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禾木，听一曲田园牧歌

远山

　　从喀纳斯到禾木，大巴车翻山越岭走了一个小时。一路拍摄车窗外的景色，图像有些模糊，却掩盖不了大地的勃勃生机。

　　这里是图瓦人的牧场。牧场从山脚爬到山巅，从浅黄过渡到深绿，挂在公路的一侧。

　　牛羊或者在悠闲地吃草，或者在慢慢地散步，或者干脆懒懒地躺在草地上，享受着秋日暖暖的阳光。

　　高山静立，溪流涌动，村庄是一座座毡房，主人是一群群牛羊。这里离我们的世界很远，离我的心灵很近。这更像是我在梦中寻访过的伊甸园。

　　北疆是一场梦，来此寻梦的不仅只有我。路上经常遇到自驾游客的营地，为这场梦增添了一丝灵动，一点真实。

　　禾木村全景。禾木材位于新疆阿勒泰地区布尔津县喀纳斯湖畔，是中国仅存的3个图瓦人村庄中最大的一个，村子里有百十户图瓦人家。

　　禾木村曾被《中国国家地理》评为中国最美的六大古村之一，被誉为“神的后花园中的自留地”。来新疆前做旅游攻略，书上说禾木村应该是这样的：四周雪峰环绕，白桦掩映，一座座小木屋坐落在起起伏伏的草原上，牛羊围绕着木屋散步，主人在篝火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吃饱了喝足了就翩翩起舞，一片粗犷、野性，又充满浪漫的原始风光。

　　我看到的禾木村是这个样子：熙熙攘攘的游客，满街招揽生意的商贩，街道旁边的小木屋不是客栈就是饭店。和中国的很多景区一样，有些过度开发了。

很多景色是需要拉开距离欣赏。如同从十几层的高楼往下看，园区内的草坪绿油油的一片赏心悦目。来到楼下在草坪边散步，发现草坪其实斑斑秃秃，也许中间还有建筑垃圾。这就是尘世的本来的面目，既然无法回避，就把它看作风景中的一部分。

　　在村子里走一走，浓厚的商业气息中居然被我找到一些淳朴。大部分图瓦人还在延续着放牧的古老生活，只是不知道这种生活还能持续多久。现代化真在疯狂地改变着一切，很多独特的景色正在消失，旅游，要趁早。

　　目测禾木村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块盆地：四围群山环绕。群山的相对高度都不大，山体宽厚，顶部浑圆，有漫长的山坡。山地阳坡森林茂密，苍翠欲滴；而阴坡绿草满坡，繁花似锦。

　　阴坡的青草沿着山坡铺展开来，一路爬向山头，与蓝天白云在天际处融为一体。满山遍野的牛羊，在如茵的草地上觅食、撒欢。稀稀拉拉的木屋点缀在这绿毯中，带来了远古的烟火气息。岁月在这里停下了脚步，留下了一处世外桃园。

人是猴子进化的，几百万年前我们的曾祖第一次走下树时，看到的大地就是这样的场景，他们把这幅图画记忆在了血脉中，留在了我的梦里。在禾木，我久违的故园。

　　禾木村的周围有一片又一片的白桦林。白桦树从绿油油草原上拔地而起，野蛮生长，白净斑驳的皮肤，柔美挺拔的身姿、灰白枝丫，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在村子四周形成一片白色涟漪。

　　秋天的白桦林特别好看，很多摄影师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天不亮就起来，等着拍摄白桦林的晨曦，晨雾中的树林朦朦胧胧，如同仙境。很遗憾，在季节上我来早了，树叶还没有换上金黄的外衣；在时间上我又来晚了，此刻已经是中午，正午的阳光让白桦林一览无遗。我特意选一张大巴车上拍的白桦林，模模糊糊，有一种白桦林中那种宁静、悠闲又无拘无束的感觉。

　　禾木村子边上有一条小河流过，这是禾木勃勃生机的源泉。远远的拍一张照片，把禾木的温柔记录在心里。此番禾木游，只是探路，我还会来，再次体验这一处异域的风情。

　　参加导游推荐的一个自费项目：游览云霄峰。一个小时的景区摆渡车来到吉克普林国际滑雪度假区，坐缆车上山。缆车路程全长4930米，高差1340米，分两段运行，中间还要换乘，足足坐了40分钟。

　　缆车缓缓向上，眼前的景色却迅速地改变：山下绿意盎然，突然地已经是一片草原，再往上就是荒漠了，不见了牛羊，甚至看不到一只老鼠。缆车里越来越冷，极目远眺，周围山山顶上居然有冰雪覆盖，冬夏在此同框。

　　缆车如同一艘小船，在群峰中游荡。大地赤裸的胸膛展现出广阔无垠的磅礴气势。

　　云霄峰之巅，海拔2800米，打卡留念。

　　绝顶一揽众山小。云湖秘境，万丈峡谷尽在脚下。登高远望，苍山如海，白云如帆，人间如梦！

　　这里是中国版图伸向西北的一个奇点：北面是俄罗斯，西面是哈萨克斯坦，东面是蒙古，而脚下是我的祖国。一眼望四国，十里不同天！

　　坐在山巅，静静地看山，看白云在山后缓缓升起，不由得想起一句古诗：野渡无人舟自横。日出日落，云展云舒，每一场遇见，细细品尝，都是充满诗情画意。

　　庆幸时间正好，光阴未老，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还没有结束，我还有时间慢慢欣赏这一曲田原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