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的茶（五）

波尔多

　　话说多了都是眼泪，还是脚踏实地卖茶叶吧！

从库里提出了几麻袋茶叶，带上检疫证明，先铺商店，然后再找批发商，看看能否批量走货。

六月份，其他国家的茶叶早已铺天盖地涌进市场，留给我们的空间不多，只能见缝插针，干点添平补齐的活了。

　　我们开着车，拉着麻袋包，挨家挨户的往商店送茶叶，俄罗斯商店的经理大多是“玛达姆”（俄语：妇女），她们从来没销售过这么大包装的茶叶，对于来自中国的一级黑茶并不拒绝，也想试销一下，条件是必须先赊账才同意进入商店。赊账就赊账吧，谁让咱来晚了。

几天下来，送出了几十个麻袋包，同时我们也在联系代理商和批发商，希望能大批量走货，但北方地区已经不需要，茶叶市场饱合了。

　　俄罗斯人喝茶虽说没有中国人那么多的讲究，但必毕竟是家家户户必备的重要饮品。商场柜台上别的国家的茶叶都是小包装，精美艳丽，琳琅满目。我们的大麻袋摆在小包装茶叶旁边，就像是大毡疙瘩遇到了绣花鞋。靠包装夺人眼球就别想了，靠价格竞争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推销，还有一大半的麻包躺在仓库里。

当商店里第一批茶叶快卖完的时候，经理们纷纷打来电话，说老百姓反映茶叶非常好喝，但是包装太大，店员一称一称的卖茶叶太费劲了。

　　那个年代，俄罗斯商店里没有电子称，也没有计算器，都是那种两边架个称盘，中间有个指针，古董式的大天平称。算账是用横着扒拉的那种木头珠子算盘来算账。老百姓买茶叶，少到几两，多至几公斤。售货员要称重，又要扒拉算盘珠子。俄罗斯人本来数字计算就不太灵光，量具也落后，算错账是常有的事。 经理们都脑仁疼。他们希望把大麻袋改成小包装，即省事，还好算账。

　　最主要是刚结束了计划经济的苏联时代，思想还没转过劲来，多年的大锅饭把人都吃出了懒虫，能省事的绝不给自己找麻烦。

实际上我也担心，如果他们嫌麻烦不卖我们的茶了，库里那一堆茶怎么弄啊，愁的脑仁疼。

苏联时期的包装行业并不发达，外观大多是傻大黑粗，惨不忍睹。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传承了苏联时期轻工业体系的衣钵，傻大黑粗的余温还在。在这样的环境下，精美包装去哪找啊？我联系了几个单位，也找了很多俄罗斯朋友帮忙，他们都跟着犯难。

　　终于，有人说远洋捕捞公司的仓库里有一大批早年生产的铁罐准备处理，非常便宜。通过联系人，看到了满仓库里成堆的铁罐，质量非常好，可惜铁罐的印花土的要命，送给国内东北农村的老乡当旱烟盒还差不多。土就土点吧，反正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经过一段时间乌烟瘴气的忙活，把几吨茶叶分装到了罐里，先对付卖着。

那段时间，我们每天晚上洗脸，镜子里的人都灰头土脸，眼眶、鼻孔里都是黑的，

没想到送到商店，卖的非常好，销量也大了，比过去还多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