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人生——郑文洲

大地情深

<p class="ql-block"><b>策划/《历史记得你们》编撰组</b></p><p class="ql-block"><b>本集文字/赵寒</b></p><p class="ql-block"><b>撰联·书法/马 克 温茂德</b></p><p class="ql-block"><b>制作/大地情深</b></p> <p class="ql-block"><b><i>题郑文洲</i></b></p><p class="ql-block"><b><i>马 克 撰联 温茂德书</i></b></p><p class="ql-block"><b><i>单腿老兵,播火传薪,育才兴学,拄杖生涯留故事;</i></b></p><p class="ql-block"><b><i>九旬医匠,研方赠药,救急解难,感人品格似明灯。</i></b></p> <p class="ql-block"><b> </b><b style="color:rgb(237, 35, 8);">拐杖人生</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残疾军人郑文洲纪实</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赵寒</b></p><p class="ql-block"><b> 郑文洲,一名残疾军人,一位乡村传奇人物。他用拐杖撑起残缺的身体,用心血奏出大爱的篇章。建小学、办农中、修缮文保建筑、学医治病救人……他的一生,注定是艰难的一生,也是踏实做事的一生。他的精神品格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了子孙后代前行之路。2023年1月2日,这位98岁的老人佩戴着最珍爱的几枚光彩耀目的功勋章撒手辞尘了。他的一生,正如其一位生前挚友敬送的挽联:</b><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i>德冠乡邦同憨山并茂,泽流天壤与滹水同长。</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少年丧父 命运多舛</b></p><p class="ql-block"><b> 1925年,郑文洲出生在砂河镇山会村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三,小名叫三仁。自幼聪明好学,深受亲人喜爱。念完小时参加统考,他曾获得全县第七名。小家庭虽然贫穷,倒也温馨。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他七岁那年父亲突发疾病去世,家里痛失顶梁柱。伤心欲绝的母亲,看着未成年的兄弟仨,陷入深深的惆怅之中。自古天无绝人之路,再难也得活下去。懂事的他用小手给母亲擦眼泪,学着提水、拾柴、烧火、喂猪……幼小的他,从此肩负起分担家庭责任的重担。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磨难,才练就了他顽强吃苦的性格,成就了他不平凡的一生。</b></p><p class="ql-block"><b> </b><b style="color:rgb(237, 35, 8);">参军报国 受伤截肢</b></p><p class="ql-block"><b> 13岁开始,郑文洲参加了党组织成立的儿童团,两年后转为青救会主任,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后来又上了灵丘师范速成班,毕业后在大营当了小学教师。十七岁那年,他不顾母亲反对,毅然走上了参军报国的道路。母亲的顾虑一定是怕再失去一个儿子。因为郑文洲的二哥郑文澄曾是繁峙县县大队战士。23岁那年,抗战开始,为保卫繁峙在应县梁上作战时英勇牺牲了。郑文洲所在部队是察哈尔骑兵独立支队,因机灵能干,各方面表现优秀,他被上级领导看中,当了支队的指导员。1947年,在解放位于北京昌平南口战役中,郑文洲与支队长冒着生命危险到敌方前沿秘密侦查。猛然间一阵枪弹袭来,结果老搭档支队长当场牺牲,他被子弹打穿左下肢,昏迷后不幸被俘,关在太原监狱整三个月。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不屈服,不气馁,不仅没有得到有效治疗,还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知情的老人们到现在说起那些往事,依旧心有余悸,长叹不已。听说从太原监狱出来以后,他高烧不退,生命垂危,被党组织安排到荣军医院救治。因为耽搁时间太久,伤口周围都已发炎溃烂,采取截肢方案才保全了性命。一个22岁的青年,从此,注定与拐杖相伴一生。</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村委任职 心系教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新中国成立后,郑文洲转业回到</b><b style="color:rgb(1, 1, 1);">山</b><b>会村务农。当时,全国兴起扫盲运动,由于他是个识字人,就主动报名当了扫盲义务教员,为此县政府还给他专门颁发了义教聘书。一年下来,全村有一半人基本脱盲。后来,国家推行在农村搞互助组,取消单干,目的是加强生产合作,提高劳动效率。但人们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阻力很大。郑文洲最早牵头成立的互助组农户最多,有14家。这肯定是走东家、串西家,磨嘴皮做工作换来的结果。出色的工作能力,得到领导和群众的认可。此时,正好有个招聘机会,他被大家推选为山会乡政府的秘书,有了铁饭碗。</b></p><p class="ql-block"><b> 1958年,山会乡又改成山会公社(两年后合并为南峪口公社)。1962年,因自然灾害带来的生活重压,郑文洲自愿申请回村务农,一直担任村支部副书记五十余年,多次受到过市、县的表彰。《繁峙文史》以照片形式对其做过重点记载性报道。</b></p><p class="ql-block"><b> 文革期间,他遭到莫须有的批斗,被非党员的造反派口头宣布开除党籍,成了荒唐的闹剧。这些并没有把他打倒,一根拐杖成了他义无反顾前行的支撑,他成了越挫越勇的超人。不论啥时候说起这件事,他就会哈哈大笑。他的正直豁达是出名的,遇到再大的事都乐呵呵的。1972年,他看着村里孩子们坐在破旧的三清观读书,心里很不是滋味。郑文洲一直分管学校,他也深知办好教育才能多出人才。庙院那些房子本身低矮,没有玻璃,潮湿黑暗。在文革期间又遭受了严重破坏,有的缺窗少门,屋顶也通风漏雨不成样子,基本是危房。几番思量之后,郑文洲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拆庙盖学校。他把这个建议向村支部提出后,班子成员虽然都一致赞同,但也讲出资金和用料等很多困难。他觉得,办法总比困难多,再不能拖了。郑文洲就主动把重担揽过来,说干就干,他马上联系村里的工匠,在放暑假时动土开工。伐树、购料,多半都靠赊账。为了赶进度,他给工匠们补加工分,起早摸黑地干,辛苦了近两个月,六排砖木结构的新校舍在开学前顺利启用了。看到娃娃们坐在这整齐明亮的教室里读书,村民们都满意地说,这点事真做好了。</b></p> <p class="ql-block"><b>  据郑文洲的好友李房房回忆说,为盖这些教室郑文洲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动工期间,他凡事都亲力亲为,找资金、找人工、指挥、监工……从早到晚哪里都有他的身影。学校盖好了,孩子们能有个正常学习的地方,受多少苦都不算什么。比起下一代的前途和乡村教育的希望,个人得失从来都不值一提。坚守着这样的初心,郑文洲一直关心学校发展,挖掘好老师,关心学生成长,努力改善教师待遇。</b></p><p class="ql-block"><b> 1975年,村里学校缺少民办老师,大队公开招录,报名的很多,其中村干部的亲戚也有。郑文洲力主谁能教得称职就用谁,结果录用了家庭成分高的郑计卯。因为这,得罪了不少人。实践证明,计卯老师的确用对了。后来他又考住公办教师,调到了繁中,一直是非常优秀的语文教师。</b></p><p class="ql-block"><b> 郑文洲在学校的管理(那时叫贫下中农管理学校)上,在那个唯成分论的特殊年代,敢于顶住各方压力,不拘一格选拔人才的做法,在当时的背景下实属不易。有一度时期,学校开门办学,教育学大寨,要求学生学工、学农、学军。农村学校在农忙季节,都要为生产队义务劳动。山会,村子大,耕地多。每到锄田或秋收季节,在大队主要干部的授权下,各个生产队长争相到校要人,帮助出地干活。时间久了,学校处于半停课状态。校长也干着急没办法,就找郑文洲诉苦。郑文洲也觉得小娃娃学农有些过头,便出面调停,大幅减少了学生出地的频次,一定程度上为学校顶住了这方面的压力,保证了正常的教学。郑文洲是村干部,更是全校师生的贴心人。他经常在晚上大队散了会,拄着拐杖进校园走一圈。有时还没下晚自习,沿着各个教室从玻璃上朝里瞅瞅,有时到学校办公室坐一会。然后摸着黑回村南头的家,一没路灯二没手电,黑灯瞎火,好几次跌倒碰破头,爬不起来。</b></p> <p class="ql-block"><b>  1970年代,郑文洲又凭一腔热血前后三次办起了山会农业中学。第一次办农中,在山会村西院,比较简陋,人也不多。第二次在奶奶庙办农中,他任校长。在一穷二白的年代,庙里办学是极具挑战性的事情。当时的政策是三级(县、乡、村)办学,两级(县、乡)管理,基础建设是村里必须完成的事,包括教室、桌凳等硬件设施。郑文洲这个校长不好当呀!教室还是土坯房时,就先用上了。他早出晚归,一门心思用在学校建设上。师生们能做的活儿尽量不雇匠人。他是个急性人,经常拄着拐杖也加入到学生的劳动行列。在休息间隙,他抓住时机给学生忆苦思甜,渗透思想教育。加上劳动实践,学生们普遍具备了吃苦耐劳的精神,为未来人生打好了做人做事的底色。山会农中又办了三年后,赶上全县学校布局调整,1980年初停办。两年后第三次办农中,他继任校长。那次规模大,投资多,培养出了好多农村急需的实用人才。聊到老先生的往事,山会村的老教员杨培胜等人一致肯定他的功绩,赞叹他的人品。一起参与修建农中的李房房老人说,郑文洲不只是好人,还是个全才,奇才。问及详情,老人说,第二次修建农中时,缺少资金和材料,郑文洲就利用课余时间,组织师生们抱石头,捡拾废砖头,垒围墙,铺引路,指挥匠人用烂砖头砌成了学校的大门楼。并在门楼上书写了鲜红的大字:山会农业中学。大门两侧分别写的是:面向农村,服务生产。这创意,这技术果真难得,半头砖能砌成圆形的大门楼?都说这是能人的杰作,其实就是贫困所逼吧!三次办农中,郑文洲是参与者也是指挥者,为当时的乡村教育和学生未来付出了很大心血。用冯覣老师的话说,教育已溶进了他的血液,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b></p><p class="ql-block"><b>1972年左右的十年间,山会学校的体育运动搞得很有名气。各类市、县级比赛都有获奖名次,也跑出了不少省市冠军,为我县争了光。这些奖牌也有郑文洲的一半。原来校园的面积并不宽敞,学生上早操的队伍都要拉到大街上。郑文洲看在眼里,通过多方协调,破除困难,在离校不远的西南处,整修出一个100米直线道、200米环形跑道的标准化操场,这在全县也是少有的。 五十多年来,郑文洲甘愿当副职,竭诚辅佐了十几任支部书记。有人说,他完全有资格、有能力、有机会当村支书,但他坚决不。他曾说,愿意干事的,不分职位。他就乐意当副职,而且与班子成员相处的都很融洽,配合很得力。人品正直,无私心,有担当,敢作为。雷厉风行,说办就办。历任村支部书记对他都是这样的评价。</b></p> <p class="ql-block"><b>  </b><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修缮寺院 保护文物</b></p><p class="ql-block"><b> 2000年,已年过古稀的郑文洲卸下党支部副书记的担子,在村民的推荐下,出任修缮山会洪福寺总指挥。从此他又全身心地投入到保护文物的工作,一干就是十多年。用他的话说,人生很短暂,不能虚活着,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做造福子孙后代的事情。</b></p><p class="ql-block"><b> 洪福寺建于金代(有唐代留存下的石经幢),现在是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正申报省级文保单位)。建国初期,洪福寺被改为粮站,殿堂塑像被毁,成了收粮储粮的仓库。珍贵的石碑做了粮库的过泵石。粮站搬走后,数年荒废,又改成了养牛场。郑文洲接受重修寺院的重任后,自费购买了修建、地舆等书籍挑灯夜读,后来居然成了半个地舆先生,当然这是后话。修缮寺庙期间,他带领工匠实地考察了好多地方的庙宇。经过取长补短,研究并制定了合理的修复方案。比如繁峙的真如寺、正觉寺,还有五台山的多个寺院。由于资金短缺,处处需要节省着花。第一年除了请的工匠,郑文洲多方说服动员村民们参加义务劳动。做到年底时,就剩下了他和李房房两人,总算账亏损一千多元。怎么办呢?贴工贴人还得贴钱,两人一商量,平摊吧,哪个环节的帐也不能拖欠。找钱是个硬头营生,工程一度陷入困境,他愁的彻夜难眠,牙疼的饭也吃不下。想办法、克服困难,身为军人的他绝不允许自己半途而废。大家都敬佩他铁打的身体,不知疲倦的精神。可身边人知道,他是个残疾人,他是拖着一条假腿在做这些事情,仅一套假肢就有20斤重。为了能够缩短工期,他全力以赴,承受着健全人都无法坚持的高强度工作。终于有一天,他的那条残腿抗议了,罢工了,那是一件让人现在想起来都心酸落泪的往事。</b></p> <p class="ql-block"><b>  有一次傍晚收工后,在回家的路上,李房房看到郑文洲坐在一块石头上不动,问他想啥了,他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脚说,不能走,脚反了。李房房上前一看才发现,他那条假腿的脚尖大转了方向,跑到后面去了。李房房一阵心疼,说只能背上走啦。他背起郑文洲,两人边走还打趣说着脚会往后转的事情,疲惫了一天,两人苦中作乐一路逗笑。到家后,李房房才发现郑文洲脑门冒汗,呲牙咧嘴,赶紧帮他撸起裤子,解下假肢,他的残腿边缘已是血肉模糊。李房房落泪了,一边怪怨他不爱惜自己,一边找药给他处理。好在久病成医,酒精、纱布、消炎药粉,家里还都有,他指挥着房房处理了伤口,嘿嘿笑着说:没事,你一个大男人哭啥?我就是最近走路多,磨蹭的厉害,没事,几天就好。这点小伤,咱还闹不过个它?明天把假腿绑的紧点,脚尖就不会转向了。小样儿,一个假脚,跟变魔术似的,还能来回转?房房被逗笑了,两人都嘿嘿傻笑,但是房房知道他笑容背后的锥心之痛。</b></p><p class="ql-block"><b> 功夫不负有心人,凭着不服输的毅力,凭着公认的好人品、积攒的好人脉……事情终于柳暗花明,他不仅修缮好了这座见证历史文化的古老寺院,还历经千辛万苦建起了金碧辉煌的万佛塔、大雄宝殿、山门。听洪福寺现在的住持说,当时那座塔是繁峙最高的塔。寺院建筑能有如今的规模,郑文洲功不可没,他付出的心血佛祖知道,山会村民也知道。当我们问到师傅对郑文洲的个人评价时,师傅说,阿弥陀佛,他就是洪福寺的活菩萨。十多年的陪伴和付出,一座规模宏大、建筑瑰丽的千年古刹洪福寺重新焕发出迷人的异彩。从而扎实奠定了由市保单位晋级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的基础。</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老有所为 学医济世</b></p><p class="ql-block"><b> 转眼间,这个无所不能的单腿老兵已经八十多岁高龄,儿女个个争气,各有所成,一片祥和。到了他享清福、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可他却潜心学习,研究起了中医。</b></p><p class="ql-block"><b> 据他的儿女和邻居告诉我们,老人一生都热爱学习,抄报纸,读医书,练字……而且一直都在坚持,只是年轻时候没有时间和精力全身心投入。人老了,心闲了,学医治病才是自己真正的梦想,读书学习才是个人爱好,老人和他的儿女们吐露了自己的心声。喜欢什么就干什么吧,孝顺的孩子们都很支持父亲。有了儿女的支持,老人学习的热情更高了,看书,做笔记,配药方,潜心研究药理……这一学又是十几年,一直到去年冬天因疫情去世。听说他在临终前还心系患者,交代儿女把配好的几包药交给有关上人。看着那些药包,听着父亲的托付,病床前的孩子们泣不成声,他摆摆手说,都别哭,活这么大岁数够本儿了,爹无悔啦。</b></p><p class="ql-block"><b> 还有个别人给买点鸡蛋,提箱奶什么的……”祥梅笑着说:“我爹说啦,也不能绝对不收,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咱收下,病人心里就安然啦。不然都总惦记的。”“就是。”吉祥又爽朗地笑了起来:“尤其过年的时候,家里的粉条豆腐都吃不完,他收下还得费时间转送别人。没办法,孝子不如顺子,全听老爹的,他老人家能在炕上多坐几年,就是做儿女的福气。”多么好的老人,多么和谐的家庭,多么感人的事迹……我想,这可能也是因果,是老人一辈子无私付出种下的善因。“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我突然想起了这几句话。郑文洲就是这样,老人虽然走了,可他的事迹和精神却留下了。他的善行善举刻在了每个人心里,他的德行也将惠及乡邻,温暖和感染着更多的人。冯覣老师在1975年间担任山会学校校长,曾与郑文洲老书记有过工作交集,两人由此结下深厚的友谊。他真心仰慕老书记的人格,佩服老书记的能力。郑文洲的人生旅程,冯覣老师总结得很中肯到位:“报国舍出一条腿,解甲归乡三办学;修寺耗尽十年血,拄拐施药百千家。”</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b>  学医看病十几年,他不只丰富了自己的老年生活,为孩子们树立了走正道做好事的榜样,还治好了村民很多疑难杂症和常见病。</b></p><p class="ql-block"><b> 在这个过程中,他买的书籍、做的笔记堆满了西房那条大炕。五个大小一样的木箱子装的都是老人的笔记与书籍,还有好几摞叠好的纸张,四四方方的放在一个小纸箱里面,想必都是包药用的吧。一个文化不高的老人,有这么多藏书,写过这么多笔记,做过这么多事情,我们被震撼了,感动了。</b></p><p class="ql-block"><b> “给人们配药治病挣钱吗?”我傻傻地问道。</b></p><p class="ql-block"><b> “挣啥钱了,没少倒贴。买书、买药、买磨药的工具……这些都是自己花钱,我爹乐在其中高兴着呢。前几年磨碎药是用天平称量,再用纸包好。这几年人家先进了,托人购回空胶囊壳用来装药,我爹可聪明了。”老人的儿子吉祥憨笑着。“老人配药的疗效怎么样?”</b></p><p class="ql-block"><b> 李房房很佩服地说:“几年前,我的手麻得难受,老汉儿就给了我几个小纸包,让我试一试。吃了几天,手就不麻了。”“治好的病人也没啥表示吗?收取些报酬也是应该的。比起医院看病,适当收费也合理,是做功德。”吉祥笑了:“哈哈,我爹高兴比啥也强,老人有他自己的做事原则,我们儿女都不干涉。如今政策好,我们都过得都不赖,也不差那几个钱,学医读书权当让老爹开动脑子,老有所乐,娱乐自己了。”“我爹虽然不收钱,有时候也收病人的礼物了。”老人的女儿祥梅打趣道。“什么礼物?”我们都吃了一惊。</b></p> <p class="ql-block"><b>“比如秋天给点院里种的菜啦,过年时候给点粉条豆腐啦,还有个别人给买点鸡蛋,提箱奶什么的……”</b></p><p class="ql-block"><b>祥梅笑着说:“我爹说啦,也不能绝对不收,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咱收下,病人心里就安然啦。不然都总惦记的。”“就是。”吉祥又爽朗地笑了起来:“尤其过年的时候,家里的粉条豆腐都吃不完,他收下还得费时间转送别人。没办法,孝子不如顺子,全听老爹的,他老人家能在炕上多坐几年,就是做儿女的福气。”</b></p><p class="ql-block"><b> 多么好的老人,多么和谐的家庭,多么感人的事迹……我想,这可能也是因果,是老人一辈子无私付出种下的善因。</b></p><p class="ql-block"><b>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我突然想起了这几句话。郑文洲就是这样,老人虽然走了,可他的事迹和精神却留下了。他的善行善举刻在了每个人心里,他的德行也将惠及乡邻,温暖和感染着更多的人。</b></p><p class="ql-block"><b> 冯覣老师在1975年间担任山会学校校长,曾与郑文洲老书记有过工作交集,两人由此结下深厚的友谊。他真心仰慕老书记的人格,佩服老书记的能力。郑文洲的人生旅程,冯覣老师总结得很中肯到位:“报国舍出一条腿,解甲归乡三办学;修寺耗尽十年血,拄拐施药百千家。”</b></p> <p class="ql-block"><b>作者:赵寒,繁峙东山乡人。繁峙作家协会会员。</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