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大梦》

寒莲烟雨

　　【此文无背景音乐。打开视频，夜读时调低音量。嘘！看，听——】

　　这句话在朋友圈里刷屏了——“打开，快听，我哭得不行。”

《大梦》，来自广西的瓦依那乐队与任素汐合作的歌，让这个没多少人听过的农民乐队成功破圈，甚至登上热搜话题。这首歌用7分55秒浓缩了一个普通人的一生，从六岁，到八十八岁，从幼童，到老年，每一个人生节点都是走投无路，“该～怎么办？”——或许，这就是触及泪点之处。



　　歌词像镜子，每个人都能从中照见每一个人生路口的自己。何去何从？每一句“怎么办”，都带着无奈，无助，以无力的轻声吐出，仿佛充满焦虑，纠结，在诘问命运为何如此坎坷，映射着当代人生活中的挣扎与不甘。

——“我与牛一样，虽然各自辛劳日日奔忙，却有着相同的渴望。”人与人的情绪并不相通，但，痛苦，迷茫，是很多人生命的必经之路。我羡慕听这首歌而并不曾被打动的人，因为他们并没有吃过生活的苦，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惶恐，迷惘，纠结。



　　我们听到的《大梦》已经长达近7分多钟，然而原版是10分钟。有几段被删减的歌词——

我已二十三/大学就要毕业，看身边的人 渐渐地远去，......害怕谈恋爱/害怕找工作，害怕回家里，害怕去外地。我已四十八/孩子已长大，她在外玩耍/很晚都不回家......半生已过，仍不得解脱，该怎么办/我已五十八/早就白了发，很多的地方/已变得不听话。年小的孩子/常年在外地，年迈的母亲/什么都已记不起，担心不完，聚了又散，该怎么办。

原版与7分钟的删减版《大梦》相比，更像是真实生活中的残忍，也是更现实的人生：大学毕业时的迷茫，成家后的辛劳，中年后的“萎靡”，亲人的一一离去。这就是生活。歌词虽然在问着“怎么办”，但，它真的是在寻求一个解决办法吗？在原版的结尾里，作者十八的歌词是“如果生命只是大梦一场，你会怎么办”。你只能活在当下，享受当下，隐忍当下。问题有时候本身就是答案，追寻的过程就是一种答案。

显然，很多时候我们知道“该怎么办”。但就是“没办法”。那就受着。活着。“怎么办”是作决定前的缓冲，当年岁继续往前走时，生活也会告诉你答案。就如万能青年旅店的《十万嬉皮》里的歌词一般：“大梦一场的董二千先生，推开窗户，举起望远镜”，已经是“前已无通路，后不见归途”。只有咬牙坚持走下去，这也是生活。



　　

最后说说点题外之话。

瓦依那并不属于“摇滚音乐”，分类属于“民谣”。本来我是喜欢这种民谣风格的。初听《同桌的你》时刚刚告别了同桌，这娓娓道来轻声诉说的歌词与旋律，听来难免觉得亲切又伤感。再听《蓝莲花》也不错，加入佛教元素的版本更让人心静，歌词简洁优雅，旋律空灵，听来仿佛安魂，喜欢。后来的一曲《成都》，由于对玉林的情根深种，成为民谣中我的最爱。

可是这首《大梦》，真的——整体歌词的过度冗长、过度口语化，真的很难让我叫好。作为“歌词”它不应该是这样的，尤其那句长长的“滴滴答答”足足25个字而且节奏完全没有变化，真是让我听得尴尬…唯一槽点吧。

所幸，通过歌词陈述，所展现的生命的困惑，散发出的情绪，使它具有了冲击力。在这首歌里，“希望”与“悲悯”，“痛苦”与“平静”，交替出现。它展现的是一种属于这个时代的宿命感。所以，它能一下就击中全民的心。或许还要加上任素汐的因素吧。

这是它之所以成功的缘由，无他。

余不多言，且听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