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河文论（2023.十五）

云朵



浑河文论（2023第15期总第106期）

——抚顺作协评论委员会微刊

前行于蜿蜒的心灵小路

——读戴启章散文

魏丹



我沉浸在秋的金黄中，沉浸在阅读的状态里。捧读时不知不觉忽略了外面渐渐变暗的光线，只觉有一种温暖、明亮在眼前持久浮动。这是读启章先生散文最初的感觉。

早年，启章先生和我曾在一幢大楼里，供职于抚顺市委宣传部文艺处。遗憾的是我们交臂而过，他是前辈，我是后来者。那时的他正当年，儒雅，沉静，翩翩一君子，写一手好文章。如今，他虽满头银发，却更添儒雅风度。他痴迷于散文，不断有佳作登上《海燕》《中国政法大学校报》《贵州日报》《抚顺日报》《抚顺晚报》《抚顺矿工报》……结集出版了散文集《小路之恋》。

80多年，弹指一挥间。逝去的光阴幻化为一篇篇的文字，唯有作家内心的情感是丰富的，双手握住的不仅有岁月馈赠的果实，还有夜深人静时那精神之火闪耀时的充盈与富足。耄耋之年，仍在文学的土地上勤耕并收获着。

　　读他的散文有一种暖流浸润身心，让人在看到生活日常的同时感受着文字的温度。作者深谙写作的道理：最好的散文一定是真实的自己，朴素、真实、真诚是去往彼岸的客船。他用朴素、真实之笔写母校抚顺一中，写北京政法学院，写师生情谊、学友情谊，真实记录过往生活中的每一个片段。在北京政法学院读书时，剧烈头痛的那些日子里，他记下了“1962年9月12日凌晨30分，郭政民把我从梦中叫醒，骑自行车去协和医院看病……9月23日凌晨3时20分，陈兴波把我叫醒，郭政民再次陪我去协和医院看病”（《我的大学梦》）。不忘困境时帮助过他的人，也真实袒露着自我。他关注细节，《母校情深》《一片香山红叶》《老同学》等篇章，许多真实丰满的细节在他笔下动情地流出，将生活中的一些隐秘向你释放，让你去倾听与感受。《怀念父亲》写父爱，真情深情。人世沧桑，岁月留痕，无不拨动心弦。《蝈蝈声声》中，童年、童心、童趣，在他笔下新鲜生动意趣盎然。点滴的回忆，琐碎的小事，真实描述着远去的这些，娓娓道来之中还有一种源自对旧日的深深怀念和淡淡忧伤。作者还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他感激俄语老师“像一缕阳光，给我光明，像一股清泉，让我清醒，给了我学习俄语的动力，我不会忘记老师的殷殷教诲”（《我的俄语老师黄道秀》）。如此描述，温暖又温馨。行过万里不平路，依然保持朴素、真实、感恩的内心，所以他的文字也是真情、温暖而有感染力的。

　　富有思想与仰望高度。启章先生高等学府毕业，腹有诗书。但他追寻的脚步不曾停歇。他仰望历史上的哲人、科学家、作家…… 仰望尼采、居里夫人、巴普洛夫、爱迪生、巴尔扎克、海涅、高尔基和鲁迅、巴金、杨朔等等，谦恭地从大师身上汲取思想和艺术营养，这便让他笔下的文字富有了思想与精神高度。在《致“泼冷水”者》中他说，“嫉贤妒能，是私有制的产物，是一种自私心理的恶习，应在扫荡之列”。在《竹颂》中他说，“我们古老的中华民族，一向是看重人之气节的，竹的虚心劲节，坚贞不屈，‘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云处更虚心’，是对竹的赞美，也是对民族精神的赞扬”。在《天才、灵感、汗水》）中他写道，“人的天赋系火花，它既可以熄灭，也可以燃烧起来”……由于有了仰望的因子和精神的楷模，读过的书与人生体验深度契合，然后就融成了笔端的感悟，闪耀着思想的光芒。这里有一个细节值得关注，他从16岁起就每天写日记，不停歇地写日记、记笔记，把读到的大师们的书、经典的语言思想，把每一个生活片刻都记录下来，哪怕根本不是为了发表。启章先生就是这样，持之以恒，厚积薄发，所以每当书写时就如探囊取物，信手拈来。这些笔记后来都成了他文章中详实的素材，后来写成的诸多文章如《文学与科学》《只有写，才会写》《漫谈劳动》等篇章，也都是“此中有深意”，思想与道理皆蕴涵其中，让他的作品有了支撑。没错，有思想的文章才有力量，才能让人深思，给人启迪和力量。

　　行走与自然情怀。启章先生还是一个对大自然充满热情的写作者，所到之处，以敬畏之心感受大自然生命的律动。其实，一个写作者，就是他读过的书和他人生经历阅历的综合体，再就是细致地观察生活，启章先生恰好都具备了这些。他每天除了写作读书，就是国内国外不歇地行走，行走于名山大川，江河湖泊，饱览风物。他精力充沛，富有激情。他诸多散文篇章都是从日常出发、从艺术出发的行走。他写得随意、洒脱，绘形绘色，旁征博引，看起来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任凭笔端流泻。不是那种中规中矩讲究所谓章法的古板文章，却能让读者有意外的收获。他说：“到绿色的大自然去，拥抱绿色，享受大自然带来的快乐”（《雨中游紫花岭》）；“身体在夹缝中穿行，要收腹吸气，前胸后背紧贴石壁，艰难穿越，让你体会人生之路的艰难险阻，走出夹扁石，恍若绝处逢生，悟出人生真谛”（《猴石的灵气》）；“苗族历经战乱，苦难的民族，不屈不挠地顽强生活，令人敬佩”（《美丽的西江苗寨》）。人世沧桑，岁月留痕，它们是山川笔记，也是文化笔记。他写大榕树“老枝干上长满的气根，细者如美女秀发，悬空飘逸；短者如长者美髯，折射出睿智与矍铄。气根着地后木质化，抽枝发叶，长成新干，演绎着生命的不息繁衍（《醉美云水谣》）。语言隽美且具生命意识。他深知，行走可以增加阅历，广泛接触大地上的文化、地理和各种各样的生命体，可以让我们深入世界，认识世界，人生才可能走向开阔，写作才可能变得精致又广阔。在《神松，我心中的神》《云卷云舒》《四月花语》等篇章中，他还切身体悟到大自然有时候能给人提供一种慰藉，当你遭受伤害时，当你心情晦暗时，当你情绪低迷时，到山水之间走一走，宽厚的大自然之手会渐渐抚平你的伤痕和心绪。所以我们一定要抽出一些时间，从社会出发，到大自然中去。那自然界的生生不息和它的美丽会给你带来安慰。

　　启章先生本该颐养天年，可他心底的声音是“写作于我，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它根深蒂固地使我形成了辛苦且乐在其中的生活行为习惯”（《快乐地走在小路上》）。“不能老去悲秋”，要“努力攀登高峰，直到光辉的顶点”（《立志与攀登》）。

面对如此的他，我想说，先生，小路前方还有更多的美好风景等待着你。

　　魏丹，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抚顺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曾任辽宁省散文学会、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抚顺市文联副主席、作家协会主席。曾在《人民文学》《散文选刊》《鸭绿江》《海燕》《芒种》《满族文学》《岁月》，《文艺报》《辽宁日报》《香港现代诗报》《大底特律时报》《温莎时报》等海内外报刊发表文学作品300余万字。著有散文集《冷月》《寻找一枚太阳》《在美人蕉缭乱的天涯》，评论集《过水採蘋》《莲斋赏雨》等。作品被收入多部散文精品选集，有作品译介国外，并多次获辽宁省、国家奖项。曾出席中国作家协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

《浑河文论》编委会

主 编：马 平

副主编：费 阳 李 允 孟庆革

王 浩 尹晓晖 何艳玲

微刊制作：何艳玲

图片来源于网络

编发日期：2023.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