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摇钱树

朱钟昕

弟弟的摇钱树 文/朱钟昕 腊月中旬的这个星期二，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的文斌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儿子突然患病，昏迷、肢体抽搐，翻白眼了…… 母亲挂断电话后，文斌就急忙拨通了120，等文斌慌慌张张地赶到医院时，儿子已被送进了抢救室。医院下通知，得预交两万元押金。 文斌出门走得急，等他去为儿子办理住院手续时，才发现自己口袋里毫无分文，微信钱包里也只有几十块钱。这时文斌才想起，自结婚后，自已的工资卡一直由媳妇丽丽管着。于是他赶紧打微信视频问媳妇拿钱。 微信视频是打了一遍又一遍，但无论文斌多着急，媳妇丽丽那头都是毫无反应，后来打了七八个电话总算是说上话了。谁知媳妇接通电话后，居然说她手头上也拿不出钱来。原来丽丽的信用卡被刷爆了，早已透支了十几万，现已套不出钱来了。 文斌很是意外，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年来自己家里竟然没有一分钱的积蓄。 医院可不是他能赊得到账的地方，于是他找同学、找同事、找朋友，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说好话求人，一个微信又一个微信地诉苦，为儿子筹钱救命。 此时的丽丽也没有闲着，她也拔通了她母亲的电话求救，让母亲先借点。母亲的回复让丽丽直接崩溃了。母亲说：“我正准备找你帮忙呢！要不你先拿两万给我也行……要是没钱，你弟弟可能就要判个一年两年的……”丽丽这才知道，弟弟嫖娼被抓了。 看来母亲找女儿丽丽拿钱已成了习惯，不，应该说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这次丽丽彻底暴怒了，她面对屏幕吼道：“让他去死！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再找我。” 丽丽儿子只有三岁零三个月，一直由婆婆看管，丽丽和文斌都得忙着上班。 丽丽到底为何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这话说起来就可长了。几年前，也就是他俩结婚不到一年，丽丽就接到她母亲的电话说：“丽丽啊，你弟弟谈了个女朋友，需要买一套房，要不你先给他拿一点？” “妈，拿一点是多少？” “我先算算呀，要不你先拿二十万！” “二十万？”丽丽这下不愿意了，她说：“妈，我现在哪里有这么多钱！再说我和文斌去年结婚的二十万彩礼不都在你手上吗！” “这忙你帮也得拿帮，不帮也得帮，谁让你是当姐姐的，再说你是大学生，挣钱相对要容易些。当年我供你上学，你说我有多难。如今你翅膀硬了，不管我们的死活了？你看看，你弟弟就一个初中毕业的，到哪里去赚钱，你若不帮他一点，还有谁能帮他……”母亲在微信视频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那个伤心欲绝的样子，让丽丽实在不忍心。 文斌是丽丽的大学同学，结婚后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工资虽说不高，但加上丽丽的收入，算起来是相当可观了。扣去每月固定的房贷和生活费，也还能余个大几千，一年下来也能积攒个好几万。 再说，文斌结婚的彩礼钱和房子首付都是父母帮忙凑的，如今他俩老的棺材本钱都见底了，下半辈子就得指望儿子和儿媳了。 文斌的工资卡自结婚以来都由丽丽管着，卡里有多少钱她自然再清楚不过了，连最后的零头她都记得分毫不差。到哪里去为弟弟凑满二十万？这成了丽丽的心病，偏偏这事又不能对文斌明说，母亲倒是三天两头一个微信又一个微信的催，后来丽丽心一横，干脆瞒着文斌办了张信用卡，从中套出了十几万，加上老公工资卡上的几万元，凑满了二十万转到了弟弟的卡上。 很快，弟弟花全款在县城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的三室两厅两卫的商品房。而丽丽呢，一如继往地用丈夫的工资卡还着房贷和信用卡。 后来几年里，弟弟房子的装修款，买车钱，结婚的彩礼……孩子满月酒钱等等。丽丽每次都是有求必应，她在信用卡上刷！刷！刷！还！还！还！ 就这样，丽丽成了母亲的提款机，弟弟的摇钱树。 朱钟昕：笔名（采花郎）通山沙店人，现居东莞。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梦想故土》在河北省作家协会主办的省级期刊《散文百家》第十三届文学评比大赛中荣获一等奖。出版有散文集《小卷怡情》《窗前小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