚硬的插入,让自己跨入了“女人”的门槛。就在玲子咬牙屏气接受他几下猛烈的撞击后,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黑暗中,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段朋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困难,最后不得不停下动作滚落到一边。这一下可把玲子吓坏了,她急忙披衣坐起开灯,只见段朋身体蜷曲,每一次呼吸都象要从胸中努力地往出挤,带着“丝丝”的响声,把脸都憋成了茄子一样的颜色。“咋办呀?我去叫大连妈!”玲子说着就要穿衣服,段朋拉了她一把,摆摆手,并向自己的后背指了指,玲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凑过去一手捶背,一手捋胸,折腾了好一阵子,段朋才渐渐地平静下来,呼吸也慢慢变得通畅。他告诉玲子,自己这病是慢性的支气管炎,平时没有感觉,只有在季节交替时才会发作,吃点药就好了。“真没想到,干这事也会犯病”段朋笑着说。玲子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脑门,也含羞而笑:“反正以后就是你的了,着那么大急干啥,也不管人家疼不疼……”</p><p class="ql-block"> 从此,玲子不敢再和段朋钻一个被窝,怕引起他的强烈欲望而导致发病。即使段朋实在忍不住的时候,玲子也是小心翼翼的主动配合。即便这样,还是十有八九都会半途而废。为此,玲子带着段朋无数次地走进村医疗所、乡卫生院,医生告诉他们,这种病彻底治好的可能性不大,但只要坚持服用有效药物,维持现状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打那以后,玲子但凡手里有钱,总要扣下一定比例,留着给段朋买药。</p><p class="ql-block"> 伊斯兰教的经典里曾有这样的说法,当一个人对他自己生活的某些方面产生不满,有时候会在“十字路口”徘徊。这时,“夜不利史”就会乘虚而入,附上他的身体,给他灌输罪恶,蛊惑、引诱他滑向堕落的深渊。就在玲子出嫁五个月的时候,秋天似乎来得早了一些,地里的庄稼在人们的不知不觉中迅速的成熟起来。看守玉米,防止野兽糟蹋和人的偷盗就成了每个村青壮劳力的职责,他们轮流值夜,每个人都不会落下。段朋也在其中,在收割前的半个月时间里,他有十来个夜晚要睡在某一片玉米地边。这一天的傍晚,段朋的表弟二旦来喊他一起去值夜,也是无巧不成书,段朋刚好犯病,吃了药捂着胸口喘得腰都直不起来,二旦进来后看他这个样子,就说:“哥,算咧,你就不要去咧,今儿个夜里我一个人去守。”段朋的妈就说:“那也好,你路过给你媳妇说一声,叫她不要给你送饭,我让你嫂子做点好吃的一会给你送去。”天麻麻黑的时候,玲子提着一罐热腾腾的羊肉臊子面来到了二旦值夜的棚子里。这会儿,二旦正在煤油灯下翻弄着一副扑克,看见玲子进来,就把扑克扣在身下铺的麦草上,接过罐子,连一句客气的话都没说,便“哧溜哧溜”地吃了起来。看着二旦那狼吞虎咽的吃相,坐在边上的玲子暗暗一笑,为了等着拿到罐子,她便随手抓起二旦仍在草上的扑克,凑到煤油灯下。这一看不打紧,玲子只觉得“嗡”的一声响亮,一股热血猛然地冲上了头顶。眼前的每一张扑克上,都清晰的印着男女间干那事的照片,张张都是不同的姿势。看着看着,她觉得浑身一阵阵的燥热,脸上象着了火似的。她自己也不明白,那个时候她为什么没有扔掉扑克,冲出草棚,在清凉的夜空中让自己清醒过来……</p><p class="ql-block"> 在二旦把她推倒在草铺上、麻利地脱掉她裤子的时候,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没有反抗,让二旦轻而易举的进入了自己的体内。二旦那有力的抽插冲撞,让一种异样的感觉逐渐在玲子身上升腾起来,象一团粉红色的雾,从下体,经胸部,穿喉咙,渐渐地笼罩了玲子的整个脑海。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只想紧紧地抓住它不放,想喊、想叫、想就这样一丝不挂、赤条条的钻进眼前的玉米地里,让自己和这高天厚土一起融化。随着几股热浪向下体深处的冲击,一种从未经历过的酣畅淋漓,彻底的俘获了她的身心。</p><p class="ql-block"> 二旦跪在她面前,一边喊着“嫂子”,一边用手“啪、啪”地抽着自己的脸。</p><p class="ql-block"> 玲子一声没啃,匆忙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把抓起罐子,急匆匆地钻进了棚外的夜色中。</p> <p class="ql-block"> 窑洞里长大的玲子深知滑向这一步罪孽的深重,她暗暗发誓不再理会二旦。但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仍然经不起那种感觉的诱惑,在二旦“嫂子、嫂子”亲切的呼唤声中缴械投降。好多次,玲子在段朋的怀抱里也试图想找到和二旦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但无论怎样努力,每次都还没有接近的那感觉的边缘,就烟消云散了。</p><p class="ql-block"> 时间并没有因为玲子矛盾的情感而滞留分秒。一转眼,冬去春来,在世上万物呈现一派生机勃勃的季节,玲子的女儿出生了。孩子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增添了无限的温馨和快乐,也让玲子进一步警醒,该是彻底了断她和二旦这段孽缘的时候了。在伊斯兰的经典里也曾有这样的说法,人世间许多事情的生成和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往往想好了和决定了的事情,也会在复杂的客观和主观环境下得以改变,这时候,你就不得不去承受这种改变所带来的磨难以及历练。</p><p class="ql-block"> 黄金一般珍贵的日子在人们的不经意间飞快地流失。似乎还是昨天刚刚沐浴了春风,一夜过后,山区便迎来了麦收的季节。</p><p class="ql-block"> 这天,玲子起了个大早,她要去收割离家最远的一块不足半亩的麦子。伺候一家人吃了早饭、安顿好女儿后,就提着镰刀和水走出了家门。当太阳一杆子高的时候,玲子赶到了这块地里。干透黄脆的麦子一碰上镰刀,便发出“唰、唰”地欢快叫声,似一首优美的旋律在玲子的心中盘旋,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当风吹来时,麦田中才扬起“哗、哗”的声响。玲子陶醉在这惬意的劳动中,还不到晌午,整块地里的麦子已经整整齐齐地躺在了她的脚下。当她把最后的一捆麦子码上垛,这时才感到了累,喝了几口水,在热烘烘的阳光里,倚靠在麦垛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朦胧中,她感到一双有力的手探上了自己的酥胸,是二旦。除丈夫以外,只有他,才能让玲子丧失女性的警惕。说时迟,那时快,还没有容得玲子进行下一步的思考,二旦已经高高地架起了她的双腿,在柔软绒丛中迅猛突入,一种久违了的快感霎时在玲子的身上生成、漫延……正当她二人赤身露体死死纠缠在一起忘我宣泄时,二旦媳妇悄无声息的站到了他们面前……</p><p class="ql-block"> 晌午过后,玲子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了家,一进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悬挂在自己窑洞门上、晃晃悠悠的几只破鞋。家里没有人,静悄悄地。玲子熟知二旦媳妇的秉性,村子里不论什么事情,只要到了她的嘴里,不出半天时间,就能家喻户晓。这时的玲子大脑一片空白,万念俱灰。她想到了死,唯有一死,才能摆脱自己的罪孽,摆脱由于自己的轻浮和贪欲给一家人带来的巨大羞辱。她搬来板凳放在窑地中间,甩一根麻绳搭到挂着篮子的横担上……也许是命不该绝,就在她把麻绳套在脖子上欲蹬脱板凳的那一瞬间,炕上的女儿“哇…..”地一声哭叫,让她惊醒跌坐在地上。望着女儿那红扑扑的小脸和翻身蹒跚走来的憨态,玲子顿时失去了第二次踏上板凳的勇气。经过一阵揪心裂肺的思考,她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物,背起女儿,来到院子当中,面朝公婆的窑门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悄悄地离开了中河村。于是,便出现了故事开头的一幕。……</p> <p class="ql-block"> 得知玲子经历后的胡莹,毅然决然地和玲子结拜了姊妹,她对玲子说:“妹子,人活在世上不可能不犯错,关键是错了能改,跌倒了能爬起来,这就是真主给的最大恩赐。在这里好好干吧,今后这个面馆就是我们姐妹两个的,挣一块钱,一人五毛!”也许是玲子的诚意改变了真主的初衷。“家常菜”面馆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异常火爆起来,使得胡莹喜出望外,她和玲子计划年过后,把边上的几间房再盘过来,扩大面馆的经营规模。胡莹甚至还想,自己应该亲自去一趟中河村,把玲子的心意转达给段朋和他的父母,让他们破镜重圆。</p><p class="ql-block"> 玲子没有想到,从费尽百般周折找到她的哥哥嘴里得知,从她离家出走的那一天起,段朋一家人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她的脚步,尤其是她的婆婆,这段时间里几乎没有在家里待过,怀里揣着玲子和段朋结婚时的照片,走乡串户,几下乡镇,几进县城,逢人就掏出来打听她的下落,为了她,老太太哭伤了自己的一双眼睛。</p><p class="ql-block"> 哥哥走后的第二天,玲子的公婆就来了,进了面馆一看见玲子,老太太全然不顾满屋子吃饭的顾客,一把搂住她放声大哭。胡莹出来赶紧把她们让进后面的屋子里坐下,老太太抹着眼泪说:“娃,我们不怪你,是我们亏欠你在先。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你婶子在说媒时有意隐瞒了段朋的病情。而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我们能舍得下你这个儿媳妇,也舍不得你这么一个好女子呀……”说着说着,老太太又哭了起来。玲子跪在地上扑到婆婆的怀里:“大、妈,过去侯家磨的玲子已经死了!只要你二老不嫌弃我,段朋不嫌弃我,从今往后,我一定重新做你们的好媳妇、好女子,一辈子再也不离开你们!”</p> <p class="ql-block"> 在新年将近的一个雪花纷飞的凌晨,玲子又一次起了个大早,她睡不着。从今天起,在“家常菜”面馆的头顶上,玲子拥有了自己两室一厅的房子,这是胡莹特意为她租的。</p><p class="ql-block"> 再过几天,段朋要来了,他是受胡莹的邀请以妹夫的身份前来帮忙打理新开张的面馆,公公婆婆也要来了,他们是受自己的邀请到儿媳这个有暖气的楼房里和孙女一起度过一个团圆的冬天。</p><p class="ql-block"> 玲子起身把还未缝好的、新里新面新棉花的花稠被铺在床上,拿起针线,忍不住踮起脚尖在光滑的地面上打了一个转,环视四周,几样新家具是胡莹掏钱买的,两个卧室里的铺铺盖盖则是一起的姐妹们你一样我一样地凑起来的。玲子没有更多的钱添置新东西,只想做两床厚实、软和的新被子,让公婆在这里过得舒心、高兴。</p><p class="ql-block"> 窗外的雪渐下渐大,稠密的雪花从高空洋洋洒下,遮挡了玲子向远处眺望的视线。此刻,她想象着,憧憬着……她相信,磨难是真主对人的考验。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有善良和勤劳,就一定会有花一般绚烂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写于2008年11月5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