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金色的童年(二)

Schatz

<p class="ql-block">1964年我上小学的时候,家里已经搬到太平路甲14号院儿的一楼来了。上学之前爸爸带我到了太平路小学(原铁道兵子弟小学)报了名并在那进行了入学测试。测试时,有一个放测试题目的签筒,里面放着不同题目的题签,需要被测试的孩子进行抽签,老师念题,然后由孩子进行回答。我抽到的其中一道题是问,谁是北京市的市长?因为我爸爸提前同我预习了一些可能会问到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其中之一。我不加思索的高声回答:彭真万里。直到文化大革命批判彭真和万里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这竟然是两个人的人名!</p><p class="ql-block">入学之后,迎接新生入学的开学典礼上,金校长致了欢迎词,当她说道:我给你们举个例子时,我理解为,我给你们举个栗子。每每在她挥手时我总在试图找到她手里的栗子,但遗憾的是我始终没有看到她举的栗子,为此我郁闷了很长时间。</p><p class="ql-block">入学后,我们新生是最低年级的学生,刚入校时很腼腆,高年级的孩子们常常在放学的路上调侃我们,由一个孩子领喊:一年级的小豆包,其他孩子和到:一打一蹦高!</p><p class="ql-block">入学不久学校组织我们参观工厂,老师告诉我们去北京铅笔厂,而我却听成了北京“千里厂”。我们带着果子面包背了一壶糖水踏上了去“北京千里厂”的旅行。汽车开呀开呀,过了很长时间,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心里好像理解了“千里厂”的意思,因为太远啊。在那我们观看了铅笔生产的全过程,回来的路上我才明白,哦,今天参观的原来是北京铅笔厂啊。</p><p class="ql-block">上学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爸爸给我买了一个新的铁皮铅笔盒和一个新的帆布书包。铅笔盒里有两根HB的铅笔,一把刻刀,一把小折叠刀和一块橡皮。我小心翼翼地用废纸折了一个纸垫放在铅笔盒的底端,以防走路时文具和铅笔盒发生碰撞发生响声。折叠刀是削铅笔用的,刻刀是刻笔尖用的。那时候中华铅笔是最贵的,八分钱一根,六棱的。普通铅笔一分钱一根,圆杆的。如果铅笔的一头带橡皮,则是三分钱一根。还有一种笔杆很细带香味儿的铅笔,我们叫它香铅笔的,八分钱一根。书包侧面,挂着爸爸为我做的布制的水杯套,那里面装有一个小的带把儿的搪瓷杯,到学校的保温桶接开水用。还有田字格本,拼音本和图画本。</p><p class="ql-block">我们太平路小学的学生大部分是工程兵和铁道兵大院儿的子弟,因为我们出生的那年苏联成功的将世界上第一颗绕地球运行的人造卫星送入轨道,因此我们年级的很多孩子的名字叫“卫星”,有男有女。我们班就有孙卫星和唐卫星。可见我们这一代人一出生就背负着政治和科技使命。1950年-1953年是抗美援朝时期,我哥哥的同学中叫抗美,援朝,和平,胜利,建国的很多。1957年毛主席提出了超英赶美的口号,因此我们同学中有叫超英的。真不知道现在的孩子们的名字还有多少赋有时代和政治的色彩,如果有,他们会叫网购,视频,外卖,快递,扫码,撤单,共享,蜂巢,单曲循环,复兴,一带一路,航母,登月,航天,空间站,返回舱?</p><p class="ql-block">太平路小学西临北京十一中学东靠北京五一小学,这三所学校的前身都是部队子弟小学,因为那时的太平路一带属于北京市的远郊区,大院周围基本上是农村,很荒凉,鲜有基础设施和公办学校而部队大院的孩子又很多,因此建立了部队子弟学校。这些学校在60年代初都交了地方,并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它们都成为了北京市著名的重点学校。</p><p class="ql-block">距离学校不远处有一条与太平路交叉的路叫永定路,在那儿有一个国营百货商场,一个永定路照相馆,一座粮店和一个邮局,是当时的商业中心。在商场的西侧有一座水泥预制管厂,那大大小小的水泥管占了很大的一片地方,管径从400毫米到2米,我们遇小管径管子就从一根管子跳到下一根管子上,遇大管子就在管子里面钻着走,遇上单独的放置的管子跳到上面用脚踏在管面滚着管子走,像演杂技一样,很刺激。每当过春节的时候永定路商场对面就有厂甸,是在一顶大大的帐篷里,类似庙会,卖各种手工做的传统小玩意儿,风筝,风车,泥人儿,可以翻的彩色纸花,空竹,陀螺,灯笼,糖葫芦,麻糖,茶汤儿等小吃。我爸爸给我们买的最多的是彩画泥人,兔爷,可以吹的小鸟和吹的糖人什么的,那里是我们最爱去的地方,没钱也去,自己和小伙伴儿一起去的时候就是干逛,那也好玩儿有意思。</p><p class="ql-block">春节的年三十晚上,我们部队大院有春节游艺晚会,每个孩子都可以去。有套圈儿,猜谜语,射击,钓鱼等游艺,每种游艺都排着很多孩子,如果你按规则赢了的话都可以挣一张或几张券,然后拿券去换一些文具和小玩具或糖果。我记得,我的三个哥哥大都能靠射击气枪挣不少券,然后换一些小吃糖果。我的强项是套圈,不需要技术但需要一点点运气。但越是着急越是套不住,很是上火。</p><p class="ql-block">夏天也是我们撒欢儿玩儿的季节,白天我们去到鹅卵石堆上去捡像蚕豆大小的鹅卵石,揣到身上的裤兜里,上衣兜里,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大哥屁股后面,他拿弹弓打鸟,我在后面为他递子弹(石头)。他的弹弓打得很准,如果打下麻雀,就用泥糊起来,找木棍或树枝到四楼顶的平台上烧熟吃了。那时候每个孩子的兜儿都有一个大窟窿,不会缝补的我们用棉线在窟窿外侧扎个揪揪就齐活儿了。</p><p class="ql-block">夏天晚上天色擦黑的时候,我们到柳树下面去挖知了猴,挖完后集中到大哥手里,他再在罐头瓶里用盐水把知了猴腌起来,过一周左右的时间,趁我爹不在家的时候,用我爹并不多的油把腌好的知了猴炸熟,大家分着吃了,那个香就甭提了。</p><p class="ql-block">每次我爹买回鸡蛋,大哥就顺一两个出来,同样放到罐头瓶里用盐腌起来,等凑够五个鸡蛋,再抽我爹不在家的时候用水煮熟吃。所有的罐头瓶都推进床下最里面的角落里,以不被大人发现。</p><p class="ql-block">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大哥给我们用柠檬酸和小苏打做汽水,很酷很好喝。如果我兜里有一分钱的话,可以到大院的军人服务社买一根一分钱一根儿的院里自制的冰棍,这种冰棍儿除了冰就是棍儿,有黄色的色素还有甜的发苦的糖精,把色素嘬出来冰棍就呈冰的自然色,吃到冰棍的底下时,苦的不能下口。那也觉得十分幸福。</p><p class="ql-block">或者实在没吃的东西时,大哥会趁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把白面拿出来用铁锅炒熟,放上白糖,每人有一个小白布袋,给装一袋儿。炒面时间需要很长,面香味儿也挺大,大哥负责炒,二哥负责在阳台上放哨,看着爸爸是否回来,三哥把窗户开开后用硬纸壳向外扇味儿。炒好面后,每人吃一大口,闭住嘴相互用面部表情引逗其他人笑,第一个憋不住的人会将炒面笑喷出来,这个人会是输家。其实最后大家都会笑喷,弄得脸上身上全是炒面。如果这时有人喊一嗓子,爸爸回来了!大家立刻魂飞胆散地赶紧收拾厨房,生怕父亲回来发现我们的秘密。</p><p class="ql-block">每天中午12:00到14:00大院泳池有一场开放的游泳时间,这是也每个孩子揪心期待的耍水时间。每次每人收费2分钱,这2分钱的费用往往会难倒我们家的孩子们。想去又不敢跟父亲要钱,因为要钱是十分困难的,弄不好,钱要不出来还得挨一顿骂。我们会轮流问爸爸讨要这一毛钱,也会吃完饭尽量表现乖巧,如果钱拿到手,我们会一溜烟地奔向游泳池,哥哥们撒着欢儿撂着蹦儿把泳裤高高地举过头顶甩着圈,每一分钟都是两分钱的内容,争分夺秒啊。起水散场后,哥哥们穿着裤头,光着精黑精黑的膀子,拖着趿拉板儿鞋,头上顶着湿漉漉的泳裤懒懒散散地在炎炎烈日下往家走,爽!</p><p class="ql-block">那时候大院里共有六栋家属楼,每栋楼三个门洞,四层楼,每层楼两户人家,每家差不多都有4-5个孩子,因此只要你下楼,从来不缺和你一起玩儿的小伙伴,男孩子们打杆儿,打弹弓,抽陀螺,扇烟盒,做半导体收音机,养鸽子和热带鱼。女孩子们跳皮筋儿,欻拐,跳房,丢沙包,跳绳,攒糖纸,秋天拔牛根儿。因为家里孩子多,大人有工作,没有人每天时时注意你的活动,因此孩子们活的很自然,上学下学自己去,吃饭的时间回家就好。那时候学校的班主任很负责,遇到一些问题学生,放学后会到家里进行家访,哥哥们的班主任常常光顾我家。大哥初中的英语学得不好,老师派一个叫朱抗美的女同学放学后给我哥哥补习英语。我自己放学后常常会在学校玩儿会儿单双杠再回家。</p><p class="ql-block">上二年级的我加入了少先队,带上了鲜艳的红领巾,唱着少先队的队歌,想着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很激动也很自豪。</p>

我们

铅笔

孩子

太平路

爸爸

管子

时候

小学

铅笔盒

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