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成长（二）

青山

（境随心转次第花开（十五）连载） 接上篇（柴米油盐的记忆）张梓桐书生白白净净的脸，已经涨红的像一块猪肝，慢慢抬起抬起抖动无法控制的手，颤颤巍巍捧起白玉瑛的脸，一点一点慢慢的靠近，已经感觉到了白玉瑛呼出的气息，他的眼神热烈透着坚定，充满了真诚和渴望，让白玉瑛难以抗拒，大声喊道：“我现在告诉你，决定谁将是我的老婆，就是你！”两行热泪，不由自主的涌出了白玉瑛的眼眶，欲言又止慢慢的闭上眼睛，等待……。俩人紧紧的相拥，两颗悸动的心脏猛烈的撞击着……。远处突然，一群小孩子欢蹦乱跳的跑过来：“张老师！张老师！”的跑着叫着。俩人惊惶放开了彼此的拥抱，装作若无其事。张梓桐：“同学们，你们怎么跑到这里了？孩子们一拥而上争着回答：“我们是来接你的！”“狗娃他爸说，你能拄个棍棍回来就不错了。”哈哈！小孩子大笑起来。白玉瑛也悟住嘴，扭过脸偷偷的笑。张梓桐看了一眼白玉瑛的偷笑，把孩子拢在一起：“同学们，张老师砍的柴多不多？”小孩子齐声答到：“多！”“张老师厉害不厉害？”白玉瑛和同学们一块喊到：“厉害！”那个叫狗娃的小孩子跟着喊了一声：“师母阿姨也厉害！”哈哈！孩子们大笑起来，张梓桐也笑着瞄了一眼白玉瑛，人家比他笑的还厉害。狗娃拉着“师母”的手：“刚才我看见张老师抱你啦，你咋没说“滚”呢？”“为什么要说“滚”呢！”白玉瑛不解，自己的脸却涨的红红的。狗娃：“每次我爸要抱我妈，我妈都说’滚’！”哈哈！张梓桐捂着肚子笑的蹲在了地上。白玉瑛终于明白过来了，照张梓桐屁股就是一脚，转而给孩子们解释：“刚才不是张老师故意抱我，是我跳跃水沟时差点跌倒，张老师扶住了我。”张梓桐更是幸灾乐祸的坐在地上笑。“憋住！笑啥笑，有啥可笑的！”，白玉瑛又踢了张梓桐一脚，这一脚用了些力量，踢疼了张梓桐。张梓桐呲牙咧嘴的揉着屁股，咧到了一边。“同学们，咱们走啦，回村！”张梓桐那个高兴呀，下乡以来从没有这么高兴过，招呼着同学们拉着一车柴火，兴高采烈的回村。人呀，最怕的就是蔫坏，张梓桐的蔫坏是每时每刻的，没走几步转身就有了坏点点，拢着孩子们，眼里透着坏，看着白玉瑛鼓动：“同学们！师母阿姨今天已经很累了，咱们请她坐到车子上，好不好！”同学们哪知这是张老师使坏呢，马上就围着白玉瑛：“师母阿姨你坐上呀！”反反复复的请求，后来几个女孩子几乎变成了哀求啦，不上都不行，看把张梓桐乐的笑开了花。被张梓桐的恶作剧逼着无奈，白玉瑛只能上到架子车上，侧坐在柴捆上，圆圆的脸涨的像个红苹果。张梓桐拉着满满一车柴火，柴火捆上又坐着白玉瑛，孩子们前后左右簇拥着，浩浩荡荡的进村了。嗨！正赶上吃饭时间，街巷两边，端着老碗蹴在自家门口吃饭的村民，一下看了西洋景啦，放下手里端着的饭碗，鼓起掌乐滋滋看着热闹，几个年轻的打着口哨，起哄！看把张梓桐乐的，仰着头挺着胸，脚步绝对的稳健，白玉瑛悟住脸显得格外的害羞，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嘴里不停的小声哀求：“停下！张梓桐！快放我下来！”十遍八遍，也没起一点作用，实在是没办法，索性把张梓桐的衣服盖在了自己的头上，这下可把街道两旁的村民，更惹得哄堂大笑起来。青云和悦茹也在这看热闹其中，俩人也是乐的不行，悦茹瞄了青云一眼，情不自禁轻轻的挽住青云的胳膊，身子倚着青云的臂膀，青云看了一眼，会意的笑了笑，悦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张梓桐拖着架子车，在孩子们簇拥下，在知青院门前停下车，想去扶白玉瑛下来，白玉瑛着急往下这么一跳，俩人撞了个满怀，白玉瑛的体重，那是张梓桐能承受的了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居然还四脚朝天躺在了地上。好家伙周围围观帮忙的乡亲们，哄的一声畅怀大笑不行不行的，这要是早前，张梓桐的脸早就挂不住了，甚至会翻脸责怪的，今天没事，一点事都没有，这就是一个人的成长，尤其是一个男娃娃，青春时期的成长过程。白玉瑛看在眼里，想在了心里。这个阶段是男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初始成长阶段，这也是最具有激情和活力的成长时期。在这个阶段，每一个男人都会面临着身体和情感上的剧变，开始形成自己的独立思考的意识和初步的价值观。他们可能会经历一些艰苦的劳动和初恋的情感，从而学习和践行处理面对艰难磨砺和复杂的感情纠葛，从中一点一点的学习，学会如何爱别人、爱集体、爱国家。大家伙一起搭手帮忙卸下柴火捆，各个都伸出大拇指夸奖张梓桐是个好小伙，能教书又能干活，张梓桐到没咋地，正在灶房做饭的白玉瑛，高兴的好像是在夸自己。农家的晚饭都简单，包谷疹子，凉拌菜，把做油饼的面都和好了，张梓桐直喊叫饿。白玉瑛就跟张梓桐商量：“时间有点晚了，你也饿了，你能不能先凑合继续吃锅盔，明天早晨再烙油饼吧。”张梓桐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不吃又有啥办法，决定权在你，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吃吧！”两个人平时吃饭是边吃边谝，今天话少还有点客气了，怪了，还是张梓桐先挑起来话题：“白玉瑛，今天我表现的还可以吧？”白玉瑛还真没惯着他：“基本上还可以，偶尔的干这么一下不行，要有长期这样下去的思想准备，仅凑活这么一次两次那是肯定不行的。”“啊！还要长期这么干，那我可能真不行。”张梓桐面有难色，可能是要求有点高了。累了，早早就钻进被窝的张梓桐，睡下不久就呼噜连天，震的窗户纸哗哗的作响。隔壁的白玉瑛睁着眼睛却没有一点的睡意，还在回味白天经历的点点滴滴，想着张梓桐的成长进步，情不自禁的都笑出了声。白玉瑛始终在想，爱情是双向奔赴,不是一个人的主角，如今都是年龄相仿青春年少，那么恋爱就是应该是相互努力、互相成长的过程，在彼此相伴的时光里，谈不上谁陪谁成长，如果用“陪伴一个男孩子长大”来定义这份感情，那么，就不应该会在插队几年中，建立相互间的初始好感了，因为你觉得对方是不成熟的，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如是这样，怎么还会在朝夕相处中，慢慢的走入一段感情中去呢？如果一定要争取爱情的话，那么，一定是双向奔赴的，如果是带着陪他长大的思想，来建立这段感情，一不小心，你就会把自己放在极其被动的爱情围棋之中。翻来覆去，没有了一点点的睡意，明天将是什么，张梓桐如果在没有了意外的情况下，还会挺起腰杆，勇于承担成长的责任吗？一切都将是未知…… 一夜翻了复去的思考，黎明前，白玉瑛才混混沌沌的睡着了。阳光已经把屋里照的通亮，白玉瑛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这是下乡插队几年，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昨晚的失眠，也是这几年少有的，头虽然是晕晕乎乎的，可必须起来给张梓桐做饭，好让吃了到学校给孩子们上课呢。上了灶台，这可真是让白玉瑛大吃了一惊，锅里的玉米糊糊，虽然有点稠了，也还行。看了盆子里的油饼，真是让白玉瑛哭笑不得，饼子简直就是油炸面饼，白玉瑛掰了一点尝了一下，哎呀！可能就是五六成熟，就这，白玉瑛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下乡插队几年来，第一次能吃到全大队头懒没有之一，赫赫有名的张梓桐做的饭，三生有幸呀！张梓桐拖着疲乏的身体，学校的路上，仔细品味一路上乡亲们少有的贴心问候，甚至是异样关心体贴到：“昨夜累了，就多歇歇！”应该是这样问吗？张梓桐一直想不清楚。课间，体育课的老师龙刚，跑过来搂着张梓桐的脖子悄悄的问：“听说正搂着和你家白玉瑛过电呢，让孩子们给搅和啦！昨晚咋样，就你这身板行不行呀？“你说啥呢，什么过电、身板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张梓桐虽然听不太懂，但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龙刚诡异的一笑：“你这智商肯定是听不懂，你今天回去问问白玉瑛，她肯定知道。”龙刚一脸的坏笑走啦。更有甚者，平时关系甚好的音乐老师，见着他抿着嘴笑着就跑开了。一晌午奇奇怪怪的，临放学张梓桐无课，校长叫去校长办公室一趟，进到办公室，张梓桐就看到歇产假的袁老师，眼泪叭叭的坐在哪里。张梓桐基本上已经明白了叫他来的目的。校长示意张梓桐先坐，然后，阴沉着脸对袁老师说到：“你先回，有啥事明天再说！”袁老师走后，校长笑眯眯的：“咋样，听说昨天你亲自上山砍柴啦，年轻人就应该有吃苦耐劳的精神。”马上又话锋一转：“张老师来代课快一年多了吧，怎么样还适应吧？”“我是适应了，可不知道学校和家长对我的教学认可不？”张梓桐随便回答了一下。校长赶忙表态：“认可认可，就是咱们目前休产假的老师，陆续都回来了，可老师的名额就这么多，村上和学校商量了一下，村里的意见，负担上有些困难，想让你继续代课，袁老师继续休假，你看有啥意见没有？”张梓桐没有过多的思考，接着校长的话就说：“不不！校长您和村里的好意我领了，但是，课我是不能再代了，让袁老师继续上课，我马上就回村参加劳动，接受再教育是我的正事，袁老师是正儿八经的民办教师，继续讲课是人家的正事，我不能霸着不走，没有这个道理。”张梓桐是诚心诚意的讲的真心话。张梓桐的回答，完全是出乎了校长的意料，原本他就是想让张梓桐走，因为农村姑娘有个民办教师的头衔，确实不容易。而张梓桐不管咋样呆几年，一旦另有机会回城安排工作。问题是现在让张梓桐立马就走，可能会有些难度，便使了欲擒故纵的小招数，打探一下张梓桐的真实想法，然后，再另想办法法留下袁老师。现在有点为难，张梓桐代课效果确实很好，居然有六个学生期考成绩，名居全县年级前十，这是个不得了的事。乡里也特别的认可，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张梓桐。校长琢磨了一下：“张老师，虽然教学你是才入行，但从你本身的素质和教学的效果来看，学校还有家长都是有目共睹的，确实不错，从我的内心是不想让你走，我的意见呢，今天回去你再考虑一下，明天你再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好吧！”张梓桐挥挥手，坚定的回答了校长：“不用了，今天下午还有一节课，完后我收拾一下，把教具归还给教研室，明天我就回村参加劳动，代课这段时间，我要深深的感谢您和其他老师，一年多的时间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指导，打搅啦，谢谢您啦！”诚恳的语言，校长不由得从内心里，有了想尽一切办法，要留住这个好老师。 中午，张梓桐一直就对着白玉瑛端上来，哪一老碗擀面发呆，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白玉瑛知道张梓桐可能是遇到事啦，凑到张梓桐的身旁：“你有心事，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张梓桐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什么没有，都写到脸上了，不能告诉我，是吧？”白玉瑛身子贴上去，趴在张梓桐的耳边，和颜悦色的问话。张梓桐欲言又止，口涩的好像是张不开嘴。“嘿呦，够意思！饭都给我们盛好了！”青云和悦茹进门，就把两碗擀面，一人端了一碗，呲溜呲溜的吃了起来，忽然感觉屋里的情绪不对，青云故作玄虚的问：“昨天不是挺风光嘛，今天怎么了，那个喜劲过去了？”“滚！吃了饭赶紧滚蛋！”白玉瑛没好气的怼了青云一句，又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张梓桐，告诉这货生气这呢。青云在张梓桐头上揉捏了几下：“张老师！还在为代课的事焦虑呢？图啥呢！昨天不是表态硬刚的很嘛！我们听了都特感动，怎么了？后悔啦？”“谁后悔了，代了一年多的课和学生们都有了感情，就是有点舍不得，也舍不得朝夕相处的老师们，别的，确实也有点舍不得，可并不是挂在心里去不掉。”张梓桐憋了一中午闷闷不乐，这下终于张口说话了，白玉瑛赶紧招呼：“水开了，我去下面，你们先聊着！”“我去帮忙。”悦茹跟着白玉瑛帮助做饭。青云搂着张梓桐的脖子，就代课的事，谈了自己的看法：“这个时候，能深明大义，用积极的态度处理这种与自己利益相关的事，确实值得赞赏。下面就有一个问题，自己已经喜欢从事教育事业，仅仅只是用代课来表达，可能是远远不够的，下一步怎么办，不知道你想好了没有？”“想好啦！回到村里我就准备边劳动边复习，准备参加高考，要干就把基础打好，我也想了，只凭热情、揣摩去教孩子，可能是不会长久，必须提高自己专业的教学水平。”看来张梓桐是有所考虑的，而且对今后的人生道路已经设计好了。这是青云所没有想到的，原来只是了解张梓桐的教学效果有一定的办法，可没想到是他已经把教书育人做进了人生规划：“好！现在机会来了，市上给咱们县民办教师五个名额到师范学院进修两年，听说给咱们公社有一个，后来，县教育局鉴于你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取得很大的教学成果，另外戴帽指定给你一个名额，高兴吧？。”白玉瑛听到这么个好消息，高兴的冲过来，抱着张梓桐就是一阵跳跃，把自己头上汗都是蹦着挥洒下来。然后，又赶紧问：“青云！你是怎么知道的？”青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肚子有点饿，没气力说。”卖了个关子。白玉瑛真是高兴糊涂了，赶紧给每人端上了一老碗擀面。“铃铃铃”一串自行车车铃响，跑进了院子，公社通讯员乐呵呵的进到灶房，大声喊到：“张梓桐！在家吗！”“在家！有事吗？”张梓桐没有搭话，倒是白玉瑛应承着。“公社领导有请，让你立即到公社，有紧急事情！立马就走！”小伙头上冒着汗珠，看样子是车子蹬的挺快。“饭还没吃呢！吃了再去行不行？”白玉瑛问了一句。通讯员乐呵呵的：“阎王爷不要饿死鬼，吃了再去，能成！”“刚下好的面，你也来一碗。”把自己手里端着的饭，就势就递给了通讯员。这小子经常十里八村的跑，到了饭点，走哪吃哪都习惯了，也就不客气了端着老碗咥上了。俩人吃饱，白玉瑛催促张梓桐赶紧去，张梓桐提出喝了面汤再去。通讯员不高兴：“县教育局领导，公社领导都等你咧，你还拿滴大的很，别喝了赶紧走！”白玉瑛赶紧用两个碗，倒腾着热汤让尽快凉下来，陪着笑脸：“马上好，喝了面汤再去，原汤化原食嘛。”公社办公室。公社书记陪着县教育局付局长，亲自给张梓桐传达了，一、“关于保送张梓桐市师范学院进修的会议纪要”。二、县人事局、教育局“关于张梓桐民办教师转公办教师的决定”。指示：立即办理各种手续。张梓桐原本是想保持微笑，可怎么看都是极其的严肃，没有接领导递过来的文件，摇了摇头：“谢谢各位领导！谢谢能给我这个机会！推荐我出外进修，对我来说，对今后的学习、生活绝对是一个转折性的节点，是不可多得绝好的机会，对今后的教学可能会有飞跃性的进步。我深深的感谢尊敬的领导对我的信任！可我，可能是有点不识抬举了，我不能接受这个受之有愧的的决定。尊敬的各位领导！我这一年多的代课经历，让看到了老师们这个职业的辛苦，我看到每一位老师，为了孩子们的学业不辞劳苦孜孜不倦，为了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平，利用业余时间跑一百多公里，啃着干馍，就为了听市上老师的一堂课。为了提高孩子们的平均成绩，拼上了所有的业余时间。多少个老师为了保住民办教师这个工作，牺牲了多少的工作之外事情，可我们允许老师，生活工作上有痛苦吗？因为我们这个社会已经普遍定义，他们就应该是一位优秀的荒野点火者，暗夜的传灯人，从来没有考虑他们所受的辛苦。今天，各位领导把这么好的事，而且是天大的好事，给了我。可这是多少个摸黑擦亮熬着油灯的民办教师，祈盼很久都没有得到的好事，我受之有愧不敢接受，谢谢各位领导啦，请你们安排给哪些辛辛苦苦的老教师吧。但是，我一定会以此为动力，参加今年的高考，争取取得好成绩，将来一定会有一个张梓桐老师走进咱们的校园，再次感谢领导，我就告辞回村了。”说着，张梓桐起身准备离去。教育局长也是基层教师一点一点干起的，深知民办教师的困苦，听了张梓桐的一番话深受感动，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张梓桐的手：“张老师！感谢你对民办教师的理解，我也相信高考你一定能成功！你再考虑一下，如想去那就尽快到局里来，好吧！”送走县教育局长，张梓桐便也要告辞。“别急！等等！还有事！”公社周书记说话挡住了张梓桐：“这样啊，去不去进修你再考虑，我要说的是，明天你继续去学校上课，袁老师也正常去上课，公社和村里已经达成共识啦，你就安心教书吧。”青云和悦茹陪着白玉瑛一直等到张梓桐回来，听了张梓桐的“汇报”，惊讶、佩服、心里都在为张梓桐老师的青春成长点赞。