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

川東土匪

我家80后老太太心心念念要去韶山，单独去不上算。这次国庆中秋八天假期，确实想不出去哪，林工划拉手机地图说要不去湖南嘛。去过湖南湘西的张家界，茶峒古城，两次芙蓉镇，三次凤凰古城，多年前曾路过长沙和岳阳，其他地方甚少涉足。那行，本着不走回头路原则，本人点了遵义海龙囤，贵州第一处世界文化遗产。既然到了贵州，再去个隆里古城，一直想去，一直不顺路。地图高手大小姐说永州是湖南省历史文化名城，行，去看看柳宗元写《小石潭记》和《捕蛇者说》的地方，林工积极标注出零陵古城和柳子庙。老太太加了个潇贺古道，行，上甘棠村有古驿亭。离上甘棠不远还有个勾蓝瑶寨，小众线路，一次打包，免得二刷。大小姐说不如去南岳衡山打个卡？行！她又加上九嶷山舜帝陵。老太太说不然把《中国国家地理》关于湖南的那本带上？我说你老人家就不要节外生枝了，再加个石鼓书院没问题，好歹是中国古代四大书院之一。大小姐边改稿子边回微信，都到长沙了，去不去岳阳呢？笑她，要去背《岳阳楼记》么？林工说去了岳阳从湖北回？那就再去趟荆州和襄阳。想去的地方太多，时间不够用。菜单越加越长，原定补缺的张家界天门山和查漏的恩施大峡谷只能放弃，随即重新规划。为躲避拥堵，一致同意提前两天出发。说得心痒脚痒，顺手把遵义住宿落定，收工！

在景区吃个午饭，老板说刚下过一场大雨，我们运气好。

海龙囤是遵义的一座古代军事城堡，始建于唐朝，扩建于南宋及明朝，之后焚毁于明朝。 城堡居群山之巅，四面凌绝，左右环溪，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仅山后仄径一线可以攀登。是当今中国、乃至亚洲保存完好的中世纪城堡遗址。海龙囤是贵州境内目前仅见的一处大型军事建筑与宫殿建筑合二为一，即把军事防御与政治统治结为一体的土司城堡遗址，是研究西南地区土司制度和关隘设施的重要实物资料。

海龙囤军事古堡是全国仅次于长城的军事防御世界遗产名录，也是贵州省唯一一处世界文化遗产。可叹只剩废墟，废墟也好过人工打造。

这座在风雨苍黄中走过700多年的军事古堡，囤前设铜柱、铁柱、飞龙、飞凤、朝天、万安等九关，各关之间有护墙相连，随山势绵延十余里。时间关系，只去了铜柱、飞龙和朝天三关。

吭哧吭哧爬上飞龙关，最为险峻的、每步间距在0.5米的36步天梯，可惜正在维修，没能五体投地爬一次。

天若有情天亦老。

故垒萧萧芦荻秋。

朝天关。

上山容易下山难，

两只脚脚打闪闪。

村上花车。

隆里建制前归属唐武德七年（公元624年）建置的“龙标县”，是唐朝诗人王昌龄的贬谪地（也有说龙标是湖南怀化的黔阳，那里有《芙蓉楼送辛渐》的芙蓉楼）。诗人因一首诗而遭人中伤，被朝廷贬谪龙标尉。他的好基友李白听闻此消息，写下了《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既然是夜郎，应该是贵州的地盘才对，湘伢子就莫抢咯。

你在春末夏初贬谪于斯，

我在桂子飘香来此流观。

隆里以前称隆里卫，是一座建于明代的军事城堡，古城现有居民多为明、清时屯军官兵后裔。

卫所制度是一种寓兵于农的建军制度，在军事要地设立“军卫”，卫所军户日常农耕，有事调发从征。它是明朝最主要的军事制度，与明代城池的建设相辅相成。众多卫所的设置，对贵州的地方行政区划、城镇、文化区域、多元文化形态村落、多民族“大杂居、小聚居”形态的形成所起的重要作用，已远远超出了卫所制度本身。

历经600多年，民居格局依旧保存完好，比起当年的模样只是多了岁月的痕迹和沧桑，因此被余秋雨称作黔东南“汉文化的孤岛”。

不被游人打扰，我自随心乱逛。

拍不出这条硕大的蜈蚣来。

行政中心一边是城隍庙，一边是观音堂，政教联手，打造和谐社会。

窗棂上爬满各种吉祥物。

一个地方不仅以军事和政治的方式被纳入既有的版图，而且这个地方只有通过文学的表征，经过文人们的题咏与书写，才能在情感的、想象的维度去除其陌生感和神秘性，增加其可感性，将其纳入到象征秩序中来。

贵州有青岩、镇远、丙安及隆里四大古城，全部集齐。林工问：千年古城看了，千年古镇看了，千年古村也看了，再看啥子呢？No晓得。

蜈蚣的头部朝着观音堂，尾巴对着正阳门。

一早从隆里出发，按照导航切换数条高速，路牌显示桂林越来越近。我和林工去过兴坪阳朔，本人还去过明仕田园，这边的山水看多了都一个样。主要是让老太太看看漓江，看看吼得凶的桂林山水。

绿化是真好。

坐竹筏才能看到像象鼻的山，热得恼火，下竹筏又摔了一跤，新疆的伤还没好利索，广西又添新伤。林工取笑我，到一个地方都要拜一拜，滚！

我家80后老太太，洋盘得很。如果带到一起出行，钱随便花；如果没能同行，可劲数落我乱花钱，典型的双标。

高速、国道、省道、县道、乡道and无名小道，在桂湘交界的莽莽群山中呼啸盘旋，林工从来炫的是车技。一溜广东车牌的车开得西撇，被林工嫌弃，还打趣湘粤是亲家省，笑死老子哒。

美丽的上甘棠村以一场大雨加彩虹为我洗尘。

赶鸭大哥一脸肃穆，生怕别人觊觎他家的肥鸭。

狮头鹅活物。

现抓的鸡炖汤，现摘的菜心苕尖清炒，老板自家打的鱼晒成的鱼干，辣椒炒苦笋，小炒肉，现割一把韭菜炒蛋。祝大家中秋快乐，吃好喝好，想跑多远跑多远。

夜空挂着肥白皎洁的圆月，多么慈悲，它懂我们行走人世的孤寂和悲苦，所以今夜穿越云翳，静静地照亮我们。

潇贺古道上的上甘棠村，位于江永县城西南约25公里的夏层铺镇，从汉武帝元鼎6年至隋文帝开皇9年，为古苍梧郡谢沐县治所在地，历经700年。唐太和二年周姓族人从山东迁入上甘棠居住，至今已有1000多年，被史学界喻为千年古村。

老太太点的菜，人少又好看，就是热。

步瀛桥始建于北宋靖康年，桥全长30米，宽4.5米，原高8米。桥身采用三拱结构，每拱跨度为8.5米。是湖南省现存的唯一一座北宋石桥。

建于明代的文昌阁。

周氏宗祠。

河面飞舞的红色蜻蜓；凫水的鸭鹅嘎嘎叫，吵架似的；伸向河边的石阶上，浣衣洗菜的村妇，一条黑狗安静守在身边；挑担的男子步履急促；中年母亲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疯跑得披头散发的女儿扎头发；哗啦泼水的；粗声打招呼的；端着碗吃早饭的。这是鲜活灵动的村子，不负责展示标准着装。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

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

慎终追远，不忘来路，故名甘棠。

两个阿婆聊天，自带加密，听得外地人一脸茫然。

湖南省唯一一座村级博物馆。

勾蓝瑶寨是江永县“四大民瑶”之勾蓝瑶族的聚居地，为城堡式瑶寨，始建于明朝，是一个保存非常完好的瑶族祖居地。瑶寨至今保留明、清民居300多栋，随处可见社坛土地、舞榭歌台、凉亭桥梁。

峰丛环绕，溪水潺潺，红墙飞檐，世外桃源。

江永女书是世界上唯一一种特为女人存在的文字，是汉字的另一种表达形式。

女书是记录当地汉语“土话”的表音文字——即一个字符标记一组同音、近音词。此处的“土话”专指“湘南土话群”。这是一类古老而难懂的汉语，存在于湖南、广西、广东三省交界的群山中。当地瑶族和汉族杂处聚居形成了这样一种共用的语言。更重要的是，女书从来“传女不传男”，只在女性中流传。

对中国女书而言，文字学家周有光先生认为：“女书是妇女自我解放的第一步。”

你游你的，她洗她的。

溪流无岁月，堤树有春秋。

潇贺古道又名秦建新道，起于道州（今湖南道县），终于临贺（今广西贺州八步区），是秦汉时期重要的陆路和水路连接线，也是古代中原连通岭南地区的交通要道、岭南与岭北民间交往贸易和多民族迁徙交融的重要通道。

古道位于湘桂之间，连潇水达贺州，是一条狭长的“湘桂走廊”，同样是连通湘江与珠江两大水系，相比湖南与广西的另一条通道——经由灵渠的湘桂走廊，潇贺古道路线更短，时间更快。

古代的交通要道都设有驿站，五里一亭十里一铺三十里一驿，其中“驿站”主要是官方公务所用，铺是“军铺”，军方公务所用，亭是凉亭，老百姓也可以用，驿站等同于现在的高速公路服务区。相比凉亭建筑本身，更有元结、柳宗元、徐霞客、何绍基等许多声名赫赫的古代大V，曾经跟古道和凉亭发生过交集。

潇贺古道上，行人络绎不绝，传说南巡的舜帝走过，南征百越的秦军走过，入湘游历的徐霞客也走过。当然，走得最多的还是各种挑夫货郎、商旅村民……

散落在乡间的古建筑。

九嶷山舜帝陵，大小姐点的菜，专门请了讲解，我就打个酱油。

拜过陕西黄帝陵，拜过天水伏羲庙，来都来了，都是先人，拜还是要拜的。

《韩非子》对于尧舜禹的禅让，持否定态度，据《韩非子．说疑》记载：“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由此可见，历史也是一笔糊涂账。

零陵古城建于公元前124年，其建城史在湖南仅次于长沙。位于湖南永州零陵区潇、湘二水汇合处潇水西岸，号称千古潇湘第一城。与里耶古城，凤凰古城，黔阳古城，并称湖南四大历史文化名城。司马迁在《史记》中写到：“楚粤之交，零陵一大都会也。”

久违了的人挤人，热气腾腾。

河边的栾树好看死了。

庙外面流淌着一条叫愚溪的小河，柳宗元被贬永州十年，远离庙堂，在此写下了《捕蛇者说》：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忧心民生；时常寄情山水，《小石潭记》：隔篁竹，闻水声，如鸣珮环……终是郁郁寡欢。河东柳氏世家大族，母系范阳卢氏，都是高门显贵，终究背负家族名声无法轻松。不如眉山苏子瞻，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吃饱，既然庙堂不理我，老子各人焖猪肉+啖荔枝+烤生蚝，引领引领舌尖上的潮流；抑或写首诗谱阙词，跟子由互动互动，上上热搜，做人最要紧是开心咯。

2021年春节从广西阳朔到湖南凤凰，专程下道柳州，拜谒柳河东墓祠，顺带吃了碗地道螺蛳粉。

那些贬官罪臣和避难者，不断在湖南留下长嗟短叹，从最早的屈原，到西汉的贾谊，再到唐代的李白、杜甫、刘禹锡、韩愈、柳宗元等，堪称古代湖南的一大特色。

杜甫在安史之乱后飘零湖南，面对湘江由感而发：湖南清绝地，万古一长嗟。

大小姐请客，点了一道国宴东安鸡，老太太赞不绝口，一道永州血鸭，还有其他当地特色菜，湘菜独霸江湖久矣。

打车间歇顺手拍个潇水。

《水经注·潇水》：“潇者，水清深也。”属零陵境内内河，是湘江上游的一级大支流，故而湖南雅称潇湘大地。

早鸟复逛，长街人少横着走。于本人而言，没有人的景区就是好景区。

这条街的尽头是霞客渡。

尽头边上还有一家当地人嗦粉的小店，生意火爆。来，嗦一碗。

原本打算直接去衡山，想想还是缓一缓，今日行程衡阳市。古有“山之南、水之北曰阳”的地名命名法则，衡阳就是因为地处衡山之南而得名。

号称南岳第一峰的回雁峰，就是个公园，草木葳蕤，花香熏衣。

万里衡阳雁，今年又北归。

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

万里衡阳雁，寻常到此回。

山到衡阳尽，峰回雁影稀。

雁迴千里寻，风过万木兴。

况复秋雨霁，表里见衡山。

路逐鹏南转，心依雁北还。

衡阳跟雁有关，诗词无数。

嗦一碗豪华三鲜米粉，确实有货。

石鼓书院地处衡阳市城北蒸、湘、耒三水汇聚的石鼓山上，始建于唐元和五年（810年），是湖湘文化重要发源地之一，徐霞客赞誉称“石鼓书院兼具滕王阁、黄鹤楼名胜之优越”。与嵩阳书院、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并称中国古代四大书院，素有“衡湘洙泗”“道南正脉”之誉。也是中国古代最早的一所由私人创建的书院。

石鼓七位大佬是指为书院发展作出较大贡献的七位先贤，分别是创院始祖李宽、哲学文学家韩愈、李士真、理学家周敦颐、朱熹、张栻、黄斡。知其四，不知其三。

蝌蚪⽂是先秦时期的⼀种古⽂字体，也叫蝌蚪书、蝌蚪篆。禹王碑上的77个蝌蚪文，写的究竟是什么，至今无解。

站在合江亭上，毫不意外地看到湘江和蒸水在书院前面交汇，书院全貌不清晰，必须换个地方，伏波路的尽头，视角陡然明朗。

可惜天不凑趣，不出片。

大小姐去了来雁塔看书院全貌，被她鄙夷的大门。

五人份晚餐。

南岳衡山交通瘫痪，大白跑得快，小七转道韶山，借大小姐的照片。

祝圣寺，大禹曾在此作清冷宫以祀舜，寺始建于唐天宝元年，是南岳佛教五大寺庙之一。

王朝闻可是咱四川人，说了白说。

南岳大庙供奉火神祝融，是国内少有的祭祀祝融和火文化的庙宇。

站累了，伸个懒腰松快松快。

庙内两侧东有道教八观，西有佛教八寺，是儒、释、道三教并存的典范。

韶山毛爷爷故居。

老太太心愿达成，心满意足。人潮汹涌，脑壳痛。

喜看稻菽千重浪。

跟老太太商量，先送你们去橘子洲头，我们去岳麓书院，老太太说我也要去书院。好嘛好嘛，一起去一起去。

宋真宗御题匾额，至今都是门面担当。

上联“惟楚有材”，典出《左传》；下联“于斯为盛”出自《论语》。都很有文化，意思也很美好，先把湖南人狠狠夸了一下，再把岳麓书院往死里夸。

在这幅门联出现后的50年内，湖南人开始冒头，且一发不可收拾。一直到新中国成立之初，整整100年里（大约1850一1950年），湖南人才辈出，权势之重，功业之盛，影响之深，全国无出其右。

用大师冯友兰的话说，湖南是中国近现代历史上影响力最大的三个地区之一，不仅如此，湖南出的人才还都是大才，是“经纶治世之才”。

书院中轴线上的御书楼。

公元1167年朱熹来访，与张栻论学，举行了历史上有名的“朱张会讲”。这次会讲推动了宋代理学和中国古代哲学的发展，是中国古代文化史上的一件盛事。

更喜欢张栻的字。

金桂飘香，金榜题名。

中国读书人的终极目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古来如此。

康熙御书：学达性天。

乾隆御书：道南正脉。

天下书院半湖湘，湖南书院在清后期达到鼎盛，全省共有370多所，岳麓书院独占鳌头。书院延续千年，始终秉承博学多思，经世致用，实事求是，学贵力行的理念，可谓影响深远。

建于清代、粉刷于当代的爱晚亭。

美丽的双一流大学，停车费更美丽。

大学周边树木葱茏，饱吸书香。

从湖南大学乘坐地铁4号线换乘2号线，走出地面就是橘子洲景区。

橘子洲头没有橘子，全是人头。

预约不上环保车票，直接给五千岁买了车加船的套票，只要给钱就能解决的事就好办。送完他们，跟大小姐洲上闲逛，林工一人等在湖南大学停车处喝茶打游戏。

曾经的海关公廨。

借一张老太太拍的。

雷锋家乡的服务区。

橘子洲头耽误太长时间，到岳阳楼时间稍晚。天色不好，门票不便宜，人实在太多，限制登楼，但老子就是要去。

范文正公洋洋洒洒写的《岳阳楼记》，其实只是看图说话，并没有身临其境。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

​今日岳阳楼摩肩接踵，谓之壮观也。

洞庭湖汇聚了湖南省的湘江、沅江、资水和澧水，还连接长江。位于湖边的岳阳楼，因为众多古代诗词名句的传诵，所以在大多数中国人的概念里，湖与楼就如同一个固定搭配，楼因湖而声明远播，湖因楼而意义非凡。大门楹联明目张胆题书：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口气比水深，比天大。

其实这个楼的造型并不好看。

岳阳楼景区果然可以背诵全文免门票，需要预约，每日上限200 人。第一没有预约，第二背不出来，给钱了事。

北通巫峡。

南极潇湘。

朝辉夕阴。

气象万千。

妈的，天都黑了，其他灯也亮了，就是主楼不亮，暗戳戳的想收两次门票，不是想到还要赶路，老子非等上灯不可。

非常看得起湖南的栾树，恨不得挖一棵回去。远处是烟波浩渺的八百里洞庭。

在华容县插旗镇吃了早餐，切换到湖北荆州古城，这两个地方都跟关羽二大爷有关。

长沙市是新晋网红城市，吃住都愁人。大小姐刨地图，找了个顺路的小镇，白天一看并不小。老板生意做得嗨，第二天要办婚宴，听我们讲四川话，问是不是来吃酒的，说明天要办的就是四川人嫁女到当地的喜宴。湖广熟，天下足，嫁过来不愁吃喝。

“禹划九州，始有荆州”，荆州建城史长达5000年，先后有20代楚国国君在此定都，长达411年。楚王举着佳酿，搂着细腰，仰天狂笑：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老子生前不看你脸色，死了也与你无关。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荆楚大地萦绕着悲情的浪漫主义。

二大爷的大意，导致结义三兄弟前后脚离世，直接拉垮蜀汉命运。

咸丰帝的字软塌塌的。

荆州古称江陵、郢都、南郡，屈原的“背夏浦而西思兮，哀故都之日远；”、李白的“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说的都是这座城。

林工推荐菜品——三峡大坝。凭驾驶证和行驶证办理车辆通行证，车上所有人凭身份证购买35元每人的门票，哪怕你1000岁都得买，再加每人10块钱的环保车票，跟超级工程相比，实在便宜。

仙气飘渺西陵峡。

有货船正在爬楼梯过闸口，可惜没看到小船坐电梯的景象。

雨雾朦胧看不到大坝那头。

拜谒屈原故里，郭沫若的题字写得是真好。左边立了两块黑色石碑，这里除了是屈原故里，还是和亲塞外的王昭君的家乡。

屈原，芈姓，一看这个姓就知道是楚国贵族，还是皇族。他是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人，“楚辞”的创立者和代表作家，开辟了“香草美人”的传统，被誉为“楚辞之祖”。其实，本人并不喜欢太长的文字，比如楚辞，比如慢词，比如唐宋八大家的散文，实在对不起诸位圣贤。

屈原曾任三闾大夫，这是战国时楚国特设的官职，是主持宗庙祭祀，兼管贵族屈、景、昭三大氏(古人姓是姓，氏是氏)子弟教育的闲差。

屈原祠在修建葛洲坝水电站时一次搬迁，修建三峡工程再次搬迁，从刚需到别墅，堪称史上最豪移民。

顺利入住宜昌市猇亭区，大小姐的功劳，酒店性价比超值。我们俩一个负责城市，一个负责区镇，达人联手，通达天下！此行大小姐除了全程开车，还要定住宿，隔三差五还得点餐，还要还要，懂的都懂。

导航去酒店路上，看到一家酒楼，灯火可亲，人声鼎沸，就吃它。出门在外，坚决不亏嘴巴。

林工点的襄阳古城来了，各点各，一起吃。

为国为民的郭大侠比故作姿态的诸葛亮靠谱。

他的“臣躬耕于南阳”的隆中，指当时南阳郡的襄阳城外，并不是河南南阳市，刘备也绝没有胆子，跑到袁绍的地盘上挖呀挖呀挖。

襄阳牛肉面，名副其实，绝非浪得虚名。

林工对襄阳期待已久，实地一看，怪道申遗没成功。原本打算住一宿的也随之取消，继续前行。

夜宿安康市，秋雨淋漓，酒店前台说已经下了十多天的雨了，那就吃个酸菜铜锅涮羊肉暖和暖和。老太太觉得不如2018年在洛川吃的同款好吃，你行市。

身为川渝人，从小耳熟能详的是巴山蜀水，有幸第一次穿越大巴山。跟秦岭一样，桥隧手拉手。导航不歇气地提醒：前方进入隧道群。

行路难，雨不停。

老毛子的阳台看江景。

老毛子家的老毛子，人一多就躲。

老毛子的家宴，厨艺可赞。

弟妹送我们到解放碑步行街，老舅陪着闲逛到朝天门。

混熟了就好多了，记到，我是姑姑！

重庆江湖菜，主打青蛙。

呼噜了这碗面，上路回家。

拍了张老太太的《中国国家地理》关于潇贺古道的明细发给大小姐，下次可以从湖南永州开始，沿着潇贺古道一直走到广西贺州，看看古驿道上的长亭短亭，看看古驿道上的乡野炊烟。

此次跑了六个省市，行程4200余公里，特别青睐上甘棠。石鼓书院和上甘棠全靠《中国国家地理》的忠实拥趸，一天都在翻杂志的我家老太太的选题。本来还想去黔阳和里耶，黔阳有送辛渐的芙蓉楼，里耶出土过秦简。一来天气不好，二来大小姐要上班。她说下次两个地方打捆，然后往安徽方向去。

我们有过各种创伤，

我们今天应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