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地球有三级,北极居首,是我们蓝色星球的“脑瓜顶儿”。北极地区,指北极圈(北纬66度33分)以北的地区,包括北冰洋绝大部分水域,亚洲、欧洲、北美洲北部沿岸和洋中岛屿,总面积2100万平方公里,其中陆地面积约800万平方公里,分属俄罗斯、美国、加拿大、丹麦、挪威、瑞典、芬兰和冰岛8个环北极国家。一生能到极地一游,需要机遇,更需要勇气。大疫结束后的第一年,大家迫不及待地策划走出国门,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北极,因为早在2019年的冬天,我们已经敲定了北极游轮探险这个行程,连定金都交给了旅行社,谁承想,接踵而至的新冠疫情让计划泡了汤,这一等就是三年。</h3><div> </div> 海达路德是挪威一家有着130年历史、专营极地探险旅行的邮轮公司。仲秋时节,正是北极线路的最佳日子,我们选定了海达路德的旗舰船——莫德号。 行程从冰岛开启。北京飞德国法兰克福转机,再飞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抵达时已是深夜11点半。 下午五点,全团70余人乘坐大轿车到达雷克雅未克旧港,我们的游轮莫德号已经停泊到位,等待我们登船。我们的舱房位于四层,面积12平米,带一个方形玻璃窗,两张单人床一横一竖布置,电视机、衣柜、圆桌、吧台和卫生间一应俱全。这就是我们要生活16晚15天的家。对于极地探险而言,这样的条件应该不错了。第一次乘游轮,一切都感到新鲜。 睡梦中,感觉船在轻轻地摇,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窗外已不见海港的灯火桅杆,只有茫茫大海,不知何时游轮启航了。随着东方既白,船越来越历害地摇晃起来。下得床来,感觉像踩着棉花,踏着波浪,一会儿头重脚轻,一会儿脚重头轻,虽不想吐,却也如同血压升高,昏沉沉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这是第一次晕船,都说北冰洋风浪小,以为不会有事,又是一个出乎意料。其实,这还在北大西洋呢。 原定航程是中午抵达冰岛西峡湾上岸游览,船行半日,没有靠岸的意思,才听领队说由于西峡湾一带风浪太大,无法停靠,只好改变计划,径直向第二个停靠点——扬马延岛航行。 下午开始,海面逐渐平静下来,船体又恢复到刚登船时的状态。整整一个白天,船的右舷都可以望见冰岛西峡湾那如同生姜芽般参差错落的地形地貌, 晚餐前,约上同行的冶平夫妇探索了位于六层的露天环廊,又到九层的露天甲板去看日落。夕阳西下,海天一色,清新的空气,舒缓的心情,晕船的烦恼烟消云散了。 登船第三天。游轮于今日早些时候进入北纬66.33度的北极圈。下午4点30,在九层甲板举行了隆重热闹的穿越北极圈仪式。相传,进入北极圈的旅人,需得到海神祝福方能保佑平安。说话间,一个戴着尖帽,身披羊皮大氅,手举牛角酒杯的“海神”出现了,他怪叫着冲入人群,吓得人们避之不及。殊不知,“海神”的扮演者是一位历史学家,兼学戏剧,游轮探险队成员。 北极圈洗礼原来就是“海神”往自愿者脖子里灌冰块,被灌者个个凉得嗷嗷叫。 有年轻火力壮者,干脆脱光了上身,任“海神”来个“醍醐灌顶”,煞是痛快。 进入北极圈后,果然风平浪静了。温馨舒适的晚餐,静谧整洁的走廊,预示着旅途的平安顺利。 第四天中午时分,抵达扬马延岛,岛呈棒槌形,位处北纬70度58分-71度的格陵兰海中,西南东北长62公里,宽约14公里,面积372平方公里。岛上多冰川,北部是地球上最北端的活火山——海拔2277米的比伦贝格火山,其最近一次喷发是在1985年。岛的四周多为悬崖峭壁,怪石嶙峋,遍布苔藓和地衣,除此之外,只有各种鸟类栖息于此,人迹罕至。 <p class="ql-block"> 扬马延岛没有常驻居民,极少有人到访,我们是为数不多尝试在此登录的游轮。这是我们原定的登陆点——扬马延岛海象湾。</p> 做好了一切登陆准备,然而,到了预定登陆的2点钟,广播里却通知,因风浪大,暂时不能登陆,只有耐心等待。5点,通知改为冲锋艇巡游,按照上船前就分好的舟艇编组,我们蓝色臂章的Humpback(座头鲸)组在探险队员的呵护下上了冲锋舟。浪确实挺大,小艇在浪尖上跳跃,按要求,决不许站起身,必须一手抓住身后的绳索,剩下一只手,操作相机、手机拍摄都很困难。 扬马延海象湾除了一小片沙滩外,岸线上净是悬崖峭壁,海鸟们在上面筑满巢穴,远看是密密麻麻的白色斑点。 回望莫徳号,这是自登船后第一次看到它的全貌。原来它那么漂亮,蓝色海水把它的白、红、黑三色映衬的格外醒目。40分钟的搏风击浪、有惊无险,飞溅的海水打湿了衣裤,好在相机、手机保护的还算完好。 晚上九时许,游轮启航,沿岛的西侧向北往斯瓦尔巴群岛进发,窗外渐渐掠过那传说中2277米的比伦贝格火山,当然,那么高的海拔,那么厚的云雾,那金字塔状的火山锥峰顶是看不到的。 整日航行在海上,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是听船上的的科学讲座。北极怪兽——独角鲸,是北极地区独有物种,主要生活在格陵兰东部、斯瓦尔巴群岛和挪威、俄罗斯的北极部分。此物确实长得怪异,身体与白鲸相似,唯独雄兽一颗左牙伸出两米以上,如同一支长矛,且长牙呈螺旋状生长,像一颗其长无比的螺丝钉。至于这颗长牙是干什么用的,至今尚无定论,有战斗说、工具说、求偶说,总之没有咀嚼说。独角鲸性胆小,故极少有人见到,估计我们这次也难见其真容。 午餐时分,莫徳号驶入了斯瓦尔巴群岛的霍恩松(红孙)峡湾,准备在这里组织登陆活动。离开扬马延两天后,又看见了陆地,人们蠢蠢欲动,都跑到甲板上拍照,哪怕还下着雨。峡湾两侧的峰峦、白雪还有一条条伸入海面的冰川,都被雨雾遮掩得时隐时现,确实不是拍摄的时间。一艘挪威籍小型游轮也停泊在峡湾内等待时机登岸。 通知上岸时间是17点30,先睡个午觉。谁知运气那么差,3点多钟时,广播里传来那令人丧气的声音:“抱歉地通知大家,由于雾气太大,视线受影响,我们无法保证大家的安全,今天的登陆活动取消”。实际的原因是,先行登陆的探险队员们无法看清附近有无北极熊活动,对于这种奔跑速度超40公里、饥肠辘辘的陆上最大食肉动物,发现就得撤离,何况斯瓦尔巴可是北极熊数量多于居住人口的地方。然而,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看到它吗?继冰岛西峡湾、扬马延岛以后,红孙峡湾,这已经是第三个取消的登陆点了,极地探险的不确定性真的让人抓狂啊! 斯瓦尔巴意为寒冷海岸,群岛由西斯匹次卑尔根、东北地、埃季、巴伦支等岛屿组成,主权属挪威,是北冰洋上的极地自然群岛。岛上多山地、峡湾,气候寒冷,是最接近北极的人类可居住地区之一。1925年,北洋政府被西方列强忽悠,签署了《斯瓦尔巴条约》,却并未在意其实际意味着什么。及至当代我们才明白,《斯瓦尔巴条约》不仅确认了挪威对此地的主权,为自由贸易园区及非军事区,而且规定所有签约国公民无需签证均可自由出入该群岛。腐朽愚昧的北洋政府不经意间为后代做了一件好事。 东方不亮西方亮,为弥补昨日红孙峡湾登陆取消的遗憾,船长决定今天在进入朗伊尔城所在的伊斯峡湾后,首先登陆斯坎斯巴克塔。 下午一点,莫徳号在伊斯峡湾里面的一个小指头似的小湾里抛锚。雨停了,风平浪静,“座头鲸”组如期在10点30分乘冲锋舟第三批登陆。 终于踏上了北极陆地。看这一身装备:红色海达路德特制防风防水冲锋衣、黑色遇水膨胀救生衣、长筒胶靴。极地公约要求,乘坐邮轮人员上岸回船时,必须洗净鞋上的泥土,不得把苔藓真菌带走传播,这就需要一双特制的胶靴。靴子用橡胶制成,长筒及膝,厚底子,非常沉重,很担心穿着它上岸都走不动路了。 六人组的第一次合影。 斯坎斯巴克原是一处石膏矿开采地,狭长的海边空地遗留着废弃的矿井、矿车、铁轨和小木屋,海滩上还搁浅着一艘木船,大概是当年人们进出和运送物资的工具。 荷枪实弹的探险队员警惕的巡逻在登陆地区,严防北极熊入侵。 探险队里既有漂亮姑娘也有年事已高的大爷, <p class="ql-block"> 陡峭的山坡上站着一头北极驯鹿,正警惕地望着我们这群身着鲜红衣服的不速之客。这里本应是它们的领地,很为我们的“入侵”感到抱歉。</p> 有年轻好胜者参加了冰海游泳活动,跑进海水里泡一泡,起来领张北极冰泳证书,这样的事我们只能参观而不可亲为了。 下午,传来好消息,趁着天气尚好,船长“开恩”,再次决定补偿我们,把船开到伊斯峡湾的顶端,组织一次冲锋艇巡游。 这里风光大美,一道几百米宽的冰川在对面海岸上铺开,另一边岸上是一座矿区,周边是青绿的山崖,点缀着小片的白雪和轻云。 如此厚重的冰盖,不是十年八年能够形成的。那幽蓝而参差错落的冰面,凝聚了千百年的风霜雨雪,还积淀了一层层尘世的灰霾,显得那样沧桑古朴。 这才是北极的样子! 清晨,老船长把莫徳号稳稳地停靠在斯瓦尔巴群岛首府朗伊尔城码头,400多游客鱼贯而出,开始了愉快的一日游。 朗伊尔城,是斯瓦尔巴群岛首府,位于斯瓦尔巴群岛最大岛斯匹次卑尔根岛,北纬78度,是世界上离北极最近的城市,最北端的人类定居点,人口超过1800人。 我们的第一站是参观世界末日种子库。大巴车出海港后即开始爬山,几个大弯以后,那座著名的长方盒子形状的建筑便出现在眼前。其实,这只是种子库的大门,从这里进去,是深深的隧道,它可以抵御地震、核爆和世界大战造成的地球灾难,其贮存的960万种、10亿粒植物种子,将为人类生存、繁衍带来最后的希望。可惜,种子库不对外开放,只能在外面拍照留念。 <p class="ql-block"> 从种子库所在的山坡可以远眺朗伊尔城滨海地区。正前方是整个斯瓦尔巴群岛唯一的飞机场,有定期航班往返挪威的奥斯陆和特罗姆瑟。乘飞机到朗伊尔再乘游轮,是一些游客游览北极的选择方案。</p> 一群粉脚雁飞落在我们面前。它们是斯瓦尔巴群岛三种大雁中体型最大、数量最多的一类。每年5月从比利时、荷兰和丹麦迁徙至斯瓦尔巴群岛,繁殖后代,9至10月开始南迁。此时,正是粉脚雁离开前做最后准备的时光。 <p class="ql-block"> 回到海港,我们步行前往镇中心。此时的太阳才只有一竿子高,嫣红的阳光洒在海边如林的帆樯上,如同一幅绝美的油画,让我们迈不动步子,一个劲儿地拍照。</p> 这种仿古三桅帆船也是北极探险游的选择。船靠机械加风帆驱动,可乘坐一二十人,虽设施简陋、条件艰苦,却比大船更能深入窄小的峡湾,极地体验更为深刻。 镇边的朗伊尔城博物馆,收藏了大量有关斯瓦尔巴群岛历史的文物,但只有英文、挪威文介绍,我们看看图片和实物,算是到此一游。<br> 给人印象深刻的还是北极熊,它们是北极地区的原住民,而早期的斯瓦尔巴居民与北极熊的关系就是你死我活。可想而知,没有文明的发展进步,北极熊将不会有今天。 朗伊尔城是世界上仅有的一个判定死亡和出生违法的城市。除非猝死,否则病人和年龄大的老人必须离开朗伊尔,去挪威的其他医院治疗和养老。而且,禁止人们生孩子,孕妇在临产前一个月也必须离开这里。原因何在?也许只能归于偏远吧。这里的土地60%被冰川覆盖,年平均气温零下17摄氏度,整个城市每年有3个月处于黑夜中。如此苦寒之地,老幼病残者确实应该远离。 镇中心在一个小坡上,一条不宽的“马路”贯穿小镇,两边是医院、邮局、餐馆、商场、超市,当然、他们都可以冠以“世界最北”称号。 街道上立有一尊矿工雕像,还有一束鲜花放在脚下,这是对当年开拓、建设者的纪念。。 回船上吃了午饭后,又下船去瞎转悠,走到公路边最近的一块三角形提示牌照了张相。斯瓦尔巴群岛人口不到2000,却生活着近5000头北极熊(可是我们至今一头也没见到)。朗伊尔城也是熊比人多,这块牌子在所有出城路边都可以看到,上面印着一只北极熊,下面的文字用中国话说就是“熊出没,小心”。所有行人,不乘车、不带枪,严禁越界。 狗拉雪橇是北极地区的常用交通工具,没有雪的时候,狗还可以拉着两轮车呼哧呼哧地跑。今天是周末,一家人和他们的狗狗快乐出行,其乐融融。 该登船了。太阳落山前的朗伊尔港静美而迷人,使人不忍离去。 天亮以后,拉开窗帘,发现船已驶入朗伊尔以北的康斯峡湾。天气晴朗,两岸的山峦都披着银白的冬装,山坳处是一条条宽窄不一的冰川,闪着银色的光。好一派极地仙境风光! 新奥勒松,位于康斯峡湾南岸,北纬78度55分32秒。这里没有常驻居民,来到这里的只有科学考察人员和旅游者。这是我们此行的最北点。 远处是两座巨型碗状天线。为确保新奥勒松各科学研究机构的正常进行,今天全天实行无线电静默,所有手机电脑均需关机,防止干扰科研仪器。 一百多年前,这里曾有煤矿开采,后因其独特的地理优势逐渐成为北极科学考察的落脚点,现有11个国家在这里建有科学考察站,包括我国的北极黄河科考站。 今天在新奥勒松有半天的游览时间。我们登岸后,先去参观了黄河站外观,拍照留念。 旁边的挪威站建得比我们的漂亮,黄河站就是一座普通的简易楼,挪威站是标准的淡灰色两层楼房,大面积的玻璃窗。楼前空地上立着挪威籍著名探险家阿蒙森的铜像,他是第一个到达南极点的人,也是驾驶飞艇飞跃北极点的人。至今新奥勒松还保存着当年固定阿蒙森飞艇的一座铁塔。 这是一座简易墓园,长眠着历史上为北极科考而献身的人们。 新奥勒松比朗伊尔城还要小,环行一周不到两公里,小房子建得很有北欧特色,且色彩鲜艳,在柔和的阳光下更显得清晰透亮。 可能是新奥勒松唯一的旅馆,入住者的应该都是科考者及其家属。 这个小邮电所堪称世界最北邮局了。 小镇也有一座博物馆,外表看上去就是一间民房,进去发现还挺宽敞,内容同样是对小镇历史发展的展现,足见当地人对历史文化传承的重视。 到镇上唯一的商店转了转,买了一个玻璃制北极熊摆件,思碚买了10张明信片,盖上新奥勒松的邮戳,准备回去送给她的战友。 这里的“熊出没”警告牌比朗伊尔的更邪乎。从上到下写着:“止步!北极熊危险!”“出城前,给枪装一半子弹,把枪对准铁管(埋在牌子下面的半截黑色铁管),扣动扳机。” “进城前,检查枪膛和弹匣是否空的。”“不要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越过此标志。” 巨大的冰川在山谷间奔泻,层峦叠嶂的山脉寸草不生,大地显得格外苍凉,也格外壮美。 离开新奥勒松,我们就要向南折返。不得不说,新奥勒松,不仅是我们此行的最北点,也是颜值的天花板。深蓝的海水,雪白的群山,五色的建筑,孤寂的意境,这美的交织,只能用“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来形容了。 地图上轮船的位置就是康斯峡湾入口处,接近北纬79度,莫德号从这里向南折返。 整整一天一夜航行在格陵兰海上,到晚餐时,纬度已经降至74度50分。<br> 白天听了一个关于鲸的生存危机的科学讲座。整个行程至今尚未见到鲸的踪影,人类再不醒悟,恐怕就只能在图片、视频上与这世界最大的哺乳动物谋面了。据科学家介绍,格陵兰附近因冷暖洋流交汇,是观鲸机率较大的地区,从今天起,甲板上长枪短炮外加望远镜越来越多。 晚饭后,广播里通知船行左前方有大量鲸鱼活动,我刚从甲板拍摄落日余晖回房,又急忙披挂上阵,赶到六楼甲板,随着人流东张西望,一头鲸也没看到,寒风刺骨,悻悻而归。好在拍落日时,抓拍到遥远海面上的一头鲸,可惜不太清晰。 漫长的海上航行,是拍摄鸟类的好时候,只要有耐心,顶住刺骨的寒风,就能与不畏寒冷的鸟儿们共享快乐时光。 北极燕鸥,一种特别的鸟。它们是全球鸟类中迁徙路线最长的,从北极圈飞往南极圈,再飞回起点,整个旅程历时一年之久。真是鸟类中的马拉松冠军! 暴风鹱,多分布于北半球中高纬度地区,是此行见到最多的鸟类。背部呈褐色,据说是为了让天敌从上往下看与海水同色;腹部白色,则是为了让鱼儿以为那是天空。适者生存使然。 它们白天黑夜毫不疲倦地在海洋上空飞翔,尤喜追逐船舶穿梭飞行。时而紧贴海面快速振翅飞翔,时而两翅一动不动地在汹涌的海浪上低空滑翔。 它们飞行时两脚向后伸直,极为轻快灵活,累了则漂浮在水面随波逐流。或将头、嘴插在翅下睡觉,或通过两脚划水游泳。 它们在任何气候条件下都能在海面波浪间穿飞,“暴风”之名可谓名副其实。即使在恶劣气候的半夜醒来,只要拉开窗帘,就能看见暴风鹱那矫健的的身影在波峰浪谷中闪现。我高度怀疑,高尔基吟诵的“海燕”,其实就是暴风鹱。 格陵兰岛是世界最大的岛屿,丹麦王国的海外自治领地,约81%的地域被冰雪覆盖,是仅次于南极洲的第二大冰盖。从早晨开始,海面上浮冰逐渐多了起来,直至一座座巨大的白色冰山点缀海上,格陵兰岛东海岸到了。 下午,开始按组别乘冲锋艇巡游。 近距离观赏如同白色奶油蛋糕一般的冰山,其最大的有百米高,数百米长。想想它没于水面的部分竟然还有九个这么大,实在有些可怕,难怪我们的游轮只能远远地躲着它,谨防触碰。 冲锋艇靠近一块巨大浮冰,大家都伸手去触摸,它已没有冰山那样雪糕似的质感,在海水中刷下,晶莹透彻,如同玻璃。冰山就这样从岛上的万年冰盖上断裂下来,在海上漂浮了不知多少年,当然,它们的寿命是短暂的,总有一天会随着气候变暖,最终烟消云散。 经申请格陵兰政府批准,我们在格陵兰东北国家公园的米格布克塔湾登陆。这是世界最大、最北的国家公园,面积相当于4个河北省。 所谓国家公园,就是一片受法律保护的亘古荒原,有野兽出没,但都被探险队员提前吓跑了,我们上去后,仅有一座孤独的木屋立在海边,据说是当年维京海盗占领此地后的“首府”。 苔藓、不知名的绒花,北极的原野只有它们能够生存。 刚回到船上,就听到广播,船的右舷岸边发现北极熊。我和思碚急忙背上相机和望远镜爬上8层甲板。船距岸边有500米以上,在望远镜中仔细辨认,果然看到一头雪白肥硕的北极熊,正悠哉游哉地在岸边漫步,一会下到海里游泳,一会又上岸走向我们刚刚去过的那间小屋。我的相机镜头焦距最大只有200毫米,勉强拍下一个个小白点,放大后就是这效果。 这是同行朋友用400的镜头拍的,真是镜到用时方恨短啊! 由于北极熊的干扰,一部分游客没有登陆,下午,继续在米格布克塔海湾进行冲锋艇巡游。然而,这个海湾景色单调,没有更多游兴。尽管如此,我们的冲锋艇驾驶员们依然忠于职守,一丝不苟地带我们游完全程。 今日进入格陵兰岛东部最大的斯科斯比峡湾,在它入口处北面,有一个小海湾,岸边就是东格陵兰最大的居民社区依托科特米。 下午一点半,“座头鲸”组乘冲锋艇登陆小村。按照探险队员杰森的说法,依托克特米的特点就是落后。它始建于1925年,是一个狩猎和捕鱼的因纽特人聚居点,目前有居民500人,全部生活补给品和生活垃圾靠一年两次的轮船运进运出,其他时间与世隔绝。莫德号一位船员的家居然就在依托科特米,船上专门运送一批蔬菜水果和日用品到村里,以表心意。 因纽特人以打猎捕鱼为生,狗是他们不可或缺的帮手。上岸就看见一群嗷嗷待食的雪橇犬,冬季即将到来,它们正在猛“贴秋膘”,准备担负运输交通的重任。 在村子旁的小山上,有一座法国探险家巴蒂斯特的塑像,他是伊特克特米的始建者。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村里有医院、教堂、学校、幼儿园、邮局、商店。 这是全村唯一的商店,里面的商品既贵且差,蔬菜不新鲜,肉食都是冷冻的。有趣的是,商店里公然出售枪支,还是带瞄准镜的步枪,标价235,估计应该是欧元吧。 教堂。 游客服务中心。 学校。 村里同样有一个叫做博物馆的小房子,里面陈列着一位当地老人捐献的日常生活用品和照片,可以帮助游客了解因纽特人的生活状况和历史。 这种大功率四轮摩托是超越狗拉雪橇的现代交通工具,当然,也是富裕人家的标配。 注意到他们的房子都是尖顶的,这是为了防止冬季大雪压塌屋顶。 因纽特人长得很像中国人,他们是从亚洲西伯利亚地区逐步迁徙到北极地区定居的,血统与蒙古族很近。 一只灰翅鸥停留在岸边,它们繁殖于西伯利亚北部、白令海科曼多尔群岛、堪察加半岛、阿拉斯加和北美洲。冬季南迁,在日本和中国东部山东、福建、广东和香港沿海都可见到。格陵兰的冬天即将来到,灰翅鸥就要飞往南方了。 依托科特米,遥远的北地,大自然无私地馈赠它绝世的美。居于此地的因纽特人,大概早已审美彼劳。 随着夕阳的坠落,海面上一座座纯白的冰山慢慢染上淡淡的嫣红。 从不同的角度望去,同一座冰山会有不同的样子。 忽闻海上有仙山! 前两晚连续出现极光,第一晚指数不高,第二晚我因着凉感冒没有起来看。今晚睡前预有准备,调好相机,假寐两小时,广播里果然传出有极光的消息。我以最快速度登上九层甲板,那里已是人影憧憧。 只见一道绿光横贯天际,且越来越亮。我先掏出手机,一气猛拍,感觉有些拿不稳,但效果是出来了。 接着,架好相机,按准备好的设置, 拍了几张,效果不错。 片刻过后,极光向头顶发展,整个船甲板上空完全被绿色光带覆盖,还伸出一条尾巴直落到海面。人们惊叫起来:“啊,太壮观了!” 不可否认,这是一次极光大爆发,其指数恐怕是满格了。拍了一小时,极光逐渐消退,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房睡觉了。 谁也没有想到,本次行程总共只出现过三次极光,都是在格陵兰,而且连续三晚;更重要的是,行程已近尾声,今晚达到高峰,从此阴云密布,极光再不可见。不得不感谢幸运女神的眷顾! 一大早,莫徳号锚停在斯科斯比峡湾的维京湾,组织在格陵兰东部的最后一次冲锋艇巡游。挪威的峡湾非常有名,但是世界上最长的峡湾却并不在挪威,而是格陵兰岛东海岸的斯科斯比峡湾,它深入内陆大约340~350公里,主体部分深度为400~600米,最深能够达到1450米。 <br> 果然如船方介绍,斯科斯比峡湾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之一。 海面上漂浮着一座座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冰山,有的发着蓝光,有的闪烁晶莹,有的通体发黑,不知含着什么杂质。 冲锋艇穿梭于冰块之间,每换一个角度,浮冰就呈现另一种形状和姿态,而每一种姿态,都可能在顷刻间发生改变。 一座小房子样的浮冰,就在前面一艘小艇绕它而行时,竟轰然塌陷,一半没入水中,剩下的一半变成一只卧在地上的“小狗”。 狮身人面像。 鸭子戏白熊。 卡通头像。 <br> 大自然的神奇造化,使峡湾两岸原本覆盖的冰盖节节断裂,滑入海中,形成这奇形怪状、千姿百态的冰雕世界,真是蔚为壮观。 <br><br> 从中午起,我们正式离开东格陵兰,向冰岛航行,本次北极之旅已近尾声。16天,一路向北,从北纬64度至北纬79度,航行距离近2000公里。难忘北极,向往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