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县记忆

戴利斌

总习惯称万州为万县，尽管万县人自己都早已称万县为万州，我仍改不了口。

我幼时第一次出远门就是和父亲到万县，具体哪年已记不清楚了，但当时的情景还记忆尤新。在陈家沟坐渡船，买了渡船船票，我坐在船中央，第一次见到船，好奇于船的各种各样东西，船到了对岸我浑然不知，奇怪地问父亲：为什么花钱买票，只在船上坐一坐？第二天早上，天下着雨，父亲去医院看牙齿，反复叮嘱我呆在酒店房间哪里都不要去。我在房间里听着此起彼伏的船的汽笛声，爬在窗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轮船，禁不住好奇跑出房间到码头去看热闹。

父亲回到酒店见我不在房间，着急地一个码头一个码头找，我至今记得傍晚父亲找到我时打着伞生气的样子。万县码头的人川流不息，灯火辉煌，南来北往的过客，卖着各种各样物品的商贩，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那样热闹的情景。在陈家坝等回利川的长途汽车时，有许多卖藤椅的，父亲想买一把，问我想买什么样的，我指着一把很小的藤椅说喜欢这把，父亲毫不犹豫地买了。那是把半靠背，靠背连着两边扶手的半围式藤椅，椅子很小，只适合小孩坐，大人很勉强能坐进去。

三峡大坝动工时，听说大坝蓄水后，江面会到淹过二马路，到牌坊处，心里暗觉惊奇，一个大坝让江水上升如此之高！三峡大坝建成后，回利川路过几次万县，都是只在机场乘车，没有逛过街，不知道万县的变化。今年在万县住了一晚，江面果到牌坊位置，江面成湖面，万县人将沿江的都称为沿湖。

在万县突然想起小学四年级同学黎昌明（名字可能记错），他的父亲黎叔叔在马前供销社弹棉花，他们是万县人。父母常找黎叔叔返弹棉被，每年冬天都托他带些川桔。黎昌明四年级从万县转来马前读书，他学习成绩不好，爱动、很调皮，张子渊老师常惩罚他。记得他是左撇子，篮球打得好，同学中宪和他的篮球打得好。记忆中黎昌明和我一起玩的时候多，有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我们有过一次冲突。一天黎叔叔遇见我，他对我说：你和昌明是好朋友，平常你应多帮他，不要欺负他！黎叔叔和颜悦色，说得我很有些内疚，觉得自己真差劲，对不起朋友！已忘了他是什么时候转回万县的，恢复高考，五年级学校按成绩分班，记忆里就没有他的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