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之水天上来——汉江源头探秘

翰林

汉江之水天上来，江河之间汉江美！ 秦岭巴山相拥，孕育出千里汉江之源。汉江之源带着一个王朝的故事，流淌三千里，成为汉文化的诞生之地，汉水、汉朝、汉族、汉语，千载汉之渊源。 如今，一江清水送北方，汉江之水，被尊称为“国水之源”，做为一个吃汉江水长大的汉江儿女，我感到万分的荣幸和自豪。 我曾无数次站在汉江边默默念念，膜拜顶礼这条地上银河、我的母亲河汉江！也曾无数次徒步丈量家乡门前这条神奇的河流，探测汉江第一峡——黄金峡的神秘风光。前几年去武汉，还专程到汉口，看了汉江汇入长江的壮观场面。但作为一个生息在汉江上游的我，一直想亲临汉江之源头，探测寻觅母亲河的诞生发源地，却总没能如愿 公元2023年深秋的一个周末，我终于了却了一桩深埋心底寻觅汉江之源的心愿！ 　　早晨八点和同伴驾车沿京昆高速前往宁强，导航播报距离目的地150公里，大约需要两小时。车行至勉县，窗外开始下起了小雨，在勉县服务区稍作休息，天空灰暗，云雾缭绕，秋雨晰晰，还穿着短袖的我们，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也没在意又驾车前行，云雾越来越低，开车可视度不足百米，雨也渐渐大了起来，车速不得不慢了下来，因此两小时路程足足开了三个小时。到达羌族之乡、山城宁强已是上午十一点多了。驱车在县城转了一圈，县城不大，却很清新别致，一栋栋大楼在云雾里若隐若现，一条小河穿城而过，我知道那就是汉江。 在城里买了几个宁强核桃馍边吃边往汉江源风景区驾驶，导航显示只有十一公里，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景区，把车泊在停车场，换乘景区观光车，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景区大门，“中国天然氧吧汉江源风景区”几个红色大字在欢迎我们。此时雨已很大，还伴有阵阵秋风，让人不由得直打哆嗦，虽然带有雨伞，但已明显遮挡不了此时的风雨，刚好，景区小卖部门前在卖一次性雨披，随即花了20元一人买了一件，裹在身上，又能挡雨，还能御寒。来到售票窗口，工作人员说，雨太大了，最好改日再游，我们说不远百里好不容易来了，不看看汉江源头，咋能放弃！工作人员说，雨大路滑，徒步金刚峡不安全，那你们就坐缆车来回看看算了，我们觉得也行，就赶紧买了门票和来回的缆车票，急忙向缆车乘靠点走去，生怕又被工作人员唤住不让前往，呵呵！ 这云海索道高2000米，几乎是沿着山体垂直上升，惊险无比。缆车缓缓上爬，直冲云端，窗外全是云雾，哪能看到想看的风景，只能看到足下的树叶和越来越大的雨滴，慢慢的车窗玻璃上雾气蒙蒙，直至什么都看不到了，二十分钟左右，缆车到达山顶停靠，走出缆车，两名坚守的工作人员，看到我们惊奇地说，雨这么大你们还敢上来，赶紧转转坐车回返，雨大不安全，我们嘴里只好连连应诺，随口问这个地方叫啥名字，工作人员说此处就是土地垭！ 　　出了缆车，外面风雨好大，尽管才是正午时分，但感觉天快要黑了，到处雾茫茫的，小溪边路标指示牌：向右天香湖，还有一千米，向左金刚峡，4000米！雨大天冷，是雨中探秘汉江源头美景，还是坐缆车回返？同伴说，来都来了，还是先去天香湖看看！ 我们裹紧雨披，撑着雨伞，就继续朝天香湖的方向寻觅。山径小道沿溪而上，走了不足百米，溪流已在几十米下的“地缝”奔突冲淌，时而飞泻成瀑布，时而钻进石峡石缝不见踪影，那在风雨声中还在狂吼的溪水冲撞声，时而震耳欲聋，时而又好像遥远莫及。 那溪水经过亿万年的冲泻，硬生生把一个石头山冲刷成了一个四五百米长，几十、百米深的地缝奇观，那些石缸、石瓮、石床、石潭，从高处看去，光滑细腻，无比精致，又深不见底！真的是一步一景，一景一叹，看着奇景我的心底只有这几个词不停回旋：滴水穿石，山高水长、柔能克刚、敬畏自然…在雨中，在雾里，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撑着雨伞，拍了些雨中的模糊照片，以作纪念。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前面山口处挂了一帘丈余宽、十多米高的瀑布，很是壮观。 攀上山垭，眼前豁然开朗，一旺几十亩大的山顶湖泊呈现在眼前，天香湖！这就是汉水之源天香湖啊！那个挂着瀑布的山口就是石门坎，这道不足一丈的门坎，筑基成了这美丽的天香湖！ 湖中的石岛上，一个飘飘欲仙的神女，在雨雾里依然楚楚动人，美丽吐艳，那是天香女！ 　　我在雨雾里仔细欣赏这个女神，可惜风雨好大，手机也只能拍出模糊的倩影，但关于天香女的优美传说在雨雾里依然清新，让人洗耳聆听—— 自盘古开天之初，在秦巴幽深的峡谷中，总有隐约的红光闪烁，山野里的奇花异草从不凋谢，茂林修竹四季常青。一日，红光突然变强，光芒四射，直冲斗府，灵兽四散奔逃，峡谷山崩地裂，显出巨大裂缝（今汉江源的地缝奇观），一个蟾首人身的怪物，从山涧一跃而出，浑身泛着金光，面目狰狞，只见怪物大吼一声，顿时，狂风大作，天灰地暗，暴雨倾盆，山村淹没，家园毁坏，村民惊恐，慌乱逃亡。此后，又是连年旱灾，水源枯竭，庄稼颗粒无收，哀鸿遍野。正当人们绝望之时，天空忽然现一道佛光，只见观音菩萨手持玉净瓶，端坐莲台，口中念念有词，目光如炬，柳枝一挥，那怪物如同雷击，一声嚎啕，在地上打滚慢慢变成了一只金蟾，跪拜在观音脚前，柳枝轻扬，金蟾昂首坐在一个形似石盆上方，守护着峡谷，人们感恩跪拜。 观音菩萨见人间干涸，寸草不生，念顾百姓疾苦，柳枝轻点，一滴滴水珠洒下，山顶顿显一个清澈明净的湖泊（现在的天女湖），从此，源源不断的水流沿金刚峡一路汇集百溪山泉，浩浩荡荡，向东流去，这便是汉江！菩萨又玉指轻弹，一滴水珠洒向山谷青叶，瞬间幻化成一个飘飘欲仙的少女，观音给她传授技艺本领，护佑当地百姓，后来人们将此地称作观音峡。 从此以后，这位仙女教当地人织衣做饭，种地狩猎，耕田捕鱼，去病消灾，当地于是太平富裕，引来四方八面的人在此安居乐业。但她总是行踪不定，若隐若现，人们常会看到仙女飘荡在峡谷，沐浴在石缸幽潭，行走在天女湖岸，人们就尊称她为汉源神女。汉江中下游的人又敬其为汉江女神。《诗经》云：“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也许说的就是这位汉江女神吧。 　　回味着优美的传说，在湖边徜徉，雨中的天香湖，更具朦胧美，就如那位天香女神，更有诱惑力，让人总想去撩开她神秘的面纱，探个究竟。 　　其实，这山顶就是金刚峡的上端，这金刚峡地势呈南陡北缓、南高北低、山顶平坦开阔之势，颇有几分仙气，难怪，滔滔三千里汉江发源于此。 雨雾里有一群百余间的仿古建筑群，大门上有一个大扁：天香寨！青砖黑瓦朱门，很是壮观。这个地方现今叫香坝，古时驻扎有山寨，如今是游人度假康养之地。打着雨伞，在山寨康养区漫步，几条仿古小街门都关着，走到街中间，见有一大门虚掩着，门牌曰天香食府，就推门进入，见两个四十左右的青年壮汉正在把盏对饮，面露红光，颇有几分寨主之气。见人进来，热情招呼，倒茶让座。环顾房内，有十余张大饭桌一字排开，很是干净整齐。寨主拿来菜单，本来是想进来坐坐暖和下，见店主客气实在，再者雨中登上天香寨，也应该体验品味一下神寨美食。就说你随便安排两菜一汤吧，店主连声说好，不到半盏茶功夫，一盘宁强麻辣鸡，一盘腊肉炒竹笋就放在了圆桌中央，我要了一瓶半斤装老白干，开始享用天香美食。 饭间和寨主闲聊了几句，我们问这汉江源景区还有哪些好看景点？寨主说，这景区很大，几百个景点要三四天才能游完，景色最美的就是你们下了缆车朝左沿溪流而下，有几十处瀑布风景非常美！我问，平时游人多吧？这汉江源头一年四季游人不绝，春看百花吐艳、听鸟语啁啾，夏天避暑纳凉、滑草垂钓，秋赏红叶、听溪流弹琴，冬天滑雪，感受南方之北，北方之南的独特神韵…这哪是饭庄老板，分明就是一个出色的导游啊！寨主见我们听的高兴，又说，下次你们来可以走景区西大门开车直接上来，说罢，他手指窗外，见有一条白油马路从后山蜿蜒上来，原来我们今天走的是景区东门。我又问，这里离真正的汉江源头还有多远？嶓冢山那还远呢，这条小溪是汉江正源玉带河的支流叫回龙河。玉带河那里还没开发，游人很难到达。言毕，他接着说，在嶓冢山，循着溪流而上，在绝壁千仞的悬崖半腰，有一个石牛洞，传说古时，随大禹治水的石牛，用自己的身躯堵住了从洞里奔涌而出的滔滔洪水，并化作状如卧牛的钟乳石，守护着一方安宁。石牛之下，一线清泉淙淙流淌，就流成了后来的汉江。石牛背上，八个人工刻出的文字依稀可辨，说是大禹为表彰石牛治水记功留下的，但千百年来，这八个形如蝌蚪的文字却没有一人读懂，或许这又是一道文明的密码… 寨主说的兴起，我们听的入了迷，随手敬寨主一杯，心里想，下次有机会我也要亲临看看那个卧牛和那八个字，饭毕握手言谢，乘着酒兴，忘了风雨带来的寒冷，下行向金刚峡中下段进发。 　　原路沿着地缝奇观下行，走到缆车停靠点，我们又开始犹豫，到底是坐缆车下山还是沿溪流边的游览小道徒步观看金刚峡的瀑布群？上来的时候工作人员说了雨大路滑不要步行观光，我们就买了来回缆车票，可看到溪流神秘的美景，又听了寨主的解说，又要想探秘观赏美景！看时间已到下午三点，观光指示牌，距离东门四千米，时间两小时，算了下到达山下大门也就五点，就又改变了乘缆车回返的注意，挽起裤腿，徒步下山观景探险。 　　尽管时间才是下午三点多，但由于雨雾太大，加之山谷狭窄、山高林密，已是天灰地暗，好似已是傍晚，天将要黑的感觉。徒步可见度极低。我们谨慎前行，万分小心，但又怎能抗拒奇景的诱惑？！ 沿途时而攀爬在悬崖峭壁上，时而穿梭在怪石山涧，雨一直下，却没有一点惧怕退缩之意。 那100多米高的摩崖瀑布，从悬崖上直冲下来，溅珠喷雪，声若洪钟，震耳欲聋，那气势那场面，不由的叫人放声惊呼，但惊呼声全被瀑布声掩埋。 气势磅礴的双龙瀑布，宛如两条白龙从天而降，让人惊讶的忘记了呼吸！ 那一帘巨大的飞虹瀑布，扑天而来，真不相信人间有这等美景奇观…只可惜天不作美，没看见瀑布下的艳丽彩虹。 站在低处，仰首回望，多处瀑布叠加，气势非凡，真乃：清流凝结成玉带，瀑布飞射化利剑！水溅山谷成白雪，人间仙境如梦中！ 惊讶、惊叹中不忘掏出手机拍照，奈何雨大雾气腾腾，艰难中只能拍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留在图库里，只有待后再仔细浏览回味了。 　　在一个山崖边，我看到了一个标识牌：茶马古道遗址！看了解说文字，我才晓得，这金刚峡，曾是进入甘肃、四川的茶马古道，属茶马互换的旧址。我不禁萧然起敬，感慨那些马队，那些赶着马队的人群是怎样在这峭壁悬崖上攀爬、贸易、互换的，感叹这汉江源头有一支神奇的马队、客商穿梭过往。难怪峡顶有那么大的天香寨，昔日那里一定有过好多奇险故事和茶马互换的繁华吧！ 看到茶马古道遗址后，信心满满，又平添了不少力气，继续前行，尽管不知滑倒了多少次，石头、荆棘划破了身体、衣服，也算不了什么，只有对奇景的神往，对大自然的无限敬畏。 雨越来越大，无数条溪流从群山峻岭上一同向山谷涌奔，山溪愈加凶猛，溪水猛增，有的山路被溪水淹没，我们只能从石头上慢慢爬过去，山石不时在掉落，有时会从头顶、身旁划过掉落的山石，我们只有慌乱中躲闪。同伴不小心让让激流冲倒，幸亏被一个巨石卡住，雨伞也被风雨卷走，惊慌中，我攀起一根古藤才把同伴拉起来，雨伞被刮到哪里了，早不见踪影… 探秘的路上充满了惊恐和危险，但当时只有好奇，只有惊呼，哪管得了那么多。雨大溪流水涨，瀑布就格外壮观，我在想，这雨这么大，下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有山洪暴发，溪水还是那样清澈？如白浪，如白雪？也许是山上植被好，又是石头山吧，也许这汉江真的是神水，才不变混浊吧！ 　　两小时的行程，由于天雨路滑和美景留恋，三个小时才到景区东门，天已将黑。工作人员见我们像落汤鸡样，又是竖大拇指又是怨怪，你们两个真了不起，能在这么大的雨中徒步金刚峡！怨怪我们没安全意识，拿生命当儿戏！他们说一整个下午在监控里盯着我们的行踪，整个景区峡谷就我们两个游客，生怕发生意外！我们只是表示歉意，让他们担心了。当时也感觉到了特别的寒意。因为雨大，攀爬、拍照，浑身上下全湿透了，鞋袜已破烂不堪。急忙驱车到宁强县城，在李宁专卖店买了一身卫衣换将起来，又吃了一碗牛肉面，身体才慢慢热火起来。 　　驱车回返的路上，还在惊叹汉江源头的神奇景色，虽然我走过大半个中国，饱览了不少名山大川，但没有哪一次能让人如此着迷，如此让人震撼难忘。也许是汉江源的景色过于迷人过于神奇吧。但我觉得，另一层意思一定是对母亲河的情有独钟，对汉江源头的神往和依恋的缘故吧。 雨中探秘汉江源有不尽艰辛、不尽的惊叹，也有不尽的风险，但大雨之中徜徉汉江源，如在徐徐展开一轴巨幅长卷，又似在听一曲婉转的山歌，让人细细品味，尽兴聆听，回味无穷。 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再次、三番五次探秘汉江源头，尽管这会想起来，探秘的旅途惊恐，仍心有余悸，但我只信奉“无限风光在险峰！”谁让我对母亲河那样膜拜、那样深沉的爱呢。 （注：汉江有名汉水，又称汉江河，《水经注》中：“江淮河汉”，汉，就是汉江，是中国四大河流之一。为长江最大支流，发源于陕西宁强县，流经三千多里，在湖北汉口注入长江。虽是长江支流，但比长江早生了上亿年。现为南水北调重要水源地。 现代水文认为，汉江有三源，中源漾水，北源沮水，南源玉带河。皆发源于秦岭南坡的宁强县。 据史书《尚书》嶓家导漾，东流为汉”，《孔传》：嶓冢之山，汉水出焉，嶓冢山洞为正源。《辞海》1989年版，确定汉江源头为玉带河，2011年长江水利委员会河源考证座谈会上最终确定，汉江源头为宁强大安镇的汉王山即嶓冢山） 图文：雍建军，昵称翰林居士，汉中洋县人。我手写我心我心归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