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远方更远的地方，不是南极，不是北极，在文学的河流里漂流过的字眼是：高加索。最早知道高加索这个词，是普罗米修斯被缚在高加索的山上，每天被神鹰啄食肝脏，让他的肝脏日食夜长，痛苦没有尽头......以后看过俄罗斯文学里主人公说来自高加索，意为遥远的苦寒之地。从年少的阅读中，这个地区对我来说就是神秘不可知的。<br> 高加索地区指高加索山脉所在的广阔地区，位于里海到黑海之间，约44万平方公里。高加索山脉是亚洲和欧洲的地理分界线，从俄罗斯到巴库，长约1200公里，最高峰“厄峰”海拔5642米，是欧洲第一高峰。山脉北侧称内高加索，为温带大陆性气候，属于俄罗斯；南侧称外高加索，为亚热带气候，分属格鲁吉亚、亚美尼亚、阿塞拜疆三国。这里流传的最古老传说是伊阿宋夺取金羊毛的故事。仿佛一切虚无的传说都由空中降落，化为起伏的高原，湛蓝的湖水，古老的修道院，精美的石雕，丰饶的石榴...... 由乌鲁木齐出发，向西3500公里，到达第比利斯，因为学识浅薄，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地名为什么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前世记忆一样，随着旅途的展开，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这个地区和国内有4个小时的时差，就是说，落日消失后经过四个小时才染红第比利斯的晚霞，抵达时已经天黑，第二天先去亚美尼亚。说是一个国，开车几个小时就到邻国了，包括过海关，一路上看着亚美尼亚的原野，上面长着高大的松树，还有北方常有的白杨树。国土面积不到3万平方公里，人口300万，首都埃里温，信仰基督教，据说是诺亚方舟停靠的地方。 第一站是哈巴特修道院，修建于公元991年，96年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据说这里的主教堂藏着圣物：钉死耶稣的十字架的一个碎片。 走上几级石阶，高处是几座有着圆锥形屋顶的建筑群落，走近最大的主教堂，大门是石拱圆角双层递进门套，围住一扇双开木雕门，上面装饰精美的铁花门饰、门环。这个门已经使人惊艳，曲线和图形结合得非常古朴美妙。走进去，几道灰黑色的石造拱形向上方延伸、聚拢，线条交汇，形成一个焦点透出天光，天窗不是拜占庭式样的拱形层叠，而是高加索特有的方形递进，石柱和拱廊划分着四面空间，正对大门的是礼拜堂的石阶，走上光滑的台阶，立刻被震撼了：四面高拱伸臂围着一个穹顶，一盏水晶蜡烛灯吊在半空，礼拜堂不大，却气势恢宏：由穹顶处的天窗和南面石壁上的拱窗射下三束白光，如此神圣，如此崇高，如此梦幻地照进灰黑色岩石打造略显幽暗的室内，仿佛直射人心，让沉睡的心苏醒、宁静.....天光照着厅堂，照在做礼拜的人虔诚的脸上，此时，幕布拉着，里面传出唱诗的歌声，仿佛来自远古，来自旷野，听者无不虔敬。我留连在此，久久不愿离去，沐浴神圣的光与歌。 门外，蓝天莹莹，玫瑰红艳，白云轻软，一切都清新脱俗，在高台上眺望亚拉腊圣山，觉岁月缱绻，葳蕤生香，让人忘记一切尘世的劳烦。<br> 修道院在故事里总是闭锁青春，墨守清规的迂腐之地，我走过阳光下的墓地，看着那些雕刻花纹的墓碑，穿过石廊，欣赏雕刻耶稣受难的十字碑，张望葡萄酒酿的密室，迂回过一面面雕刻着十字花纹的石墙，石拱，在幽暗与光明之间穿梭，在几个世纪镌刻的光影里走过，立于最后一个石拱门前，望着远处的青山，我真的不想离去，在此终老一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走出最后一道石拱，走在灿烂阳光中，山坡上有座灰黑色小圆拱围成的红色圆锥屋顶的钟楼，钟声在钟里沉默。<br> 这里的建筑精妙有致，如诗歌一样顿挫舒缓；古朴大方，一切都在美的尺度之内，正是举步入画，回首是诗。一道道石拱的美丽弧线把一幕幕高低错落，明暗斑驳的建筑量身打造成一幅古拙明丽的油画，一首隽永发光的长短句诗歌。 走在已经磨得发亮的石板路上，我是真真走不动路，舍不得离开，最后几乎是被掳走的，空余脚步和遗憾。它是当之无愧的世界文化遗产，它的气质把我折服。走下几步石阶，就是烟火人间，不再有摄人心魄的美。 高原上秋草已泛黄，草地还绿着，形成黄绿错综的秋色，远山丘陵起伏，白云投下灰黑色的云影，斑驳处露出一块金黄，那是阳光照射的地方。 下午参观埃奇米阿津大教堂，埃奇米阿津是“耶稣降临之地”的意思，又称永久灵验教堂，建造于公元641年-661年，是亚美尼亚第一所教堂，被称为亚美尼亚焚帝冈，据说里面的博物馆里收藏着钉死耶稣的十字架的另外两块残片，刺入耶稣胸口的矛头，诺亚方舟上的木片残片......当我走在这座教堂面前，夕阳照在雕花木门上，神学院的学生穿着古风的黑长袍正三三两两离开。没有进去，附近还在施工，树木掩映下的建筑各具造型，古老的十字石碑立在路边，下面刻着1296年字样，各种十字形石刻变形出千百态的柔媚花纹，像一棵树，有根，有叶，甚至结着石榴。对于一个爱好建筑的人来说，每一秒都是蓦然相见，心生欢喜。 晚风中传来悠扬的钢琴音乐，美妙动听，此时白玫瑰正在盛开，如人间的美在夕阳中绽放，乐声美矣，如大地之美一样，无止无尽...... 一些断断续续、点点滴滴的见闻渐渐接到一起，亚美尼亚很久以前，曾经国土辽阔，后来被邻国不断掠夺，国土只有鼎盛时期的百分之一，在上个世纪遭到土耳其当局屠杀，几乎所有成年男子都被杀死，少女被钉在十字架上，大约150万人被杀。不知历史无以明智，我们活在当下，活在此时此世，我们又何尝不是活在历史的空间里？人类的历史充满着贪欲斗争，辉煌与崇高，简直是黑夜与白昼一样，要翻哪页有哪页！<br> 亚拉腊山是亚美尼亚人的精神象征，传说诺亚方舟在洪水之后停泊的地方就是亚拉腊山上，如今是土耳其最高峰。白云遮住了亚拉腊山，却遮不住亚美尼亚人最深的羁绊。 山下有一座古老的修道院，俗名深坑修道院，据说里面的深坑囚禁圣人格里高利14年，后来国王病危，天使托梦，格里高利通过祈祷治好了他的病，从此国王转变了对基督教的态度，公元301年宣布亚美尼亚为第一个基督教国家。它的邻国土耳其信奉伊斯兰教，阿塞拜疆信奉伊斯兰教，格鲁吉亚信奉新教。亚美尼亚千百世来在夹缝中生存，天上的神各据一方，地上的人各归一方，所有的人民都向往安居乐业，为何上帝没有保佑他最虔诚的子民？ 遥望亚拉腊山，蓝灰色的山脉身披云影，白云自在来去，山在咫尺间，在地球的纬度上，山是那座山，山当然有自然的巨大能量，山当然是人心之向往。人心如果没有分别，我们在人间的光阴即是天堂，而天堂总是令人艳羡，所以人心中有荆棘，让路绝不平坦，生，绝不畅快。 午饭后去酒庄，我对白兰地一点兴趣没有，只对照进石窗的光感兴趣。随后去社会主义大阶梯看看，乘扶梯可以上到最高一层，俯瞰埃里温，这是亚美尼亚首都，距离土耳其仅仅20公里。老子所说，小国寡民，看似恬淡，实际上连生存都岌岌可危，因为人类的贪欲本性人类社会的弱肉强食。 走下台阶，阳光明媚，石榴红透，我劝亚美尼亚不要悲伤，地球如今是一个村，世界早晚是大同的，只是不知这要多少个世纪。一代一代时代的共潮者是同生共死的，狮子在野，虎啸山林，鹰击长空，若要日子好，男儿当自强。 夕阳下的共和广场，喷泉映射着彩虹的光芒，游人信步，一辆警车停在边上，警察身着蓝色迷彩，戴着枣红贝雷帽。从街角呼啸而过一辆绿色吉普，上面站着一个穿军装的女郎，她拿着大喇叭不知道呼喊着什么？也许是悲愤的历史吧？那天是19号，世界的焦点在这里。 街角的歌手弹奏着美妙悠扬的吉他，我走过那一天的夕阳，走过那一天的广场，走过看不见的硝烟。 第二天，我穿着红色格子连衣裙，戴着同色的头巾，打扮成中古模样，来到塞凡湖。 塞凡湖被称为高加索的明镜，走上湖中小岛，上面矗立着两座古老的修道院，一高一低，点缀着湖光山色。远处群山沿着湖岸连绵起伏，白云堆压着山头，形成一条长长的飘带，在阳光的照耀下，湖水如蓝宝石一样晶莹璀璨。 清风拂面，掀起头巾，我和湖水都是明媚的，我所见过的最美湖泊似乎也相形见绌了，我愿意时时刻刻流连在湖上，像那湖面的海鸥，歌唱这一汪蓝水，一面碧色......<br> 远山逶迤，白云从湖面蒸腾而起，依山漫卷，氤氲一片，山水相连，仿佛一首赞美诗，赞叹造物的美丽。世上只有一座塞凡湖，它的美独一无二。 走上坡顶的塞凡纳旺克修道院（建于9世纪），这座意为“黑色寺院”的修道院，虽然小，但是古拙，院子里的十字架石刻已生苍苔，记录着往日的辉煌，11个世纪的风霜里，不知俯瞰过多少丝路上的商队。 阳光的美，湖水的美，自然与艺术的美，让我忘记了一切，如饮美酒，陶醉不已，这一切收入了自己的心房。我孤独吗？并不。我，我们，山上的修道院，草地上卧的狗，我们在一起，在自然的怀抱里，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我希望无人打扰，静静欣赏世界的美，虽然只是浮光掠影，走在阳光里，忽然觉得，活着是值得的，想要过好这一生。 小国之小，如同我们的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下午到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看夕阳下的老城：姆茨赫塔古城，它也是世界文化遗产。 坐缆车上山，在山上看山下的红色屋顶，绿尖顶和金色尖顶是教堂，库拉河流过悬崖，悬崖上有座土黄色教堂，据说关押过高尔基。前面是青铜武士仗剑雕像，他右手举起向着远方致意，掌心向外，表示友好，他被称为第比利斯之父，相对的山顶有一座1958年建造的白色高大的雕像，为了庆祝第比利斯建市1500年而建，称为格鲁吉亚之母，她左手端着一碗酒，右手持剑，表示：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宝剑。他们一南一北，守护着这座城市。 格鲁吉亚被称为上帝遗落的后花园，在这个身在亚洲的小国里，随便哪个角落都透露着浓郁的欧洲风情，这里便是希腊神话里“金羊毛”的所在地，欧洲文明的发源地之一。这里有卡兹别克雪山，是希腊传说中普罗米修斯盗火被宙斯囚禁的地方，这里是全球公认的葡萄酒发源地，这里是斯大林的故乡，这里有古老的教堂，这里还有世界唯一的爱情小镇：西格纳吉小镇...... 西格纳吉来源于突厥语，意思是“防御的住所”，之所以称为爱情小镇，因为发生过一个真实的爱情故事：19世纪法国的格鲁吉亚画家尼科.皮罗斯.马尼什维里，拥有别墅和大量的油画作品，他爱上一位巴黎的女明星，听说她酷爱玫瑰花。变卖了所有财产买下了一百万朵玫瑰花送给她。他雇四轮马车运了一个上午才把这些花送到她窗台下的小广场上。可是她当夜就坐火车离开了，只留下了一贫如洗的画家和百万朵玫瑰花。在她的一生中，玫瑰伴随歌声飘洒，画家终身孤独，忍受着风雪交加，但是在他的一生中，有过百万朵玫瑰花。这个故事后来被谱写成歌《百万朵玫瑰》，在全世界传唱，人类原本靠爱和希望活着，爱是第一生产力。真正明了真理的人懂得：在这薄情的世间，选择深情地活着。 广场上铺着小方砖，广场边是一座小楼，上面镌刻着一颗红心，里面飞着一只白鸽衔着橄榄枝，据说这是婚姻登记处，在这里登记结婚，永远不准离婚。穿过市政广场，浮雕墙前矗立着几座雕像，向前，阳光照在红色的屋顶上，远方消逝在一片清蓝的群山中，沿着铺着小方砖的弧形街道走下，可以看到古城墙和塔楼，波浪边的砖砌拱形门洞中透出红屋顶的小屋，卵石墙上挂着斑斓的地毯，如画一般，建筑师的心思细腻，他的心爱美第一。这个门洞像一面空灵的镜子，又像一片透亮的水晶，往来的是游人，也是岁月如流，是现实的场景，又是超于现实的幻境，往来的过客携带着他们的心思，他们的故事，川流不息，脚步去往各自的方向，奔赴各自的命运...... 每一面石墙，都挂着图案和色彩搭配十分古雅的挂毯，每一面红砖墙，其线条排列的菱形同时分割出两队三角形，长横短线，如句读一般耐人寻味，排军布阵般的长方形，正方形线条构成的美感，够你坐在对面的长椅上一个下午，边晒太阳边看。 当然，我还欣赏了很多美女，在圣三一教堂，她们扎着棕色或红色的头巾，穿着裙子，衣装典雅而时尚，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她们的神在四壁上，她们静听唱诗，在我眼里，她们却是真正的女神，仿佛油画里走出，不事雕饰，却完美无瑕。 从第比利斯的各个角度都可以看到圣三一教堂的金色尖顶，正是下午时分，阳光浓烈清澈，光穿过铁艺大门照过来，地上投下无数细细的光影，圆拱形大门套，正好框出层层叠叠高耸的教堂金身，在蓝色晴空里，白云如天使俯临，灿烂辉煌如同天国的召唤，使人欣然前往。 教堂的木门敞开，里面有珠宝镶嵌的壁画，有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所流的血迹绣下的一幅画，教堂的气氛虔诚调和，虽然人们的内心往往很难调和。 暮色降临，又是一天过去了。 接下来的一天，去山上看了一座古堡一样的修道院，从季瓦里修道院的各个角度都可以一览古城全景，可以看到浑浊的库拉河与土耳其流过来的一股清流交汇，泾渭分明的样子。 去生命之柱教堂参观，传说耶稣受难的圣衣就埋在这座教堂的下面。教堂外面立着一个葡萄藤绑成的十字架雕塑，汹涌故事淹没传说的河床，时光的沙漏被接住，磨合成文字的珠光...... 教堂所在的小镇挺美的，我勉强看过来，意犹未尽。在短促的时间里，遍揽视觉盛宴，目不暇给。 去了斯大林博物馆，上了院子里停放的当年的火车专列，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早已驶离第比利斯印刷所的动荡年代，卫国战争的燃情时刻。 夕阳下粗壮的梧桐树掩映着库拉河，老城的画摊极尽色彩之美，琳琅满目的石榴饰品终于使我明白，高加索地域的人们最喜欢的是石榴。我也喜欢上了石榴，从油画里，从衣服的涂鸦里，从陶瓷制品里，从石榴火红晶莹的造型里...... 当晚乘坐飞机向东一小时抵达第三站：阿塞拜疆首都巴库。阿塞拜疆意为“火的国家”，巴库意为“风城”。 山的尽头是海，高加索山止于里海，巴库位于里海之滨，南邻伊朗，热度可想而知。本国信奉伊斯兰教，称欧洲的穆斯林。 阿塞拜疆盛产石油，现已探明的天然气储量足够自用和出口至少100年。加油站卖的汽油一马纳特一升，相当于人民币4.29元。 里海是绿色的，水面漂着油花，有石油的气味。最大商场像一朵开放的莲花，附近有地毯博物馆，火焰大厦。巴库老城有一座王宫，王宫里有尖拱形玫瑰红的墙和镂空花窗，可以望见里海。老城古韵悠然，每个街角都像走在电影里，颇有戏剧感。老城的少女塔建于公元前7世纪，是一座圆柱形灯塔，用石灰石砌成，这座简单的建筑，却有无数的传说，来巴库，你必来此一游。 月牙弯弯，照在伊斯兰的夜空，别有一番风情。伊斯兰教以新月为标志，象征新生。 走过三千里远方，依旧像在故乡。窗外的风景似曾相识，山上没有树，平原像北方的旷野，白杨与芦苇杂乱地生长。甚至泥火山，甚至岩画，都使我以为只是一次郊游。戈布斯坦岩画除了刻画小人，还有牛、驴，太阳，星星......那时候的人们也爱仰望太空，梦想牛马成群，用马良的笔画出心中的渴望。岩石上有海浪冲蚀的孔洞，再一次证明了沧海桑田的存在，岩石真的是渺沧海之一粟，经流年之须臾。 沙马基是古丝绸之路重要的一站，有古老的驿站，还有舍基可汗皇宫，里面保存着精美典雅的壁画，美妙绝伦的壁龛，艳丽的马赛克彩色玻璃花窗，所有墙面繁花盛开，色彩瑰丽，画的内容尤其钟爱狮子与石榴，狮子象征王权，石榴象征男人的权利，会客室必有石榴画，表示对客人的尊敬，因为石榴是顶着小小王冠的。图片 聚马清真寺是是阿塞拜疆最大的清真寺。建造于公元743年-744年，在近代遭遇两次大地震的损毁，现在看到的清真寺经过重建。 清真寺的拱形连廊衬托着蓝天的轻盈，每一座高大优美的尖拱都是主寺和天空最美的背景。清真寺的美在于分解炽烈的阳光，让它变得柔和平静。它的建造艺术平衡了自然环境，平复了人心的躁动。中庭开着黄玫瑰，它的花语是友谊与关怀，它可以抚慰忧伤的心灵。衬着一排淡蓝色门楣装饰的连拱门廊，我想这也是聚马清真寺有别于其他清真寺的焦点吧。 看过斑斓的世界，欣赏奇巧的构思，沉浸于梦幻的光影，我轻轻地来了，默默地离去。它们不再是地图上一个个色块，而是会呼吸的自然，有着浓厚历史的土地山川。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乡再美，不如归去，即使我不在意吃喝，还是忍受不了不同的饮食习惯。毕竟，我是中国人，我有一个中国胃。<br> 今天，是日本核废水第二次倾倒海洋的一天，全世界都沉默。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我们这一代人也许可以苟且活到天年，但是，以后呢？以后呢？有一个声音说：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很多声音说，爱自己，只爱自己。我只想说，闭嘴吧你们。世上的美丽没有你们的一份，你们的黯淡一生终将一文不值。<br> 而我能做的，只有留住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